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16章 夫君是我的
两人的碰面次数为数不多,在她印象中,呃……说实话,大公子对她好像蛮凶的!他一点也不像大伙说的,什么斯文沉稳、什么对人和蔼亲切,对待下人犹如亲人。
“不是你,难道是你背后的吊死鬼?”凉凉的讥笑,犹如一阵阴风吹过来。
“啊——”欣雨瞪圆杏眸怪叫一声,忙不迭地冲向湖畔的大公子。
鬼!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她压根忘记了爷爷的话,世上哪有什么鬼,就算有鬼,大白天的也不会出现吧?
“救命呀!”一张圆脸刷地苍白如纸。
聂萧逸左手撑伞,右手伸出,截住冲撞过来的慌乱身子,免得两人一起掉进湖里,“骗你的啦!世间哪来的鬼?”
“呃?”气鼓鼓地瞪圆杏眸,她狠狠地瞪向聂萧逸……呃……她没胆子报复府中有生杀大权的大人物啦!她还没学到雕玉的技术,可不想被驱逐出府!
“大公子为什么要骗人?骗人会遭雷劈的!”
轰隆隆!雷公顺应民意的意思响了两声,吓得胆小的人又抱住脑袋。
“你又没骗人,那么怕雷声干嘛?”好笑地哼一哼,聂萧逸头一次发现,平日少言寡语、只知埋头干活的小丫头也有活泼的一面。
“因为我和大公子站在一块啊!”
“什么?”听得不太清楚,聂萧逸不由将耳朵凑过去,顺便大发善心地将那只落汤鸡罩进伞下。
路痴果然就是路痴,竟不知再走几步就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了。不过,不迷路就不叫路痴;他也不会记住石头阁里有一个貌不出众的小丫鬟,名字叫作欣雨了。他虽不如弟弟那般非美人不看,但太过普通的人,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注意,“你说什么?”
“我和大公子站在一块啦!”翻个白眼,欣雨小声嘀咕,“若雷公一时老眼昏花,错劈到我怎么办?”
“你再给我说一次!”瞇起利眸,聂萧逸恶喊出声。
胆子小?不是吧!
“没、没事!”欣雨慌张地连连挥手。她还想留在府里当差,哪敢得罪府里的龙头老大啊。
识实务者为俊杰!她小女子书虽读得少,但这道理她是懂的。欣雨脸上迅速堆起笑。
慢慢移动步子,聂萧逸好心情地放以下犯上的小丫头一马,“你溜到哪里去了?”
他刚从石头阁回来,所以知道这小丫鬟怠职了。
“去雕玉坊啦!'一时不查吐了实情,”关于镂刻雕玉的技巧我有些疑惑,去请教了一下雕玉师傅。“
可惜那些师傅只会笑着应付她,任她说尽好话、陪尽笑脸,就算死也不肯指点她一二,还说什么女儿家只要会女红就好,学什么雕玉呢。
“你喜欢雕玉?”是曾听朝阳提过,说这位欣雨小姑娘简直爱雕玉成痴,只要有空闲时间,总会不停地雕啊雕的,时常忘了吃饭、睡觉。
“是有一点点喜欢啦!”欣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反正也闲着无聊,找点事做做啦!”
她爷爷是村中有名的石匠,从小便教了她一些刻石技法。其实,她愿意离开温暖的家,来到聂府当差,最大原因也是慕名于聂府闻名于世的玉雕。
“闲着无聊?”看了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一眼,聂萧逸哼声道:“你来聂府是做什么的?”他家可不养无用的闲人。
“做丫头啊……”她一下子用手赌住唇。糟了!一不留神泄了底。
“还知道呀?”他瞟了一眼胆颤心惊的小丫头,凉凉地撇撇唇角。算了!看在她将石头阁整理得还不错的份上,就放她一马好了。
“你多大了?”小小的个子、不做作的性子,有点可爱。
“啊?”不敢置信大公子今日对她会这么善良,欣雨忙讨好地一笑:“再七个月就满十四啦!”仰高头,他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当然值得骄傲啦!因为她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分忧解愁了嘛!其实她家的生活也还过得去,只是弟妹多,爹娘总是不停地忙啊忙,连年近七旬的爷爷奶奶也不能歇一歇,她能出来挣钱,自然值得小小骄傲一下!
“还不满十四?”瞄瞄那不算平板的身子,他记起刚才拦住她急撞过来的身体时,手中碰到了不该唐突的地方,那柔软的触感还不错!
“比我小六岁!”撇撇唇,他有些鄙视。想他十四岁时,早已遍读史书,内敛的性子一如大人;哪里像她,迷路成痴,单纯的性子隐不住一丝心思!
“大公子才十九?”她仰高头仔细瞅他一眼,高瘦挺拔的身躯、俊秀迷人的脸庞、沉稳的性子、成熟的言谈,“我还以为大公子有二十九了哩!”怎么看也看不见他身上有少年的稚气呀!
瞅了她一眼,聂萧逸嗤了声,“小孩子懂什么?”
“不不,我是说大公子很像成年人!”她慌忙地解释一番。
“像成年人?”
“不不,我是说……年少有成啦!”脑中思绪拚命地转。糟了,她好像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哦?”他不悦地冷冷一笑,“你可读过书?”
其实他知道她认得不少字,否则府中管家不会让她在石头阁当差。石头阁中藏品虽以玉器为主,其它古文名画也为数不少,没几分才识是整理不了的。
“读过一点。”收敛慌乱的心神,欣雨开始认真回答大龙头的垂问。不能再讲错一句话了!不然大公子一生气,要逐她出府怎么办?
