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没有掩藏行踪,脚步踏足沙砾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荒漠上特别响亮,所以当三人还没有靠近帐篷,帐篷里面的人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撩起门帘,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走出来的人,徐长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人应该是胡勒根老爹的弟子,只是出来的这人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且这个老人的命格面相非常奇特,在命学里面有个很出名的名称叫天残地缺命,可以说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命格面相。
拥有这种命格的人一生衰到极点,过桥桥塌,坐船船沉,喝口凉水都有可能被噎到,一生坎坷,大病小灾不断,加起来的安生日子恐怕不到一百天。可就是这样一个运气衰到极点的人却都非常长寿,根据记在拥有天残地缺面相的人最长可以活到一百零七岁,最短也有八十多岁,这还是在古代那种环境中。而且更为奇异的一点是即便这种命格的人自己寻死,也很难死成,投江会被人救起,上吊绳子会断,甚至服毒也会拿成补药。
徐长青以前也只是在各类命书,传记中见到过有关这种命格面相的记载,像现在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真人站在面前还是第一次见到。
趁着这个机会,徐长青快速的通过千万化身神通变转化神力施展大因果律,虽然用凡人之躯施展大因果律有些困难,效果也极为不堪,但用来观察一个凡人的气运细节却已经足够了。
随着大因果律的施展,在徐长青的眼中,这名老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地衰败之气的集合体,衰气之浓烈就连徐长青也本能的有种退避三舍的念头。然而就在这衰败之气的核心地带,却有着一股同样浓厚的大运之气,这大运之气可谓是福禄寿三全,而且已经有气运化龙的迹象。也正是因为这股大运之气的作用,才使得缠绕在老人周身的衰败之气没有扩张,而是紧紧地盘踞在老人周围。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影响。
见到这自相矛盾的气运,徐长青脑海中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在年青的时候遇到了这老人,并且有办法剥离这老人身上的衰败之气。那么这老人很可能会因此龙归大海,一飞冲天,成为一国领袖也不是什么难事。
“朱元璋!”徐长青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
虽然在现存的所有书籍中都没有关于朱元璋自身气运的记载,但从朱元璋的经历不难感觉到这朱元璋的气运或许也是这种天残地缺命格面相。想想朱元璋幼年、少年和青年时期几乎是衰到了极点,死父、死母、死兄、死妹、死全家。当过和尚,做过乞丐,直到加入义军才开始转运,最终步步高升,成为一朝开国之帝。
朱元璋毕生气运走势,加上刘伯温斩龙之举,很容易让人将两者联系起来,并且做出类似徐长青的判断。事实上做出这样判断的人并不是只有徐长青一人,在过去不少精通命理相学的人都曾对此有过一些判断,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使得这些猜测始终只能浮于纸面。
徐长青的声音不大,但一旁的胡勒根老爹却听得很清楚,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徐长青,并且略带试探的沉声问道:“前辈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物镇一物,古密萨满炼制兽魂精魄的手法的确高明。”徐长青转头回应了一下胡勒根老爹,跟着颇显深意的看了看跟在后侧的中年人。
现在徐长青已经可以肯定正在迎面走来的那老人真的不适胡勒根老爹的弟子,也不是古密萨满的传人,事实上这名身怀天残地缺命格的老人真正作用是用来镇压孕育在此地的兽魂精魄。拥有如此衰败之气的老人坐镇此地,别说是一些通过外道法门凝聚出来的兽魂精魄了,就算是天生天养的灵神精魄恐怕也会被克制得死死的。最好的例子就是这个老人靠近自己的时候。七星手串中的日游神和夜游神都变得死寂起来,需要比平常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调用出一部分神力。
听到徐长青如此说,胡勒根老爹便明白自己宗门炼制兽魂精魄的一个关键窍门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便坦诚道:“虽然方法很简单,但人却很难找,巴图布赫是我无意中救下来的,这也是佛祖、长生天垂怜我这一门,给我送来一个可以延续宗门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那老人已经来到了几人跟前。他没有说话,似乎是个哑巴,只是他对胡勒根老爹显得非常尊敬,按照大礼跪伏下来,额头点其足背,直到胡勒根老爹伸手抚摸他的头顶,他才站起来。
