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马车在一众女眷的马车中独树一帜,车身宽阔,四角勾檐处翘如弯月,弯月上卧着十六只玉兽,四周边缘垂着象征平安、安康的五色缕。
车身是上好的红木定制,尾处刻着皇家定制出品的工章,车窗宽大明亮,底部略高,中轴稳重,携带者可装置冰块、煤炭、上下凳的机关,颠簸处用三个轴承相接,最大限度的让车身如履平地。
可真是显出她来了!
众女眷扫了眼前面的这匹马车,心思各异、百爪挠心,却没人敢说话!
说什么,说她一个不安分的女子、教唆相公、不贤不悌、生出来的子嗣还是一个傻的不配享受这样的规格吗?!有命说也要有命承担后果。
还看什么!看多了只是让人叹命运的不公!
众人沉默的上车,咬碎了不甘的手帕!也不说一句胡!
宋相绮看到端木徳淑出来后,众女眷肉眼可见的沉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她才是一国之母,被玄贵妃压了一头不说,还被端木徳淑抢去了所有尊荣。
想想做姑娘时她便是众人的焦点,如今嫁了人依旧是所有人的中心,反观自己,做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也不过是换了一个位置看她们的脸色。
宋相绮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手帕,看眼骄傲的仰着头、抚着肚子已经上车的玄贵妃,再看看在徐知乎的陪伴下笑盈盈走向马车的端木徳淑,宋相绮不自觉的看向皇上。
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宋相绮心里短时委屈不已!她哪一点做的不如她们好!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这样!
岳悦远远的跪着送皇宫出宫,她使了银子没有跟去,怕撇不清关系。
“雷将军?雷将军!可以出发了!”
雷冥九回神!刚才惊鸿一瞥的身影让他僵硬在原地,三年多了,她跟他离开时更好看了。
“雷将军——”
“来了!”雷冥九上马!他知道如果他多看她一眼,徐知乎一定会说到做到,折磨死他全家!雷冥九心中冷光一闪,随即又萎靡!徐知乎下手重些又怎么了!他又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心思!
……
车子稳稳的上路。
端木徳淑微垂着头,朱钗在耳边轻晃,洁白小巧的耳唇处红色的碎宝石朱钗越发晶莹剔透。
她认真剥着手里的橘子,自己吃了一瓣,顺手把橙黄色剥的干干净净的令一瓣放在徐知乎唇边:“嗯。”
徐知乎移开一些距离,青绿的橘子,不吃。
端木徳淑不解:“很甜的?”
徐知乎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力,皮青城那样。
马车缓缓前进,端木徳淑稳稳的坐在车里,挑拣着车上的小吃,端木徳淑检出一份蟹黄豆:“都说了这个吃着费力了。”随手放在一旁。
明珠坐在最靠近的门的位置扫了少夫人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要不要帮你嚼一嚼。
“这个山果好吃,帮我剥几个。”
徐知乎接过来,清脆的声响中,一会就剥了一盘。
端木徳淑又给他找了几个松子:“这个——”
徐知乎刚要伸手剥。
“难吃!”
徐知乎剥的手顿住,把整个袋子放在一边。
端木徳淑捡出一代干过:“这个好吃,你尝尝。”
徐知乎扫眼眼睛看着门边的侍女,快速吃进来嘴里。
端木徳淑短时眉眼弯弯的笑了。
徐知乎看着她笑,嘴角也漏出一抹温柔的暖意。
……
皇家猎场内锦旗飞扬,禁卫军、驻守在京城外的第一次防线局对,快速调集这里,守护皇家此次春猎的众人安危。
皇家园林内,百官携带家眷开始安置。
宗之毅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最为显眼的一辆马车。
徐知乎扶着端木徳淑下来,小腹微微凸起,威风吹的她发鬓边的钗環叮铃作响,她用手抚了一下,抱怨的与徐知乎说着什么。
徐知乎神色静静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端木徳淑噗嗤一声笑了,两人跟着迎出来的各院管事向内走去。
宗之毅抚着面前的马,神色苍白,除了新婚第一年,他再没见她这样笑过,如今见她如此……
宗之毅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如果徐知乎跟自己一样知道以前,如今这样对她,他还可以说他占了先知的优势,可是,他不是,却依旧如此待她……
宗之毅想起徐知乎上辈子形同虚设的徐夫人,想起他对徳淑的偏执,就像有人一刀扎入他心里还觉得不够,非要刨出来让人他仔仔细细看看他是不是配按一颗心!
