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也不是吃素的,作为大宋的御史,如果条件允许,都能直接去喷皇帝不是东西,更何况小小的亲军指挥使。
“那,若是枢密院和检院的大人若是问起,本官如何交代,不如指挥使可将他因何敲响登闻鼓的的原由告诉本官。”吴勇搬出了尉迟江晚,想让岳山给尉迟江晚一个面子。
不过岳山只是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尉迟江晚,想知道的话就让尉迟江晚亲自来问我吧。”
说话之间,尉迟江晚的马车也已经赶到了,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着岳山走来,而岳山看到尉迟江晚之后,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会如此之快。
而吴勇看到了尉迟江晚,松了一口气,自己跟亲军指挥使相比,那可是差了好几个级别,贸然翻脸,一定死路一条,可尉迟江晚就不一样了,级别比岳山还高,再加上太子殿下宠信,肯定没有问题。
尉迟江晚到了跟前,吴勇赶忙说道:“尉迟大人,下官失责……”
尉迟江晚摆了摆手,制止了吴勇接下来的话。
“现在按照礼制,登闻鼓并未开启,有人闯入敲响了登闻鼓,与你何干。”
吴勇是在刘承风走后,第一个投靠他的人,正是靠吴勇,才让尉迟江晚有机会将刘承风遗留下来的门生故吏瓦解,迎来自己的天下。
若是登鼓院指派的御史有罪,他作为吴勇的顶头上司,肯定也逃不掉责任。
这件事,尉迟江晚必须插进去。
而吴勇听到尉迟江晚的话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对于自己当年投靠尉迟江晚决定,暗暗庆幸。
岳山看了一眼尉迟江晚。
尉迟江晚同样看着岳山。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岳大人。”
岳山可没有闲工夫跟尉迟江晚在这里扯皮,当下立即说道:“尉迟大人,你应该清楚,鼓声定是惊动了殿下,过不了一会儿,宫里面就会来人,让本官入宫,若是不能尽早的了解事情的原委,让殿下久等,我担当不起,你也担当不起。”
当年,出关找太上皇的时候,尉迟江晚就跟岳山分了一对,对于当年岳山喷太上皇的场景,他至今都不敢忘记,而岳山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一干就是那么多年,可见太子殿下是如何的器重于他,这么多年从未有官员弹劾与他,坊间也没有一点他私生活的风言风语。
尉迟江晚知道,岳山就是一个能说善断,能控制私心欲望的狠人。
不过这种关头,尉迟江晚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只能顶上去。
“岳大人既然知道事态紧急,也应该清楚,宫里面来人,第一个地方肯定是登闻鼓院,你将人带走询问,到时候来来回回的也麻烦,依我看啊,岳大人别那么麻烦了,咱们就在这登闻鼓院一道问清楚吧。”
“亲军没有必要跟登鼓院一道办案。”
“可登闻鼓院也不是什么说带人走就带人走的衙门,若是吴大人没有在这里,若是本官没有在这里,人你带走就带走了,可现在吴大人在这里,本官也在这里,那这个人,你可就不能这么带走了,不然我们登鼓院的颜面何在,日后怎为殿下诉天下不明之冤。”
“怎么,尉迟大人打算拦我。”岳山冷冷的说道。
尉迟江晚也不怕岳山,当下便高声喊道:“本官自然是拦不住岳大人的,可国法能拦,现在殿下并没有给禁军任何口谕,你们来了,说好听一些是尽职尽责,说难听一点,就是越俎代庖,这件事情是登闻鼓院管的,想让我们走开,不行。”
听完尉迟江晚的话后,岳山就这样看着尉迟江晚,而尉迟江晚也同样不惧,与其对视。
站在一旁的吴勇看着尉迟江晚,眼中闪过一道安心。
尉迟江晚这是救了他的乌纱帽啊。
过了片刻后,岳山知道对尉迟江晚是不能用强的,当下,退后一步:“尉迟大人可一道听来,不过这个吴御史不能进入。”
看着岳山话松了,尉迟江晚也是暗松一口气,这要是岳山驴脾气犯了,非要带走,自己可真的是拦不住了。
不过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但脸上还是非常平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吴勇:“吴大人,你在门外等候,也请放心,有本官在,谁也不会让不该承受罪责的人承受罪责。”
吴勇听到这话后,赶忙拱手行礼:“那就多谢尉迟大人了。”
岳山看着尉迟江晚的言语,多少有些无语,在如此关头,尉迟江晚竟然还想着拉拢亲信。
安置完后,众人就重新进了登闻鼓院。
整个院子中,就只有尉迟江晚,岳山,书生三个人。
甲士搬来了三张椅子,坐定之后,尉迟江晚便开口询问道:“本官瞧着你的穿着,应是个读书人,你难道不清楚,要先递交诉状,只有登鼓院的御史不受的时候,才能敲响登闻鼓吧。”
