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的拳头与他的那句话配合的太过默契,几乎是在话一出口的瞬间,他的拳头便与对方翘挺的鼻子来了次亲密接触。
夏枯草的这一行为不但是在对方未同意的前提下强行定下决斗时间与地点,更是几乎立刻就展开了决斗,很有几分偷袭的味道。
但也正因为这是偷袭,所以毫无防备的那位年轻人直截了当的便中了招,他只能感到脸上一痛,鼻腔一热,便有些液体流了出来。
这还未完——
一拳不够,夏枯草浑没在意自己偷袭的行径,直接跟着就是一脚——
他是混迹于街头长大的小人物,自然没学过战技,所以他的斗殴方式便与所有的街头混混们一样,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说得再直白点,就是快、狠、准。
所以他的这一脚直接踹的就是对方的裤裆。
可惜——这极具杀伤力的一脚被那位年轻人勉强躲过了。
看着有些不可思议,夏枯草却是没有表现出半分意外——对方毕竟是贵族,虽然只是个小贵族,而且还是夏枯草最为讨厌的那种不怎么看得起平民的贵族,但既然是贵族,出身良好的他们自然有着平民难以想象的资源。
这些资源也许不够将他们的品德塑造的高尚一些,却足够让这些贵族子弟好歹具备一些基础的武技。
就像微光酒馆外一剑便能刺破扒手兄心脏的白矾一样,设身处地的想,如果给夏枯草一柄剑,哪怕扒手兄再没有防备,他也自认不可能一剑便将对方刺的倒地死去,无比干脆。
这无关品德性格,只是单纯的能力问题。
所以他不意外于这位年轻人能够在痛楚之下依然躲过了这一脚,但既然一脚不成,他便准备再来一脚。
然后他就成了倒地葫芦。
那位年轻人在躲过先前那记极为阴毒的一踹后虽然身姿还未站直,却已下意识的拉开了架势,所以面对毫无章法的第二脚,他只是一闪一带,便将夏枯草踢来的力道卸开,就势一推,夏枯草更是一个踉跄,失去平衡,滚倒于地。
“你这是偷袭!”那位年轻人让过了攻击后竟然没有抢攻,任由夏枯草站起,像个被轻薄了的小姑娘一样尖叫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同时赶忙自怀中掏出一张手帕之类的物事擦了擦流下的鼻血,低头看了眼,便显得更为愤怒。
“不服就取消决斗,我可不是贵族。”面对对方的指控,站起身来的夏枯草极为淡定的如此回答了一句。
年轻人不由一呆。
——这便是夏枯草胆敢偷袭的原因之一,因为如果他的猜测正确,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这次决斗的机会——夏枯草毕竟不是傻的,既然明知对方想把自己引上决斗台合法击杀以获得那本禁典,那么自然只会中一次招,如果对方也认可夏枯草不是弱智的现实,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而他虽然有着等同于蓝血贵族的权利,但他毕竟不是贵族,言而无信的事便不是做不出来——贵族议会可管不了他,所以只要这位年轻人敢对偷袭发表一丝的质疑,夏枯草便绝不犹豫,当下便会取消决斗——就像他刚才极为蛮横的定下决斗时间地点并发起偷袭一样。
所以那位年轻人微一沉默——其实他也不想打,但他更不敢反抗那位学长的意志,便将手中的那块手帕收好,有些严肃的道:“依斯鲁得岛地方荣耀贵族,马蔺,接受你的决斗。”
话音刚落,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本封印之书,而随着这本封印之书的现世,属于他的小世界气息骤然蔓延。
感知到那股气息,夏枯草不由便有些绝望——
这是他即使在众位女同学眼前都不得不不讲风度地展开偷袭的原因之二——因为摆开阵势打,他远不是对方对手。
无论武技还是封印师的手段,他都不是对手。
因为他已经不是在微光酒馆外因愤怒便与体内那本禁典起了共鸣的夏枯草,现在的他,虽然的确已经正式的踏上了封印师的道路,还拥有了虚实且无限接近空明的境界,但虚实之境不过是连通大小世界的起始,只能算为半个封印师。
半个,而不是一个。
所以现在的他论起实力,远没有在微光酒馆外单凭着那股愤怒与心中隐隐的感觉便能动用魔纹卡牌的他来的强。
甚至由于未破虚实,他的小世界根本无法与大世界进行联系,就连召唤自己体内的那本禁典来到场上,都是不行。
所以他只能退,疾退。
场边——
子苓有些担忧的抬头看了眼苏合香,鼓起勇气,有些弱弱的开口问道:“姐姐?你能不能帮他一下?”