一旁的中年人见到老人行这种类似封建旧俗的礼节颇感不悦,这与他的思想相违背,只不过他也仅仅只是心中感到不悦而已,并没有采取具体的行动制止。今晚见到的东西、经历过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和常理,对他的思想和理念都有着极大的冲击,这也是的他的心脏大了不少,不会在小事情上一惊一乍了。
“去把我交给你收藏的东西拿出来,就是木质的那一个,其他的不要动,让它们留在原地。”胡勒根老爹朝老人吩咐了一声,然后便在前带路,领着徐长青和那中年人走入到帐篷中,那老人则从帐篷旁边拿起了一个锄头,走到距离帐篷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上,开始往下挖了起来。
相比起外面的简陋内,帐篷里面倒是很别致,正对门帘的地方是一个小萨满祭坛,祭坛上面挂饰繁多,以徐长青对萨满教的了解至少有三十几家萨满教的信物在其中。帐篷地面铺了一层皮毛,这层皮毛并不是羊皮或者马皮,而全都是狼皮,因为经过特殊的处理不但没有那种狼骚味,反倒多了一种让人精神舒缓的异香。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布满抽屉的小柜子放在帐篷边上,不需要打开徐长青就能够通过气味,知道那里面全都是一些药材。另外小柜子上一些经常使用的药杵、药罐,以及摆放整齐的成品药盒,表明了那个老人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却是一个不错的药师。
胡勒根老爹进到帐篷以后,也没有招呼徐长青,而是直接走到了那萨满祭坛前,恭敬的跪拜行礼,然后双手互掐,结成法印,口中念诵着祈祷词。徐长青走到一旁非常随意的坐在了皮毛上,而中年人则满心疑惑,想要开口向徐长青询问,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只能站在胡勒根老爹身后等其诵读结束。
很快,胡勒根老爹就将最后一句赞美词给诵读完,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中年人,表情无比严肃的说道:“彭三喜,老爹今天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当我的弟子,继承古密萨满的传承吗?”
胡勒根老爹的询问并没有让徐长青感到意外,在见到帐篷里的人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时,他就已经可以肯定胡勒根老爹所说的那个所谓弟子,应该就是这个还懵懂无知的中年人。现在胡勒根老爹要将其收为弟子,传下古密萨满的法门,颇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想来古密萨满传法必然有一套类似密乘灌顶的速成法门,现在中年人还是普通人,但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徐长青的视线跟着落在了那中年人身上,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没有出声。胡勒根老爹的询问并不是普通的询问,而是一种特殊的问道方式,中年人的回答尤为关键,如果中年人质疑或者拒绝的话,那么胡勒根老爹也不再会强行将他收为弟子,一切也就白费了。
此刻,彭三喜还没有从胡勒根老爹的话里回过神来。当年他退伍分配到草原上,从最开始对草原的一无所知,到现在和一个真正的草原人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对于草原人古老的信仰萨满教也有一定的了解,一直都认为这是愚昧迷信,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加入萨满教,成为萨满教的弟子。
多年党员的身份,让彭三喜本能的想要拒绝胡勒根老爹的请求。然而,当他的话快要说出来的时候,停了下来,并且看向满脸期盼之色的胡勒根老爹,脑子里也回想到了当年胡勒根老爹多次救他的情景,而这些回忆使得他无法硬下心肠回绝胡勒根老爹。
“干脆我现在答应老爹,等过了过几天再跟老爹谈谈。”彭三喜脑中想了一个对策,自我感觉不错,便像是戏里表演的那样朝胡勒根老爹行礼,应道:“弟子彭三喜见过师父。”
听到彭三喜的回答,胡勒根老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跟着又立刻朝徐长青,说道:“前辈观礼见证,晚辈今天就收彭三喜为弟子,继承古密萨满一脉。”
“恭喜道友,收下佳徒。”徐长青作为见证人道了声贺。
随着徐长青的话音落下,一股莫名因果之力落在了帐篷里的三人身上,胡勒根老爹事先早有预料,并未感到惊讶,而彭三喜则感觉到自己对这萨满教没有了最初的反感,心情也变得平静了不少。至于徐长青并未因为突然出现的因果之力而感到恼怒,反倒对接下来的事情颇感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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