“关于雕玉技术,你知道多少?”他忍不住想探探她的底。
“一点点啦!”用手指比出米粒大的一滴滴尺寸,比完,她还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一副不敢班门弄斧的样子。
“跟谁学的?”女子管制甚是严厉,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的,她从何处习得雕玉技术?
“我爷爷!”骄傲地挺挺胸,昂昂头,“他是我们那里最有名的石匠哟!”欣雨与有荣焉地瞇起杏眸,灿灿一笑。
“哦?那我倒要考考你了。”他带她穿过院门,走到清玉楼廊下,将雨伞丢到一旁,“到楼上坐坐吧!”
“好……啊!不不不!”真糟糕!只顾着与大公子说话,竟忘了该有的主仆之分!“欣雨多谢大公子善意,不敢再打扰大公子,欣雨告……告退!”施一施礼,她想冒雨回石头阁。
“要走啦?”瞥一眼廊外大雨,聂萧逸笑了笑,“回石头阁的路不会再走错吧?”
“呃——”她咽咽口水,伸出去的脚又缩回,干笑几声,“呵呵……呵呵。”好吧,就死赖在大公子廊下一会儿好了!
聂萧逸有趣地挑挑眉,“不回石头阁啦?”
“呵呵……”她依旧干笑,很知趣地侍立一旁,不敢再烦龙头老大。
“有没有兴趣瞧瞧我珍藏的石雕呀?”他闲闲地踱进厅堂,漫不经心地抛下一句诱饵。
“珍藏的石雕!?”杏眸一下子睁得老大,从门外向厅内探头探脑,果然见到各色石雕陈列厅内各处,有花卉、有山水、有盆景……温润光洁、雕功精细。突然,她目光一瞥——
“青田石雕”她不可置信地怪叫一声。青田石雕耶!只听说过却从没奢望亲眼目睹的青田石雕耶!
“你认得出?”心中微诧,聂萧逸扫了看呆了的小丫头一眼,“要不要进来瞧瞧?”
“好呀、好呀!”她闻言雀跃地迈步想要进门,却又突然将脚缩了回去。
“怎么了?”为何明明一副很渴望的模样,却依旧站在门外?
“我……我在门外看一看就可以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欣雨盯着厅内所铺的长绒地毯,再看一眼自己脚上沾了不少污泥的鞋,不敢进内。
“哦,将鞋子脱掉就好了!”恍然大悟,聂萧逸好笑地指指自己光裸着的大脚丫,对她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不……不用了。”干笑地咽咽口水。她可没那么大胆,敢在男子面前赤足行走。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不会笑你的!”
见小丫头依然畏畏缩缩,他灵光一闪,“胆小鬼!”
“什……什么脱鞋就脱鞋,谁怕谁?!”算了!这青田石雕可是所有雕刻师傅们的梦中美玉,不去看上几眼,后悔一辈子可只能怨自己!
弯下腰,将泥鞋脱下来,再褪去湿透的布袜,光着一双脚丫子,大步跨进厅来。
呵呵……小丫头果然禁不起激!聂萧逸扫一眼那双脚丫,挑挑眉,“是天足喔!”在明朝,女子很少有不缠足的。
“那又怎样?”摸摸头,她将脚丫子缩进裤管。天足又怎么啦?
“为什么没缠足?”仅仅好奇而已。他不是什么卫道人士,才不管女子必须缠足才合乎礼教这等无稽之谈。
“为什么要缠足?”理直气壮地回聂萧逸一句,欣雨气嘟嘟地,“将一双脚硬是缠成什么三寸金莲,能挑水吗?能干活吗?”
她可是每日都有做不完的活,又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再说,缠足多痛啊,我爹娘才舍不得我受罪哩!”
“我又没说不好,你气什么?”挑眉一笑,聂萧逸越来越觉得她有趣,“我也不赞成女子缠足。”他们没必要为此争吵不停吧?
“本……本来……哈啾!”惊天一个大喷嚏,险些逼出她几滴泪来。好冷!浑身湿透,偏又刮起风来,欣雨双手环住身体,一阵寒颤。
“冻着啦?”聂萧逸好笑地摇摇头,指一指厅旁侧门,“那里有我的一些衣物,去换一件吧!”也难怪,在雨中淋了半天,不生病才怪呢!
“不……不用……哈啾!”抹一抹鼻头,欣雨的声音开始含糊不清了。
“还逞什么强”他索性上前拉住她,将她带往侧门,“你生病了,谁帮我整理石头阁?”要不是这小丫头还有一些用处,他才懒得管她死活哩!
“不用不用。”她不想欠人家人情。
“别废话!喏,这给你,先换上。”将自己平日所穿的一套衣裤拿给她,他也自取了一套衣物,“我去那边换,这里留给你用。”
他笑着退出门,细心地替她将门关好。
咦?他原来也很关心下人嘛!
