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早上,希姆莱准时地走进尼德尔科尔新纳大街八号。
捧着秘书送上的热咖啡,希姆莱吹散咖啡散发的热气,正要送到嘴边,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嗯,是我,什么?调查结果出来了,是谁干的?什么?投毒犯来头很大,要当面向我汇报,好,你来吧。”
希姆莱放下电话,心情很是激动。
元首下午就要从东线返回,自己将投毒事件的结果交给元首,也算是一件功劳。
只是,卡尔登勃鲁纳说的,投毒犯是个很有身份的家伙,还有,那个调查结果比较尴尬是什么意思?
疑神疑鬼中,希姆莱终于等到卡尔登勃鲁纳的到来。
“给我报告,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出手给罗森将军投毒,呃······这就是你们几天几夜辛勤工作的成果?”
希姆莱抬起头,盯着卡尔登勃鲁纳喊道:“元首今天下午就会返回柏林,你想让我拿着这份报告给元首看?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卡尔登勃鲁纳神情很是萎靡,一脸抑郁地说道:“这是刑侦专家们仔细推敲后得出的结果,是最接近真实结果的报告。”
“元首看到这份报告,不出十秒钟,就会将这份报告揉成一团砸到我的脸上。”
“您还是先看看推理过程,不要只看结果。”卡尔登勃鲁纳说道。
希姆莱鼻子里喷出一股股粗气,低头仔细看起报告的推理过程,正如卡尔登勃鲁纳所说,他刚才纯粹是跳过过程,直接看结果。
希姆莱仔细地读过投毒事件的推理过程,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原因很简单,推理过程完全符合逻辑,几近于无懈可击。
“你说的对,这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结果,可是这个真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卡尔登勃鲁纳说道:“我明白,我们要的是结果,不是真相。”
“你明白就好,这次中毒事件,是我们打击陆军最好的机会。这份报告先留在我这,你回去等我的消息。”
打发走卡尔登勃鲁纳,希姆莱给戈林别墅打了一通电话,确认戈林在家,随后乘车离开党卫军总部。
戈林别墅的娱乐室里,戈林与陈道两家两对夫妻,正在建筑行业征战,洗牌时麻将稀里哗啦的碰撞声清新悦耳。
老管家的一声报告打断了四个人的兴致。
戈林说道:“希姆莱?他来干什么?真是扫兴。”
“他说关于总督阁下中毒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要当面向你汇报。”
戈林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抓到手的一把烂牌,面色一变,趁机将麻将向桌上一推,打乱了牌局。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们去书房等他。”
半个小时后,希姆莱刚推门走进戈林的书房,戈林急不可耐地冲到希姆莱面前。
“说,是哪个混蛋干的?”
希姆莱见戈林气势汹汹的模样,喉头抖动,干咽了口唾沫,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戈林。
“调查结果比较尴尬,那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你要有心理准备。”
“难道是个大人物干的?比我还大······这是什么混账结果,盖世太保就是这么对待工作的?”
希姆莱看到戈林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神情瞬间从激动变成愤怒,立刻想起自己之前的模样,又是一个先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
“赫尔曼,你不要激动,你先看看过程,不要只看结果,这是最接近真实结果的报告。”
陈道从戈林手里拿过报告,没有先看结果,而是仔细地看起过程。
“第一,我那天吃了安眠药后被抬上飞机,从卢加飞回柏林,中间用了大约三个小时。第二,从柏林机场坐车到最高统帅部,用了大约半个小时。第三,我喝了三个半杯,大约250到300克伏特加,此时,我血液中仍有安眠药的残留成分。酒精与安眠药的药物成分,在我的血液中,发生了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反应,然后,嗯,然后我就进医院了。也就是说,是我自己吃错药了。真实的结果原来是这个样子,盖世太保们很能干嘛,希姆莱先生,您真是领导有方。”
左面是帝国元帅的愤怒,右边是小舅子阁下的阴阳怪气,希姆莱瞬间感觉亚历山大大帝附体。
“你究竟拿了别人多少贿赂?竟然能搞出这么恶心的报告,还亲自送到我家里来,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面对戈林的质问,希姆莱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从不受贿,这你是知道的。赫尔曼,海因茨,你们先冷静,我来见你们,就是想和你们商量,怎么处理这份报告,海因茨,你在干什么?”
希姆莱看到,陈道拿着报告走到戈林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要将报告放到里面,当即忍不住问道。
陈道不为所动,将报告放到抽屉里,关上抽屉。
“这份报告先放到我这里,下午元首回到柏林,我会亲自将这份报告呈交给元首,让元首了解投毒案真实的结果。”
看陈道一脸严肃认真、公事公办的模样,希姆莱瞬间感觉,自己来这里是个错误的选择。
只是已经来了,没有办法挽回,只能继续错下去。
希姆莱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给元首递交一份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道说道:“你的意思是,结果很重要,真实不重要,是这个意思吗?”
“我正是这个意思。”
“好吧,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坦诚。”陈道说道。
“坐下说。”戈林指着椅子说道。
希姆莱坐到椅子上,为难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假设,这份报告的内容属实,这个报告也不应该给元首看到。你在陆军有没有很不喜欢的人,最好是在北方集团军群与你接触过的陆军军官,就是那种有投毒嫌疑的人。”
陈道与戈林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道摇头说道:“没有,我在陆军没有敌人,都是朋友,除了那些叛国分子之外。不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希姆莱问道。
“你帮我查一查,在已经抓捕的陆军军官中,有没有一个姓施陶芬贝格的人?”
希姆莱心领神会,探手拿起桌上的电话。
与卡尔登勃鲁纳一番联系后,希姆莱放下电话说道:“我确认了,有这么一个人,恰好是从北方集团军群抓捕的,这个人和你······”
“我和这个人不熟,只是见过几次面,我询问他只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帅,我嫉妒他。现在听说他被捕了,我的心理平衡了。”
“我明白了,柏林决不允许有比你帅的人存在。我告辞了,那份报告可不可以还给我?”希姆莱说道。
“那份报告还是留在我这里吧,我有空的时候温习一遍,提醒我以后不要吃安眠药之后喝酒。”陈道说道。
送走希姆莱,戈林上下打量陈道,揶揄地说道:“希姆莱说的没错,调查的结果的确有些尴尬,投毒犯还真是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你相信那份报告上的内容?”陈道问道。
“我是心脏有病,不是脑袋有病。那份报告的内容如果不真实,你留下来干什么?”
两人说着走到了娱乐室门前,看到陈道推门进来,玛格丽特兴冲冲地问道:“调查结果出来了?是谁干的?”
“是一个姓施陶芬贝格的陆军军官干的。”陈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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