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一步一颤地跟在我身后,我狠着心肠不去理会她的伤患身份。
不多时,回到她的单人病房,敞开的窗外吹来凌晨的凉风,让坐在床边捂着右肩的雅子同学打了一哆嗦,我站在窗边保持沉默。
“那个、那个……”她低声开口。
“叫我爱丽丝。”
“好的、爱、爱丽丝,我想……我想知道,”她鼓起勇气,“你只是偶然间认识了阿妙,甚至、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
“没错。”
“您和阿妙只是、只是萍水相逢,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她做到这个份上……这里面、还、还牵涉到那些恐怖的人和组织……”
为什么可以为一个几乎素未谋面的人做到这个份上?理由我已经在和小町小姐交流时说过,也在对自己进行审视时思考过,但我不打算向她坦言,于是用三个绝不算欺骗的字来概括,“我愿意。”
“是啊……”她的声音显得平静异常,不复低声下气或悲怆失态,“也只有您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有本领、不用顾忌凡人们所顾忌的那么多去为自己的朋友的做点什么。”
“你要认清楚一点,”我严厉地斥责她,“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之所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因为有人愿意奉承它,因为它拥有足以被人奉承的品质。而不是因为这个人可以肆意妄为!”
月都贤者、妖怪贤者乃至诸如圣人、先知之类的称号,都不可能是自封的,因为它们所代表的并非只与自身有关的成就,而是指在世间的、在别人耳闻目睹中的、甚至必然依靠别人的敬仰方才能担当得起称号所赋予的成就意义,这里自然也包括世上所有神灵。
“对不起,抱歉,我……”
“算了,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我也不过是生搬硬套地借用,你也别自以为比普通的人群拥有更方便的能力就能让你无所畏惧。”
“我、我还、还没有呢……我只是,希望能帮得上你的忙。”
“反正你往后想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只要你记住我对付那些人的时候可能用得上你。”
“我当然、当然……”
她的语调又有了一丝颤抖,我回头见她捂着右肩渗血处,疼痛让她额头冒虚汗,我想了想让上海把小铃的药粉盒子给我搬了出来,幸好盒子被我放在神社卧房内,处在我的设定传送和上海能够摸得着的范围内,否则我对醍醐雅子的伤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盒没起名的不靠谱药粉经过我之前在自己身上的实验证明,它对内外伤都有良好的治愈效果——刺激并配合人体自愈的效果强大。
她好奇地打量我手中的盒子,和飘在一旁的小人偶。
我决定展开自己所有的能力帮她尽快痊愈,为了她的修为能尽量不受障碍地精进,一副健康的体魄是必须的。
“拿开手,躺好,尽量放松。”我不容她置疑地吩咐。
“嗯……”
弥漫的意志包裹着床上稍显紧张的女生,我将她置于自己的所有视角下,以尽可能地掌握她的身躯状态。
魔力丝线轻轻划开绷带,露出内里的伤口,接着以意念操控药粉深入伤口内部、融入附近的血气运行,再以药粉覆盖伤口,并施加一层法术封住崩裂的伤患处。
做完这一步,我凭着粗浅的经验以意志的触感刺激她的身躯以激她自身入定时身体状态的复原调整能力,雅子又一次沉入深度睡眠状态,伤口则在我眼中以几乎可见的度止血并开始愈合。
照这样的度下去,可怖的枪伤也许只需两三天就能大致复原。
比我适应外界的修行环境的度还要快,心里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最后我找到房间内的新绷带,以不太熟练的手法将她的伤口缠了起来,再烧掉旧绷带将灰烬撒出窗外,处理过程至此结束,看她沉睡的深度,再次醒来也许得等到日头升起。收回上海和药粉盒,我拉了一张靠背椅坐下闭目养神,从离开公园到给她治伤这一番动作也让我甚感疲惫。
……
迷迷糊糊中只觉窗外已洒入清晨的阳光,房门外传来动静,有人正试图开门入内,我一个激灵将自己隐身起来,然后忙不迭给看上去即将醒来的女子高中生送去一道心念让她保密,至于保密事项,那也是显而易见的。
入内的是一个端着陈放药片和水杯的盘子的年轻护士,和一个相貌威严面沉似水的中年男人,门外一左一右守着两个警察制服的高壮年轻人。入内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警察制服,左右肩上各一块金色金属铭牌,铭牌两端各两条竖杠,中央则是凸显的类似五边形花瓣的星星。这身装扮让我打消了他可能是醍醐雅子父亲或别的亲属的想法。
雅子被我的心念传递唤醒,愣了了一会又适应了起床后的血气低迷状态,然后对中年男人叫了一声:“中村叔叔。”
他就是中村妙的父亲。
雅子接过护士的药片兑水喝了下去,并向护士小姐道谢。年轻的护士嘱咐她要好还吃早餐补充营养,午后记得呼叫护士更换绷带和消炎药,然后向警视长先生问安告退。
我悄悄离开靠背椅在房间角落里站定观察两人,并引导窗外来风吹拂椅子消除体温痕迹,气质比相貌更加威严的警视长果然来到窗边,先将窗户关上大半,接着坐在椅子上。
“雅子,怎么不关窗户,”他皱眉说,“你的身体非常虚弱。”
“我、对不起……”她低着头,依然稍显细弱。
“你还在责怪自己?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他伸手拍了拍雅子丝凌乱的头顶,“该死的是那些蔑视国法的渣滓!”他平复了一番情绪,“一切有我在,我不会放过胆敢当街杀人的罪犯。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属下找你取证的,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伤,不要为阿妙的事内疚。”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我想,她想说一起都是她的错,这也是事实,但她昨日显然没有把被威胁的内情告诉这位中村警察叔叔。
不明内情的警视长更加温柔地安慰她一番,然后又问,“我来之前,有人来过吗?”
难道他以警察的直觉察觉到了什么?
“啊、没有,是我,是我昨晚去卫生间、和洗浴室,不小心弄湿了衣服。”
“嗯,如果你在医院内现可疑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记得先用电话直接通知我,号码你有保存的。”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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