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能用后世的粮价跟明朝时期进行对比,要衡量明朝时期的银子的价值,要看别的生活物资的价格,比如说棉花,布匹之类的生活必需物资,按照后世的粮食价格来折算明朝时期的银子应该有很大出入。
而且明朝时期官员发放俸禄主要是给粮食,哪怕给钱,标准也是按照粮食来算。
这里附一份明朝官员的俸禄明细,是万历年间的标准:
正一品:月俸八十七石。从一品:月俸七十二石。正二品:月俸六十一石。从二品:月俸四十八石。正三品:月俸三十五石。从三品:月俸二十六石。正四品:月俸二十四石。从四品:月俸二十石。正五品:月俸十六石。从五品:月俸十四石。正六品:月俸十石。从六品:月俸八石。正七品:月俸七石五斗。从七品:月俸七石。正八品:月俸六石六斗。从八品:月俸六石。正九品:月俸五石五斗。从九品:月俸五石。
实际上推算明朝时期的银子能折合现在多少钱,并没有什么意义。因此,这里不根据查找的资料来换算一两银子值现在多少钱,而是按照收入标准来衡量。
看到几位妇人过度的表现,杨鹤心里一动,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可能理解错了,或者说被张顺等人和他那有限的历史知识给误导了。
张顺等人提到他们的军饷的时候,一直说的是银子,而后世统计古代的经济数据也是用多少两银子来计算,于是杨鹤就以为明朝的货币是银子。
可如果银子是明朝的流通货币的话,那这些妇人断然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轻轻叹了口气,杨鹤心里暗道:好在刚才多了个心眼,没把大锭银子拿出来。看来以后还要了解一下明朝的民生才行,不能想当然的做事。
摆了摆手,杨鹤道:“你们要是担心孩子把银子掉了,就自己收好。”
又对柳夫人道:“这几个孩子就有劳夫人费心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告诉我。”
“没什么,反正贱妾也无事可做。”柳夫人忙道。
杨鹤点点头:“那我就告辞了。”
轻轻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叮嘱他们要听柳夫人的话,然后方才退出营帐。
杨鹤出了营帐以后,营帐中间的布帘轻轻拉开,一位少女款款走了出来。
见那少女出来,几位妇人忙道:“奴婢见过小姐。”
那少女微笑道:“几位大嫂,你们并非我柳家的下人,不必多礼。”
几位妇人忙道:“杨恩公让奴婢等人服侍夫人和小姐,那奴婢就是柳家的下人。”
那少女微微摇头:“杨恩公可不会这么吩咐,是他下面的人这么说的吧?”
几位妇人急忙点头。
那少女微笑道:“这就对了,以后你们可要记得,你们是杨恩公暂时安排在柳家做事,并非柳家的下人,日后杨恩公自会妥善安排你们。”
“是,小姐。”几位妇人忙道。
那少女看了看几个孩子,轻叹了口气道:“杨恩公真是菩萨心肠,他定是看到这几个孩子可怜,这才送来让我母亲照顾。”
说着那少女转头对丫鬟道:“香茗,去把我收的那半匹布取来,让几位大嫂给孩子们做身衣服。”
“我们是何等样人,怎敢用小姐的东西?”几位妇人忙道。
那少女微笑道:“有什么不能用的?咱们都是杨恩公救得,也算是同命相怜,拿去吧。回去给孩子们洗一洗,可别让杨恩公再看到孩子们脏兮兮的样子。”
那几位妇人急忙道谢,又连声称是。
一会儿,丫鬟将布匹取来,那几位妇人又推辞了一会儿,方才接了布匹然后带着孩子告退。
待那几位妇人出了营帐,那少女走到柳夫人身旁道:“母亲。”
柳夫人看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女儿,委屈你了。”
那少女摇摇头道:“有什么委屈的。”
柳夫人叹道:“这里的人别看对咱们娘俩恭恭敬敬,可他们一个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娘心里明镜似得,可是没办法,你爹现在生死不知,娘还指望着这些人找寻你爹,所以只好委屈你跟娘住在军营了。”
“母亲,女儿明白。”那少女忙道。
柳夫人摇摇头:“你不明白,咱们住在军营,难免有人风言风语,一旦传出去,咱娘俩的清白就没了。”
“那母亲是怎么想的?”那少女问道。
“还能怎么想,如果你爹还在,凡事自有你爹做主,可万一你爹不在了,咱们娘俩孤苦无依,也只能屈从他们了。”柳夫人叹道:“至少有他们保护,没人能欺负咱们娘俩。”
顿了顿,柳夫人接道:“女儿,那个杨鹤你觉得怎样?”
