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务改革才刚刚开始,中原的流匪也还没有剿灭,在这个时候,刘钧不急着去打满清。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力量能直接灭掉满清,既然如此,那没必要分心去打。
先稳住长城防线就好,若是满清真的愚蠢的敢打上门来,那刘钧巴不得以逸待劳,用坚固的城防和犀利的炮台,让他们知道下什么叫后悔。
京畿已经成为了刘钧的大本营,他在全力的控制这里。
突起的瘟疫,使得本就还没解冻的运河,更加无法使用了。刘钧正在筹划着全面海运,来取代原来的漕运。事实早已经证明,其实海运远比漕运方便,成本也更低。但大明虽然几次用过海过,可很快又坚持了漕运制度。
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漕运涉及到无数人的利益,官商利益,地方利益。哪怕运河经常淤塞,经常有决堤改道等影响,导致运河无法使用。而且运河是由多个河段组成,不同的河道水位还不一样,导致运河上行船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运河上有多道关卡,不仅仅是为收税,而是关闸,就如后世的三峡航道一样,需要通过这种关闸,来把不同水位的河道联起来,让船只升降通过。
这样的关闸对于通航影响是很大的,一些繁忙的关闸,船只排队过关有时要排五六天。在这条运河上,有数十个运河城市,数十万的漕丁。
朝廷把南方的粮米等通过漕船运河,漕运北上,一路需要的时间很多,还经常有各种漂没等,使得漕粮的运输成本极高。朝廷这些年来,漕运上亏损的钱粮不知多少。
可就因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因此明明有更节省成本,更快速的海运方式,朝廷却根本没有使用。
刘钧认为是时候把漕运改为海运了。通过黄河、淮河、长江等大河把物资输送到出海口,再通过海运将物资运输到中枢京畿。
至于这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刘钧也并不怎么担心。
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了,刘钧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中枢和京畿及中原地区的控制。谁还敢跳出来,那谁就自寻死路。
对于吴三桂和清军,刘钧还真的没怎么太放在眼中。
就任督师,总督直隶与关外两军区四省诸镇全权负责讨逆平叛后,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命令锦州等地的百姓全部撤入宁远。除了留给左良玉的部份必须物资外。其余全都带走,带不走的全都烧掉。
本来刘钧是计划左良玉也撤回宁远的,把锦州义州等地全都坚壁清野,可军机处会议上他们却坚持要让左良玉继续守着锦州,刘钧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他在给左良玉的公文中,还是让左良玉把义州等城的兵马,都撤入锦州城中,收缩集中兵力防御。
刘钧下达的第二个命令,是传令北方长城防线各军,让他们适时的出动部队。将防线外百里内发起一轮大扫荡。
“我要他们在叛军到来之前,将我们防线前百里之内的一切都扫荡干净。攻破所有的堡垒,扫除所有的村庄,把百里内所有的人口、牲畜、钱粮,通通都抄回来,我要那百里地区,坚壁清野,一无所有,再无一栋房屋,也没有一口清净的水井。更没有一粒粮食。”
不出刘钧所料,对于他的这两个命令,朝中还是有不少人反对,觉得非王师所为。刘钧对于这些人。理都懒得理。
打仗就是打仗,战场之上血肉横飞,血流成河都是常事。
楚军的将校们对于刘钧的这个命令,都很赞成。他们都很明白这个举动的意义。防守,并不意味着就要缩在堡垒中不出。
防守,也有积极的防守。适时的出动部队,扫荡外围,坚壁清野,这会让防线更安全。也会让远道而来的敌军没有补级,连炮灰都让他们找不到。
大同、昌平、蓟镇、迁安、永平、前屯,每处都驻有一协兵马,同时在宣府、密云、遵化和山海关、宁远五处,各集结部署了一个师。
此外,刘钧在通州设立了讨逆行辕,集结了三个师,居中策应。
整个明军的防御,因此形成了三个层次,不但在整个长城一线布防,同时还在几个重要的防区部署了重兵,能够随时支援策应。又有刘钧在通州的几万总预备军,能随时居中策应。不管清军想从哪一个点进攻,明军都能保证有兵可守,同时后方能够迅速支援。
