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更天后,杨大人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衣衫,临走出房门时,还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被窝里的二小姐,嘻嘻一笑道:“这就是你笑话自家相公的所受到的惩罚?”
二小姐红着脸,狠很瞪了他一眼,骂了声讨厌,重新扭过头去躲入了被窝里。请大家看最全!
杨峥看得大乐,哈哈大笑不止。
“我的杨大人,你这个床起的可真费时间,这都无更天了,再不快些咱家可是吃罪不起啊?”一看他出来,王振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嘴里开始抱怨道。
杨峥叹了声,道:“公公,实不相瞒,今日我算是最快的?若是平日里,没三更天的功夫,怕是出不来啊,说起来这还是看王公公为人不错,不想让你为难吧了?”
灯光下,王振见他神色淡然,知他没说谎,心头感激,抱拳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儿,两人便出了杨府,门外等候的马车,听得动静早已迎了上来,赶车的竟一个锦衣卫,杨峥只觉此人有些面熟,便开口询问。
那锦衣卫没想到杨峥竟询问他的名字,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忙报了姓名,杨峥这才知眼前的这人竟是日后历史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此人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这几年也不知怎么就攀上了王振,竟在短短的几年的功夫里做到锦衣卫百户,不免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
碍于时间紧迫,杨峥只是颔了颔,便与王振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马顺待二人落了座,循着王振问了几声,得到了启程的命令后,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在空中挽起了一个花圈后,狠很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疼,嘶鸣了一声,迈开了蹄子飞奔而去。
杨峥听马顺对王振说话的语气,宛如儿子对父亲,心道:“难怪,土木堡后群臣把他看做了王振最亲密的人,当着景帝的面把他活活打死!”
王振自是不知杨峥有这些心思,因杨峥出来的晚,不断的催促马顺的快些,也亏得这段路不长,这两匹马儿都是千里挑一的战马,被马顺没命的一番催促,竟在早朝开始前赶到了宫门前。
听得鼓楼的钟声敲打后,王振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对杨峥道:“杨大人待会儿见了?”
杨峥颔了颔也跟着客气了说了句:“待会儿见?”便走入了队伍之中,他是吏部侍郎,虽没什么实权,但品级并不低,后面的官儿在灯光下看到他胸前的孔雀,主动的让开了位置。
跟着队伍缓缓进了午门,在金水桥南按照品级站好队伍,等待鸣鞭,按次序过桥,道了奉天门丹陛之前,此时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两队相对而立,站在御道两旁。等待皇帝到来。
杨峥往日虽也参与早朝,但多半是奉命前去,不曾经历这些规矩,此时眼看着进一道们,顿时感到头疼,心道:“咱们汉人就喜欢玩虚的,若省去这些虚头巴脑的规矩,不知要做多少事儿?”
就在他鄙视的那档口,听得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弥漫殿内,杨大人尚未弄明白这音乐是从何而来,听得站在宫门外的太监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文武百官立即整理了衣衫,循声望去,便见皇帝在一干锦衣卫拥簇下缓缓走了过来,面向众官儿御门安坐,此时再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右两班走进御道,行一拜三叩头礼节。之后便进入奏事环节。
朱元璋在废除丞相后,最担心遭人蒙蔽,所以制定大规模早朝正是要体察民情,免受蒙蔽。除此之外,朝会对于礼仪要求严格,大规模的朝会也是从礼仪方面树立皇帝在臣民面前威仪的一项重要工具。
奏事时,预先先咳嗽一声,从班末行至御前,跪奏,奏事不使用口语,而是大声的朗读奏章。如果官员要承旨,要回答“阿”声音要拉长。繁琐不说,还没什么实际效果,但从朱元璋就这么过来的,官儿最初的不适应,经过七十年的适应也已适应了。
杨峥虽感到好笑,可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唯有忍住外,也说不出什么,就在这时领头的杨士奇忽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似想说什么,却没寻到什么机会。
