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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与唐青瑶出了地肺,发觉自己身处于群山环绕的一个深谷之中。易天行笑着道:“怎么样,地头蛇,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唐青瑶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么?我虽然在滇郡长大,但也不会连这种深山幽谷都知道吧?”
易天行微微一笑,顺着山谷向前走去:“那我们只有走出去看看了。”
唐青瑶一面跟上去,一面观察四周:“滇郡虽然是蜀州江河的源头,主要的山脉却只有两座。”
易天行淡淡地道:“滇山和翠山。”
唐青瑶点头道:“不错,滇山是西川四水的源头,由于西川之水是滇山山顶雪水所化,所以在滇山附近,远远便可以看见雪峰;而翠山由于地下有灵泉神水,四季都有常青之树、不谢之花,所以在翠山是不会有落叶的。”说着仰头打望,最后终于放弃:“视线被两边山崖挡住了,看不见远处。”
易天行笑道:“这里万木凋落,不可能是翠山,所以虽然看不见雪峰,也可以确定是滇山了。”
唐青瑶点头表示同意:“应该是吧。”
易天行笑道:“那很好啊,听说你们唐门便坐落在滇山之东,你快到家了。”
唐青瑶欢欣道:“嗯!”
易天行望着唐青瑶的笑容,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勉强笑道:“看来我们分手在即,你以后多多保重。”
唐青瑶一呆,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柔声道:“到我们家去避避风头,好么?”
易天行望着唐青瑶,硬起心肠,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以我现在的处境,走到那里便会把灾难带到那里。唐门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始终只是江湖门派,与朝廷对抗绝对讨不了好。而且抛开朝廷不说,在蜀州得罪刘家也不是什么好事。”
唐青瑶道:“朝廷现在已经放松了对你的缉拿,你以为自己是谁?元成邑舍得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收拾你?别自我陶醉了!”接着不屑道“哼,至于刘家,这里是西川,还轮不到他们来这里耍威风!”
易天行肃容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他们不能在滇郡对付你们,但是同样的你们也会被隔离于蜀东。没有白郡的优质铜铁,你们的暗器质量便会受到影响。人活在世上,虽然不是非得跟别人合作,但是一切靠自己,却绝对不及与人合作过得好。”
唐青瑶撇嘴道:“那也得挑人呀,刘家的人嚣张跋扈,讨厌得紧。”
易天行笑道:“你也说得挑人的,你跟他们打交道,应该想的是从他们那里可以得到什么好处,而非和他们交朋友。”
唐青瑶嘟嘴道:“你的想法太现实了。”
易天行黯然道:“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外公教我的。以前我也不能理解,现在我才能体会,在做生意时如果还要考虑对方是不是好人,恐怕只有破产的份;做人也一样,逢人说人话,逢鬼便得学会说鬼话。”
唐青瑶失望道:“看来你是不会去我家了。”
易天行心头一软,道:“我送你回家,如果你们不赶我,我便待上一些时日。”
唐青瑶转忧为喜,拉着易天行的手:“你说的,不许赖皮。”
易天行不停地点头:“不会。”
唐青瑶拉着易天行,一蹦一跳地向谷外跑去。易天行笑着道:“真是的,现在才发现你还没有长大。”
唐青瑶俏目一瞥:“废话,我才十二岁,难道不该活泼点么?你才是,十四岁而已,说话像个糟老头!”
易天行苦笑着告饶:“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生气多了额头会生皱纹的。还有别说我像老头,我还年轻。”末了补上一句:“还没有结婚。”
唐青瑶扑哧一笑,一脚踩在易天行脚背上:“你的玄玉娥呢?”
易天行大呼道:“天地良心,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有纯洁的友情。”
唐青瑶甜甜一笑,转过头去:“谁信你!”
