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可是要少爷送您过去?”
李岁烛拢好披风,漫不经心的借着阿土的手臂上了马车,坐下后整整裙摆,当没看见门口的身影,淡淡的开口:“不用,等回来的时候让他去接吧。”
徐姑姑闻言,为难的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辞诡,摆摆手,不成,回去吧。哎,看不出来,他们少爷还是性情中人。
辞诡见状失望不已,少爷已经穿戴好了,就等着夫人传唤了,回去后少爷的脸色可想而知,少爷也真是的,想去见,您就直接去送,非这样迂回,现在好了吧,夫人不需要。
徐知乎就站门内,听到车马启程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想出去,又拉不下来,顿时冷在门口生闷气。
马车前行了丈许,又不紧不慢的停下。
徐姑姑高兴的从马车上下来:“快,让少爷前面带路。”夫人应了呢。
李岁烛从掀开的车帘中瞥了过去的徐子智一眼,看他下次还憋不憋着!有本事别出来,一直憋着!矫情!
……
荣福寺外。
徐夫人谦和牵起了赵氏的手。
端木徳禹招呼寺中的沙弥停马车。
端木徳淑停在退后,捋着手里的丝怕,含羞带怯的偷看人群中一眼便吸引了她目光的子智哥哥。
徐知乎很快察觉到她的目光,背脊笔直,目不斜视,心性总之让外人看不出一丝动摇。
徐夫人远远的第一眼,心里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与赵氏往前走。
端木徳淑不自觉的落在最后,温柔如水看着心上人,攥着手里的丝怕,缓缓的尽量不留痕迹的靠近他一些,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竹香,心下稍安。
徐知乎转身的动作有些僵硬,依旧一气呵成,几乎与她并排向寺庙内走去。
端木徳禹见状,急忙要上前。
辞诡立即拦住主子的大舅子:“端木少爷,安全措施可计划好了?”
端木徳淑心中小鹿乱撞,脸颊绯红,头上的朱钗也不如她心绪纷乱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他,心中喜欢的不行,他又长高了,他手上拿的是香烛吗?
上次……上次他还用这双手抱了一下自己……她是不是不应该想这些?可看到他就好开心,好想摸摸他,只有摸摸他才能让心里的欢喜不用跳的这样激烈。
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升起,徐知乎在她的目光下,脚步险些顺拐,她就不能不要看了!他有什么好看的!
他耳朵红了?热吗?也不热啊!为什么耳朵那么红,端木徳淑恍然,被虫子叮了?
端木徳淑好心的拉住他:“子智哥哥……”
诫谄被突然而来的称谓和仿佛腻出水的声音震的惊在原地。
徐知乎顿时觉得袖子有千斤重,僵硬又力求自然的微微转头。
端木徳淑好心的伸出手,点起脚尖拨了一下他的耳朵。
徐知乎浑身的不自在化成怒火,甩开端木徳淑就走!
端木徳淑怔怔的站在原地,眼泪刷的蕴在眼角。
戏珠顿时晃了神,刚要上前安慰。
端木徳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脖子颤抖的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别慌,他如果讨厌你就不会救你了,可能自己的举动太孟浪了不好。
而且他耳朵很好拨的……端木徳淑不自觉的低下头,搓搓自己刚才拨弄过他耳朵的手指……
徐知乎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怕吓到她,硬着头皮走回来,看到她仿佛回味不已的这一幕,转身就走。
端木徳淑放下手指,嗯,确实是自己太随便了,他毕竟不是随便的人:“子智哥哥……子智哥哥……”还没有跟他说谢谢呢,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
夜已经深了。
李岁烛穿着单衣,用着寺里的安神茶,散了发,泡着脚,听阿土像逗趣一样将午后的情景说了一遍:“少爷吩咐了诫谄不让说的,奴婢花了大力气才问来的。”
李岁烛不屑于顾,更不要脸的事他儿子也做的没有压力,现在装什么不可侵犯:“他没有羞耻到地缝里去。”
阿土不高兴的嗔怪夫人一眼:“夫人,难得少爷情窦初开,您还这样严肃。”
“他那是情窦初开吗。”他那是色欲薰心。
“不过,端木家这位姑娘也太……”徐姑姑不太赞成,哪有大庭广众之下……也太不庄重了些。
“说不定你小少爷觉得不够,像被强吻呢。”
“夫人——”阿土极其不赞的看着夫人!哪有这样败坏少爷声誉的。
李岁烛不以为然:“时候不早了,睡吧。”
……
月色的另一边。
端木徳淑睁着水润的眼睛,不时羞涩的将薄被盖在自己头上,不一会又拿开,攥着被角傻笑。
她以为他不高兴了呢,谁知道他与大哥离开的时候,他特意绕开了大哥,问她身体好些了没有。
虽然他说话时也冷冰冰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是如果不关心她怎么会特意问出口,他还是喜欢自己的。
端木徳淑嘴角含笑的翻过身,想到这种事实,心依旧怦怦乱跳,他也喜欢自己……
……
翌日一大早,寺内的养心经在催人欲睡的木鱼中结束。
端木徳淑跟在母亲身后,一身清爽蓝色立领小褂配同款的下裙,头上朱钗简单大方,神色乖顺有礼,完全收起平日与母亲撒娇时娇软无辜的艳气,立起女子的端庄自信,安静的站在一旁听徐夫人和母亲寒暄。
李岁烛不时看端木徳淑一眼,见她站在秋凉未散的台阶上,初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犹如岁月长河铺开多姿的画卷,庄严美丽夺人心神。
李岁烛移开目光,下一刻又慢慢移回来,暗自点头。
虽然心里清楚端木徳淑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也不会与人悠然,活的那样理直气壮,但此次遇难,她没有一味的沉寂在受的委屈中耿耿于怀,又还是让她微微欣慰。
