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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瓦隆的一个帐篷里,三个兽人正低声商量着什么。
他们是卢卡?霜岩,迈达斯?血毒还有坎达尔?火刃。
“所以,计划就是这样。”迈达斯?血毒用他一贯的尖锐扭曲的声调说,但是无论是卢卡还是坎达尔,都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决。
很明显,这个一直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巫医,这一次完全认真起来了。
“不能出半点纰漏!”巫医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要违反至少三十条部落的律法,足以让我们在天牢里面关一辈子,或者被放逐出部落。你们要是后悔了,现在撤出还来得及。”
“可是这个计划太危险了。”卢卡焦虑地说。“还不如我们亲自动身去黑庙呢。”
“我们虽然没有被关进天牢,但也是被重点监视的对象。”坎达尔冷静地说,“亲自动身绝对不行,我们没有雷东多老大的本事,一定会被抓的。”
“除了阿隆索老大,没有人能把格罗姆老大救出来。”巫医说,“不要考虑自己动身的问题了。”
“好!”卢卡?霜岩说。
“就这么干!”坎达尔也道,“希望我的演技足够精湛,能骗过酋长。”
“我比你更紧张,坎达尔。”卢卡说,“我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
科特鲁格在自己的帐篷里面踱步。
他的手下全部都退出去了,他的心情极度阴郁,没有人敢在此刻靠近他。科特鲁格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个相册。
那是格罗姆的相册。
科特鲁格有无数个女人,但是他只有格罗姆一个儿子。并不是生不了,而是他不想要第二个儿子。
他把毕生的精力都给了两者,一个是部落,一个是格罗姆。
他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严厉,格罗姆也很给他争气,这是令人欣慰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科特鲁格心里面都是悔恨,如果真的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以前绝不会在格罗姆已经把事情做得非常好的情况下训斥格罗姆,他会温和的对自己的儿子说话,宁可让格罗姆泯然众人。
也不愿意面对失去他的痛楚。
科特鲁格拭去眼中的泪水,可是眼泪就如同决堤一样,不停地滴下来。
默默地,无声无息地,忍不住地流出来。
坎达尔闯进酋长的帐篷的时候,看到酋长在无声的哭泣。他的心里一紧,眼圈也红了。
“酋长……”坎达尔哽咽道。
“坎达尔吗?”出乎坎达尔意料之外,酋长并没有赶他出去,“你……自己坐吧。”
“酋长大人……”坎达尔觉得自己真是个王八蛋,酋长大人伤心成这个样子,自己居然还要演戏去骗他。但是……为了格罗姆老大还有希望活着回来……对不起,科特鲁格叔叔。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格罗姆老大……”
“嗯,”科特鲁格痛苦地点头,“恐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是,酋长大人!”坎达尔大声道。“我们至少应该试一下?如果阿隆索老大能去的话――”
“不行。”科特鲁格依然保持着残酷的理智,“坎达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明白,去黑庙是十死无生的,就算是阿隆索――我们不应该牺牲更多的优秀的年轻人。”
“但阿隆索老大是最有可能把人救出来的!”坎达尔争辩道。
“我得同意你的观点,格罗姆。”科特鲁格无力地说,“站在父亲的角度上,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天牢把阿隆索放出来;可是我是酋长。”
他们都不说话了。
安静片刻,科特鲁格和坎达尔说起了格罗姆小时候的事情,酋长大人完全陷入了回忆当中。坎达尔一边听,一边瞥一眼帐篷里的沙漏。
时间快到了……
“酋长大人,”坎达尔突然开口了。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帐篷里,卢卡也开口了。
“大祭司,我有个想法。”卢卡?霜岩对大祭司说道,“我们至少应该为格罗姆老大做些什么。”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班塔尔?格雷格满脸疲惫地说。
“乞灵仪式。”
天牢光线晦暗,空气潮湿阴冷,一如雷东多的心情。
阿隆索迟迟无法醒来,让雷东多已经开始绝望了。
“格罗姆……”雷东多想起自己和格罗姆吵架的时候,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雷……东……多……老……大……”
雷东多抬起头,转头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雷……东……多……老……大……”
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雷东多惊疑不定地四处打量。
“小……心。”声音清晰了一点,“不,要,表,现,出,异,常,的,样,子。握,住,阿,隆,索,老,大,的,手。”
雷东多这才想起坚牢里面有术士的暗影之眼在监视,连忙停止了张望,同时握紧阿隆索的手。
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雷东多老大!”