易天行笑嘻嘻地道:“比信就行了。”刚刚说完,一个倩影浮现心头,心中一阵后悔。
唐青瑶浑然不觉,放开易天行的手,向前飞奔,口中娇笑道:“快点跟上。”
易天行收敛心神,疾步追上,二人互相追逐,不一会儿便已经冲出山谷。唐青瑶来到谷外,立即跃上一棵大树,眺望远方。易天行来到树下,负手而立。
唐青瑶跳下树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易天行微笑着摇头。
唐青瑶嘻嘻笑道:“像那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易天行露出受不了的神情:“我没有得罪你吧?这样说我!”
唐青瑶眨了眨眼:“你以为这是挖苦你么?我是在诚心赞美你哩。”
易天行为之气结:“谢谢,以后你多骂我,别再赞美我了。”
唐青瑶哼道:“不识好人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负手而立,颇具一代宗师的气度,这种感觉,我还只在我爹和花六叔身上体会到过。”
易天行眼睛一亮:“花子岐?”
唐青瑶咦了一声:“你认识花六叔?”
易天行笑道:“花家的人很少在外走动,我怎么会认识?我只是久闻卧霞山庄花六的大名而已。”
唐青瑶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嘛,花六叔朋友不多,又喜欢清静,一年也难得出门一次,你怎么会认识。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挖苦你了吧?”
易天行脸一红,摸着后脑讪讪笑道:“太过奖了,我怎么能跟令尊和花子岐这样的高手相提并论。”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看了环境,找到路了么?”
唐青瑶一脸轻松地道:“这里是滇山深处,我们朝东面的冰女峰走,应该可以在两天内到达冰女峰。走吧。”
易天行拉住唐青瑶的手:“我想知道冰女峰离唐门……”
唐青瑶打断道:“也就三天路程吧。”
易天行失声道:“什么?!”
易、唐二人向着冰女峰进发,一路急行,到第二日晌午时分便来到冰女峰脚下。一到冰女峰,唐青瑶便立时坐到地上,用拳头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你不能慢点么?急着投胎啊?”
易天行望着她,歉然道:“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不过你累了怎么不告诉我?”
唐青瑶揉搓着自己的双腿,轻声道:“还不是为了迁就你。”
易天行赔笑道:“我去找点吃的,你休息一下。”说着转身掠入冰女峰中。
易天行仔细搜索着野兽活动的痕迹,越走越远,不久便发现了一只黄鹿的蹄印,当下寻迹追去。不一会儿便看见猎物,立时飞身扑去,当头一掌将其击毙。易天行将猎物扛在肩上,便要回到原地。忽然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小子,把黄鹿给老子放下。”
易天行听得来人出言不逊,立时无名火起,转身劈头就骂:“操你个乌龟,什么东西,吃屎长大的,说不来人话,也别满大街装狗叫呀!”
一个面色发青、身背布袋的中年人,正站在易天行身后十余丈处,闻言脸色更加泛青,怪叫道:“小辈找死!”纵身扑向易天行,一爪抓向易天行头顶。
易天行见来者爪泛蓝光,知道此人练有毒功,连忙将肩上黄鹿一扔,双手一错,右掌切向他的脉门,左拳直击其胸口。那中年人躲避不及,脉门、胸口同时中招,惨叫一声,直飞三丈开外方才跌落。
易天行冷笑道:“什么玩意儿,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出来耍横?”
那中年人挣扎着站起来,狞笑道:“小娃儿,你如果立即向老子磕头认错,老子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易天行俯身去提黄鹿:“无聊,白痴,快滚!”
那中年人怒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放肆!你可知道,中了老子三蜈蛊的人,死得有多么凄惨?”
易天行慢慢挺起腰,寒声道:“你说什么?”