聂家二老只带了四人贴身护卫,出来游山,“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掀起轿帘对随从说道。
“好的,老爷。大伙在前面休息一会儿补补体力再说。”随从对外大叫一声。走了不到五里,大伙就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大石头旁停了下来。聂老爷和聂夫人两人同时慢慢出轿通通气。
“呵呵…夫人你看,前方就是一片树林了,只要过了那里,我们就离家正好五十里。”聂老爷很认真地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与爱妻共语。
“呵呵…老爷,我们儿子长大了,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呢?”聂夫人是个很实在的人,在她年轻的时候那别说有多少人追了。
“那是,嗯……要不我们先游湖山再去家乐寺去烧个香,我们儿子不小了该给他求求姻缘了。”聂老爷抚摸着有点发白的胡须。
“嗯。”聂夫人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望着那片树林想着树林后的情景。俩夫妻有说有笑地看着四处的风景根本没有注意到,某地方有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老大你看那肥羊要怎么下手?”蹲在草丛里的一名壮汉小声说着。
“等我令下,看他们休息得也差不多了,等下他们一到这里……我们就上。”另一名肥耳大脑满嘴胡子,让人想到了野人。
“兄弟们听令,我们又要挣一笔了。”那名壮汉很自豪地说着。数十名男子齐声叫好。但声音不大,就怕被不远的处的人发现了。
“老爷,我们休息得已经差不多了,该启程了”一名忠心的老仆,起身弯腰对着聂老爷说道。
聂老爷和她夫人相对点了点头,各自回了轿子里,大家即将启程……
可没走多久轿子突然停住了,聂老爷还好生奇怪,俽开轿帘想要询问,不巧看见一帮看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壮汉。
“你们……你们是谁?”聂吃了一惊。
“嘿嘿……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拿出买路钱。”那名黝黑的野人大声吼道,他声音实在大的恐怖,一般弱小的人一听早就吓破胆了,就如那几名轿夫,早就吓得腿发软。
“问老子是谁之前把你的钱都交出来。”那野人很大胆的说道。
“哼!就凭你们……”别小看聂老爷哦!他可是练过武跟先皇打过仗的。但是现在问题是如果他们交手就怕伤害这些无辜的轿夫和自己的妻子。他们一定会拿他们当人质的,怎么办?现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出来救他们的,看来还是把钱给他们买条命吧!
“这样吧!我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你们,可你们得放我们过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先晃晃再说。
“拿来吧!”那野人很不客气的大叫。
聂老爷对老仆使了个眼神,乖乖把钱都交了出来放在地上。
“哈哈哈!老头看来你家挺富的,来人呐,把他们都抓回去,好好敲他们一笔。”那野人看着钱已经改变想法了。
“你……你不讲信用。”聂老爷气败了。这些败类。
“你什么时候看过强盗讲过信用啊!哈哈哈哈哈哈……”野人哈哈大笑,这些人的愚蠢。
“哎!我说钟离你再数数你荷包里还有多少银子?”杏儿一边走一边数着那荷花秀的荷包。数了一遍又一遍,总共就那点银子,用得着那么数吗?
“你别数了,再数也是那么多,”钟离懒得理她,老这样,一路上就数着那些银子,幸好他们走的时候时候唐童又给他们一千两银子,这少说也够他们花好几个月呢?
“管你什么事啊!我爱数就数,哼!”杏儿刁蛮地甩了甩头。
倪儿和敏锋对眼相看,唉!这两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看来他们俩在一起世界真的会大乱了。
“来人呐救命啊!救命啊!”他们只能试着大声叫喊了,硬来的话吃亏的只有他们了。
那野人贼贼地看,看着他们那么拼命挣扎着觉得很满足很开心,还时不时地哈哈大笑,意思是让他们喊,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管老子的闲事,不过来了也好,嘿嘿……说不定还可以再挣一笔,哈哈哈哈……今天运气真好呀!
“什么声音?”钟离和敏锋是练武之人,耳朵要比普通人要灵敏。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杏儿一边数着她的钱,一边问道。
“好像有啊!在那边。”倪儿似乎也听到了,小声附和着还不忘再认真听一下。
“走我们上那儿看看去。”说着敏锋和钟离他们加快步伐向声音走去。
还没到就看见十几二十个壮汉绑着几位年纪稍大的男子。
钟离一眼就看出那是抢劫,杏儿看见后连忙把银子收了起来,看得出来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倪儿则皱着眉头似乎知道那些人发眼神向他们求救。怎么办?不能见死不救啊!
“站住,放开他们。”敏锋上前一跃很快就拦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呦!还真有来送死的啊!交出银子老子放你一条生路。”那野人没想到今天发福运啊!财源滚滚来呀!
“是吗?那得看我手中这把剑。”说着钟离也飞了过来,站在敏锋身边。
“呦!感情你们是来挑衅的啊!看来,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野人看着他们只有两个人,感情以多欺少呀!
“试试才知道。”说着敏锋和钟离很不客气地先出手。倪儿和杏儿也正好赶上,看着他们一大堆打在一起,趁机帮那些人松绑,啪啪蹦蹦……不一会儿各个躺在地上哀叫着。
倪儿兴奋地跑到敏锋身边给他一个胜利的微笑,敏锋牵着倪儿的手踏过那野人身上时,不料那野人竟然爬了起来想在背后搞偷袭,倪儿无意转头看到他手里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向敏锋刺去。
“敏锋小心。”来不及自己冲上去挥掉那匕首,没想到反被用力一推整个人向斜坡倒去。
碰的一声钟离很准地把野人打飞了出去。但迟了一步,倪儿已经滚下斜坡去了。
“青田石雕源于浙江,因青田产有叶蜡石,其色温润优美具有‘实、软、细、莹、色’等特征,尤其有一种石名为‘冻石’最为珍贵。我说得对不对?”眨眨晶灿杏瞳,欣雨征求聂修炜的认同。
“对!”这小丫头倒真有几分见识“还有呢?”
“嗯——”歪头想一想仔细回想爷爷曾说过的话“还有就是青田石雕是依形布局取势造型;依色取巧因巧施艺很具风采特别适合在屋内摆设。”
“不错,接着讲下去。”聂修炜斜倚在晾椅上单手支颔注视着那个一论起雕刻来便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小丫头,但笑不语。
“青田石雕在雕刻技术上以精雕细刻、不留刀痕、光洁温润闻名;而在雕刻种类上以花鸟山水见长。”说完欣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再来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嘛!看不出你懂得还真是不少!”聂修炜不吝赞叹。当今世上如她般对青田石雕知之甚详的在女子中实在少见。 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的才德并不见容于男人的世界。
当敏锋他们把倪儿救上来的时候倪儿已经晕死过去了,而且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怎么办啊!
