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说:“你儿子已经没救了。”想想说道:“要不这样,你换个地方生活?”
乔婶说:“我不想报警。”
张怕说:“那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乔叔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你和老爷子,可没说要照顾乔金鹏;你要是一直这样,以后见了乔叔怎么说?乔叔又会怎么想?”
乔婶想了下说:“那你借我一万块钱,我去乡下住。”
“去什么乡下,去丹城,我给你借个房子,这面呢,我帮你处理。”张怕说道。
乔婶好一通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张怕说:“把老爷子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告诉他一声。”
乔婶给出手机号,张怕记好后说:“我送你回去,简单收拾下东西。”
乔婶说麻烦你了。
张怕说:“有一件事我得说一下,你的那些房子虽然是你的,但是你们家欠我很多钱,我一直没要,对吧?”
乔婶问:“你是想要房子么?”
张怕说:“我不要,但是你不能再告诉乔金鹏那些房子现在还是你和老爷子的,你要是让乔金鹏知道了那几处房子,从乔叔的住院费、医疗费、丧葬费,还有你新房的装修、及搬家费用,都要算一遍。”
乔婶表情有些黯淡。
张怕说:“你看见了,我有栋大楼,这栋楼是乔叔帮我争取到的,我欠你们好多人情,我要努力还,要照顾好你,可你要是一直这么容忍乔金鹏,就是对自己不好,就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我是要被乔叔责怪的,所以,我得说清楚这些,也所以,婶儿得理解我。”
乔婶苦笑一下:“本来就是我不好,谢谢你了。”
张怕说:“咱们不要说谢谢,还是乔叔以前说的那样,乔叔的俩弟弟俩儿子,有懂事的就给一套房子,乔金鹏出局了,何况他已经败掉了一栋房子,你说对吧?”
乔婶说是。
张怕说:“先收拾东西,明天送你过去。”
乔婶说麻烦了。
张怕说没事,目送乔婶回家,他再往回走。
去张亮房间看看,小家伙睡了。和以前一样,拿着笔记本陪在她身边干活。
隔天一早,把艾严和艾严妈妈叫到一起,说乔婶的事情,问她们借房子住。艾严妈妈说:“随便住,就是怕不安全。”
张怕说没事,艾严说:“反正你有钥匙,你安排吧。”艾严妈妈也说是,张怕说谢谢。拿了钥匙和地址去找胖子:“帅哥,出趟差……算了,我自己去。”
胖子好奇道:“你走的开么?”
张怕琢磨琢磨:“不然怎么办?”
胖子问什么事。又问昨天晚上,乔婶是什么事情?
张怕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吧。”
胖子问:“剧组怎么办?”
“休息。”张怕说:“正好给他们熟悉舞台。”说完给刘小美打电话,说明情况后,又去找艾严:“我送乔婶过去,正好回趟家。”
艾严说也好,应该回家看看。
张怕说:“带灿灿和小佳一起。”
艾严说:“她们最喜欢出去玩了。”
张怕嗯了一声,去通知俩小丫头,让她们收拾东西。
金灿灿必须很高兴,马上拿出粉红色的双肩小背包,猛往里塞玩具和零食。
张怕笑笑,回屋拿个大行李包,简单装两件孩子的换洗衣服,又有两条小毛毯,带上热水壶,还有小孩吃的感冒药、止咳糖浆……行李包很快装满,都是俩小丫头的东西。张怕自己就一电脑包,加个相机。
俩小丫头找了最好看的衣服穿上,背个小包站在张怕面前:“哥哥,什么时候走。”
张怕说等下,给乔婶打电话。
乔婶在跟儿子吵架,说你花光了钱,咱们娘俩怎么活?
乔金鹏说:“还能饿死不成?”
乔婶说房子没了,睡哪?
乔金鹏说:“暂时先租个小房子,我会赚回来的。”
乔婶很失望,去里屋拎出两个包:“我走了,你自己做吧。”
乔婶家里都是新电器、新家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放在另几间房子里。
乔金鹏说:“你去哪?”
“租房子住!还有,别给我打电话。”乔婶伤心的拎包出门。
在楼下接到张怕的电话,说出来了。
张怕说:“小区门口见。”
放下手机,带俩个孩子往外走。
俩小丫头收拾的很好看,穿上暖暖的羽绒服,戴毛线帽子,看着就乖巧可爱。她俩在前面走,张怕背着大行李包跟在后面。
在小区门口和乔婶碰面,坐出租车去火车站。
乔金鹏给乔婶打电话,乔婶索性关机。
张怕想了下,没有说话。母子二人肯定断不了联系,以后会怎样天知道。自己只求个问心无愧。
买好最近一班的车票,等车时候,张怕跟乔婶说:“还要再提醒一句,房子是我借的,假如说有一天你儿子也要过去住,我会收回房子,还会打断你儿子的腿,养好了就打断,绝对不手软。”
乔婶说:“我不认他了。”
张怕没再说话,抱起孟小佳:“玩什么呢?”