那中年人露出恶心的笑容:“现在知道怕了吧?嘿嘿,看在你武功不错的份上,如果你肯立誓作老子的奴仆,老子便替你止住三蜈蛊,不让它发作,否则不到半个时辰,你便回天乏术了。”
易天行想起天毒子所讲授的蛊毒知识,心中一凉,暗悔自己太过大意,明明知道来到了作为蛊宗圣地的滇山境内,却没有打起精神、小心蛊毒。当下怒吼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双腿连环踢出,一腿接一腿,如影随形,仿若长河决堤,连绵不绝。那中年人将背上布袋一扔,双手不停敲打头颅,摇头晃脑地口中呼喊着古怪的声音,对易天行的攻击不躲不避。易天行双腿接连踢中目标,如中败絮,软绵绵地不着力,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脚,易天行才飘然落在那中年人面前。
易天行望着眼前像发癫一般的中年人,心中一寒:“巫术!”
正拿那中年人没有办法,远处传来一阵喧哗,那中年人目光中透出一丝惧意,却又不敢停止,额头上冷汗直流。
易天行看在眼里,知道此人后有追兵,心念急转,徐徐道:“你如果肯替我解蛊,我便放你走。”
那中年人面露喜色,嘶声道:“好!”
地上的布袋内忽然发出一个童稚的声音:“别信他,那家伙用的三蜈蛊是他师父炼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解。”
那中年人目露凶光,怒吼一声,却又不敢移动。易天行目睹此况,心头一凉,随即怒从心起,长啸一声,白玉剑划破虚空,将那中年人拦腰斩断,登时鲜血四溅,中年人上半截身体被扫出丈余。易天行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知道白玉剑有辟邪之能,但是想到现在性命堪忧,心中提不起丝毫愉悦之感, 面无表情地疾步走到布袋前,解开袋口。
布袋中骨碌碌滚出一个七、八岁的童子来。易天行俯身望去,那童子面容黝黑,身材干瘦,十分丑陋,不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甚是灵活,透出狡黠多智的光芒。
易天行冷冷地望着他:“小家伙,你的家人来了,快去找他们吧。”
黑脸童子昂首道:“你救了我,想我怎么报答你?”
易天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有心,只是那家伙找死,才随便救了你,不用谢了。”
黑脸童子怒道:“混帐,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救了我,我便得报答你!我们蛊宗的人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易天行心中升起希望:“你是蛊宗的人?”指着地上的尸体:“他……”
黑脸童子冷笑道:“他叫德轱儿,是本门叛徒符公颜的弟子,哼,不成器的东西!”
易天行道:“你如果要报答我,便帮我解去三蜈蛊吧。”
黑脸童子面露难色:“能不能换个条件?”
易天行为之气结:“你不帮就算了,有这么说话的么?我命都快没有了,你叫我不要保全性命?还说要以其他方式报答我?!”
黑脸童子尴尬道:“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什么事?”人随声到,一个年约三十、满头珠饰的美貌少妇已然出现在黑脸童子身后,将其揽入怀中。
黑脸童子大喜道:“娘!”然后指着易天行道:“是这人杀了德轱儿,把我救下来的。”
美貌少妇望向易天行:“我是蛊宗七神娘娘,多谢你救了我儿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说着脸色一变:“你中了三蜈蛊?”
易天行漠然道:“不错,所以你们也不必管我了。死人是不需要报答的。”
七神娘娘眉头紧锁:“这倒是个麻烦事,这样吧,你跟我到蛊宗去一趟,我要召集蛊宗的长老商量一下,看救不救你。”
此时人影闪动,十余个壮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参差不齐地喊着“夫人!”“宗主!”
易天行心中一动,望向黑脸童子,心道:“这个小孩居然是蛊宗宗主!”