“恩人,把贵夫人带去我家养伤吧!就在前方100里内,阿财你赶紧带这些恩人去养伤。”聂老爷看得出来倪儿这么一摔可摔得不轻啊!要是没及时治疗可能会耽误很多病情,甚至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嗯…谢谢!”敏锋很感激地看了聂老爷一眼,他还不知道名字叫什么。
聂老爷叫了一声阿财的奴仆前面带路,这样也不会导致迷路的现象出现。敏锋抱起倪儿跟随着他们前去,聂老爷和聂夫人商量后还是赶回去看看比较好,毕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呀!现在有人受了伤怎么回去查看呢?
“那里,大公子见笑了。”欣雨又一次摸摸头羞涩一笑。
除了在家与爷爷时常谈论石雕的话题外,她从没像今天这般与人侃侃而谈过。
“欣雨?”他试探地轻唤一声,发觉还算顺口,笑望那个正神游的小丫头发觉她挺有趣的。
以前因为她刚来时整理玉器时的生疏让他很不满,吼过她几次;而且她的路痴也让他气恼,自己府中竟养了这种无能之人,但如今看来这个木讷平实的小丫头也挺可爱的。
“欣雨?”他在她眼前挥挥手想引她回神。她在想什么呢?一会皱眉挤脸一会儿翻翻白眼一会儿又摸摸头,多种表情逗得聂修炜忍不住低笑。
仔细看她的模样,圆圆的脸庞、灿灿的杏眸、红润的唇,小巧的鼻头,长相算不上美,但尚可称为清秀。
再扫过她的小身子有些胖,但在他眼里却挺可爱的。猛地他为自己突然窜升的念头而心,惊难道他——心动了?!
不会吧
“发什么呆!”他恶声恶气喊道,存心吓她以泄心中不爽的厌人思绪。
“啊!”欣雨一下子跳站起来瞪圆杏眼接着拍拍胸脯有些委屈地嘟哝:“干嘛吓人啦?”
聂修炜大声地吼她:“雨停啦!还不滚?想留在清玉楼吃饭呀?”走走走,省得惹他心烦!
“没没有呀!”她急忙冲到偏门后慌张地将自己半湿的衣物换上,眼睛有些酸。
又不是她自己要来的,大公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欣雨委屈地抱起聂修炜的衣物走到厅内冲着聂修炜施施礼:
“奴婢告退!衣物洗好了就给大公子送回来。”施完礼瞧也不瞧聂修炜一眼便直挺挺走出厅外套上自己的鞋袜扭头就走。
“喂——”还是忍不住唤她一声“你不怕迷路吗?”
聂修炜想弥补一下自己刚才的失礼,可人家才不屑理他,昂首顺着一条小径离去了。
“该死的!”聂修炜狠狠一敲凉椅。原本谈得高兴的气氛弄到最后不欢而散,他也很郁卒啊!!
第一次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嘴利。
“欣雨、欣雨——”
幽静的聂府后院里大伙习以为常地再一次瞧到那个团团转的小丫头忍不住出口唤她。
欣雨又迷路了!
耳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欣雨急急地冲向声源处“我来啦!”好棒终于不用再绕圈子啦!
“你又迷路啦?”
“嘿嘿——”她好不意思地摸摸头“梅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时序已快冬至,天黑得越来越早,平日晚饭之时园中便鲜少有人来,她以为今天自己又要在屋外过夜了呢!
“因为王厨子说府中就你一个没吃晚饭大夥一听就知道,准又迷了路,所以便出动找人了。”
梅香笑着摇头“你进府也快一年了怎么还老是迷路?”不是责备而是疼惜、“走。我送你去西院,再不去,王厨子可就不给你留饭喽!”她伸手拉住那冰凉小手带她前行。“你看你,天冷了也不知道要多披件衣服!”
“我不冷啦!”正要再摸摸头,手却被梅香揽住,她一怔问道:“怎么啦?”
“瞧,是大公子耶!”拉着欣雨躲到园中假山后面。梅香小声地道:“他好像刚从石头阁出来,会不会是有事找你啊!”
“不会吧?”欣雨眯起杏眸从假山石缝中望过去,果然瞧见龙头大人正走过来沉着脸阴阳怪气的,很是奇怪!
“我们要不要过去行礼,顺便问一声?”梅香觉得挺为难的。眼不见为净地走,她们的当然好啦,因为欣雨正饿着肚子。可万一大公子有事要找欣雨该怎么办?
“不要。”想也不想地否决梅香的提议,欣雨闷声地说:“见了他我就甭想吃饭啦!”扭头拉着梅香绕向一条小路。
自几月前,在雨中迷路被大公子救了之后大公子便失了踪影再也没到石头阁来过。喔喔!千万不要误会,她才不是想他,而是那次他无缘无故吼她,这委屈她还没忘记哩!既然知道大公子变脸如翻书,那她干嘛要无聊凑上去找骂挨?她又不是有毛病,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喽!
于是两条小毛毛虫便偷偷摸摸地溜掉了。
哼!好样的,竟然敢躲他!聂萧逸利眸扫向欣雨离去的身影。
“大公子,要不要我去叫欣雨回来?”秦朝阳勾起唇角微笑着询问。
大公子这几个月来很奇怪,不再去石头阁欣赏他的宝贝玉雕,反而老是暗中盯着欣雨,好似怀有某种目的……很耐人寻味哟!
