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把湖阳公主请出东宫后,他就一直在给苏颜伏小做低,生怕刚刚他姐姐的言辞给娇|妻带来心灵上的伤害,以于于伤心伤身。
太子轻轻环抱着苏颜,温存的道:“卿卿,蜀地今岁的贡品到了,阿爹让我先去选些你喜欢。”话到这里,他轻击了下掌,便有一箱箱的锦缎被抬了起来。
李安低眉顺目的站在门边,双手捧着贡品的单子,半夏接过,转身呈于苏颜,却被太子伸手揭过。他低头亲亲怀中人,柔声哄道:“卿卿,我带回来的多是蜀锦,正好给你做衣裙用。看这个费眼睛,我让她们把锦缎拿出来给你看。”
苏颜这会儿正精神,她原本是想读两卷书的,现在看下蜀锦,顺便跟丈夫讨论一下衣裙的样式也不错。她懒懒把身子挪了挪,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些,轻笑道:“把人多叫些进来,光看哪成,还得披在身上才知道怎么样。”
女人么,对于漂亮的布料的诱惑总是抵抗不住的。就算这些漂亮、华贵的蜀锦自己穿不上,便是能看上一看,摸上一摸,更幸运的能在身上披上一披,都是好的。丽正殿内的宫女们难掩兴奋的排成几行,低头进入内殿。
木蓝几人这会已经打开了四个箱子,傅司则于妆容、打扮上行家,对于各种衣料更是如数家珍。她含笑立于箱子边上,一一点指着说:“这是盘球锦;这箱是簇四金雕锦;这是真红宜男百子;这是真红穿花凤。”说起来,真红的蜀锦最为著名,她刚刚略看了看,太子搬回来的蜀锦,以真红和织金居多,甚至还有十几箱金条纱,是用金银丝加绿蓝丝制成的闪光锦,极为华贵。傅司则暗暗盘算了一下,觉得今年蜀地贡上的蜀锦,最好的都在眼前了。
傅司则每说一件,便有宫女取出锦缎披在含笑静立的宫女身上,以便让苏颜看得更清楚。
太子指着真红穿花凤图案的蜀锦道:“这个好,做件锦衣穿,肯定漂亮。”
傅司则刚想跟太子和太子妃建议,用真红宜男百子的做几件衣服穿,借一下其纹饰的吉祥寓意。她这边话才到唇边,太子就冒出一句来,傅司则只能等等再说了。
苏颜有孕,她之前的衣裙肯定不能再穿了,都要重新做。与她一惯的风格相同,每年的衣裙、饰品够用就好,不必添上许多。
“这个取出两匹来,余下的先入库。”苏颜含笑说道。
太子一见苏颜赞同自己的眼光,顿时神彩飞扬,指点众宫人:“先去拿闪光锦来,再把织金的取来看看。”又跟苏颜请功:“蜀地的闪光锦与织金锦极好,阿爹留正自用的之外,其余的都给为夫了。”
苏颜笑眯眯的道:“正好该给七郎制衣了,便用这些蜀锦吧。”
太子还是挺爱漂亮的,闻言很是高兴,又有些不大好意思,“为夫一个男子,随意穿几件就是了,那些衣料留给卿卿裁制新衣裙吧。”
苏颜挑眉奇道:“七郎不想与我穿得一样么?”
“我要。”太子眼睛一亮,低头在爱|妻唇上亲了又亲,复又贴着她的小脸蹭了蹭,埋首于她的颈窝,“卿卿,你好香。”这话说完,他才后知后觉抬头正色问道:“卿卿,你熏了香?”他可是咨询过专业人职,孕妇熏香不太好,容易被人下暗手。
苏颜摇了摇头,“自初夏开始,我便再未熏过香。”之前是因为夏季炎热,再加上各色花卉极多,根本不需用香来熏衣裙和屋子。等到了秋季,各种香果又都下来了,清甜的果香更为宜人,自然用不到熏香。再后来,她有了身孕,不必别人多言,各式熏香自然不会再用了。
太子埋首在爱妻身上,跟小狗似的,到处乱嗅,惹得苏颜笑如花枝乱颤,看得陆司闺等几位女官心也跟着乱跳。就在她们忍不住要开口劝诫的时候,苏颜推开丈夫,理了理松散的鬓发,佯怒道:“七郎,别闹。”
“我错了。”太子立马乖乖道歉,顺便把怀中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卿卿,你没事吧?”刚刚亲近爱妻,引起的火|热,这么一会儿如冰雪般消融。太子垂下眼,在苏颜看不到的角度,恨恨的瞪了眼爱妻依然平坦的腹部,“臭小子,来得这么早做什么!”他再次暗中后悔,不该让他家卿卿这么早有孕。
“没事,别担心。”苏颜熟练的安抚快要炸毛的丈夫,巧妙的转移话题,“我最近沐浴后,都在用花露擦身,自然带了些香气。”
太子再度凑近爱妻闻了闻,好奇的问:“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果香?”