在不知道有人为她大仇得报的时,又是遭遇这种事,没有心中郁结,也是难得。至于她平日讨人厌的做派,想来前生也让栽足了跟头,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放不开的。
不过反过来想想,一个小姑娘,遇到这么大的事,恢复的如此快,还没有寻死觅活,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儿啊。
赵氏心中宽慰,未来亲家不单多方问候,还特意抽时间来为女儿祈福,她心里怎么能不感激:“小女依然无碍,有劳徐夫人一直挂心了,徳淑,过来谢过徐伯母。”
李岁烛闻言,笑笑:“都是一家人,记挂着孩子都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
“多谢徐伯母。”清脆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鸟鸣也黯然失色。
李岁烛心里再不喜欢她,看着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讨好的与自己说话,心情也好了几分,不禁摸摸孩子的头:“瞧着都瘦了,要好好养养,想吃什么一定要说话,也好让我那不孝子尽尽心。”
赵氏闻言心中宽慰,应的端庄得体,又寒暄两句,各自回房。
赵氏带着女儿回去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端木徳淑不明所以的看着母亲:“娘?”
赵氏在心里叹口气,她这心始终七上八下的觉得不真实,可,要说哪里不对,徐家做的绝对百里挑一,女儿又满意这门亲事,她还担心什么?
赵氏示意她坐下,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往日在家里让站一刻钟都要闹脾气的,刚刚在李岁烛面前站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心里也向外了呢。
“娘,您等我做什么?”
“看看我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翅膀是不是硬了。”
“娘,”端木徳淑立即挽着母亲的手撒娇:“哪有,女儿最喜欢你了。”
赵氏也不是真往心里去,以后出门在外,总是要在婆家面前做一段时间规矩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只是不懂李岁烛这个人了,突然定了自家女儿不说,还带她们家如此上心,想不让人觉得有鬼都难,可对方又救了自家女儿。
若非?徐家清廉在外如今府中花销也捉襟见肘了?还是李岁烛突然摔坏了头,审美不一样了?
“娘……”想什么呢?
赵氏比较倾向第一种,她名下有真金白银,这些年在各地经营私产也不错,她四个子女,依次分了她的嫁妆也是一笔巨款,但徐家看着也不像是却用度的人?那他们家对仙儿如今尽心是为了什么?
徐家那孩子喜欢小仙?赵氏仔细想想?徐子智规规矩矩,与他爹的清冷的气质有八分相似,看着也不像是会对小姑娘们过度热情的人。
哎,他们家现在还能退婚不成:“让张姑姑给你捏捏腿,晚上别不舒服了。”
“娘真好,女儿最喜欢你了。”
赵氏笑笑,揉揉她小脸,就是嘴巴甜,没用的伎俩学一堆。
……
此次敬香是给端木徳淑安神的,有徐夫人在,端木徳淑自然不会在后院睡觉种花,每天像个辛勤的小蜜蜂,积极的表现着早睡早起,听经诵佛的的恬静样子。
午后还会练练字,展现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文学修养,势必要优雅的像位合格的小淑女,还要让徐夫人觉得她能挑起大梁。
这些天虽然坚持的辛苦,但端木徳淑乐在其中,为了子智哥哥,一切都是值得的。
戏珠脸色迟疑的从外面进来:“小姐,徐夫人身边的姑姑说,徐夫人新得了几盆花,让小姐去她院里挑两盆。”
端木徳淑疑惑的放下笔,看眼戏珠:“可是约了母亲?”
戏珠摇摇头,然后看着自家小姐不说话,那位姑姑说的含蓄,但意思明显,徐夫人想单独让她们小姐去搬花。
端木徳淑思索了一瞬,放下笔,颔首:“净手,走吧。”
“小姐!”
端木徳淑亲自取了毛巾,声音平静:“我生病期间徐夫人对我多有照顾,如今夫人善念邀我去赏花,我怎可过多揣测,你别多想了。”她身上的衣服是能见客的,为了避免出门的时候偶遇徐夫人,她这些天穿的都很庄重大方,此刻也不用再换衣服。
“可……”
端木徳淑严厉的看戏珠一眼,徐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她若不满意这场婚事,就不会应下,就算……就算她对自己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心有芥蒂,她也会试着说服伯母。
李岁烛正一身深红色偏老的对襟老派装扮,在院子里为新得的九盆碗口大的香菊浇水,看到端木徳淑进来,眼睛不自觉的跟了过去。不得不说,又被这漂亮的多孩子经验到了。
长的真好看,就是她用两世苛责的眼光看,她也非常吸引人,肌肤白净,眼睛精神,难得是身条妖娆,但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看了也忍不住怜惜三分,更何况男子,是她以前狭隘了,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太娇弱,现在看,这不是还招人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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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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