“叫她做什么?”压迫的视线转扫向身旁的人,逼得秦朝阳缩回脸上的贼笑,他冷冷哼道:“你最近很闲是不是?”竟敢管起他的事来!
“哪有!”朝阳忍不住哭天抢地,模仿聂家二主子的样子,“我才跟大公子从浙江回来,连自己的窝都还没回过,大公子忘记了吗?”他可是有妻子的人,又不像大公子,身无家属。
“少学箸文的贼样!”聂萧逸咬着牙挤出一句,“他人又到哪里逍遥去了?总管怎么说他几天没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又不是二公子的贴身护卫射月,怎会知道二公子的行踪?“大概又窝到哪个美人屋看美人儿去了吧!”
二公子聂箸文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嗜好——爱看美色。只要见了貌若天仙的姑娘,总会痴望着,然后摇头晃脑地评论一番。他的居所至今已收集了众多的美人图,并继续增加中,甚至,他还将他的居所改名叫作“美人坞”!
而射月,是他秦朝阳的亲兄弟,两人自幼便被聂老爷收养,跟着聂氏兄弟习武习文,长大后便荣任护卫之职,直至今日。
“该死的!”忍不住低咒几声,聂萧逸脸色有些难看。
这聂府可是他们两人共同担起的耶!为什么那小子总是不负责任地到处逍遥,而他却得苦苦卖命?
“那个总长不大的死小子!”
恨恨地撇过脸,聂萧逸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却忘了,自己也才年仅十九,而那“总长不大的死小子”,只不过小他一岁而已。
“大公子,还要再等下去吗?”天已暗,在寒风中傻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等?等谁呀?”聂萧逸大吼一声,“你不累,我还累了呢!”他扭头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秦朝阳忍不住咬咬牙。明明是大公子要等的,怎么成了他的不是了?
好想念那个沉稳风趣的大公子,一举手一投足皆显露出无人可及的成熟男子气质,而待人接物更是颇有大将之风;哪像现在,一天到晚吼来吼去,气质全无,他才是“长不大的毛头小子”哩!
秦朝阳摇摇头,翻翻白眼,无奈地跟在行为失常的聂萧逸身后,走啦!
冬天到了,可一股温温的暖意,却悄悄笼罩了京城聂府的四际……
杏儿心又开始痛了,原来男人的什么话都是假的,哼!混蛋钟离敢伤她的心。让你好看。
杏儿跑累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四周都是小贩熙熙攘攘叫喊着,但在杏儿耳朵里根本听不见着声音,她只听见,只看见刚刚青儿抱着钟离的那一幕,有多紧,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傻瓜一样的跑走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呀!钟离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只是随便说一下要对自己负责而且何必在乎呢?
讨厌…讨厌…为什么自己的脑袋里会怎么乱?为什么自己会怎么难过?泪不挺的往下掉,像剪不断的雨线。为什么?呵呵!难道真的爱上了他吗?
杏儿反复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又有谁跟给她答案呢?
“杏儿…杏儿…”倪儿追了过来。
杏儿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在叫她,只是一个劲走自己的路。
“杏儿…”倪儿实在没力气了都怪自己平时不多加锻炼,现在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别说有多好看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谁美的问题,而是杏儿根本没听见倪儿在叫她,那个急呀!在这样下去倪儿体力可吃不消,呜呜呜……那样就跟不上杏儿的脚步了,那她想干啥都没来得及啊!
这事钟离也赶上倪儿了,看她累成那样也不忍心问她什么,直接上前去追杏儿,就在钟离要追到杏儿时一辆马车向杏儿左身边冲了过来,钟离吓的眼睛都大了。
“杏儿快让开呀!”钟离和倪儿同时大声叫了着。街道喧哗着,车辆蹦跑着,吵闹的让人无法听到那救急的声音……
“唉!青儿,你有没有看见倪儿她们呢?”敏锋到处都找不到倪儿,说要去看杏儿可这会儿两个人都不知道去那里了,就连钟离也不见了。
“啊!我、我不知道呀!”青儿先是吓了一跳,后是假装的无辜,不知道什么情况来着。
她才不会告诉他任何一个的消息,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纠结吧!越纠结就越好,哇咔咔。
“哦!那你早上看见过他们没?”敏锋从青儿脸上看出了伪装的表情,这青儿一定有问题。
但他没有正面开口直接问,只是转个弯去问。
“没有啊!我一天都没见到他们了。”青儿继续扯谎。
“是吗?可我明明看见早上倪儿找过你呀!而且你还找过钟离啊!怎么会一天都没看见过他们呢?”敏锋很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这…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个,许公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青儿已经没有借口在扯下去了,只能找个离开的借口先挡挡。
“慢走。”见青儿赶着要走,连忙叫住了,这女人不是什么善类。
“许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青儿低着头问道。
“倪儿、杏儿、钟离,他们都对你不错吧!”敏锋很无厘头的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很不解,想要提醒青儿什么吗?但她会理解敏锋的意思吗?
“额!好,好,他们都对青儿很好。”青儿开始紧张起来了,自己都还没干什么大坏事就被抓了,呜呜,好失败呀!这男人还是人吗?好可怕呀!
敏锋发现他说这话时青儿脸色有点微变,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会有这效果,看来她干了什么坏事了,心里有鬼。
“那……”
扑通一声青儿就跪了下来,“许公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青儿连忙承认错误,这么一跪让倒让敏锋纳闷了咋回事?现在什么情况来着。
敏锋突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为什么青儿会突然跪下来?还要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下次?难道真是他说对了青儿在他们背后做什么坏事?那么要该怎么说才能套出她的话呢?