黑脸童子像看穿了易天行的心思,对他咧嘴一笑:“没有想到吧?我尚在襁褓中时,我爹便被人害死了,我是独子,于是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他的宗主之位。”
易天行对七神娘娘道:“我还有个同伴。”
七神娘娘冷淡地道:“蛊宗圣地,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的,你去跟他打个招呼,一个人跟我们走。”
易天行暗叹一声,将黄鹿提起,正欲动身。黑脸童子已经拦在他面前:“这黄鹿被下了蛊,不能吃了。”说着打了个手势。
一个红脸壮汉走上前来,将一皮囊清水和半包干粮递给易天行。易天行闻言暗自心惊:“蛊毒果然与普通毒物大不相同,不但是施展手法,连媒介我都看不出征兆。可惜蛊术太过诡秘,连天毒子老师都知之不详,有机会定要一探其中奥秘。”易天行心念飞转,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道了声谢,便拿着水和干粮离去。
唐青瑶见易天行归来,露出惊奇的神色:“咦,这些水和干粮你哪里找到的?”
易天行长话短说,简略的将方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唐青瑶闻言着急道:“那你还不快去!听说蛊毒十分特别,除了炼蛊者本人,其他的人,就算使蛊本领远远超过他,也没有办法解他的蛊,而且蛊毒一发作,便无药可治了!”说着说着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易天行泰然自若地道:“别担心,据我观察,蛊宗应该有办法医治我,只是他们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一定肯救我而已。”说着微微一笑:“所以我并非死定了,还有一半机会可以活下来的。别哭,好么?”
唐青瑶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会让蛊宗有好日子过。”
易天行拍着唐青瑶的肩膀,柔声道:“别这样,又不关他们的事。”
唐青瑶怒道:“天下蛊术虽然门派众多,但究其源头,无不出于蛊宗,怎么能说跟他们无关?!”
易天行咋舌道:“这也能怪到蛊宗头上?那死在剑下的人那么多,他们的亲友是不是应该却挖剑宗的坟,鞭他的尸?”
唐青瑶道:“为什么?”
易天行道:“剑不是剑宗发明的么?他不发明剑,怎么会有人死在剑下?”
唐青瑶道:“可是杀人的方法很多,如果想杀人,没有剑一样可以办到。”随即提高声音:“可是蛊神君不一样!他创立的蛊术太阴险毒辣了!”
易天行笑道:“用剑杀人跟用蛊杀人有区别么?那你为什么要用暗器?又为什么在暗器上喂毒?”不待唐青瑶张口,便接着道:“没有毒药,你一样能用暗器杀人;没有暗器,你也能用其他方式杀人。可是你还是在用毒药暗器,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你擅长这种技能,对么?同样的,蛊宗的人用蛊也只不过是他们擅长这种技能而已。中了蛊是很难医治,可是中了你们唐家的毒,又有几个能够不用你们的独门解药便可以解毒的?你们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的药方?推己及人,不要太苛责别人。”
唐青瑶脸涨得通红,指着易天行,跺脚道:“你……哼,为狗不讨好!我在替你焦心,你却在这里谈大道理?!”
易天行放轻语调,柔声道:“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如果要对付蛊宗,最后便会演变成蛊宗与唐门的血拼。以蛊宗的势力,要消灭他们绝非易事,就算你们唐门办得到,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何况像蛊宗这样源远流长的古老门派,门内支派错综复杂,根本就不可能将其剿灭,也就是说,你们两派将会陷入世代仇杀的泥潭,除了互相伤害,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不希望你这样。何况他们又不算我的仇人,给我下蛊那家伙已经被我结果了。”
唐青瑶道:“可是他们明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我怎么能不替你讨回个公道?!”
易天行正色道:“谁说有能力帮助人就一定得帮助人?我父亲一生任侠尚义,也自问做不到不平则鸣,遇上他无能为力的事,他也只有放弃。依我看,蛊宗宗主母子两人都像救我,可能是他们门中尚有些禁忌限制了替我解蛊,如果他们解决不了这个矛盾,我也只有自怨倒霉了。你也别怪他们。”
唐青瑶眼中一片迷蒙,嘶声道:“你不能死。”
易天行心中暗道:“废话,我还不想死哩。”强自按奈住心中的紧张情绪,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想想,我们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我还不是毫发未伤、活得好好的,可见天都不让我死,对么?”
