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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薪资降到一天三个奥波,不是因为我们贫穷,而是因为害怕你们钱太多变得腐化,损害身体。”——伯罗奔尼撒战争里的指挥官亚希比在降薪后,对兵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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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必达这个问话,凯撒呆了下,随后抬起细密的抬头纹,悠悠地说到,“很简单,因为我没钱了。”
整个场面顿时就尴尬起来,几名还在周围收拾文书与印章的奴隶和下层文书,不由得下意识放缓了脚步,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也就执掌这支大军的最主要的两位人物,执政官与他的首席副将。
凯撒带着重重心事似的,捏了捏鼻梁舒缓自己的心情,而后开始不再避讳,他公开对李必达坦言,“卡拉比斯,我认为在你的面前无需任何遮掩,以前我对拉宾努斯也是同样,既然我将你们拔擢为副手辅佐官,就代表我们当中不存在任何芥蒂,拉宾努斯走之前,我对他的行踪与自由也没有任何限制,即便我早就知道他家族与乡里是庞培的克里恩。就像我先前对你说的,我确实在遗嘱上考虑着你,也曾想把阿提娅嫁给你,虽然你拒绝了,但我们间的关系依旧,不是吗?只能说,若是我去科尔杜巴城的巡回大会,筹措不到五百塔伦特的军资,用于犒赏和薪资的话,怕是军士们在返回意大利边界时,就会发生兵变。”
“这不太可能,他们爱戴您。”李必达宽慰到,实际在心中盘算着。凯撒是不是又要在他身上“刮肉”,所以他故意以这个话题来岔开,顺便仔细测算下。按理说他伸展到利古里亚、萨丁尼亚(高卢暂时还未铺开)的商业收益,支撑凯撒所要求的这阶段军费也足够了。更何况还有昔兰尼某些物资的专卖收益,更是可观,“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将财富无偿无限度地投入到凯撒的军队里,更何况当初尤莉亚与他的协议,也是明码标价的。所以,别再算计我了,我可精明着呢!”李必达在心里默念着。
“事实上。班克斯又准备推举我为狄克推多了,这次我准备任期长些,随后将行省做个分配,卢西塔尼亚交给我的另外位副将特卢雷亚斯,两西班牙则交给卡里狄乌斯,高卢是狄希莫斯,而未来的阿非利加就是你的。”凯撒不动声色地说下去。
“五百塔伦特是吗?我自信在三个月内,还是能动员骑士和商会,筹到这批款子的。”李必达微笑着,很直爽地将这笔款子给承诺下来。
凯撒出去要为整个投降的庞培兵士们发起遣散演说了。只剩下李必达一个人,捂着脸弯着腰还坐在营帐内,暗自悔恨。“又被饵食给欺骗了,看来将来配合库里奥攻击阿非利加这个负担,又要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真是单纯......”
这时,营帐外,所有投降的庞培兵士都黑压压地围在讲台四周,他们的上级已经离开西班牙,但是他们还得留下来,接受战胜者的处置。
凯撒的发言依旧简洁清晰。和他的文笔辩论风格相同,“在过去发生在西班牙惨烈的战斗里。对于两军的官兵来说,都英勇而无私地尽到自己的职责。在这点上所有的人并没有敌我的区分,我也不希望做出这样的偏见,那就是不管是我的属下,还是你们,都是合格而优异的兵士,你们的服役生涯都因为此次的战斗而备生光彩。在先前伊莱尔达的时候,虽然我方在兵力与态势上处于优势地位,但我依旧抱有和平的善意,我经常想,要是不流血就能解决国家的冲突,那该多好。当初我在南下布林迪西港时,就不断派使者给庞培,要求举行两人的畅谈,但是一再被某些人士从中作梗,这次在西班牙也是一样,阿弗拉尼乌斯、裴莱塔乌斯等高级指挥官,被傲慢与憎恶迷惑了双眼,视你们的诉求同无物,正因为如此,战争才爆发继续了下去,我损失了三个军团整整一万名优秀的部下,而你们则在之前的追击战里,死伤人数不下六千,这些都是本可避免的牺牲。”说完,凯撒的眼睛里居然闪烁出泪光来,李必达站在营帐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位确实是不俗,刚才这番演说,不但消弭了庞培兵士的怒气与羞愧,重新燃起了他们的自尊,并且将责任一股脑推到敌方司令官头上去了。
接下来,凯撒清清嗓子,正式宣布处置决议,“即便在这时,我依旧约束了自己的军队,防止他们对你们进行复仇,因为伊莱尔达下的失利,我方兵士积累了很大的怨气,所有至此我也不准备作为胜者而凌虐任何人——所有西班牙行省的兵士们,现在全部按照退役处理,如果你们是从当地殖民城市招募来的,或者已经与当地女子结婚,有了自己的房屋与田产,那么可以自由离去,回到你亲人的身边;如果是从共和国其他地区征募来的,那么请走到西班牙最北端的瓦鲁斯河,而后自动解散。我保证,在此期间不会伤害任何一人的性命安全,除非你们当中的人在走出西班牙后,继续拿起武器危害我军。我也在此宣布,整个伊伯利亚岛恢复和平,没必要留那么多的军团驻屯。”
所有的兵士喊了声,纷纷高举双手,对于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来说,这场战争已经完全结束,随后凯撒前往科尔杜巴,而李必达首先在营地里再度带起了财务班子,开始给所有离去的兵士提供遣散费用:有三分之一在当地成家的,每人分发二百塞斯退斯,随后出境的,每人分发双倍的钱财。
在这繁琐的财务核算中,李必达确认了,凯撒所言非虚,这家伙确实已经山穷水尽了,他在高卢战争里摄取的巨额财富,也为了维持这些军团烧完了,并且和李必达不同,凯撒始终没有个稳定的财富基盘,他就是靠着个人“空手套白狼”的胆识和魅力,在政界、军界和财经界(贵族、兵士与骑士)间走着钢丝。
思忖了会儿,李必达悄悄将米卢与萨博同时叫来,对他俩说,“被遣散时,是不是所有的庞培军兵士都感到开心?”
“这个当然不是,我是服役多年的人,还从队伍里找到当年在西班牙,服役和塞脱乌里斯将军的老兵油子,这种人我一看就能看出来,胳膊上刺青都褪去颜色,他们这帮人除了当兵吃粮,就不会干别的。”米卢很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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