她是平民出身,又对马蔺及他背后的那位学长毫无好感,自是不在乎夏枯草先前的手段。
不过苏合香不同,她是教廷出身,素来重视礼仪,所以夏枯草的行径便极不受她待见。
所以苏合香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只是看着身边的这位子苓小姐那有些失望的眼,她便有些心软,低声解释道:“用不着,马蔺不是他对手。”
“啊?”子苓奇怪的看了眼正在满场逃窜的夏枯草,心想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合香却是想起了那晚那本禁典所散发出的可怕魔力波动与柏子仁随后凄惨的三拳击晕,对比了一下只不过堪堪步入空明之境,勉强能够入学的马蔺,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子苓眼见身旁的姐姐如此反应,她到底与苏合香不是太熟——连名字都不知道,便不敢多说,只得看了下去。
场间——
夏枯草狼狈的躲避着马蔺借由封印之书展开的小世界气息,心里暗暗叫苦。
他现在的理论知识通过之前十天的恶补倒是十分丰富,从步步紧逼显得从容不迫实质上却是无法加快脚步的马蔺的表现,他也清楚对方不过空明之境,只怕为了控制自己的小世界气息蔓延便已很是困难,自己想来还能躲上好一阵。
只是学院对学生的修业环境纵然再为重视,这里毕竟只是学生宿舍——还是平民的学生宿舍,这处庭园空间便极为有限,容不得他无限的退下去。
而对方是空明之境的封印师,看着好像只比自己高出一境,但这一境,却是天与地的差别。
因为虚实到空明之间的关卡,被称为天关。
之所以被称为天关,倒不是因为过关很难——虽然的确有些难,却绝不至于以天关命名。
天关之所以被称为天关,是因为只有踏过此关步入空明,才能真正的成为封印师,连通起大小世界,用出封印师的战斗手段。
而封印师之间的战斗说穿了其实就是双方小世界的比拼,一旦破开对方的小世界将其拉入自己的世界,便等同于将对方拉入了一处极不适应的场所进行战斗。
因为封印师对世界的认知不尽相同,小世界中衍生的规则便也不同——哪怕这些彼此不同的规则都是由对大世界的认知而来。
所以一旦身陷对方的小世界,便等同于步入对方的主场,如果不能尽快熟悉掌握身边的陌生规则,十分的实力能发挥出三分便已很是不错。
除此之外,即使无法将对方拉入自己的小世界,在高位封印师的战斗中,无论敌手是不是封印师,想要攻击到封印师,那些攻击手段总要被迫进入环绕于封印师周围的小世界气息中。
所以依靠对小世界规则的完全掌握,这些高位封印师随手便能将袭来的与小世界规则有着紧密联系的攻击直接封印,更可在封印后连带着自己的攻击手段一齐释放,返还予对手。
譬如教廷的神术封印师,他们的小世界多半便是圣辉神国的一角,那如果你同样用神术去攻击,这些攻击手段多半在半路就会被直接反制。
不过空明境界的马蔺做不到这点,因为空明之境虽有个明字,取日月相映,大小世界连通之意,不过前面还有个空,他的小世界自然不会真是空,那个空字,指的是他无法将自己小世界中的能量或物体具现化到大世界辅助战斗,除了能在自己的小世界气息所及范围内更为熟悉自在,别的手段却是使不出来。
当然,虚实境界的夏枯草就更使不出了。
马蔺也不蠢,一见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下夏枯草只是一味的闪躲,心中便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未入空明?只有虚实?”
看,他好歹知道像夏枯草这般年纪的封印师,绝不可能仍停留于朦胧之境。
场边的子苓闻言心中一动,看着夏枯草的眼光便亲切了起来——
随即她便更为担心,看了一旁的苏合香一眼。
入目只见苏合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她忽然想起,即使是那晚……夏枯草也只是动用了魔纹卡牌,只有在柏子仁极为接近对方时,才突然散发出那本禁典内的小世界气息……
场内,狂喜之后,马蔺的目光渐渐便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只是对方毕竟身怀禁典,虽然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在不突破到空明境界便能动用禁典里的魔纹卡牌直接击杀白矾,不过既然有这种可能,他便需要防备。
何况……他也厌倦了这场追逐战。
于是,他直接翻开了敢于对战的底牌。
底牌的确是一张牌——黑色的牌。
下一瞬,夏枯草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突兀出现于对方指间的魔纹卡牌渐渐虚化,而马蔺的身边,也同步出现了一位身着黑甲,手持巨剑,只有一双闪着红芒的眼睛暴露于外的人形战士。
“黑铁级战争傀儡……”
场边的苏合香深吸口气,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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