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一天,像梦一样。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莫过于此。
易清平和李奇、牟国三人没有离开星海,而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套房中住了下来。
直到晚上,易清平才总算从失落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一些精神。
客厅里,两个徒弟在喝闷茶,易清平对弟子要求比较严格,禁止他们喝酒抽烟,所以李奇二人不能抽闷烟,喝闷酒,就只好喝闷茶了。
“打起点精神来,栽一次跟头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易清平鼓励道。
李奇嗯了一声,勉强咧了咧嘴,却是苦笑。
牟国一声不吭。
“咱们今天输的不冤,是我太轻敌了。”易清平总结道:“那洪天是洪富元的孙子,洪富元是天下第一高手,这个名号虽然一直没有落实,但是我听说所有挑战他的人都失败了,从来没有人赢过,说明隐龙当之无愧。他的孙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咱们用衡量别人实力的眼光去看他,挨打也是活该。”
“师父,我不服气。”牟国瓮声瓮气的说道。
易清平叹息道:“不服气也没办法,洪天他没有吹牛,你们师祖在世的时候,实力恐怕也不如他。”
“师父,师祖当初去挑战隐龙,真的是败在这洪天的手上?”李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洪天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师祖去挑战是将近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岂不是年龄更小?此事有些古怪……”易清平沉吟说道。
“咱们南拳,真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二流半?”牟国气呼呼的又问。
“大国,不可妄自菲薄。”易清平面色微温。
李奇劝道:“师父,大国是受挫太深了,过几天就好了。”
易清平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咱们是办砸了,我现在就给你大师伯打电话,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话打到大师兄石开山那边,易清平也不啰嗦,简明扼要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刚讲了三五句,石开山就突然打断了易清平的话:“等等,你说给你们带路的人认识那个少年,说他叫洪天?”
“是啊,那个少年名叫洪天。”易清平听到大师兄的语气,就知道大师兄能猜到自己这边的遭遇了,苦笑说道:“后来我们找这个洪天索要扳指,却被他收拾了一通。”
“唉,清平你的运气,真是太差了。”石开山叹息一声,问道:“人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输的太惨,心理打击太大。”易清平实话实说。
石开山讪笑一声,说道:“这件事也有几分责任在我。罢了,我把事情经过,给你讲一下吧。小奇和大国想听的话,就让他们一起听吧。”
易清平召来两个徒弟,三人打开手机免提,听石开山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一年多前,易大师觉得自己在化劲巅峰已经达到了极限,因为年龄的关系,如果没有大的机遇,就无法寸进,然后随着岁月的侵蚀,境界慢慢倒退,直到老死那天为止。
于是他做了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挑战天下第一人,隐龙洪富元。
如果赢了,他就夺得了天下第一人的称号,在有生之年也算攀登过顶峰,最后辉煌一回,如果输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的?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万一领悟到了什么,没准还有可能突破化劲境界,那就更是惊喜了。
其实很多挑战洪富元的高手都是这种状态,易大师不是其中最强者,但也不是垫底的。
那一次和易大师一起去的,还有石开山和易大师的长子,而这两个和他一起去的人,就有幸目睹了那一场精彩大战。
但是这一场大战的主角却不是易大师和天下第一人洪富元,而是易大师和洪富元十三岁的孙子,洪天之间的战斗。
当时的洪天和洪富元还住在长白山的深山里,附近完全没有人迹,观战的也只有洪富元和易大师的两个弟子,一共三人。
两个徒弟本以为师父会分分钟教洪天怎么做人,却没想到双方一上手,易大师就被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狠狠压住,落在了下风,几次奋起反击不成,易大师居然输了!
而且,因为战斗激烈,易大师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当时洪富元提出帮他治伤,却被易大师拒绝了,他觉得输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上实在没脸见人,就这么带着伤走了。
事后,石开山和易大师的长子知道师父爱面子,所以对此事守口如瓶,对外只是隐晦的说师父挑战隐龙失败,却一不提对手只是隐龙的幼孙,二不提师父受伤的事。
后来,易大师积郁成疾,受的内伤也一直没好,终于在一年前病故。
说到这石开山特意提起,师父的那枚墨玉扳指,就是在当天的打斗中,做为打输的彩头,输给了洪天。
听完这番往事,易清平心中剧震,惊问道:“这么说来,师父岂不是有一多半的原因,是死在这个洪天手上?”