“起来吧!知道错就好了。不过幸好这次没拧成大错。”敏锋看着青儿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谢谢许公子,青儿真的不敢了,我知道杏儿姐跟钟大哥是相爱的,我在也不敢去破坏了。”青儿还早不敢起来跪在地上。
敏锋听后眼眸直眯着,心想原来着小丫头在搞破坏那怪他们老有误会。原来是这个坏妮子搞破坏。
“先起来吧!别老跪着。”等下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敏锋在欺负一个小丫头呢。
就在那马车将要撞过来时钟离和倪儿的心都提都提到嗓子口了,完蛋了,杏儿肯定没命了。
看着那驾驭马车的马夫一个劲往回拉绳索,马儿似乎被拉疼了,不管怎么往回拉都直冲出去,歪歪斜斜的东闯西闯马上就要向杏儿冲过来了,周围的人都闪的快,可东西就遭殃了。飞的飞烂的烂,一地蔬菜烂果子桌子也掀翻了。杏儿这时发回过神,但危险已经在她身边了。她傻愣愣的看着那受惊的马儿,那一连声鸣叫着让杏儿很害怕。谁能救救她?她发现脚就像生了根想跑,根本迈不开,想叫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杏儿…”倪儿难道眼眼睁睁看着杏儿就这样……
钟离一提气跃飞了过去,连忙抱住杏儿,瞬间,时间停止了,也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真的可以这么近?差那么0.001两人就相吻在一起。
有那么一个时间两人的心可以跳的那么有规律,一点一点风间无声让人互相吸着对方的呼吸。没有那该死的马。没有那一地的烂蔬果。没有外人的慌张表情,哇塞!时间好像在为他们都停止了。
“杏儿……你没事吧!”马车已经被马夫拉住了,马不在那么疯狂的鸣叫着。倪儿这才跑过来看杏儿。
安全了吗?杏儿不敢移开眼睛就怕自己一下就被马车撞到了,她死死盯着钟离看,在那么两人的目光中有你有我的,好让倪儿郁闷!叫了怎么久既然不理她。
“杏儿…钟离…你们都没事吧!”倪儿再一次好心问道。
呀!还是没反应,看着他们俩抱的姿色!唉!倪儿摇了摇头往回走了,有些事情呢?要靠自己去解决,接下来就让钟离自己跟杏儿解释清楚吧!
“呼呼…人在世间多逍遥,问他人在心间……”倪儿嘴里哼着曲儿欢快的走了。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也许大家都知道,倪儿和敏锋自然是小俩口啦!钟离把事情和杏儿说的一清二楚,两人关系提升了,变成你浓我浓的情人了。在说了,青儿她已经看透了,或许钟离不属于她吧!在好的男人,心不在她身上迟早也会背叛她的,就算没有杏儿他还是会离开她的,青儿终于想明白了,不在那么纠结。
露梦的伤也好的很多,现在可以叫青儿去伺候了,当然这么好的姑娘唐童怎么会错过呢?她已经被封为为妃子了。猎鹰和小云觉得回京就成婚,呼呼…当然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捧捧场的。这个算不算大团圆呢?呼呼…幸福的啊!不过旅程可没有这么早就结束了,他们的江南旅程还在继续。
新路程,新封面,倪儿和杏儿还是男扮女装的好,要不等下在来了几个采花贼那敏锋可受不了。
“呼呼……终于可以再出发了,嗯…大家出发…”杏儿兴奋的在最前面指导着。
“我说杏儿,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走就走你拿个树枝当什么指挥令呀!”钟离很不满的一边走一边叽叽咕咕大声对杏儿喊道。
“这么不爽啊!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的着吗?”杏儿一听就来火,转身直对着钟离乱吼,倪儿和敏锋见状相拥先溜了,这情况下谁都不能帮,要是谁踩一脚那就得死翘翘。所以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嗯嗯!安全点。
玉城聂府,顾名思义,自是指位于有名玉器的京都的——聂姓人家的府邸了,聂姓人家数不胜数,但能人尽皆知的聂府,也只有这一家玉城聂府了。
但此并非京城聂府名扬天下的唯一原因。聂府这一辈出了两名品貌绝顶的子孙。大公子聂修炜掌家中玉器坊,在原先经营玉器买卖基础上,拓展了采玉、雕玉、鉴玉等多个经营项目,使得京城聂府在短短几年,已是中原玉器行业中的霸主。
而年仅十九的聂修炜,自然成为受人瞩目的大商人,加上斯文俊秀的相貌、沉稳的性子,早成为各色少女的良婿人选。
二公子聂箸文接手了府中的布行,他看准了当今国泰民安的现实,以聂府原有布庄为基础,仅仅两年,便已将布庄的势力范围拓展至中原大部分繁华之地,将布庄的财力推至最颠峰。
“玉器满天下,布庄遍中原”之势形成,这也是聂府名扬天下的另一个原因。
以少年之貌横行大明商圈的聂氏二子,已足够让聂氏先人含笑九泉,其成就也足以让聂家二老高高兴兴地去游山玩水了。
呜——厨房到底在哪啦?
她不是故意要在这阳光下团团转的啦!可谁叫她在去厨房的路上,又迷路了啦!
“呜——”
好想挖个洞藏进去。
她已进到聂府半年多了耶!可……好想哭,但,欲哭无泪啊!因为她的迷路功力,还是一如刚来那一天。
呜——
这到底是哪一个院落啊?似曾相识的亭台高楼及眼花撩乱的各色花坛,它们识得她,可她不太识得它们呀!
不远的参天巨树下有着凉荫,那凉凉的绿荫,正在引诱着她,她好想去树底下乘凉哟!可为了引人注意,她得不断地奔走在烈日下,好让不小心路过这里的人能看到她,救她脱离苦海!呃……是救她于迷路的痛苦中。
可这大中午的,会有人出来吗?
