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先走到门边,仔细查看了一下门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接着他又检查了死者所在的那张床。床上的一床薄薄的锦被有些凌乱,一角被掀开放在里面,从死者几乎**以及被子凌乱来看,死者当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动,起床之后遇到袭击,惨死在床边。
现场床上被子虽然凌乱,但是床架子却是完好的。挂着的帐幔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特别是死者的手臂完好无损,严重扭曲的脸部没有任何伤痕,由此看来,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陆锦屏目光又落在了屋子当中那张圆桌上。圆桌放着的茶盏和茶杯都好端端地整齐地放在那,其中一杯茶还剩一小半,应该是死者睡之前喝剩的。
放在场中的茶盏如此完好,也印证了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这间屋靠里还有一个小间,是一个洗簌间,放着一个大木桶,和一个红漆马桶。马桶上浅浅的留着一层淡黄色的尿液。
接着,陆锦屏从法医勘察箱中取出了紫外线物证扫描仪和荧光增强眼镜,对现场可疑物品进行紫外线观察。
他在门框、地板上、窗户上,都发现了多枚指纹。在圆桌的茶几上、茶杯、茶盏上也提取到了相应指纹。
陆锦屏分别用数码相机进行拍照固定。
接着,他提取了死者十指指纹和掌纹,因为死者手臂完好无损,所以提取指纹没有任何难处。因为死者的脸部还基本完好,所以,用棉签提取了死者口腔内黏膜拭子供下一步做dna鉴定用。
在提取完外围的物证之后,他开始对尸体进行检验。
因为尸体的胸腹部已经大部分严重碳化,内脏已经全部烧焦,成了黑色粉末,根本无从解剖了,她需要检验的是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本来,判断死亡时间最主要的依据是尸体的温度。特别是肝温。但是肝脏已经完全烧毁,自然也就无从检测。它主要检测的是尸僵,因为尸体大部分烧毁之后,因为没有足够血液的参与。尸斑也就无从检验,但尸僵还是存在的。
根据时间已经出现的情况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天没亮之前被人害死的。最好是能够取得其他的证据来进一步印证,因为单凭尸僵。没有办法把死亡时间准确锁定在某一刻。
他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检验的是死者被烧坏的躯体四周的情况。通过检验,他发现边缘部位存在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活活烧死的,而不是死了之后焚尸灭迹。
陆锦屏检验完毕之后,这才出来,叫衙门仵作进去填写尸格,处理尸体。
马财主和牛**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低声说着什么。见到陆锦屏过来。赶紧上前,有心想扮个笑脸,却笑不出来了。因为春花楼都已经连续发生了两起大活人被人活活烧死的惨剧,只怕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而这春花楼是马财主倾其所有打造的一棵摇钱树,如今钱还没摇到,树就要被烧坏了,难怪他如此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陆锦屏问:“这朱云娘身边有没有丫鬟或者老妈子?”
马财主说:“有两个,一个是老婆子,在门口做门房。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朱云娘不大喜欢这个丫鬟,因此没叫她在身边侍候,而让她住在了外面厢房里。有事再叫她,说以后碰到合心的再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她先前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只可惜年纪大了,她也不忍心耽误人家,所以就把她许了人,身边也就空着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陆锦屏说:“她们两个呢?”
马财主转身指了指在不远处簌簌发抖的一个老妇和一个小丫鬟,把她们叫了过来。两人惶恐不安的,脸色煞白的给陆锦屏施礼。显然,刚才估计她们也看到了朱云娘恐怖的惨状,所以才吓成这个样子。
陆锦屏先把那小丫鬟带到对面的厢房里单独盘问,让老妈子在院子外等候。
小丫鬟进去之后,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不停发抖。
陆锦屏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胡乱冤枉谁是坏人的,除非他真的是坏人。我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听到没有?”
“听到了,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很好,你说说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们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昨晚上的事,那丫鬟吓得身子又开始发抖。说:“昨晚上,老爷你们走了之后,我就陪着夫人回到院子,服侍她洗漱完了之后上床安睡,奴婢这才把门带上回房睡觉……”
“这么说你们夫人的房门没有关,是吗?”