“皇上,皇上……”
宗之毅转身,心里的苦涩纷纷咽下去,前世的屈辱他都受了,如今这点算什么!宗之毅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雷冥九!见他指挥者禁卫军走远,看都都没有看他‘深爱’的人一眼,心里不禁鄙视他一句‘不过如此’!
赞清急忙跟上,觉得皇上最近真好伺候,也不太提睿王的事了,换成‘忠臣良将’为皇上操碎了心,皇上却仿佛满不在乎的样子。
……
奔波了一天的皇家园林熄灯的很早,翌日活泼好动的王公子第、少爷小姐,已经迫不及待的牵着自己的良驹,带着家丁,打马冲入森林深处,先体会一把冲出牢笼的欣喜。
端木府所在的元落在。
赵氏叮嘱着出门的二子切不可去找小仙一起胡闹:“她怀着身孕……”又是那样矜贵的身份,万一:“你千万……”
端木德辉耳朵听的都长茧了:“我知道我知道,您就别唠叨了。”他又不是也觉得妹夫快死,说起来,徐府快死的人还真多!端木德辉拿起弓箭也跑出了院子。
清晨阳光正好,照耀在露珠未散的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木乡,起此彼伏的号角声,引的丛林的鸟雀不时飞起又惊落。
“她在的地方我还走不得了!”玄贵妃被人拥簇着往后退,脸色难看,她不过出来散散步,这园是谁的!后花园她怎么就来不得!
宫女、太监吓的一惊,赶紧推着贵妃娘娘往后,她是忘了自己怎么从皇后的位置上下来的,跟睿王妃碰什么!
玄大娘子怎么不知道,所以她不是没有我往前硬撞吗!可就这么走了多没面子,喊两句还是必须的!
玄贵妃脸色铁青,心中怎么可能不恨她!可她更知道自己动不了端木徳淑!徐佳护她护的就像娶了个祖宗一样!不知道的以为徐家就是为了围着她转才把她娶回去的!想想,玄贵妃都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技不如人,她只有认!
玄大娘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本宫为什么突然要来这么偏的园子?本宫记得本宫出门的时候要去前院看皇上的?”玄贵妃怀疑的目光瞬间看向在场所有的人。
众人见状吓的立即跪下:“贵妃娘娘绝无此事!贵妃娘娘绝无此事啊!”
玄贵妃挺直身躯,目光阴寒的看着这些人,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们:“给本宫查!彻底的查!”
……
宋相绮冤枉不已,她刚到皇家猎场,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她就是有心做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皇上!臣妾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玄贵妃哭的梨花待雨跪皇上书房的地上:“求皇上为妾身做主,妾身谨言慎行,蒙受了不白之冤也认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惦记妾身,求皇上给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出路啊!”
宋相绮冷冷的看着她,自己连那个丫鬟是谁都不认识,就凭是她身边伺候梳头的姑姑的干女儿就认定是自己做的未免草率:“贵妃说话要三思,谁不给你出路!皇上和本宫可都是一心待你!你别作妖!”
玄贵妃闻言凄凉的摇摇头,带着不能承受之重:“皇后娘娘,我这辈子就这样到头了,您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能做什么妖求的不过是皇上……”
“好了。”宗之毅有些心烦,这些事有什么可争论,不觉得可笑吗:“有什么好争的,承不承认你身为皇后说是她做到就是她做的,说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到,还用跟她商量什么证据吗!”若是徳淑不用说话,下面的人就能按她的意思处理干净!
玄贵妃心中震惊,吓的慌乱不已,皇上怎么能这样说,这不是让皇后屈打成招吗!皇上是爱她的,她冤枉啊:“皇——”
宗之毅不等宋相绮激动,看向贵妃:“你把皇后拉下位,你也不可能是皇后,换上个家世好的,你跪的就心甘情愿了,不过是一个位置,一个皇嗣,有什么可拿出来说的,让你遇见桂睿妃就是陷害你,也不看看睿妃想不想多看你一眼。”
宗之毅摆摆手:“闹不够去门外闹,我这里不处理这些事,碍眼!”
宋相绮、玄大娘子闻言顿时入赘冰窖!皇上什么意思!什么是一个位置、一个皇嗣!
赞清也惊讶的看着皇上,皇上这些话……这些话……
“还等着朕请你们出去!”
宋相绮、玄大娘子从未见他神色这样冷过,慌忙起身,不敢耽搁,快速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后,还觉得背脊发凉,皇上他……皇上他……
端木徳淑跟在徐知乎身后走着,陪他来向皇上汇报了守备,便去丛林外围看他猎兔:“你快了。”端木徳淑拉他袖口一下,正好看到皇后和贵妃从书房出来,端木徳淑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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