呜——
他就知这小丫头又迷了路!
聂萧逸冷哼了声,懒懒从窗前的凉榻上坐直身躯,将手中把玩的精美玉雕放到一旁,再顺手接过贴身护卫秦朝阳送上的冰镇酸梅汤,啜饮了几口,黑眸慢慢扫向一旁侍立的护卫。
有事要吩咐吗,大公子?”
微微欠欠身,秦朝阳唇角勾起浅笑。哈哈,小丫鬟又迷路了!
在这聂府里,欣雨迷路的天才本事真是令府中的大伙儿叹为观止。若是有一天,欣雨突然可以不靠外人相助,独力走到目的地,那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了!
“你去将她赶出我清玉楼的范围,省得她在我院里绕来绕去,绕得我心烦。”
不耐烦地挥挥手,聂府大公子聂萧逸斯文俊秀的年轻脸庞上,满是挫败。
拜这个路痴所赐,今日他再也没了赏玉的心情。
见秦朝阳要下楼,也不情愿地又加上一句:“对了,顺便去厨房再端一碗酸梅汤来。”说完,他收回瞥向窗外的视线,对那个抱着胃的可怜小丫鬟视而不见。
哼!他可不是好心,只是还想再喝一些酸梅汤解解暑而已。
“是。”秦朝阳躬躬身,转身下楼去,很给大公子面子地没点破实情。
其实大公子心地很好的,只是有一点点嘴利而已。
这是第几次了?边走边想,秦朝阳努力抑住大笑的冲动。这位欣雨姑娘迷路的本领可谓了得,要去西侧的厨房硬能绕到东边的院落来!
摇摇头,他走向在烈日下依旧绕个不停的歹命丫头。
呜呜——
人家好热,也好饿!
紧紧抱住不停咕咕叫的肚子,撇一撇唇,欣雨沮丧的心情无可言表。
呜呜——
“欣雨姑娘”,站在树荫下,秦朝阳朝着在烈日下抱着肚子绕圈子的小丫头招招手,忍住笑,“来这里。”
闻声,欣雨立即转过身,一见到他,圆圆的脸庞上顿时漾起大大的笑容,将一张原本沮丧的脸蛋衬得青春洋溢,很有精神。
“朝阳护卫!你怎会在这里?”欣雨开心地急步奔过来。
呵呵,终于碰到了一个人!
“我正要去厨房拿点东西,真巧碰到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朝阳好心地不去明说他来此的原因,免得刺伤了这位十三、四岁小姑娘的心。
“好啊好啊!”欣雨忙不迭地点头,笑瞇了灿灿晶瞳,“好巧,我也要去厨房耶!”
“真的?那一起走吧。”秦朝阳率先迈开步子,抄近路从树荫中穿越,领着小丫头往厨房而去。
“秦护卫,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小跑步地紧跟在高大的身影后,欣雨频频抹着额上直淌的汗珠。
“问吧!”放慢步子,秦朝阳笑得温和。
“喔。”不自在地摸摸头,欣雨小小声地问:“你别笑哦!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我到底是在哪一个院落啊?”
“刚才的院落是大公子的清玉楼。”他好心地再加上一句,“你是不是觉得院落格局很眼熟?”
“是呀是呀!”点点头,欣雨心情低落到极点。
她在石头阁工作,自然知道石头阁位在府中哪一个方位、离大公子的清玉楼有多远,而厨房又在哪一个方位。
呜——好丢脸哪!她认路的本事……不,应该是迷路的本事,好像越来越高了!
“没什么的,”见那张圆脸越垂越低,秦朝阳不由轻声劝慰,“你不是在石头阁当差吗?那里的格局和这里差不多,我们聂府占地广,院落又多,任谁也有走错路的时候。”
当然,能像欣雨小姑娘这样有本事,却是天下别无分号,但此刻似乎不宜多说。
“哦。”点点头,她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秦护卫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时常迷路,老是给大家添麻烦。”
“怎么会呢?我可是常听王管家夸你呢!一个人就能将石头阁整理得井井有条,不容易哟!”
整日与绝品玉雕形影相伴,没有耐心和毅力是不成的。也正因为欣雨将石头阁的玉雕、玉器整理得很好,大公子才对她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做下去。不然依大公子凡事力求完美的性子,早将迷路成痴的欣雨逐出府去了。
“秦护卫你真好。”咬咬红润的唇,欣雨害羞地低着头。
府中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知道她常迷路,有空总会陪她一起在府中逛逛,带她认路,也从没有人因为这点嘲笑过她。
“我很笨是不是?”可她却总负了他们的好心,总记不住路。
“怎会呢?”很喜欢她温润平实的性子,秦朝阳笑得很真诚,“好啦!咱们到喽!”
“谢谢秦护卫,真不好意思,大热天的还要你陪我走这一趟。”欣雨点头致谢。
“哪的话,我是来这里为大公子端酸梅汤,顺路嘛!”秦朝阳招来厨子,吩咐了几句。
“啊——”刚转身要进厨房吃些东西,欣雨突然记起一事,又回过身,瞄瞄秦朝阳,试探地开口:“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一下秦护卫。”她差点忘了。
“什么事?”
“就是……就是石头阁后院里的那堆玉石块,我可不可以要一块?”欣雨小心地解释,“我看它们堆在那里,日晒雨淋的好可惜,你能不能帮我向大公子拜托一下?”
每次见到那堆被弃置不顾的原玉石,总是会心痛,就算那些石头不会含有什么好玉,但在她眼里,却也是宝啊!
