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皇子吃力的托着手里的大铁刀,脸颊憋的通红,小手握不全刀柄,刀身还落在地上,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怎么拎都拎不动,更何况抬起来。
二皇子穿着短甲,在一旁笑的不行:“你也不看看那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你居然还挑那么长的刀,你知道那刀多少斤吗?哈哈,你要笑死我了!”
宗礼走过去,拿过五皇子手里的刀,放回刀架上,给他挑了一把中空微短的演武刀:“试试这个。”
五皇子看着刀从自己头顶过去,轻松的被放回刀夹上,再看看手里空颠颠的刀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怨气,他一定要举起那把刀。
男孩子骨子里喜欢耗费精力更重的玩乐,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五皇子刷起刀来都异常认真,五皇子一上手已经有了三分样式。
宗礼看着他将手里的刀甩的像模像样,嘴角笑笑,与离开凤梧宫时快走不动路时不同,没有一点病歪歪的样子。
估计就是刚来到陌生的环境有些不认识想粘着母后多照看他一二,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母后没有说什么也是怜他一份孩子心性,到是一个会撒娇的孩子。
五皇子瞬间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笑笑,还敏感,这么快就察觉到了:“继续。”
……
“主子传唤你,你为什么不到。”端木蔷薇慢悠悠的喝着茶,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
小甜甜不怎么用心的跪在那:“奴婢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呀。”
“放肆!”岳悦看向说话的甜乐师,怎可如此无礼!
小甜甜立即闭嘴,如果对着其他宫中的主位,她自然是能多恭敬就多恭敬,可是对着端木蔷薇……小甜甜在心里摇摇头,大家谁不知道谁呀,再说立场又不一样,有什么好见的。
端木蔷薇看她一眼,听闻她在凤梧宫便如此放肆,更是不将很多规矩放在眼里,可见没有冤枉了她:“听说,你曾差点被打死。”
没意思了昂:“这不是没有死吗?”她不知道两人有什么好见的,见了能怎么样,抱团?对不起,她觉得她没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
再说了,她们有太多想法不谋而合,皇上已经严重怀疑她们了,而且自己还是被优先处决的一个,还有什么好说的。
端木蔷薇没有让岳悦开口:“你去门口受着。”
“主子——”
“去吧。”
干嘛?杀人灭口?!量你没那个胆子,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端木蔷薇再看甜甜便多了三分真诚:“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你觉得我跪着好吗。
“做奴婢不容易吧。”端木蔷薇心中微微苦涩:“出身这种东西,荒谬的我们没有任何防抗的权利。”
“那你现在也用的挺好,刚才茶端的像模像样,让我跪的也没有心理负担,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觉得是你没有反抗权利还是我没有。”
端木蔷薇一腔情怀顿时被噎的像个像话:“你起来坐就是!”谁还拦着你了吗!
小甜甜又不是天生爱受虐,立即跳起来:“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转身找了端木蔷薇旁边榻上的垫子,拿下去靠在身后,冲蔷薇笑笑:“你懂的,后背空落落坐的不舒服。”
端木蔷薇将杯子砸在小茶几上,茶也不想喝了。
小甜甜心想,你这修养不行啊,她平时撤皇后背后的垫子自己抱,皇后都不带生气的。是你请我来的,而且,她们两人……马马虎虎吧。
端木蔷薇冷哼一声:“你这样的性子难怪差点被打死!”
“着你可冤枉我了,我来的时候非常规矩,见谁都跪都磕头,尤其对我师父,就差舔她脚了,我是因为忍不住手痒,谈了些犯忌讳的曲子,才被喊打喊杀的,并不是我性子不好。
你说我现在的德性呀,那都是皇后娘娘不跟我这升斗小民计较,不过除了凤梧宫我也很老实的,但你刚擦不是有点跟我谈情怀的意思吗……所以……我给你找找客户见面正常样子,不可以吗?”
小甜甜睁着依旧水灵清澈的眼睛不解的看着端木蔷薇。
端木蔷薇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让她过来了。
小甜甜慢慢的坐好,不明白上面的人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冰释前嫌,前些年她们为了争一个点子都险些出卖自己的那点不足,这会儿又能聊聊了吗?她无所谓,就是这么大度。
端木蔷薇略带讽刺的开口:“你这奴婢身份适应的到是不错。”
小甜甜笑笑;“你这贵人当的不是也挺好。”
端木蔷薇张张嘴闭上,又张口:“你可想家……”
“我靠谁不想,我在这里就是唱破了天,也是一个奴才,外面叫捧角,哪个大户人家长的像猪一样的老爷子和儿子不想摸一把这些角,有不要脸的,根本问都不问,过程都不想走,就来拉人,我跟你说,我差死了,要不是我出身宫廷乐师,有得了皇后亲眼,我估计我现在就是一个混事小青楼,怎么也得混个师师那等级别的,当然了也很有可能是杜十娘,反正就不是什么能如意的东西。”说着小甜甜突然换上谄媚的音调:“这样一听是不是觉得自己生后优越多了……”
“你——”
“啊?你难道不是想让我见证你成功的生活的,睡着最英俊有才的男人,养着身份尊贵的公主,自己呢,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扔个银子就扔个银子,想换个簪子立即就有新的,物质生活不说,你精神生活也很丰富呀,你这里说是小院,可也顶三四个四合院了吧,葡萄山虎西瓜疼,听曲逗太监哄宫女,更别提你还在外面有入股品易这次的新项目,老大,你就是在老家也没有这么惬意的呀。”
“你,你怎么不说,若是在老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走什么,男人不满意了我想换就换了呢!”