“清平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甚至不能这么想。”石开山连忙严肃的解释道:“咱们做徒弟的,虽然不能指责师父什么,但是师父去世,那洪家却是没有什么责任的。你想想看,师父是上门挑战的,拳脚无眼,比武切磋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怨不得别人。而且隐龙前辈也提出帮师父治伤了,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唉。”
易清平师徒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石开山话中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易大师的死,确实责任不在洪天和洪富元,而且南拳一脉就算想迁怒于人,可是实力不够啊,这不是自找壁石吗,所以石开山很隐晦的点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姓洪的咱惹不起!
若是打伤易大师的洪天只是个普通武者,那都不用易清平他们说什么,石开山早就第一个杀上门给师父报仇去了,管他什么道理不道理呢,你打伤我师父就不行!可是道理这东西只有拳头硬的人讲出来才管用,现在拳头硬的是洪天,南拳一脉哪敢玩不讲理的?
“那扳指落在洪天手上,也不算什么耻辱,师父说了,就算不打那一场,隐龙前辈的孙子如果看中了他的扳指,他也得忍痛割爱送出这个见面礼。所以清平你不要介怀,没关系的。”
讲到这里,石开山顿了顿,又说道:“师父临终前,也告诫过我,以后要和隐龙一脉和平相处,切不可寻衅结仇,他老人家的深意,清平你们明白么?”
易清平和两个徒弟都嗯了一声,想起师父师祖的良苦用心,都有些心中恻然。
李奇说道:“大师伯,洪天他好像把师祖那扳指,送给了他的一个女徒弟。不过了可能不是徒弟……”
“由他去罢。”石开山苦笑。
“那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易清平想到了一个大问题,这关系到了师门的面子。
对练武之人来说,面子比命重要!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不是师父的那枚,只是样式相同。你对他说,师父的那枚已经随遗物一起下葬了。”石开山脑筋灵活,立刻想出一个好点子。
就这一句话,李靖手里的“南拳第一人易大师遗物”瞬间变成了赝品,这件事洪天还真不可能会和易大师的后人计较,那样就显得太没有度量了,所以石开山这一句话,这件事就板上钉了钉!
……
入夏了,星海的天气越来越热。
洪天两次约梁小茹出来玩,都被婉拒了,而且还是一个让洪天哭笑不得的原因。
原来那天梁小茹请洪天吃饭,就花光了她的所有积蓄,毕竟大学生买车养车也是一项不小的经济负担,所以梁小茹没有什么存款。
而“山顶看星星”那天,两人虽然过的浪漫,回市区的时候洪天却犯了一个重要的失误。
和女孩约会,他却没有带钱!
这下可好,买小吃零食虽然花了一百多块,让梁小茹出也不算什么,但是汽车加油得用钱啊,就算他闯了红灯,或者来个超速什么的,这些罚款现在也有易清平负担着,可是加油站却不会按照你的车牌照记账,月底收钱,而是要当场付款的!
回市区时,油箱就空了,来到一家加油站,在九十七号汽油的机位一停,加油工一看是个宾利,热情的问了一句,要加满吗。
洪天随意的嗯了一声,梁小茹信用卡里就负了七百块,谁让他出门不带钱呢!
所以这之后的两天,梁小茹都在忙着兼职,这七百块是她每月理财的预算外的,如果不赶紧赚出来的话,下个月的生活就要捉襟见肘啦。
洪天觉得梁小茹拒绝自己约会的理由实在太强大了,而自己随身不带钱的习惯,看来以后也得改改了,特别是当加油工拿着收据向自己说承惠七百,而自己却只能讪讪的看着女生帮自己刷卡的时候,实在太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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