“哦,那堆东西呀……”想起石头阁后院确实有一堆废玉石,那都是大公子扔的。秦朝阳爽朗一笑,“你想拿就拿吧,没关系的!”反正大公子不在乎。
“真的可以吗?”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真的可以。”他笑着点点头,“好啦!我该回去了,大公子还在等我呢!”取过厨子递来的汤壶,秦朝阳转身便走。
“谢谢秦护卫。”欣雨高兴地挥挥手,笑瞇了杏眸。
去吃饭喽!
呜——
好命苦哦!
刚刚明明还是艳阳高高挂,晒得人心烦气躁,怎么一下子就下起倾盆大雨来了?
而且,呜呜——倒霉的她又迷路啦!
她双手聊胜于无地抱头遮雨,从瞇起的眼缝打量着四周。眼前是一片郁郁树林,背后则是一潭清泉漾波成湖,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一个可躲雨的场所。
树底下是万万不能去的,爷爷曾告诉过她,下雨有雷电时,宁可被雨淋,也不可躲到树底下,免得被雷劈到。
可是,这雨滴打得她好疼哦!
呜呜——这里到底是哪里嘛?她要怎样才能回石头阁呢?
“喂。”
呜呜——下这么大的雨,铁定不会有人出门找罪受,更不会有人顺手救她啦!
“死丫头!”
呜呜——唔?
疑惑地竖起耳朵,真的有好心人来救她了吗?
“你耳聋呀!”凶凶的暴吼再次传入耳中。
欣雨慢慢地转过身,迟疑地望向湖畔的青石长阶——
真的有人耶!雨中视线有些受阻,欣雨只能模糊地瞅到一个人单手撑伞站在那里。
谁呀?高瘦的身形有些像秦护卫,可那抹之不去的气势——绝不是他。
“过来!听到了没?”益发凶狠的吼声显出他的不耐。
“我?”欣雨伸手指指自己,被雨点打得脑袋有些混沌,半晌,才认出那男人好像……好像是大公子耶!艰难地咽咽口水,欣雨不太想过去。
两人的碰面次数为数不多,在她印象中,呃……说实话,大公子对她好像蛮凶的!他一点也不像大伙说的,什么斯文沉稳、什么对人和蔼亲切,对待下人犹如亲人。
“不是你,难道是你背后的吊死鬼?”凉凉的讥笑犹如一阵阴风吹过来。
“啊——”欣雨瞪圆杏眸怪叫一声,忙不迭地冲向湖畔的大公子。
鬼!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她压根忘记了爷爷的话,世上哪有什么鬼,就算有鬼,大白天的也不会出现吧?
“救命呀!”一张圆脸刷地苍白如纸。
聂萧逸左手撑伞,右手伸出,截住冲撞过来的慌乱身子,免得两人一起掉进湖里,“骗你的啦!世间哪来的鬼?”
“呃?”气鼓鼓地瞪圆杏眸,她狠狠地瞪向聂萧逸的……身侧!呃……她没胆子瞪握有府中生杀大权的大人物啦!她还没学到雕玉的技术,可不想被驱逐出府!
“大公子为什么要骗人?骗人会遭雷劈的!”
轰隆隆!雷公顺应民意的意思意思响了两声,吓得胆小的人又抱住脑袋。
“你又没骗人,那么怕雷声干嘛?”好笑地哼一哼,聂萧逸头一次发现,平日少言寡语、只知埋头干活的小丫头也有活泼的一面。
“因为我和大公子站在一块啊!”
“什么?”听得不太清楚,聂萧逸不由将耳朵凑过去,顺便大发善心地将那只落汤鸡罩进伞下。
路痴果然就是路痴,竟不知再走几步就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了。不过,不迷路就不叫路痴;他也不会记住石头阁里有一个貌不出众的小丫鬟,名字叫作欣雨了。他虽不若弟弟那般非美人不看,但太过普通的人,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注意,“你说什么?”
“我和大公子站在一块啦!”翻个白眼,欣雨小声嘀咕,“若雷公一时老眼昏花,错劈到我怎么办?”
“你再给我说一次!”瞇瞇利眸,聂萧逸恶喊出声。
胆子小?不是吧!
“没、没事!”欣雨慌张地连连挥手。她还想留在府里当差,哪敢得罪府里的龙头老大。
识实务者为俊杰!她小女子书虽读得少,但这道理她是懂的。欣雨脸上迅速堆起笑。
慢慢移动步子,聂萧逸好心情地放以下犯上的小丫头一马,“你溜到哪里去了?”
他刚从石头阁回来,所以知道这小丫鬟怠职了。
“去雕玉坊啦!一时不察吐了实情,”关于镂刻雕玉的技巧我有些疑惑,去请教了一下雕玉师傅。“
可惜那些师傅只会笑着应付她,任她说尽好话、陪尽笑脸,依然死也不肯指点她一二,还说什么女儿家只要会女红就好,学什么雕玉。
“你喜欢雕玉?”是曾听朝阳提过,说这位欣雨小姑娘简直爱雕玉成痴,只要有空闲时间,总会不停地雕啊雕的,时常忘了吃饭、睡觉。
“是有一点点喜欢啦!”欣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反正也闲着无聊,找点事做做啦!”
她爷爷是村中有名的石匠,从小便教了她一些刻石技法。其实,她愿意离开温暖的家,来到聂府当差,最大原因也是慕名于聂府闻名于世的玉雕。
“闲着无聊?”睨了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一眼,聂萧逸哼声道:“你来聂府是做什么的?”他家可不养无用的闲人。
“做丫头啊……”她一下子用手捂住唇。糟了!一不留神泄了底。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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