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汉一路深入恶卫,叶斌终于发现,这里根本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简单,这里外松内紧,隐藏着很多连自己一时间都无法尽数察觉的危机,哨岗遍布,士卒们也没有丝毫散漫的样子,反而显得极其专注。
大汉只是漠然的在前方带路,若非能够感受到他并不平稳的呼吸,恐怕连叶斌都看不出来他心中的纠结。
走过了临时搭建的烽火台,终于来到距离点将台不远的中军大帐,在这里,叶斌惊奇的发现,竟然有很多熟悉的人。
当然了,也只是她自己熟悉,那些人对他都不理不睬,没有半点儿印象。
“怎么样,还看的上眼么?”
一直默然不语的大汉突然回头。
“军纪严明,士气高昂,无人懈怠,可称得上精锐。”
叶斌抿着嘴说道:“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的气势没有与大军联合在一起,总是感觉格格不入。”
“不愧是神农王!”
大汉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对他,叶斌确实没有隐藏身份的想法,在叶斌看来,他知道的,恐怕必自己还要多一些,隐瞒只会加深两者的隔阂。
“承蒙大哥收留,否则,绝没有今日的叶斌,神农王这称呼,万万不可再提。”
大汉摇了摇头:“你不用感激我,若非那老东西开口,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他……”
叶斌咬了咬牙:“还活着么?”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说他死了没?”
大汉冷笑了一声:“别问我他的行踪,他和你父亲关系极为密切,某家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儿。”
“是啊!”
若是五年前,或许叶斌还会惊疑不定,可这么久了,他其实对这件事早就有所猜测,自己的重生,与那未曾真正谋面的父亲和监狱里那老头儿绝对有关系。
“见过你父亲了没有?”
叶斌犹豫了一下:“算是见过……”
“唔,那他和你说我们的事情了么?”
叶斌一怔,摇了摇头:“没说过。”
“没说?”
那大汉也愣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斌顿时无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神农谷与圣军你死我亡,我来这里,很稀奇么?”
“哦,也是,总是想不到,当年那个还需要人庇护的小子,竟然成了我华夏的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叶斌犹豫了一下:“当初听说你们在华夏组建了恶人谷,我本来想去看看,但……后来想着,即便见到了,你们也不会认识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日不知怎地,似突然忘记了自己……”
叶斌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那两个字。
“忘了你重生的事儿吧?”
大汉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很正常,其实他们也都是重生而来的,只是被抹去了关于你的记忆而已。”
叶斌脸色大变:“都是重生?”
“也不算……”
大汉嘿嘿一笑,也没什么犹豫:“包括你在内,其实我们都不算是真的重生,只是在某个时间,看到了未来的某一条线罢了。”
“不是?”
叶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是真的听不懂了。
“这么说或许你不明白!”
大汉咧着嘴:“就是说,如果可以看到未来,在某种意义上,你就是重生了。”
如果看到未来……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重生了?
“不错……比如说现在,我看到了自己日后会死于非命,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么这一刻起,我就等于是重生了,重生到现在,而不是过去,你懂了么?”
叶斌眯缝着眼睛,还没开口,便见那大汉说道:“在原本的未来里,我们的命运其实是应该纠缠在一起的,你不出意外的被王成陷害,然后使得张倩跳楼自杀,自己被捕入狱,最终遇到了我们……”
大汉呵呵一笑:“可是这种悲惨的结局你既然看到了,就肯定不能接受,就会想要改变,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确实是重生了,但实际上,你只是看到了未来而已。”
“不对!”
叶斌几乎就相信了大汉的解释。
“不是这样的,方才你说,我们其实是一起重生了,按照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人一起看到了未来……但为什么你们没有去改变它?”
“谁说我们没有改变?”
大汉嘲讽的说道:“你看到了?你应该是在想,如果我们要改变未来,那么就一定应该在华夏赫赫有名是吧?”
叶斌没有说话,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可这一路上,你以为真的只要重生了,或者看到了未来,就可以随意改变?”
大汉显得有些激动:“没那么容易,天地自有其运行轨迹,就好像是一条条纹理,有的永远平行,有的却犬牙交错,因为我们都是一条直线,不会弯曲,只能够按照既定的轨迹去走,可你偏偏能够弯曲,你可以随意转向,本来清晰的纹理,让你一搅和,便彻底不成样子了,甚至互相胶着……”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捆粗绳,随意放在手中一揉,然后将其拉开,因为他的揉搓,竟然形成了一个个死结。,
“就是这样……你不只改变了自己,还改变了别人,可改变的同时,又会出现一个个死结,最后只能越缠越紧,直到谁也无法解开!”
大汉笑了笑:“有你这一个也就够了,若是我们都这样,那天地将成什么样子?当然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当时的包括我在内,谁都不懂这个道理,甚至连你父亲,也是一知半解,之所以我们没有太过更改自己的命运,就是因为……我们在最后的关头,都失败了!”
“失败了?”
叶斌有些糊涂,理智上告诉他,不能够轻易相信他,可他心里地却又无法欺骗自己,可能事实,真的如同此人所说。
毕竟,重生太过缥缈,但看到未来,却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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