俩小家伙每人一个智能手机,已经开始进军游戏界。
在家里面,张怕严管接触手机的时间,外出会放宽一些。
孟小佳不要他抱,挣扎着下地,继续玩游戏。
张怕笑了下。打开笔记本干活。
等上一个多小时,检票上车,回去久违的丹城。
丹城有条丹河,很宽广,在那条河的沿岸有过张怕的青葱岁月。现在都是叫江,在沿江景观路,张怕和宫主在炎热的夏天骑车经过。江边有个学校,有几排绿树,当夏天时候,两棵树中间会扯上吊床,有人来纳凉。
江边总有人游泳,小树林里还有卖麻辣烫的,在那个年代,只有一口锅,可以挑选你喜欢吃的东西,花不上两块钱。
后来景观路扩建,学校没了,那片树林也没了。
坐到火车上,张怕想起在家乡的一些日子,想着曾经经历过的往事,似乎,只剩回忆了?
宫主不会回来了,毕业后考研,研究生毕业去南方。家里面的朋友……初中不要说了,毕业这么多年,就没联系过任何一个人。高中?自己就好像没有读过高中一样,前次同学聚会,同学们说的很热闹,说着从前故事,张怕却好像听天书,为什么自己都是不知道?
金灿灿和孟小佳不玩游戏了,被张怕强行禁止,说是风景比游戏好看。
金灿灿往外面看上好一会儿,忽然说头晕,要睡觉。张怕就信了。可金灿灿又说:“我要抱着电话才能睡。”
张怕抱她到怀里:“丫头啊,你要记着,做一个像哥哥这样的人,渺小、且伟大着。”
这句话让大人听着都迷糊,小灿灿却是坚定点头:“好。”
张怕就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嗯。”金灿灿说:“电话呢?”
张怕亲了她一下:“答应我,一辈子这样可爱下去。”
金灿灿还是说嗯,还是要手机。
张怕就又亲她一下:“丫头啊,不听话要挨打的。”
金灿灿说我听话。
正说着话,前面忽然想起吉他声,一段前奏之后,一个男声在歌唱。
张怕站起来往那面看,几个年轻人在玩。
唱的还行,有人拿手机录像。张怕问金灿灿:“好听么?”
金灿灿想了下说好听,问张怕:“要怎么做给我电话?”
张怕说不给。
金灿灿想了下说:“好吧,那我睡觉。”躺在张怕怀里猛打呼噜假装睡着。
看着小丫头,张怕觉得要是能有这样一个闺女,其实真不错。
孟小佳比较乖,基本是张怕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现在就是一本正经盯着窗外看。
乔婶说:“这俩孩子真好,我当初要是生个闺女就好了,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张怕想了下说:“也许就是因为你的想法,才没教育好两个儿子。”
乔婶不说话了。
吉他声一直在,一个男生唱过,另一个男生接着,中间还有女生歌唱,足足欢闹了一个多小时,估计是把所有会弹的歌曲都弹个遍才停下来。
听着那面的声音,张怕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然后呢,刚开始有点伤感小情绪的时候,车厢另一面又响起歌曲,《月亮之上》。几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起演唱,唱完了还笑,接着又是下一首。
于是,张怕瞬间又觉得年轻了。
到站后,打车去艾严家。
房子空了太久,也没人来找麻烦,上楼开门,给钥匙,又说去超市买日常用品。乔婶说不用。
哪能不用?张怕带着大家去超市。
进入超市,俩小丫头看到什么都想买。不同的是,孟小佳是看着不说话,金灿灿不管,大喊着要这个要那个。
张怕和两个小家伙做思想工作,也是经过番讨价还价式的斗争,只买上少少几样东西,更多的是乔婶的日常用品。
四个人加一堆东西,出租车不愿意拉,多等上好一会儿才能回家。
等回到家,放下许多东西,张怕又放下两万块钱:“不够给我打电话。”
乔婶说多了。
张怕说不多,又说:“一个人住,小心一些,也是多和邻居走动走动。”
乔婶说知道。
张怕多叮嘱几句,带着俩宝贝和行李回去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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