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偶师几乎气空力尽从坠下时才发现伊波邪地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泥土,突兀而起的猩红山峰,横贯在空中的锁链,还有飘荡在空中的凄厉鬼影。
黑雾弥散,升上半空掩住日光,他眼前变得昏沉沉一片,隐约间看到巨大的独角恶魔口中衔着剔骨尖刀蹒跚而来。
“恩?”,
这森罗恶狱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初在塞外雪山中,叶然粉身碎骨时芙蕊雅因悲怒而失去意识,体内力量激发,森罗恶狱第一次现世,那时人偶师便觉惊心。
此时他在垂死之刻,所有的权谋野心,智计巧变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抬起头时看到叶然冷漠的双眼,还有他身后叼着尖刀的巨大恶魔。
这世上果真有地狱吗?这里就是地狱的原貌?这里就是自己将要去往的地方?
“叶然,这个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百族凋零殆尽,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人偶师眼中血光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信念。
“能够改变这里的是我,我能制造出生命力旺盛的奇异种,让这片土地重现生机,你不过一介武夫,能做什么?”,
叶然怜悯地看着他道:“我见过你们制造的许多奇异种,要么是失败的怪物,要么是像人的怪物,最多不过是你这种稍有力量便野心勃勃,妄图用一种物种取代其他物种的疯子”,
他缓步走到人偶师身前,俯视着他道:“你既自认为智械机巧无敌于世,又怎会折在我这种武夫手里?”,
“人偶师,你根本就不够强”,
大破灭之枪轻而易举地贯穿他的喉咙,这一次他的伤口再也无法复原。
脚下的泥土变得柔软,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向下沉去,低头看时地面好像变成了一张狰狞的脸,泥土中一只只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身体将他往下拽去。
在头颅没入地面之前,人偶师看到帝奇和叶然冷漠的脸,看到伊丽莎白不屑的笑,还有尼古拉虽然尽现老态,但依然神秘莫测的眼睛。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与这些人相比,自己的确不够强。
“哈哈哈...葬教能从地狱里爬出...我也...能....”,
他带着最后的不甘被一只只鬼手拖入地狱深处。
在人偶师败局已定的那一刻陆明秀便收起吞吴功所化的骷髅转身想要脱离战圈,然而芙蕊雅的森罗恶狱已经成形,上一次在海域中的交手他是堪堪避过森罗恶狱的地界扩张,因而得以全身而退,这一次却是有心要逼出芙蕊雅的底牌,因而甘冒风险在这森罗恶狱中与她相斗,熟料苦酒自酿,虽然芙蕊雅在吞吴功的压制下力量消耗极快,但却始终不露败象。
而现在,他却被困在这森罗恶狱之中,打不赢,逃不走。
“你自己自决还是我替你动手?”,
叶然冷眼扫来,杀机丝毫不减。
曾经第六天神殿的座上宾,受人敬仰的半神,人偶师眼中开启另一个领域的旷世之才,但在叶然眼中,终究不过跳梁小丑,比之人偶师更加不堪。
陆明秀笑道:“或许,我该向你讨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允你”,
.......
当森罗恶狱消失的时候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人偶师,陆明秀相继身死,恶食联盟的魔怪不败而败,跟着金刚走出东大陆那一刻他们以为获得了自由,可以在西大陆任意践踏,用这里的哀嚎来涤荡他们这千百年来所受的苦楚,他们东征西讨,以杀戮,征服为乐,最终也死于杀戮之中。
赤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火光中他们挣扎着,嘶吼着,但最终都在这足以溶钢化铁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看着火焰中接连倒下,化为灰烬的巨大身影,叶然脸上殊无半点胜利后的喜悦。
这样的胜利,这样的杀戮从来也不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快乐。
“芙蕊雅”,
叶然转头看向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偏过脸,捂着耳朵,没有看火焰中的屠杀,也没有听那些魔怪的惨叫声。
但她却听见叶然叫她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他。
叶然道:“我原想在这里为你建一座神殿,现在......”,
“现在也可以啊”,
芙蕊雅伸出小手揽住他的手臂,叶然看了她一眼,面上微微一笑。
当火焰熄灭时伊波邪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连残砖碎瓦都没有的废墟,这个地方彻底成了废弃之地。
伊丽莎白等人俱都力量大损,只有琴莲等人毫发无伤。
叶然道:“这一丈全靠诸位之力,多谢了,此间事已了,但还想请诸位多留一段时间,以稳定局势”,
伊丽莎白笑道:“这个地方已经满目疮痍,还有什么局势需要稳定?”,
“不需要当然是最好”,
“我要去见一个人,暂且别过”,
他拉着芙蕊雅的手往南而去。
走过沼泽,一路上见到的尽是魔怪的尸体和混杂在泥土中的斑斑血迹,森林,村庄,城镇全部都被东大陆的魔怪毁灭殆尽,直到暴流城之外眼前景物才倏然一变。
葱葱郁郁的绿色映入眼帘,有巨大的头颅从林中探出,亚特根尼海西面的魔怪在这里休憩,他们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躁动,变得小心翼翼,好像怕打扰到什么人。
叶然走进林内,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棺材形的容器放在一旁,他专注地雕刻着一只木雕,刀工精湛细腻,不一会儿一个颇为可爱的俏丽少女成形,他打开容器的机括,容器的左边弹出一个夹层,他将那只少女形木雕轻轻放入夹层中。
“罗宁看中的小家伙,请坐”,
那人仿佛在笑。
叶然看了一眼吊在他头顶树枝上的的六眼黄金猴,点了点头依言而坐,道:“我该称呼前辈‘傀儡师’吗?”,
“罗杰,罗杰先生,或是罗杰前辈都可以”,
“只要不叫我岳祖父,叫什么都行”,
叶然哑然失笑,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身穿皮袍的青年缓步走入林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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