小甜甜觉得:“这话您就是抬杠了,而且你问过吗,你怎么知道你想出去走走,皇后不让你跟,避暑之地你去少了,还是皇家寺庙你没有遛去过山上,哪次出门在外委屈你了,回头你说不定还可以微服私访般对冒犯你的人来一句‘大胆刁民’,而且我觉得你,你要是想凑着什么热闹,跟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不会拦着你们,我觉得是你们太有局限性,把娘娘想的太死板,你说你现在要出去逛街,估计皇后让你去逛,不信你去试试。”
小甜甜说的是真的,她就是那感觉,撑死就是不能天天出门,而且在外面被抓了品行操守的毛病,自己死外面就对了:“再说,你以前肯定也不是天天想上班,偶然也想躺赢不是吗。”
“……”
“至于换老公,我雁国如此雄才大略的皇帝,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床上功夫也还行吧,要不然你们一个个红光你满面的,而且……”小甜甜突然跑过去,强硬的拽过端木蔷薇,偷偷在她耳边开口:“你不是还有品路那个小可爱吗!”
甜甜说完,跑回去,兴奋的对端木蔷薇挑挑眉,她想说这个很久了,宫里的太监那都是人手一个绝活,按摩、说话、擦地、点香、梳头,哪个不是当代首席总监,这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姐妹!她们那些原主子瞧不起奴才们的出身,咱们不会呀!这简直是处处是蓝颜,时时有惊喜,更何况还伺候沐浴!哎呀妈不行了,想想好羞涩。
端木蔷薇险些气死过去:“你,你,你说的什么话。”
小甜甜闻言,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没趣:“你这人很没意思啊,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要像老家一样聊天,你竟然不回应我的黄色段子,还跟我来‘说,说,说的什么话’你这样很大家闺秀一样,还聊什么聊,不聊走了。”没有共同语言!谁还没有几个不对脾气的同事!
“你给我站住。”
小甜甜又立即坐回来:“你老大!你说!”
端木蔷薇也不指望压她了,干脆自己倒豆子:“就因为我是庶女,什么好的东西都不是我的!就因为我出身不好,我就必须找不如她的婚事,就因为我母亲……我就品行有亏是吗!?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凭什么我不可以公平享受我该享受的!”
“因为你不如皇后娘娘漂亮呀?”
“我,我不是说这个!就是说出身!出身你懂吗!”
“这个……这个我们好像是奴才,奴才……我好像是因为饥荒被卖掉的,你母亲呢?为什么?”
“岳悦!悦儿!送她出去,现在立即马上!”
“哎呀,你这人真的事——”小甜甜满脸懵圈的被托着往外走,还不忘为姐妹分析:“我觉得你有点抑郁呀,你要多出去走走,对比下,找找自己的优越感!我——会——跟——皇后——说的,放心吧!”
悦儿心疼看着哭了的主子,焦急不已:“贵人,贵人,您冷静一些,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贵人……”
端木蔷薇摆摆手,不抬头,声音哽咽:“没事……你让我哭一会……哭一会就好……”被家里人说成这样,与跟别人说成这样是不一样的,她就想哭,不要理会她,让她哭一哭……
……
远处的宫墙上涂抹了一缕淡淡的霞光,天空紧贴着大片火红色的云,炽烈的翻滚,橘色漫撒,屋檐上的十二只奇兽蹲在其上,吹出一曲慷慨凑歌。
凤梧宫内,端木徳淑垂着头,看着宗之毅的膝盖,手里拿着三贴膏药:“你说说你,还真下场,磕磕碰碰的,你让跟你交手的人心里负担多种。”说着有递给他一贴膏药:“往上点,有伤口的位置不能贴,让青稞给你贴多好,你非自己弄,都贴哪去了。”
宗之毅活动一下膝盖,又撸起袖子,漏出手臂上的青紫:“有什么能不能贴的,这点小事,随便贴两张就好了。”
“那是以前,你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着呢!别你不注意,现在落下的伤,以后有你受罪的时候。”
“知道,知道,少数两句,越老越啰嗦。”
“我是啰嗦,你是直接犯错。”
宗之毅看她一眼,两人这么多年,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过日子,磕磕绊绊难免有,过的去就行:“刚才那疯疯癫癫的宫女跟你嘀咕什么呢?”
端木徳淑帮他撕开最后一贴:“人家是乐师,技术工种,尊重一下。”
朕还用尊重她,反了她了,着凤梧宫里一个个眼睛都长天上去了,宗之毅接过来,随便贴在关节处:“说什么呢,吓成那样!”跑的还那么快!
端木徳淑起身去拿毛巾。
宗之毅擦擦手:“问你话呢?”
“你说甜乐师?”
“嗯。”天天神神叨叨的!
端木徳淑笑笑,说男人为什么要三妻四妾,将来她老公要是三妻四妾,就让对方痛不欲生,她觉得甜甜还是先找一位相公再说吧:“说皇上雄才伟略,器宇不凡。”
宗之毅完全没有被夸赞的感觉,他什么人轮到到一个宫女评判:“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看吧,说了你也不愿意听。”
“我怎么觉都说的不是这些?”旁边伺候的人脸都绿了,就说了这些?
“水放好了没有?”
“回娘娘,好了。”
“去洗涑吧,想那些有没有的做什么,青稞,去取套新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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