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七浑身抖了抖,撂袍裾屈膝向地跪去,叩头道:“二公子明查,小人该死,真的没看清。”
没看清!那就是说线索断了。花静琬轻轻一叹,又不甘地道:“那袋子里的东西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吗?”
“回少夫人!还真没有!”
“哼!真是个废物!”高远狠狠地瞥了眼高七,带着一股风转身向回廊。
这里的回廊不如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光芒,幽幽暗暗,前方更是幽黑。
“恭送少夫人、二公子!”
四周静悄悄,隐隐约约的猫叫声随风飘来,空气中飘忽着一抹子诡异。
来袭与冬儿的脚步声在后,花静琬定了定心绪,加快脚步与高远并行,“白来一趟!没问出什么!”
高远驻足悠然望着花静琬,风轻轻,夜色下,廊中的她白衣飘飘,双眉似拢非拢,一双大眼清澈映人,似空谷幽兰,又若似明珠散发出莹莹光芒,他噗哧一笑,没了之前的骇人威严,“我带你去个地方!”
花静琬说不清楚在这一刻为何红了双颊,低头小声道:“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高远快步向前。
闭闭眼,定定神绪,花静琬紧紧追上,“高远!你是不是怀疑高七带进来的那袋东西是猫?”
“毫无疑问!”
“可既然是猫,猫可不会那么老实听话。”
“说得对,不排除为使猫听话而对猫采取了一些必要手段。”
花静琬心中大骇,“灌酒吗?”
“也许吧!但据我猜来,这样做猫会酒精中毒。安全点的还是麻药之类的。”
据花静琬所知,对猫咪用麻药也不能过量,过量猫咪会死,这与灌酒有何区别?
“丧心病狂!”
七拐八拐,花静琬脚都走疼了,苦不堪言,他们终于来到一个没有光亮,寂静得如幽谷能称得上被人遗忘的破落小院门前。
从外看,香樟如伞,垂柳成荫,好似一个花园。
花静琬好奇扭头望望右侧,那地方好像是东苑后面,同样也是香樟垂柳相间错落而种。
东苑终是太大,她没走到的地方还很多。
心中有疑问,望着那破损虚掩的木门道:“这是什么地方?怎捱东苑这般的近?”
来袭抢先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这里本属于东苑后院,是一片香樟柳林园。只因几年前有个老下人失足摔死在这儿,因此,王爷便让人把这地方分隔出来,这里也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地方。小的若是没记错,里面应该有间杂物房。”
花静琬摸了摸唇,“难道那些白日消失,夜里出来闹的猫就藏在这里?”
“王府这般的大,那些猫若是从外跑进来不一定在东苑叫,所以我推测猫应该藏身在东苑附近的地方,这个地方就莫这儿非属。只是我并不是神人,一切都只是推测,我们进去一看便知。”高远拂掉门上方蛛网,伸手轻轻推门。
木门吱呀声似在夜里十分瘆人。推开,一股清凉的风透出。月光下,一个挺拔的黑影出乎意料如松伫立在不远处的一间黑乎乎的小屋前。
他侧身向门,双手反剪于后,双目明亮若星,带着一股幽冷与不凡气质就那样倨傲地盯着门方向。
他一身黑,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那袍裾翩飞、发出呼啦啦的微响以及那双仿似星的双眸,竟不易让人看出是个人站在那儿。
他的身后,稍远些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影,却不如他那么,微微躬身,卑微似下人。
鬼!
猛然抬头一瞥,花静琬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一步。
两秒的时间,高远疾步迎去,朝那黑影恭敬拱手道:“大哥!想大哥也是心怀好奇来这里一探究竟。”
“你的好奇心挺重,连我东苑的事都时刻关心着。”
人影发话了,花静琬知道是谁,她正要找他麻烦呢!又暗叹:怎今晚就是这样被他缠上了。
跟上高远,一副兴师问罪的样,正欲开口,不想,就听得高远笑了一声,道:“东苑这久一直深受猫骚扰,为保大哥夜来清静小弟怎敢不放在心上。这不,巧得很,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大嫂,就一道来了。”
是啦!高轩之所以到祠堂是因为有人给他说了些没有的事,这事与高远有关。而高远这话明着就是解释为何与她一道同来,看来,问不得罪,否则,高轩极有可能要揪做与高远一道来的这事不放。这样一想,花静琬放弃了此时找高轩麻烦。
高轩冷笑一声,“是这样的吗?恐不是吧!”
“小弟向来对大哥恭敬有加,对大嫂那也是如同大哥!”
花静琬终于忍不住了,愤然低吼道:“高轩!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发制人啦!”
直呼大名,口气不善,高轩瞥眼她,并不答话。单负手上了台基,伸手摸向那小屋前的铁锁。
锁没生绣,在月光下蹭亮,显然有人时常偷偷进来。
花静琬瞅着那锁道:“这里若是有大批的猫,为何不闻猫叫?”
“许是麻药没到时间。”高远抬头望望天上的残月。
时辰是还早,一般猫叫时大约都在丑时。
有个小窗,高轩便推窗看去。
想起前去高七那三间杂物房时遇猫袭击的可怕事,花静琬脱口而出,“小心!”
高轩推窗的手停滞一下,轻轻推去。
并没有如花静琬所担心的那样,一点火光亮起,他便凑近看去。
“怎么样?”花静琬挤上前,欲看去,可窗太小,分明只容得一人探视。
高轩没理会她,扭头向高远道:“确实有七八只猫躺在地下。”
有七八只猫就对。看来,这就是猫藏身的地方。
有两个有主意又聪明的人当前,花静琬也懒得动脑筋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
高轩说完,大步向屋后走去,他本气度不凡,这会儿更是一副大将风范。说不清楚为何,花静琬巴巴跟上高轩。
他披一袭月色,随意在屋下台基而从,手捻一株小草,茫茫然望着眼前方。她来到他身旁,他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她心头升起一缕不快,顾虑不是来自相残杀便也不作声,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无聊,也扯了株草在指尖玩着。
高远带着冬儿与来袭跟来,没近前,他撂了袍裾坐在屋拐角。坐在那方位,稍稍探头,便能清晰看见院门。
气氛压抑,冬儿犹豫会儿,还是站在高远身侧。
花静琬无意一扭头,竟发现来袭与来仪已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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