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赫望着奔向家族两名长老的咒牛,心中一骇,他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继续逗留,只怕连命都要送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庞家的势力远不止如此,异兽留作他日再作图谋。
庞赫迅速掏出一道灵符,手指掐诀,灵符化作一圈透明漩涡,他一脚踏入,并高喝道:“大长老,二长老,快走。”
言毕,他身形便消失不见。
庞家大长老与二长老,早已察觉大事不妙,当时便生离去之心,只是碍于庞赫在场,不敢弃战。此时庞赫一走,他们二人掐动早已准备好的传送灵符,身影瞬间便消失不见。
咒牛瞥了一眼逃离的庞家两名长老,没有追赶,而是迅速赶至燕澜身侧。
此时,孙老柱、白长老、四长老也纷纷感到燕澜身边。
燕澜望着身边高手将自己护在中间,心中一暖。
曾几何时,他还是备受族人冷落的少年,现在,他已拥有让别人侧目的能耐,若非他自小饱受磨砺,只怕也会觉得恍若梦境。
燕澜微微一笑,道:“咒牛前辈,孙前辈,白长老、四长老,辛苦你们了。都怪澜儿无能,让你们也跟着受罪。”
孙老柱哈哈一笑,捋须笑道:“燕小哥,言重了。老头我向来没把你们小年轻放在眼里,不过你却是例外,嘿嘿,跟着你,老头我心甘情愿,以后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搞得我好不自在。”
“跟着燕澜?”
白长老与四长老同时眉头一掀,不解地望着孙老柱。在他们看来,这老家伙的修为比他们还高,甚至比族长燕耀骥还高,怎会如此恭敬地称燕澜为燕小哥,还口口声声说跟随他。
“澜儿到底在不咒山脉干了些什么,刚才多了头灵兽,现在又多了一个强悍的高手,他真的只有十四岁?”白长老瞪着燕澜,像是打量着一头怪物一般。
四长老摸了摸头发,颇为无语,不过内心却是十分高兴。如今燕族可谓四面楚歌,能有高手相助,自然是多多益善。
咒牛晃了晃巨大的脑袋,也是灵识传音道:“大神何须客气,老牛对大神十分佩服,帮大神打跑区区几个土鳖,老牛不敢邀功。”
燕澜憨憨一笑,望着二位长老古怪的神色,道:“好吧,小子以后恐怕还会遭遇不少凶险,还请两位前辈多多帮助。他日小子有幸修成强者,必会报答前辈扶持之恩。呵呵,方才情急,忘了介绍。”
他指着两位长老,道:“这是我族白长老,我族有黑白二老,丹器之术极为厉害;这位是我族四长老,是我怀中女孩的救命恩人。”
随后,他又指着孙老柱与咒牛,道:“这位前辈名为孙老柱,不但修为惊人,咒术造诣也是很高;这是咒牛前辈,它的修为更是到达第三重境界——逆天涅境。”
“呼!”
白长老与四长老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庞大的咒牛。逆天涅境,这是无数修行者孜孜以求的境界,能达到逆天涅境者,据说十万修行者中,都出不了一人。
此前他们想过这灵兽的修为可能达到逆天涅境,但此刻经过燕澜亲口道出,那种震撼远比他们猜测来得强烈。更难以置信的是,修为高达逆天涅境的咒牛,居然对燕澜一副恭敬的模样,这哪是不符合逻辑,简直把逻辑砸得粉身碎骨。
燕澜望着目瞪口呆的两位长老,抿嘴一笑,他自是知道自己这般介绍,定会让他们惊讶。不过,他也只能这般客观介绍。
孙老柱自然能体会两位长老的震颤之心,因为当初他也被燕澜搞得震撼良久,嘿嘿一笑,朝白长老与四长老抱拳道:“久闻燕族之名,今日一见燕族长老,十分荣幸。燕族能出燕小哥这样重情重义的天才,真是燕族之幸,天陆之幸。哈哈,我也就不多客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哈哈!”
“一……一家人?”白长老与四长老又是忍不住瞪大眼睛,好在他们先前有所预料,当即缓过神来。
白长老拱手笑道:“哈哈,好,那以后就有劳孙前辈了。”
寒暄片刻,众人定了定心境,咒牛灵识道:“大神,方才我没拦下庞家两位长老,还望你莫要怪罪。”
咒牛灵识传音,只要它不特定传给某人,四周之人皆可听闻。
燕澜摆了摆手,笑道:“我当然明白咒牛前辈的想法,这四周,潜伏着无数的高手,而庞家两名长老,修为已至很高的境界,若是逼得他们二人以命相搏,我们定会有所损伤。到那时,四周潜伏之人再来袭击,我们或会雪上加霜。走吧,先看看那半死不活的聂幽。”
燕澜瞬间收起温和的笑意,目光变得凌厉,甚至涌动着缕缕杀意。他身形下落,朝聂幽砸落的大坑处飞去。
咒牛跟在燕澜身后,晃了晃脑袋,自语道:“嘿嘿,大神还挺聪明,跟聪明人合作,以后也好办事。”
燕澜冷漠地停落在大坑边上,此刻已经尘埃落地,只见聂幽的身体,在松软厚积的尘土中抽颤,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咒牛落到燕澜身后,向前踏了几步,鼻息一喷,发出一股波动,解除了施加在聂幽身上的千幻轰顶咒。随即嘴巴中释出一缕光带,将聂幽从大坑内扯出,拍了拍灰尘,将他扔在燕澜脚边。
燕澜缓缓地低下头,先是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燕凌玉,心中微微一痛,燕凌玉的活泼与呆滞两种截然不同的脸庞,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极大的反差。
他牙关咯吱一咬,眼芒一寒,愤恨地望着在地上抽搐的聂幽。
就是这个家伙,与穷凶极恶的庞家合作,在天梭灵舟上,趁他不备,对他施展恶毒无比的蚀骨离魂咒;
就是这个家伙,对他施加蚀骨离魂咒也就罢了,还对天性纯善的燕凌玉下手;
就是这个家伙,害得燕凌玉呆滞无神,甚至差点魂飞魄散,若非他冒着生命危险,独自深入不咒山脉,只怕他现在不得不面临燕凌玉逐渐走向死亡的煎熬;
就是这个家伙,居然主动上门挑衅,对他抱有必杀的念想,若非有咒牛保护,只怕他已成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
害他伤他杀他,他都不会愤怒至此。
让他愤怒到产生浓烈杀机的,是聂幽脑袋被门夹了,居然对与他青梅竹马的燕凌玉狠下毒手。那可是在他无论多么狼狈,无论遭受多少冷嘲热讽,无论面临多大困难时,都未曾奚落过他,未曾冷落过他,甚至不断给他鼓励,给他希望,给他信心的人儿。
伤她,便是死罪!
只此一点,便无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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