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金睛猴尖叫地催道。
武安良眼眶滚下一颗热泪,摇头道:“猴儿,不可以!”
金睛猴听到这话,马上急了起来。也不知道它哪里来的力气,它像疯了一样又开始撕自己的皮,皮肉撕开时吱啦的一声响。
“猴儿,你的皮是你的,青儿娃的皮我们会为他讨回来,你应完整地离开!”武安良悲伤地哽咽道。
话毕,大家才知道金睛猴这样自残的原因,它是想要在死之前把皮送给小武青。一时间,大家纷纷为金睛猴感动得落泪。
“吱吱吱吱吱吱吱……”金睛猴连连尖叫,似乎在急切地表达什么。
大家听不懂,但是知道它在催,在说服所有人!
然而,一路逃亡生死患难,大家已经不再当它是一只牲灵,而是战友,兄弟。和那些不是人的二房族人,金睛猴更有一个人格。他们怎么忍心在金睛猴死的时候割他的皮呢?
金睛猴眨了眨眼,目光中露出温馨之色,它伸出猴爪在头顶比划,形容出大树的样子。与此同时,它目光看向小武青露出感激之色。
大家一下子都明白过来,它比划的是祠灵葫芦藤高大的样子,是小武青当时在祠灵大人面前救了金睛猴。
金睛猴现在是想报恩,把皮给小武青。
以目前的情况,别说去抢回小武青的皮,他们这群人是连家族都回不了。
而小武青没有皮,只怕也活不了多久。所以金睛猴才想要割皮报恩!
“金睛猴情深义重,竟然想要割皮报恩,如此忠烈,人自愧不如!”
“二房那些狗东西,知道了猴儿应该羞愧而死!”
“猴儿你不要再撕了,青儿娃要用皮也得用我们这些叔叔们的皮,怎么能用你的呢!你们来割下我的皮吧,给青儿娃用上,我们回不了家族了,一定要好好保住我们十四房的香火,等剑岚大哥从天界下来,再找二房报仇!”
“割我的,割我的吧,我比你年轻!”
“我,还有我,我更年轻!”
“宝珠才是最合适的,叔叔们割我吧!”
……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没有古法没办法进行换皮。只有金睛猴这等灵猴生机旺盛,肌肤再生能力强大,断尾能再生出来的种族天赋,才可以给青儿娃换皮!”一个见识广的中年人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进退两难之色。
“吱吱……吱吱……”金睛猴催道。
随着它回光返照的结束,它的力气快速消失,再也撕不开自己的皮,但是却一直拉着皮不放手。
它的目光滚落一颗颗泪珠,请求地看着所有人,让他们帮它完成这个愿望!
大家皆心颤,看向金睛猴的目光越发的尊敬!
这时,武安良跪了下来,对着金睛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猴兄,我十四房收下这份大恩!”
他对金睛猴称兄,可见他心里对金睛猴感激和尊敬的程度有多深!
看到武安良的举动,所有人心头一动,万分难受。小武青哭着喊道:“不要,我不要猴儿的皮,我不要……”
金睛猴对武安良感激一笑,随后目光亲切地看着小武青,希望他不要哭闹。
武安良对小武青喝道:“不要哭,记住今天,不要辜负了为此牺牲的所有人!”
说完后,他走上前,开始动手帮金睛猴脱下皮来。
金睛猴虽然目光感激,但是钻心的疼痛使它脸孔都扭曲了。
有人提议先让金睛猴安心地走,再脱下皮。然而见识广的中年人说猴儿一死,可能皮就没了活性,移植不过来。甚至是想让金睛猴麻醉都不行。
金睛猴吱声,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们继续。
几个人过来帮忙,人多干活快,想让金睛猴少受一时痛苦。
另外有人接住金睛猴流下来的血,另一些人开始把小武青身上的表面的药物给清理掉。这个过程带给小武青不小的痛楚,但是此时身体的痛却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猴皮脱下来后,武安良快速地用猴血淋在小武青的身上,然后把猴皮披在他身上,金睛猴的身体大小与小武青相同,皮毛大小正好符合小武青。覆盖完整后,武安良在猴皮的边缘缝上线,使之与小武青合为一体。
此时小武青除了脸上和肚子上少部分的原来的皮肤外,其他地方都披着金色毛发的猴皮。他感觉像是穿了一件毛衣一样,有种异物感。但是有了这层猴皮,他可以下地走路,不用一直被人抱着。
他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金睛猴跪了下来,哽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披了您的皮便拜您为猴父!干爹,您的恩德永世难忘。将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您,走好!”
其他人也都跪下来,向金睛猴磕头感谢,表达对金睛猴最大的尊敬!
金睛猴看着他们欣慰地笑了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安祥地离开人世间。
大家心中万分悲伤,抹泪为金睛猴处理后事。
这里是大荒,如果随便埋葬,会被其他蛮兽挖起来当食物吃掉。大家怎么忍心看到金睛猴死后都不安宁,最后找到了一处火山,把金睛猴的尸体投送入火山浆之中安葬。
到了晚上,小武青身体发痒,猴皮开始和他的身体吻合起来。这让大家都很高兴。
但是,这个时候武安良身体出现异样,他的胸口和手臂染上了一些铜锈,正在腐蚀他的力量。他之前一直抱着小武青,被污染的可能性再所难免。但是这时候却给大家心里的阴霾又加重了一层。
接下来的逃亡路上,没有了金睛猴的帮助,他们变得艰难无比,不但甩不开武愚,而且有时会闯进一些强大的蛮兽精怪的领土里陷入危险。
十天过去后,武安良抱着两个孩子,背上紫金葫芦在山林间飞奔。此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死于武愚之手。
后面的武愚紧追不舍,如同猫追老鼠一样。
追到了一条大河前,河水宽达数百米,不是人力能够横穿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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