杨峥心道:“这个老不修莫不是又想坑我吧?”对于前两日挖下的坑,他还记忆犹新,可回想对方刚才的眼神,分明是有劝慰的意思。
杨峥正琢磨的杨士奇给自己传递的意思的时候,对方又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如先前,杨峥思索了一会儿,毫无所得,心里顿时有了些许怒气,心道:“你爷爷的有什么话儿不能趁机说一下么,一把年纪了,还玩眉目传情啊?”心里暗骂不止,但那两道眼神还是暗自留意,趁人不注意低头思索起来。
就在他思索的这档口,群臣开始上奏朝事了,要说这个时代的早朝是最没意思的,按照朱元璋定下的规矩,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天下事不可有任何事情瞒着皇上,所以从朱元璋时开始,明代就讲究“大小公私之事并令公朝陈奏”,早朝所理之事异常繁碎,据说洪武二十八年所定各府部衙门“合奏启事目”,达184款,除了选举、盘粮、建言、决囚、开设衙门等大事,以及灾异、雨泽、囚数等类奏事项,还有许多像“收买牛支农具”、“追赃不足家属”之类的杂事。凡涉及“军中机密事情及守卫门禁关防等事”,许官旗军人“径奏”民间词讼,也往往“实封闻奏”。有司所守之事,亦须一一面请,就连守卫皇城官军搜检出被盗内府财物,也要引到朝门,由皇帝亲自落。可谓“烦渎”至极。像明代皇帝这样,亲坐朝门,一切庶政,不分轻重大样样过目亲理,这是前所未有的。这样繁琐的事情,毫无乐趣可言,一日两日倒也罢了,天天这么干着实有些吃不消,皇帝虽说是天子,其实是个人而已,朱元璋老哥身子骨结实,又从战乱中走出来的,一个早朝听取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可他之后的皇帝就没那么好的体力了,他们长在皇宫大院,吃的是精细的粮食,住的是皇宫大院,穿的锦衣,各种锦衣玉食养成了他们身子骨是秀外中干,应付不了这些繁重的早朝,所以从永乐后早朝就有了许多改变,如许多小事其实都是应付之举了,这也难怪,皇帝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本身就累得够呛,还要起个大早听一干群絮絮叨叨的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所以从永乐末期这种早朝,若非碍于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违背,皇帝几乎不想上这个早朝,到了洪熙后,这位老兄虽说仁慈,可身子骨着实不咋样,做了皇帝后,骨子里又有些慵懒,所以登基不久,对于早朝就不断的拖延,有时候干脆以身子不适为由头,不上早朝,这样的举动自是引起了群臣的不满,言官御史没少因这事儿上奏章,这位老兄脾气虽好,为人却不傻,这等折磨人的事情,能少做尽量少做,无论言官御史如何骂,奏折再多,他老人家就是不例会,早朝也是性子来了就上一上,没什么兴趣的时候,干脆躲入后宫陪着自己美人去了,若不是这位老兄在位的时日短,就躲避早朝这事儿,足以被言官御史的奏本给骂死。
洪熙后,宣宗年轻力壮,登基之初便恢复了祖宗的旧制,日日早朝,可上了几年,宣宗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对于当初极力怂恿的大臣没少埋怨,加上他兴趣爱好广泛,日日上早朝,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应付他的爱好,在登基几年后,权势日涨,地位越巩固后,对于早朝决政方面的内容开始精简了,除了重要的大事上奏之外,其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概让内阁酌情处理,虽说起初百官不答应,据理上奏,可皇帝此举无疑是提高了内阁的权利,自是获得了内阁的大力赞扬,况且皇帝那心思根本不在早朝上,再者,大明的官儿相对于前朝的官儿,休息的日子着实短了些,日日早朝也有些吃不消,上了年纪的大臣夏日倒也罢了,到了冬日,寒风刺骨,天还没亮就起来,迎着寒风去上早朝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争吵了一番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儿觉得皇帝这样是仁义,此此事也就落实了下来,随着年月久,往日日日必到,事无巨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帝都需一一听取的早朝,已是一去不复返,上朝不过趋拜行礼,其性质便与大朝、朔望朝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官员起先有些不适应,但几日下来,回想起被窝的温暖,渐渐也就没人说话了,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儿,对于皇帝要早朝有些埋怨,可埋怨归埋怨,但站在了这儿,那就得有些早朝的样子,内阁是百官之,自是有内阁率先汇报,将近期内,大明上下生的大小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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