“娘!”那少女娇羞叫道。
“这里就咱娘俩,你有什么可害羞的?”柳夫人笑道。
那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女儿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的言行举止跟那些武夫不大一样。”
柳夫人道:“怎么不一样?这人我一共见了三次,每次看到他都浑身是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
那少女摇摇头道:“母亲,女儿说他跟别的武夫不一样可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他哪里跟别人不一样?”柳夫人问道。
那少女不答反问道:“母亲,你何时听闻过有当兵的帮过老百姓?”
“当兵的不欺负老百姓就不错了,哪有去帮老百姓的?”柳夫人摇头叹道。
“可是这个人不光救了咱们,还救了那些孩子和妇人,女儿还听说广宁城里的百姓还有那些伤兵也是他力主撤回来的。”那少女道。
柳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那些士兵和百姓都这么说。”
“母亲不觉得奇怪么?听香茗说,这人只是个普通士兵,可这么大的事情是一名普通士兵能做得了主的么?”那少女接道。
柳夫人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你这么一说,娘忽然想起刚才杨鹤进来的时候,帐外好多将军都在外面候着,其中就有跟杨鹤一起到咱家找咱们缝制军旗,后来安排我们搬家的那位张将军,而且看样子,那位张将军还不是最大的官儿,最大的官儿应该是站在杨鹤身边的那个人。”
“杨鹤进帐,将军在外面候着?母亲,你觉得这个杨鹤会是个普通的士兵么?”那少女问道。
柳夫人闻言疑惑道:“你的意思杨鹤是朝中哪位高官显贵的子弟?”
随即柳夫人摇摇头:“朝中那些高官显贵怎会把家人送到辽东那样的地方?就算送去,至少也得担任游击参将之类的将领,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士兵?”
“可杨鹤如果不是高官显贵子弟,那些将领怎会听他的命令?又怎么可能在帐外等候?”柳夫人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那少女想了想问道:“母亲,你跟他说过几次话,你觉得他的谈吐如何?”
柳夫人沉吟道:“谈吐?这人的说话跟那些粗人没什么区别,满嘴你啊我的,不过还算懂得礼数。对了,这人说话有些奇怪,每次说话前好像都要思索一下的样子。”
“母亲觉得高官显贵家里的子弟会这样说话么?”那少女问道。
“绝不会。”柳夫人摇头道。
随即柳夫人又疑惑道:“可他若是普通人,那些将领为何会听他的话?又为何对他如此恭敬?”
“母亲听说过东瓯王、信国公汤和的故事么?”那少女道。
柳夫人笑道:“自然听说过,当年信国公在江浙沿海一带修建了五十九座城池,嘉靖朝江浙一带闹倭乱,幸亏有这些城池抵挡倭寇,温州府那边的百姓感怀信国公的功绩,还为信国公立了庙。娘的老家就在浙江台州府,离温州府很近,这些事娘小时候就听说过。”
那少女笑道:“那母亲知道太祖起兵的时候,曾是信国公的部下么?”
“这倒没听说过。”柳夫人道。
“《太祖实录》中有记载,当年信国公是千户,太祖是信国公手下的十夫长,不过信国公当时就非常尊重太祖,凡事都征求太祖的意见,出行的时候都跟在太祖的身后。”那少女道。
“你这丫头,没事儿净看这些书干嘛?”柳夫人嗔怪道。
轻轻推了推柳夫人的身体,那小女娇笑道:“娘,整天做女红,看那些《女训》、《女诫》,闷也闷死了。”
柳夫人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死丫头,没事儿就偷你爹的书看。”
顿了顿,柳夫人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杨鹤也是能力出众之人,因此那些将领心甘情愿听他的?”
“母亲,能做出杨鹤那样的事情的人,总不会是泛泛之辈吧?”那少女道。
柳夫人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和你爹的意思是等任满以后就辞官,然后回老家给你选一位年轻才俊,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建虏突然用兵,你爹他竟然……唉!”
“娘,爹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那少女道。
“但愿如此吧!”柳夫人叹道。
摇摇头,柳夫人接道:“女儿,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前次叛军作乱,家里的下人都只顾自己逃命,没人管咱们娘俩,幸亏杨鹤救了咱们娘俩,然后又派人来咱家门口保护,还给咱家送来粮食。
那个张将军累次来咱们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娘已经明白了,娘那时生怕杨鹤派人来提亲,娘要是不答应,只怕他会报复咱们,咱们娘俩孤苦无依,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可要是答应,又觉得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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