那书生看着尉迟江晚说道:“学生知道,可,可书生要告的人,手脚通天,学生不敢将誊写与状纸之上,只能趁着当今殿下大婚之际,登闻鼓院防备松懈之时,偷偷进入院中,距今已有两日。”
“手脚通天,哼,若是犯了国法,即便手脚通天也难逃惩处,你且说来,是哪个大臣有如此通天之势。”
书生看着岳山,又看了一眼尉迟江晚。
“两位大人可能做主,让学生面圣,在御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不然,学生害怕给两位大人招惹麻烦。”
“你先说来,我等先奏呈殿下,至于殿下会不会召见与你,我等二人做不得主,不过你且放心,登闻鼓响,殿下已经知道,我等二人也不怕什么麻烦,将你所告之事,所告之人尽数讲来。”坐在一旁的岳山开口说道。
“说罢,我也想看看哪个大臣能被叫做手脚通天。”尉迟江晚说话的时候,心里面微微有些兴奋,能感觉到书生口中的事不小,这次说不定又要在殿下面前露脸了。
看着两个大官如此表态,书生沉思一会儿后开口说道:“学生,学生要告江南新税制大臣,礼部尚书尉迟江晚!”
听到这书生的话后,尉迟江晚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书生,脑海里面一阵回忆,自己这些年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吗?
思考了好一会儿,尉迟江晚还真的想不出自己干过什么事情。
这些年,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办事,些许手段也都和殿下打过招呼,就算有些门风问题,也都是大家都知道,都去做的小事,犯得着闹这么大?
一直以来,自己都小心翼翼的,能有什么让别人敲着登闻鼓来告自己呢。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尉迟江晚将自己这些年在江南所做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判断自己的屁股肯定是干净的。
告自己,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新税制。
有了这个结论后,尉迟江晚心里面倒也平静了一些,若是因为新税制而攻击自己,别说是敲了几下登闻鼓,就是把登闻鼓院烧了,他也一点事都没有。
尉迟江晚听到自己的名字慌,岳山听到尉迟江晚的名字也觉得头疼。
这肯定是牵扯到了殿下最看重的新税制上面了,难道是有心人故意搞出来攻击尉迟江晚,让他出事,继而阻止江南整改新税制的进程。
新税制大多数都是尉迟江晚做的,但暗地里面亲军密探们帮的忙也不少。
他们内部的卷宗中对于尉迟江晚在江南的所作所为记载的清清楚楚,并且最为重要的是,亲军密探在配合尉迟江晚做的一些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多,而且很多事情,还都是经过岳山的手。
当然,太子殿下对于新税制的看重程度,岳山心里面也清楚。
那书生看到眼前的两个大官,在听到尉迟江晚的名字后,纷纷失态,心中多少也有些慌张了。
“大人,是不敢受理学生的冤屈吗?”他轻声开口问道。
岳山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尉迟江晚,眼神中表达的意思,现在案件牵扯到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尉迟江晚重新坐下身去,用自身的态度,告诉岳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在意,也不在乎对方说什么。
“学生知道,尉迟江晚深受当今监国太子器重,两位大人,若是真的不敢听,学生也不讲,等到殿下召见的时候,再将这桩涉及无数人命生死的大案,告知殿下。”
尉迟江晚听到之后,赶忙说道:“本官倒是好奇,到底什么事能涉及到无数人的命?”
尉迟江晚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岳山,却见岳山已经闭上了眼睛,想来是默许了自己的这种行为。
而在岳山看来,若是尉迟江晚不是负责新税制的人,岳山肯定让他出去,可现在事情明显也牵扯到他了,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你尽管说来,尉迟江晚虽然深受殿下的器重,又在江南担任钦差,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尉迟江晚呢,若是他真的犯下了滔天之罪过,国法绝不容他,殿下不容他,朝堂也不会容他,你且细细道来。”尉迟江晚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自己审自己的案子,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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