已过三更,几个人忙地行动起来,冬子上去,令人抬出魏老爹的尸,在地步轻轻挖了个洞,然后从疤长老那里取来几十粒药丸,拿了一粒让陈瑀服下,让陈瑀躺在里面,不一会,陈瑀犯了困,不久,就不省人事了。
冬子见药奏效,忙地令四人下去,把门板拆卸下来,量了尺寸,重新拼接,垫上砖头,装到陈瑀的上面,铺上白布,撒上石灰,把魏老爹的尸放在门板上。
一切就绪,四人又悄悄把棺材抬回原处,有的乞丐醒来,见是冬子与疤长老都在,没心思管这些,闭上眼睛,继续他们的美梦。
一大早,士兵于大厅外起灶火,香喷喷的米粥,只使得这些乞丐直流哈喇子,等到官兵用完餐,这些乞丐,一拥而上,拿着破碗,争先恐后地争抢着。
要是在平时,冬子早呵斥他们了,但是此刻,冬子咪着眼,只是看热闹,他们乱哄哄的,越是这样,才越好。那些刚吃饱的官兵,见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像一群苍蝇,围着那口大锅在争抢,嫌弃的远远地躲着。心里骂道,真他娘晦气,遇上这么一群乞丐,还得与他们一锅里搅勺,还有天理吗?
太阳升起老高,冬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昨夜一夜未睡,实在是困。
他伸了一下懒腰,见疤长老端着半碗米粥,递过来道,“吃点吧,好上路!”
冬子端过碗,一口气吸溜完,对疤长老低声道,“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了,别让他们闹事。”
疤长老点点头,拍了一下冬子的肩膀,走到他的那个屋,锁上门,准备去了。
冬子来到官兵那里,对一个头头道,“我们得送魏老爹上路了。”
头头看着那口棺材,皱了眉头道,“我告诉你,别让他们乱走,否则,被抓住打死了可别怪我没说呀!”
冬子转身对大厅里乱嚷嚷的乞丐道,“你们听到没?愿意跟去的,就去,可别乱跑,若乱跑被官爷抓住,非打死你们不可,这几日,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官爷管饭呢!”
头头听了冬子的话,觉得哪里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得骂了声娘,押着这些抬棺的人,送葬的人,向大道上走去。
冬子带着他们,来到二赖的府上,二赖如今达了,把原来的房子扒了,盖了一所四合院,共十六间房,家里还买了个小丫头,侍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二赖如今真正像个爷,抖起来了,叫丫头的时候,那都是高声大气,被程妈说了几回,二赖总算好了些。
这一日,程妈有事出来采买,路上到处是官兵,在盘问着行人,见程妈穿着丞相府的衣服,也不过问,让她过去。
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程妈见黑压压的乞丐,头上臂上扎着脏不垃圾的白布条,抬着一副薄棺材,两旁还围着官兵,向自己家走去,程妈忙地跑上前。
“哎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是我家,你们走错了!”
“没走错!”冬子道,“我们长老魏老爹被打死了,我们这是为他招魂呢!”
“哎,我说要饭的,你招魂,怎么招到我家来了?谁打死,你找谁去啊!”
“是啊,程爷打死的,我们不到这里来招魂,我们到哪里去招魂呀?”冬子道。
“你说我们家二赖打死的?你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要吃官司的呀!”
“太太,我们不敢告官,程爷是何等的能耐?我们起步是去找死?”冬子哭丧着脸道,“魏老爹死了,我们也不敢闹事,但是魂在这里,我们得把他的魂召回,也好让他安心上路呀!”
冬子说完,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乞丐,大声道,“魏老爹,回来哟,我们送你回家罗!”
乞丐们大声道,“魏老爹,回来哟,我们送你回家罗!”
冬子道,“魏老爹,您回来哟,别到处乱跑走丢罗!”
乞丐又是齐声道,“魏老爹,您回来哟,别到处乱跑走丢罗!”
冬子带着送葬的乞丐队伍,围着二赖的府上转着,小芸抱着孩子,跟小丫头一起跑出来,见这么多官兵与乞丐,里面还有棺材,围着自家的院子转,她不知道生了什么,瞪大眼睛,在人群里看到程妈,忙地上前道。
“娘,这是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刚才要饭的说,是二赖打死的人,二赖跟你说这事了没?”
“说了,我们爷昨个送小姐进宫,这老乞丐在路上晃晃悠悠,我们爷骑在马上,就踢了他一脚,可能踢在了他的太阳xue上,没想到死了。”
“啊?还真有这事?”程妈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张大嘴巴道。
“踢死活该,小姐有什么散失,谁能担待得起?你说他一个要饭的,在大道上晃晃悠悠的,给谁谁不起疑心?小姐的身子多珍贵呀,被他撞了轿子,可了得?”
“原来是这样啊?”程妈听了小芸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二赖,张狂惯了,但要说起来,这事还真的不能怪二赖,只是这事,也太巧了,怎么好好地就踢在了老头的那个要命的地方呢?
“娘,快把爷叫回来,报官!他们这是报复,抬口棺材在这里晃悠,多晦气呀!”
“哎哎!”程妈没见过这个,一时没了主意,听了小芸的话,忙地跑去府里找二赖,二赖听说乞丐在自家闹事,忙地叫了几个兄弟,骑上马,就奔了过来。
离家很远的地方,就听冬子喊,“魏老爹,您死得冤哟,别到处去伸冤哦。”
乞丐一起喊,“魏老爹,您死得冤哦,别到处去伸冤哦。”
冬子又喊,“魏老爹,您回来哟,来世别入乞丐帮,来世托身仕宦家哟。”
乞丐又高声道,“魏老爹,您回来哟,来世别入乞丐帮,来世托身仕宦家哟!”
这声声叫唤,凄凉而又震撼人心,冬子以及众多乞丐,早已泪流满面,此刻他们想到的是魏老爹那爽朗的笑声,以及他骨瘦如柴的身子,一辈子,到头来就这么走了。
冬子一边流泪一边喊,一边撒着纸钱。在他身边的疤长老,提醒冬子道。
“他们来了!”
冬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匹马,对疤长老道。
“咱别动手,让他打!你来时交代了没?”
“这个你就放心吧!”疤长老低声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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