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鑫德来到太守府,劳烟飞和劳业离去不久,劳章似乎算好了时间,但是,劳章没在凉亭与劳鑫德见面,而是去了大堂客厅,他恰好端坐上太师椅没一会功夫,劳鑫德便直直然进来,抱拳一礼昂挺胸望着劳章,一脸的愤慨,似乎有着天大的委屈和愤愤,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鑫德叔,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得寸进尺,非得往死胡同走,我并不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你能安安分分做一个将军,我可以许你一世平安。”劳章色厉的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为东海郡付出这么多,为你家付出这么多,得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只怪我劳鑫德有眼无珠,跟错了主公。”劳鑫德大义凛然的说道,他必须表现出正义憋屈感来,以此打动劳章的心慈手软,躲过此劫。
劳章果然动容,说道:“鑫德叔你为东海郡和我家的付出,我记在心里,正因为此我才不忍心残杀功臣,但是你要知道你一开始就不该站错了队,东海郡未来本就属于我劳章,你为何要支持劳锋呢,他名不正言不顺,才能也非我对手。”
“哼,你不过早生几年而已,才能可以慢慢磨练,东海郡的继承权还得主公定夺。”此次褫夺劳鑫德郡司马职位的行动,劳完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劳章已经取而代之,如果不是因为白巾军猝起难,他并不一定要劳章继承东海郡未来的太守,二儿子劳锋并不是平庸之辈,假如哪天高兴,让劳锋当了东海郡的太守也是可能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可能,劳章才迫不及待的抢班夺权,趁着劳完去了王都,自行其是。
“劳鑫德啊劳鑫德你能看到的,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我劳章,”劳章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杀你,这次金银粮食筹集到位之后,你就带着你夫人儿子与郡丞主薄的家眷离开东海郡吧,我不想在东海郡再见到你。”
这是被人明摆着的赶走啊,这里是他的家啊,竟然被人从家里赶走,耻辱啊,劳鑫德愤慨难当,心跳加,他真想猝起难,手刃了劳章,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今日的演戏完全就多余了,结果也只能朝着最坏的方向展,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不允许这样展下去。所以,他隐忍了下来,无言的沉默着隐忍了下来。
从太守府回到防卫营,劳鑫德仿佛又病重不起了,整天都不见出门,这是劳章派往监视劳鑫德的人回来告诉他的,似乎劳鑫德在劳章的威逼之下已经认命,不再胡作非为。
然而,是夜,时间已经是临晨,一道黑影翻墙越屋,跳出了防卫营,循着微光的街道,来到了郡丞府,没有走正门,同样的翻墙越屋,来到了劳烟飞的卧室,惊醒了劳烟飞。
睡梦中的劳烟飞突然见到屋中有个黑影,还以为是盗贼,翻身而起,抓起床边挂起的佩剑,嗤的拔出来,就要喝问,对不上嘴,直接就是刺出一剑,却见到黑暗中的人影似乎有几分熟悉,而且那人影还在坐着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烟飞兄。”那个黑影说话了。
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熟悉,这不是劳鑫德的声音,这老小子竟然鬼使神差的潜进卧房来,这要是真的盗贼,岂不是麻烦大了。
“劳司马,你半夜三更的摸进我的卧房来,是想做什么,亏你还是曾经东海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司马,真是有辱你郡司马的威名。”劳烟飞讥讽道,放松了身心的紧张。
“什么威名不威名,有比起被人从东海郡赶走再大的耻辱吗?”劳鑫德在黑暗中也放松了身心,似乎这一路的锦衣夜行也让他很是劳累,毕竟年岁有了,不是当年之勇。
“谁赶你出东海郡了。”劳烟飞反问道。
“还能有谁,现在的东海郡谁最记恨我。”劳鑫德气道,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在探听动静,看是否引起什么异动。
劳烟飞会意,陷入了沉思,一会儿,惊诧的问道:“你摸黑来见我有什么事,说完赶快走。”
劳鑫德轻蔑的说道:“你放心,没人追踪过来,只要你府上没有奸细,我们的见面谁也不会知道。”
劳烟飞冷冷的说道:“废话少说,说你的目的。”
劳鑫德道:“我的郡丞大人,你难道就想这么认命,任那后辈小子胡作非为,将你我揉捏成他想要的泥娃娃吗,我的前车之鉴,就是你的将来,劳章野心勃勃,不可能任你们几个老家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今日,那后辈小子已经跟我明说了,因为我支持二公子劳锋,站错了队,所以要将我打压下来,本来按理是要将我杀掉,因为我为东海郡和他家的辛苦付出,放我一条生路,放我一条生路,何等的冠冕堂皇,何等的义正严词,东海郡是他家统治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顿了顿,劳鑫德道:“我不服气,劳业也不服气,劳业不相信那后辈小子愿意跟你们几个老家伙共事,因此,他已经站在了我这一边,同意了我的计划。”
劳烟飞震惊的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劳鑫德作势道:“反戈一击,将劳章击杀,扶持二公子劳锋。”
劳烟飞问道:“劳将军,你是不是打败仗打傻了,你现在能使动多少军士,能够击杀如今的郡司马,少主公。”
劳鑫德眉飞色舞道:“有何不能,只要有你跟劳业的帮助,击杀他劳章不是很难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未曾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毛头小儿而已。”
劳烟飞难以置信,黑夜里死死的盯着劳鑫德,感觉这劳鑫德已经疯了,很可怕,他想点灯火,可是又怕有奴仆看到过来查看,想叫护卫来壮胆,可是他又不敢,深怕劳鑫德鱼死网破,痛下杀手,他可经不住鼎鼎大名的郡司马的攻击。
劳鑫德说道:“你们是不是答应了筹集金银粮食,到时候你们做手脚将运送粮食的人换成我的军士,送进太守府的时候,猝起难,他劳章必死无疑。”
劳烟飞快的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竟然真的有八成的把握呢,只要不露馅,只是杀了劳章之后呢,谁来负责。
“杀了劳章,我便带人逃离东海郡,你们还是做你们的郡丞和主薄,送出去的金银自然全部奉还,我不想这么就走了,要走也要走得心里舒服,这是他劳章逼我的,怪不得我。”劳鑫德自我安慰道。
良久,劳烟飞似乎动心了,胆儿大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有待确认,劳业果真答应谋杀劳章,劳章可是第一顺位的东海郡太守继承人,如果将来太守主公追究责任怎么办。
“这是劳业给你手写的信札,请你过目。”劳鑫德从胸口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劳烟飞。
这个晚上,劳烟飞的卧房灯火最终还是点燃了,灯火亮起的那时候,屋内却只有他一个人,灯火前,他看着信,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汹涌澎湃,直到奴仆看到主人房内灯火通明,过来询问,他才从深思中醒过来,听到响声,劳烟飞便将信笺给点燃了。
信上没写几句话,但是却描述了一个大的阴谋即将开始实施,劳烟飞再三确认了这是劳业的亲笔手书,毫无差错,确认无疑,既然劳业都已经答应谋杀劳章,有着东海城曾经的郡司马和现如今的主薄铺张着那张网,成功是必然的,还有什么可怕可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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