雷东多吃惊得差点喊出声来,但是他及时停止了。
“长话短说,你在脑海中幻想着和阿隆索老大说话我就能听到。”
“迈达斯!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雷东多吃惊地问,“你是怎么和我联络到的?天牢是完全被封闭的啊!”
“阿隆索老大以前给了我一瓶梦境药水。”迈达斯解释说,“短时间内肉体和灵魂可以完全分离开。我的灵魂能够跟你交流,是因为阿隆索老大的乞灵仪式是我主持的。我留下了一些印记。”
“可是――”
“没有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坎达尔和卢卡拖不了太久的,无论是大祭司还是酋长都可能发现我的灵魂,尤其是大祭司!”迈达斯打断了雷东多的话,“听我说,马上,可能部落要为格罗姆老大进行乞灵仪式。机会来了!我们三个人会想办法在仪式的过程中制造混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和阿隆索老大的了。”
“阿隆索还没有醒。”雷东多焦急地说。
“不,他会醒的。”迈达斯说,“我一会儿会激发阿隆索老大通过乞灵仪式得到的力量,足以冲破大祭司的禁制。我不相信阿隆索老大没有办法逃出去。”
“雷东多?你也在这里?”话音刚落,阿隆索就悠悠转醒了。
“嗯?迈达斯?我感觉到你了。”阿隆索反应很快,这句话一开始说得声音有点大,但是他马上转了个身,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阿隆索老大,”迈达斯问,“有办法逃出去吗?”
“有!太简单了。”阿隆索悄声地说,“但是,我身上的药剂和工程学装置都人扒光了。”
“有办法了!”雷东多低声道,“迈达斯,你去找普罗尔,我的雪豹,给他带话。他平时在天台上睡觉。他听得懂人话的,阿隆索你需要什么东西,让普罗尔到你的房间里去拿。如果情况混乱的话,普罗尔进天牢不成问题!――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被囚禁了呢。”
“去我的实验室?”阿隆索立刻就说,“雷东多,如果不是你身上带着我做的标记,靠近实验室也是会发生各种危险的。我保证那只猫绝不会完整的出来,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那怎么办?”雷东多无力地说。
“让普罗尔去厨房,我的那个橱柜。”阿隆索立刻就说,“很好辨认,最高最大的那个就是我的,比其他的橱柜大了将近一倍。第二排第三个抽屉里面的东西,让普罗尔带过来。”
“好!”迈达斯应声,“我马上就去。”
“别忘了给普罗尔带两条生鱼过去,他爱吃那个!”雷东多追加了一句。“算了……你现在是灵魂……”
“我们能成功吗?听上去不太靠谱?你是说……厨房?”雷东多忧心忡忡。“阿隆索,我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有什么食物能让我们摆脱困境呢?”
阿隆索小心地躲避着术士们监视的角度,小声说:“我自有分寸。但,你确定那只猫能够带着食物闯进天牢不被人发现?”
“普罗尔的潜行本能很强大的。”雷东多说,“天牢这样光线昏暗的地方,只要他钻进影子,就算从旁边走过去也没人发现得了。”
“但愿如此。”阿隆索说。“可是,雷东多,它还带着食物呢。就算普罗尔的潜行完美无瑕,至少,人们不能看到一袋食物自己走进天牢吧。”
雷东多倒是对普罗尔异常有信心。
让一个灵魂,在精通灵魂的行事方法的大祭司眼皮子底下,带话给一只猫,让猫到厨房禁地偷东西,然后带着食物闯入二十年来没人越狱成功的天牢,并保证不被人发现,在术士的监视下吃东西,还不能让术士看到吃东西的动作,然后在被盯死的境况下脱身。
听起来,怎么都像玄幻小说。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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