唐青瑶恨声道:“但是我要杀符公颜,你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易天行皱眉道:“是他徒弟又不是……”
唐青瑶一腿踢在易天行左腿外侧,怒道:“你干脆说看不起我,怕我出事算了!”
易天行摸着还在隐隐生痛的左腿,苦笑道:“你要替我杀他,最起码应该等我死了再说吧,否则报仇这种事应该由本人亲历亲为才对。”
唐青瑶哼了一声,拿起水和干粮,转过身去:“好吧。你快去找蛊宗的人,我在唐门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三个月再没有你的消息,我便为你报仇。”
易天行呆望了唐青瑶的背影一眼,终于狠了狠心,断然道:“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去。
唐青瑶听得易天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眼泪终于忍不住泉涌而出。
易天行随着七神娘娘一行,向蛊宗进发。次日正午时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七神娘娘与那黑脸童子瘴琥一起停步,紧跟七神娘娘后面的易天行差点撞到她身上。易天行环顾了四周一下,发现入目满是一片悬崖峭壁,连个山洞也没有,皱眉道:“你们就住在这里?”
瘴琥道:“当然不是,不过马上便要进入神谷了,过了神谷,再经由神溪,我们便到蛊宗了。”
易天行奇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快走啊。”
瘴琥笑道:“怕死了么?放心,我娘已经替你将蛊毒止住了,只要你不碰到亲炼此蛊的符公颜,你中的蛊这辈子都不会发作。”
易天行瞪眼道:“谁怕了,我是不想等待而已。”
七神娘娘淡然道:“你不用等。”说着递过一张黑巾:“蒙上双眼。”
易天行一愣,随即会意,一声不吭地将黑巾蒙在眼上。七神娘娘握住易天行的手,冷冷地道:“不用怕,跟我走。”
易天行默默地跟随在七神娘娘身后,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山道之上,一股潮湿的腥膻之气扑面而来,四周响起许多怪异的声音,既像万蛇吐信,又如百虫聚会,听得毛骨悚然,而且脚下时不时感觉到踩到虫子,有时候比较坚硬,似乎是蝎子之属;有时候柔软无比,踩上去发出噗嗤的声音,感觉踩爆了蠕虫之类的东西,恶心之极。易天行强烈地感到前面的虫子似乎越来越多,几乎每一步都踩到它们,而且这些虫子拥挤在一起,有一定的厚度,渐渐的两腿之上满是蠕虫蠕动的感觉,易天行一阵反胃,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灵敏的触觉,大声道:“还有多久?!”
七神娘娘等人一阵哄笑。瘴琥咯咯笑道:“我们已经通过了一半神谷了。”
易天行终于明白神谷的含义,忽然想到还要过神溪,心中一阵发毛:“神溪怎么过?我不会游泳!”
七神娘娘大笑道:“放心,不会要你游过去的。我们有船。”
易天行暗自松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勉力前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每走一步,身上便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使劲踏步,虽然明知道无济于事,但是亦可以减轻心中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天行忽然踏到实地,心中一阵狂喜:“神谷已经过了!”
七神娘娘道:“不错。小心,我们要上船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骤然在前方响起:“宗主和夫人请上船。”
易天行心中一凛:“这里有人!我居然没有察觉。”
七神娘娘等人坐船顺流而下,易天行坐在船中央,思绪如潮:“那撑船之人功力虽高,却尤不及七神娘娘,刚才应是我全副身心都放在满腿的虫子上,感应之力大减,所以才没有发现他。现在我们是顺水,也就是说在往回走,哼,故弄玄虚。”
船速如飞,过了约一柱香时间,便已经到达蛊宗所在地。七神娘娘叫易天行摘去黑巾,指着撑船的黑衣老者道:“这是本门的接引长老苟镞。”说着将易天行介绍给苟镞。
苟镞冷冷地道:“不知道夫人带外人来此作甚?”