在这个防御指挥系统中,刘钧这位顾命辅政大臣兼内阁大学士兼直隶总督出任的督师,自然是全权统领指挥。
刘钧在通州设立了讨逆平叛司令部,司令部下架设起了参谋处、作战处、后勤部等,司令部直接统领下面的各师、协。这实际上是把两大军区的数镇兵马直接指挥了,并且打破了原来的军师协这样的指挥层次。
刘钧这样做,既是为了指挥方便,更是为了直接把虎大威和猛如虎、左良玉等总兵官们甩到一边,绕过他们,直接指挥到下面的师、协。正因此,刘钧这次才搞了这个指挥体系。
尤其是刘钧就如同当初在辽东时一样,对于那些内臣监军、文官的巡抚、巡按、监军们,都只是放到一边做个摆设。对于指挥作战,根本没他们说话的余地。
锦州。
左良玉接到刘钧的公文后,又惊且怒。惊的是刘钧居然要把百姓撤走,怒的是刘钧居然不肯来增援锦州。
“郡王的意思是,左提督暂时先留守锦州,等百姓都撤离后,便也放弃锦州撤回宁远。”前来传令的是一位年青的右都尉军官。
“这是郡王的意思?”左良玉在正式的公文上没见到这些,疑惑的问。
“是的。郡王之意,没必要跟鞑子在这里寸土不让的争夺。锦州只有一座空城,距离关内太遥远。不论是粮草军械的补给,还是兵马的增援,都于我们不利。不如撤回宁远,宁远要充足的粮草军械,还有坚固的城防炮台,距离后面的山海关也近。而叛军要打宁远,补给线就会拖的很长,而且会远离辽阳等清军重城。我们甚至都不需要出击,只要守住,就能耗死他们。”
“可若叛军不打宁远,那我们锦州义州广宁等地不就都丢了?”
“丢了就丢了,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没有人口,那只是一块荒地罢了。叛军占据了,又能得到什么?他们敢占据经营吗?等到了夏季,我们的水师可以在辽西沿海任意地方登陆袭扰,他们根本站不住脚的。”
左良玉苦笑了一声,他有些跟不上刘钧的想法。辽西这么多的土地,怎么在刘钧的眼里,就一钱不值似的。
“若我坚守锦州,郡王会派兵来援吗?”
“不会。”年轻的右都尉毫不掩饰的告诉他答案。
“我们要掌控战场主动权,郡王已经划定好了战场,制定好了计划,十余万大军已经展开。郡王不会因为你,因为锦州,就打破整个部署的。”
使者离开之后,左良玉一个人独自沉思了许久。
他原本还打算好好的坚守锦州,可现在,却没料到刘钧是这样的打算。想了许久,他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刘钧派来的人既然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那肯定就不会来援了。
“刘继业这是怯敌?”
左良玉通知了手下准备撤回宁远后,他手下的大将议论纷纷,刘国能冷哼着道。
“你以为刘继业是怯敌,他怯谁?吴三桂还是豪格?”另一员大将马进忠反驳道,“当初刘钧在辽东斩杀黄台吉兵围辽阳,豪格可是弃城而逃,根本不敢一战。刘钧当初敢带着一镇兵马就渡海攻辽,生生打下了旅顺镇江两镇之地,还一度攻破辽阳,兵围沈阳,你说刘钧怯敌?”
“哼,我看这天下就再没比刘继业胆大勇猛的了。我觉得刘继业的安排很有道理,打仗嘛,不管是正面冲锋还是侧面迂回,只要能得胜就好。刘继业这是在下一盘大棋,我觉得他是在钓鱼。”
左良玉不愿意去猜测刘钧的真实想法,他只是感叹,自己好不容易在锦州义州站住脚,经营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现在,又要拱手让出了。
再回宁远,他这个提督总兵官,也只能是有名无实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当天,左良玉根本不顾锦州义州松山等地的百姓,他一声令下,直接就带着自己的三万人马撤退了。左良玉来关外时只带了一万豫军,但到了辽西后,他又私下招募补充了两万人,现在又有了三万人马。
不过这些招募的兵马并不是什么优秀的将士,左军军纪向来极差,他带来的那万人,还多是在中原剿匪时招降的原流匪。
这一声撤退,左军许多将士便趁火打劫,公然大肆抢劫。
左军一面撤,一面抢,每撤入一城,就抢掠一通,离开时又纵火将城池焚毁一空。
左良玉真正做到了坚壁清野,一路撤退,在身后留下了一片焦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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