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滟一个人在花船上。
已吃过晚膳。
看见李凤梧登船,高兴了一阵,看见韩侂胄,脸色明显就不高兴啦。
韩侂胄后知后觉,哪里知道夏暖滟的小女儿心思。
大咧咧的坐下,“夏大家,画皮好像快收官了,能不能先说说,满足一下某的好奇心?”
在李凤梧面前不端架子,不代表韩侂胄不装,在夏暖滟面前,还是很高傲的自称起某来。
夏暖滟捂嘴笑了笑,“那韩子爵打算给奴家多少贯会子?”
韩侂胄一脸苦逼,“李小鸟,你也不差钱,怎的你的女人这么市侩?”
李凤梧自顾自倒了杯凉茶,“反正你韩家也不差钱。”
或许是那句“你的女人”起到了效果,夏暖滟心花怒放,“那奴家去取下来,让你看看?”
李凤梧挥手,“别理他,他闷的慌。”
四处打量了一眼,“绮舞呢?”
夏暖滟笑意盈盈,“她父母有事,让她回家了,怎的,小官人想她了,那奴婢将她……”
绮舞并不是彻底卖身的那种。
夏暖滟还以为李凤梧看上了绮舞,就想着将绮舞彻底买了,以后也可以跟自己去李府——嗯,大概就是陪嫁丫头的意思。
李凤梧笑了笑,“没,就是好奇她怎的不在。”
当然看不上绮舞。
又道:“近些日子有些忙,没能来告诉你一声,账目那边我看了,没有问题。”
夏暖滟一脸幽怨。
小官人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那些分红和稿费。
李凤梧和韩侂胄坐下。
对夏暖滟道:“船上可还有酒?”
夏暖滟跳起来,“我去院子里拿。”
李凤梧点头,“去吧,今夜要游西湖,你也放松一下,不用写了,反正也快到收官阶段,钱是赚不完的,有时候若是卡住了,也可以不送稿子到青云书社,让张观随便找点什么应付了就行。”
还是担心夏暖滟坐出了腰间盘突出之类的病来。
夏暖滟吐了吐舌头。
却过了许久才回来,带来了酒,还有四五盘小菜。
韩侂胄赞道:“夏大家真是个越来越有小娘子的风范了,李小鸟你真是好福气啊,难怪你要在湖畔修个小院子,感情是金屋藏娇来着,着实羡慕人的紧。”
李凤梧哈哈大笑,“你也可以的。”
韩侂胄摇头,“我兄长会打死我的。”
韩侂锵确实是个比较正直的人。
荡舟西湖。
花船越来越多,临安的盛世风光一览无遗。
夏暖滟弹起了琵琶,唱起了小曲儿。
因花船上只有夏暖滟一人,没有其他船娘,倒是有些咸淡。
李凤梧在等。
又担心韩侂胄没了耐心,于是找了些趣事来聊。
……
……
而在恭王府,赵惇两夫妻坐在书房里,也在等。
……
……
梧桐公社里,耶律弥勒在等,朱唤儿也在等,都在等官人归来。
……
……
黑暗之中的西湖畔,也有人在夜色里潜伏,在等。
夜风拂来。
李凤梧和韩侂胄意兴阑珊。
韩侂胄终于再一次提起,“李小鸟,咱们回了吧?”
李凤梧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亥时末了。
西湖上的花船已少了一半。
于是起身,“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晚上得吃闭门羹。”
夏暖滟一脸幽怨,却又不好对李凤梧撒气,于是话里有话的说道:“绮舞这丫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个家就那么重要么!”
韩侂胄明智的选择闭口。
李凤梧看了一眼夏暖滟,轻声道:“以后你会发现,有个家是多好的事情,嗯,你也会有家的,我向你保证。”
夏暖滟痴了一下,眉眼间浮出喜意。
送李凤梧和韩侂胄登岸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痴痴的发呆。
眼里只有李家小官人。
在夜色里走了一会,韩侂胄忽然问道:“李小鸟,你不累吗?”
李凤梧茫然,“累?”
“玉儿姐姐,唤儿姐姐,还有个耶律观音,魏蔚,建康还有个文浅墨文淑臻,现在还有个西湖畔的夏暖滟,你不累吗?”
李凤梧哈哈一笑,“男人不就喜欢这种累么?”
韩侂胄却忽然痛苦的呻吟一声,“李小鸟,咱们是不是笨了?”
“嗯?”
“没有轿子啊,难道咱们要走路回去?”
李凤梧苦笑了一声,还没回答,就见前面走来一纤细身影,定睛看去,正是回了家的绮舞,此刻正胆战心惊的走在夜色里,显然怕遇见歹人。
不过如今临安的治安极好,又是在西湖畔,有德云堂打点,她倒是担心多余了。
李凤梧喊住她,“绮舞?”
小丫头看见李凤梧,怯怯的道:“小官人回去了?”
李凤梧嗯了一声,“早些回去伺候夏大家休息着吧。”
绮舞嗯了一声。
韩侂胄哼了一声,李小鸟这货也真是,对个丫鬟也这样客气,难怪这货这么有女人缘,这么客气下去,这个丫鬟肯定要生出爬上主人床帏的想法……
李凤梧笑意盈盈,和韩侂胄微微侧身,让绮舞通过。
就在错身的刹那。
寒光炸起。
寂静的夜里,倏然炸起一道寒光。
韩侂胄和李凤梧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晃,然后在寒光之中,看见了一条很是纤细的玉手,以及绮舞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什么状况?
韩侂胄瞬间懵逼。
但李凤梧却惊醒过来,这不绮舞!
绮舞的手没有这么好看——这是赵惇身旁的那个影子!
卧槽,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赵惇竟然会在这个关头真是来杀自己——这完全就和他的利益不符合,赵惇现在绝对不应该做种损己不利人的事情才对。
他现在的目光难道不是应该盯着东宫的太子么?
为何会让影子对自己下手?
李凤梧有刹那的不解,旋即猛然感觉胳膊一凉,那道寒光炸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绮舞——应该说影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个冷漠的笑意,一扭身,唰的一下就蹿进了路边的青草里,消失不见。
李凤梧吃痛,顿时坐倒在地。
韩侂胄口瞪目呆,没反应过来。
李凤梧也懵逼。
为何影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自己动手,以刚才的状况,她似乎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杀死,而不是在自己胳膊上捅了一匕首就跑。
赵惇究竟想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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