瘴琥道:“这位易大哥救了我的命,自己却身中三蜈蛊,所以我们才带他来这里。”
苟镞道:“哦,原来是宗主的救命恩人,老朽失言,请易公子恕罪。”
易天行道:“苟前辈客气了。”
苟镞目光扫向七神娘娘:“我没有问题,查老六和共师弟也应该不用考虑,但是蒙师兄为人古板,乌家两兄弟居心叵测,可能不会答应。”
易天行干咳一声,上前道:“我知道你们要替我解蛊有为难之处,不过到底难在何处,你们能否告诉我?”
瘴琥望向身后:“退下!”下船后一直站在瘴琥身后的十余名壮汉大声应是,语声甚是整齐,接着一哄而散。易天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搞不懂蛊宗到底是个门规森严还是纪律散漫的门派。
瘴琥见手下走开,才道:“他们中间有乌家两兄弟的人。”
易天行想起他的被虏,道:“你怀疑他们中有人泄露你的行踪?”
瘴琥昂首道:“不是怀疑,是肯定。符公颜此次袭击我,计划周密,并非偶然碰上我才临时起意,我此次出去,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他们几个,便只有我娘和六大长老,而我们出入都必须经过苟镞长老,既然长老们没有出去,那么我的行踪定是他们泄露给符公颜的。可是这些门人本领低微、地位地下,没有人撑腰怎么敢这样做?嘿,门中长老对我不满的便只有乌家两兄弟。”
苟镞道:“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易天行大吃一惊:“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苟镞寒声道:“事关宗主安危,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易天行道:“不可。”话音未落,苟镞已然飞身离去。
易天行正欲阻止,瘴琥已经抓住他的手:“随他去吧,哼,我故意支开他的。”
易天行心中一寒:“那些门人没有出卖你,你怀疑的是苟镞,对不对?”
瘴琥笑着点头:“你很聪明,如果你肯帮助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易天行阴沉着脸:“我如果不呢?”
瘴琥道:“放心,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尽力救你。”说着声音忽然转厉:“不过你若是与我作对,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随即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可是你要知道,我出生不久父亲便去世了,除了母亲,我没有一个亲人,我什么事都不懂的时候,便已经成为了蛊宗宗主,门中的长老没有一个信得过,蛊宗的仇家个个都想我死,我只有靠自己,对我来说,仁慈与宽容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
易天行默然良久,开口道:“我可以理解你的遭遇和心情,但是我不会参与到别人的权力斗争中去。我可以帮你除去此次出卖你的叛徒,但是我对你的帮助仅限于此。你若答应,便设法救我;你若不答应,便别浪费时间,任由我自生自灭吧。”
瘴琥道:“好,虽然你们赤帝族人没有我们栗野族人守信用,不过我相信你。”
易天行道:“我是应该谢谢你的信任呢?还是回驳你的偏见?”
瘴琥打了个哈哈:“这有什么好反驳的?赤帝族人一百个人里面最多有一个讲信用的人!哼,你们赤帝族从朝廷到商人,对我们蛮巫诸族的欺骗还少么?”
易天行哼了一声,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替我解蛊有什么难处?”
瘴琥道:“一般来说,蛊毒除了炼蛊者本人,其他人是解不了的,除非有人能够练成解蛊大法。不过解蛊大法乃是本门不传之秘,记载于只传宗主的蛊神经内。而蛊神经连本门长老都只能在接受长老封号那天拜读一日,所以除了我,便没有人能经常研习蛊神经。外人如果想学,不但得通过本门创派祖师遗留的机关,还需要得到宗主及所有长老的同意才行,而且只能看半日,所以就算你可以阅读蛊神经,你能否找到解蛊术练法、能否练成,都是未知之数,我帮不了你的。”
易天行愕然道:“你不是修炼过完整的蛊神经么?你替我施展解蛊大法不就行了?”
瘴琥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有找到解蛊大法记载在哪里。”
易天行失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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