“是的,因为,夫人身边没有贴身丫鬟,如果房门从里面闩上的话,我是进不去的,有事叫我就麻烦了。而且,我们的院子本来就在后院,后院有门房。我们的院子也有门房,墙垣又高,整个大院都有更夫和巡夜的,外人是进不来的。因此夫人也很放心,就没有闩房门。”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接着说。”
“后来,代秋姑娘来了,说是找夫人说事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商量,只怕说的时间比较晚,让我们不用在一旁伺候,想去赌钱就去玩儿去。我很高兴,因为我估计代秋姑娘可能是想讨好我们夫人要跟夫人说些悄悄话,送些礼什么的,不方便帮人在旁看到。所以我就跟门房我们两个找人赌钱去了,走之前把院子门拉上,一直赌到快天亮,大家喝酒又赌钱。这次我手气挺好,赢了不少钱,所以,回来之后兴冲冲的就睡了,一直到先前。前院的来了人要找夫人说事,我们才把院门打开。他们进去,就看见夫人惨死在屋里,我进去看见也吓得不行。”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这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和门房都没有在院子里。你们去找谁赌钱?都有哪些人?说来我要核实。”
那丫鬟赶紧把头晚一起赌钱的人都说了。地点也说了,又磕头说:“老爷,我当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也想不到代秋姑娘居然会下毒手谋害我们夫人。”
陆锦屏没有多说,站起身走到外,吩咐熊捕头:“你赶紧去把代秋姑娘带来,包括她的仆从都带来。”
没等熊捕头搭话,旁边的马财主忙说:“回禀老爷,我已经派人去叫了,还没来呢。我这就叫人再去催。”
一听这话陆锦屏不由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好,忙说:“代秋姑娘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就隔着百十步远,我这就找人去催。”
“不用了,我亲自去。”
说罢,陆锦屏带上熊捕头和几个捕快在马财主的领路下,急匆匆前往不远处刚刚当选为榜眼的代秋的院子跑去。
到了近前,发现几个龟公还在那砰砰敲门。其中有一个龟公已经扛来了一步梯子架在墙上,正准备翻。见到陆锦屏和马财主他们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陆锦屏问:“怎么回事?叫不开门吗?”
几个龟公说:“是呀,我们叫了半天不开,门缝里也看不见有什么事,所以就去找梯子准备翻进去看看。”
陆锦屏说:“让我来。”
“爵爷,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呢?让下人发过去吧。”马财主在一旁忙说道。
龟公抢着要去爬梯子,陆锦屏一摆手说:“我不会翻进去的,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里面应该出事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就算陆锦屏不说出来,在场的人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因为春花楼已经连续发生了两件恐怖的谋杀案,而现在与此有重大瓜葛的一个重大嫌疑人院门却敲不开,还没有人证明他们离开了,只能用出事来进行解释了。
陆锦屏双手抓住梯子稳步爬上了墙头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院子里靠近房门的地上躺着一个老妇,双眼微睁,舌头吐出小半截,一动不动,从姿势来看,就可以断定已经死了。
陆锦屏目光望向对面的正房。见房门大开着,门口同样躺着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面朝下趴着,身体卷曲。
陆锦屏目光沉稳地在院子里四处搜索,想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迹象。他马上发现进院子靠两边的花盆有翻倒的痕迹,而屋檐挡住正房门口大半,能看见的一小部分里,倒了凳子、茶盏,摔碎在地上,虽然看得不大真切,但是,能断定房屋里面凌乱。
再细看躺在靠近院门的那就老妇,见她头发散乱,手臂上、脸上,都有明显抓挠的痕迹,衣服也被扯乱了,明显的搏斗抵抗伤。看来,凶手潜入之后,曾经发生了激烈的厮打。
面朝下趴在门槛的丫鬟,同样衣衫和头发都比较凌乱,也符合这个推断。
陆锦屏这才匆匆下了楼梯,对熊捕头和马财主说:“里面的门房、丫鬟看样子已经被人谋害,但是代秋姑娘没看到,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一听这话,马财主等人目瞪口呆。短短一夜加一个白天,已经死了四个人,这是怎样一个夜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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