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金夫 > 516 推敲

  夫妻二人赏罢春梅,自广济寺归来,因路过驴肉胡同,便又回了趟旧宅。

  故而待回到霁月园时,天色已然擦黑。

  共用罢晚饭,回到房中,适才得以谈起正事。

  冯霁雯将今日在广济寺中遇到金溶月之时的详细,与和珅一一细说了。

  “夫人是说,她亲口承认曾暗中透露过线索给太岳父,才使得太岳父得以查到了一些忌讳之事?”和珅听罢难免有些意外。

  “大致便是此意。”冯霁雯道:“我看得出,她是有意透露线索引我深究此事,想来是因当初与十一阿哥之事,对景仁宫起了恨意,又欲借景仁宫之手来对付我——”

  和珅点头。

  金溶月的动机并不难看破。

  可这‘陷阱’对他们而言,兴许可以成为一条极有用的线索。

  “但祖父当初究竟是在查何事?”冯霁雯皱眉思索着。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和珅眼神有几分复杂地说道:“应是我离京之前,曾与太岳父谈起过的一桩旧事。”

  冯霁雯看向他。

  “此事是我瞒了夫人。”和珅先是如是道,后才与之说明了此事详细。

  冯霁雯听罢倍感吃惊。

  和珅曾经自貂蝉手中得到了当初在静云庵中她被人加害一事的线索,并与祖父暗中追查此事——这件事,她从未听和珅或是祖父提起过一字半句。

  而仔细想来,和珅与祖父向来都是如此,只知在暗下保护她,却甚少会与她提及一些他们自认为不该提及之事。

  她来不及去细究这些,只满腹疑云地道:“可……依如今种种来看,祖父得罪的分明是景仁宫,难不成当初祖父竟是查到了景仁宫头上不成?”

  但昔日那个被加害的冯霁雯,彼时不过只是个尚在闺阁之中的小姑娘罢了,虽因与福康安之间的纠缠而致声名狼藉,可如何也不至于犯得上让景仁宫这般大费周章地要取她性命吧?

  即便是退一万步,这也完全说不通。

  还是说,原主身上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使得景仁宫不得不对其下手?

  她只觉得思路一时被堵死,和珅却于此时说道:“当初加害夫人的幕后黑手未必就是出于景仁宫的授意,或许太岳父只是在调查此事之时,又顺藤摸瓜查到了另一桩足以令景仁宫忌讳非常的要事——”

  回想起今日金溶月所言,冯霁雯不由点头,认同了和珅的猜测。

  “当初爷自貂蝉那里得来的线索是什么?”她问出眼下的关键。

  “是一张图纸。”

  “图纸?”

  和珅道:“据说是当初夫人的贴身嬷嬷所留——其上绘着的,乃是一幅古怪的图纹。那张图纸我离京之前,曾交到了太岳父手中,待明日,我另画一幅让夫人瞧瞧。”

  那图纹虽有些繁琐,但他仔细看过,因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想一笔不差地画出来,不过是极简单之事。

  冯霁雯点头道:“可试着借此一查,兴许能找到祖父出事的原因所在。”

  即便不能,必也能顺着这条线多少查到些有用的线索。

  “我早先便怀疑过太岳父是在调查此事的过程中出了差池,故一回京,便已着人在暗中细查了。”和珅说道。

  对于他做事的先见之明与事无巨细,冯霁雯已然要习以为常了。

  “还有一事,许也值得一查。”她看着和珅说道:“皇上已然得知了十一阿哥与金溶月之事,十一阿哥遭了禁足,金溶月却仍可安然无恙地留在京中,想来不该是金家的大胆包庇。”

  金家可没这个胆子。

  即便有,景仁宫也不会允许。

  和珅点头。

  “那晚在城外偷袭的黑衣人,已招认是受了何人指认了。”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当真是于齐贤?”冯霁雯问。

  这是她与和珅的猜测。

  她起先自是疑心景仁宫和金家,但静下心来一想,景仁宫即便是要下手,也不会经外人之手,这些受雇的黑衣人太容易走漏风声。其次,景仁宫目前尚且没有动机要对和珅下死手,且在京城外动手,明目张胆地甚至有些蠢了。

  而既有动机,又行事莽撞的仇家,最有可能的便是于齐贤。

  她问罢,果见和珅点了头。

  “爷打算怎么做?”

  “送来门来的一颗棋子。”和珅似笑非笑地道:“我得先探一探于敏中之意,看他可愿同我做一笔交易——”

  只是他尚且不知于敏中在此事中究竟扮演着何种角色,故而这交易能不能成、能做到何种地步,尚属未知。

  但每多一份筹码,胜算也就多了一分。

  ……

  翌日正午,半夏在和琳的陪同之下,来了琉璃阁。

  和珅去了刑部,冯霁雯本在书房盯着和珅所画的那张图案发呆,听得半夏过来,便去了正堂。

  一见着冯霁雯,半夏脸上便流露出了一丝歉疚的神情来。

  “这两日我翻了许多医书,也试着配了几副药,可都解不得英廉大人身上所中之毒。这回怕是……帮不上太太什么忙了。”

  她两日前曾扮作随行的丫鬟,陪同冯霁雯去了一趟天牢,暗中替冯英廉把了脉,断定了他应是被人下了毒,才会致使看似患上了呆癔之症。

  可这种毒她见也不曾见过,只是听族中的长辈提起过,此毒不会伤人性命,只会扰乱颅内经络,使人忽然变得神志不清,除此之外,由内之外再看不出任何异样。

  而经络一旦受损,想要修复如初,可谓极难。

  至少她确实做不到。

  冯霁雯闻言点了点头,道:“无妨,我知你已经尽力了。下毒之人既然敢这么做,想必就是笃定了此毒无解——还是得多谢你。”

  她前日里去静云庵,也曾问过玉嬷嬷,玉嬷嬷亦是摇头。

  “我尚且不知何人能解此毒。”半夏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道:“但若我爹肯出面一试,兴许还能有一线可能……只是,自五年前起,他便不肯再替人诊病了。”

  冯霁雯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试着问道:“不知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请得动令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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