苏颜冲着太子皱了皱小鼻子,俏皮的道:“花露不过是泛称,除了各色鲜花外,各种鲜果、香果、香草一样可以蒸制露水。”
“哦。”与熏香不同,太子这回没再提出来,要跟苏颜用一样的。苏颜却冲着木蓝招了招手,“把咱们新制成的竹露与松香、茶露拿来。”
“是。”木蓝笑着屈了屈膝,转身去了隔壁。
太子喜出望外,反手指着自己:“是特意给我的么?”自从知道苏颜有孕,太子不只让整个东宫不再熏香,连他自己都不肯再用了。然而,在大夏衣用熏香,腰带香囊,不只是时尚,还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甚至是一个人的脸面。上都很多非常讲究的名门之族,外出时还会在衣袖里放上两只小巧的熏香球,以便能让香气整个将自己包围住。他们所用之香,都是特制的,或者是自己独有的香方所和,与别人不同,以彰显自己的特别。
太子虽是国之储君,在某些事情上,并不好特例独行。苏颜自己用天然花果制成的花露,自然也没忘了给丈夫准备一份适合他的。
以竹叶、松针、茶叶配以其他清淡花草制成的香露,似有若无,清雅异常,一取出来,就得到太子的欢心。他迫不及待的倒了些,撒在衣袖、衣摆处,期待的问:“卿卿,怎么样?”
苏颜也学丈夫刚刚的模样,埋首在他怀里,皱着小鼻子嗅来嗅去的,太子密密的环抱着她,生怕她动作大了伤到自己。好半天之后,苏颜才仰头对着太子娇笑道:“不错,清爽文雅,很适七郎。”
小夫妻两人腻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蜀锦也顾不看了,陆司闺默默的挥了挥手,宫女们悄无声息的把殿中装着蜀箱的香木箱都搬了出去,只留下今日当值的几人在殿中伺候,余者各自散去。
第二日,趁着苏颜熟睡未醒时,太子先一步去了太极宫给皇帝问安。顺便,去书阁给选些诸如游记、杂记之类的轻松些的书,拿回去读给卿卿听。是的,不是让苏颜来看,而是他读给苏颜听。太子殿下不得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孕妇看书多了会伤眼,便不肯再让苏颜看书了。
读书伤眼,下棋伤神,临字作画劳体,苏颜如今每日里只能抚琴自误。好在,她爱好广泛,不让临字作画,可以纯欣赏。多看几遍,对她自己的技能提高也有帮助的。
“七郎,你今天熏得什么香?”太子一近身,皇帝就闻到不同与以往的清淡香气。
太子老实的回道:“颜颜有孕,儿臣让整个东宫都停止用香了。”
皇帝扬了扬眉,反问道:“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太子显摆道:“这是颜颜特意给我调的香露,沐浴后擦在身上,比熏香更雅质。”
皇帝垂涎一伸手:“给朕两罐。”
“不给。”太子骄傲的微抬下巴,“这是颜颜特意给儿臣调的,不适合阿爹了。”
老皇帝瞪大眼睛耍无赖:“朕不管,朕就要。”
太子:……“儿臣告退。”惹不起,我躲得起,回见了您。
看着儿子匆匆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跑掉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捶案道:“不孝子!不孝子!”
没成功勒索到儿子的老皇帝,直到去见他新的小老婆时,还有些闷闷不乐。之前随着皇帝回宫的双胞美人,成了皇帝最近的新宠。
娇俏柔美的楚楚,乖巧的依着皇帝而坐,玉般的小手倒了满杯的酒喂到皇帝唇边,娇软的问道:“圣人今天怎么有些不愉之色?”
皇帝正郁闷呢,一口饮尽杯中酒,“还不是七郎那混小子。”
太子!楚楚和怜怜两女的眼神悄悄碰了一下,又各自分开。怜怜挟了块烤鹿尾喂到皇帝唇边,娇笑道:“妾闻太子殿下极为孝顺圣人,定然不是殿下惹您不快。”
皇帝冷哼一声,“孝顺个屁,连个香露都省不得给朕。”老皇帝这会怨念满满,其时从太子哪里抢来香露,他也不见得会用,但是抢不到,就是不开心。
“香露啊。”楚楚掩唇轻笑一声,“妾也会制的。”
皇帝有了些兴趣,伸手抬手楚楚的脸,调笑道:“美人真是多才多艺啊。”
楚楚羞红的粉面,“当得不圣人如此夸赞,妾不过会些雕虫小技而已。”
怜怜笑道:“圣人,其时姐姐调香的手艺最好了。”
皇帝却冷淡下来,随意端起一杯酒在掌中把玩,“朕最近不用熏香。”为了孙子,别说现在,以后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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