阌乡城南靠近一处棺材铺,有一家吹鼓行,门面儿不大,这里便是阌乡分舵的一个聚散地,这次偷袭李向的行动,大多数人都是从这里出发的。
沈洪生带着人来到这里,看到门口没有一个人看守,有些生气,等他从前院儿走到后边便听到了隐约的哼唧声,裘县令早就不耐烦了,径直过了前边整个门面,来到了后边大片的空地上。
眼前的场景有些恐怖,棺材铺本身就是卖棺材的,想想在空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四五十具棺材,有做好的,有没上漆的,还有没有盖子的。
在这些棺材的间隙中,三三俩俩的黑衣人有的靠着棺材坐着,有的干脆在地上躺着,受伤的有人在包扎,还有几个重伤的就放在棺材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冲喜的。哼唧的声音就是这些人发出来的 。
见到沈洪生一行人进来,有的黑衣人看到了,便轻轻摇摇身边的人,就这样没有一句话语,眨眼间所有黑衣人都知道沈先生来了。
沈洪生是真的吃惊了,他想到这次失败是因为自己这边出了内鬼了,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么多手下,居然有一大部分人都受伤了,而且看样子这里的人数不够啊,那剩下的呢?全都死了?
李向也太恐怖了吧!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事实摆在眼前,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裘县令心里着急,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去问李向下落有些不好,只能在那里用眼神看着沈洪生。
沈洪生想了一会儿,快步在黑衣人中走了一圈儿,寻到一个小头目低声问了几句,再次转回来道:“裘大哥,今日傍晚来的司马香主不见了踪影,我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个身上有香气的人,咱们偷袭客栈时,她一定出现过,而且进过李向的屋子。”
裘县令转头就道:“你的意思是她救走了李向?”
“不,现在还不敢断定!”沈洪生这一路也在想这个问题,按说司马雨烟是不会做这样事的,起码她也是教中之人,而且还是个香主,之前从未遇见过李向。关键她还是教主的干女儿。
有这层关系在,司马雨烟是不会去救李向的,那就只剩一个原因,她是来抢功的。
把意思和裘县令说一遍,裘县令也傻眼了。自己本来待在这个破地方有两年了,一直都没有得到教中重用,好不容易等来个机会,就这样被人家教主的干女儿抢了去,心里总是有些猫爪的难受。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沈洪生也为难了,司马雨烟不是平常人,现在要是还撺掇着裘县令去找李向,那明摆着就要和司马雨烟对着干了,想来想去不划算。最后他只好叫裘县令退而求其次,下令城中还能行动的人出城去追秦琼,看看能不能把李向其他的手下抓住几个,起码聊胜于无嘛。
裘县令带着一群人走了,沈洪生留下来处理后边的事情。
此时的李向依旧在昏迷中被司马雨烟带着,不知去往何方。
说来也怪,司马雨烟从未和任何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可偏偏李向在他背上后,她没有一点点不适。随着她蹿屋上房,李向时重时轻的压着,居然让她生出了一种踏实感,也真的是比较奇怪了。
带着李向,雨烟从客栈出来,就直奔西门而去。快到西门时,黑暗中她的两个婢女蹿了出来,看看后边的李向,两人也不说话,朝着雨烟点点头,当先去开路。
说来也怪,阌乡县城应该有四座城门的,可北边是黄河,城门也只是象征性的修了一座,根本就不开门,南边是秦岭,城门没办法修,也只有东西两个城门在启用。
秦琼他们出的们是东门,还有几个兵士把守,雨烟这边的西门居然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城门紧闭,城上黑灯瞎火的,离远看就是一堵又大又高的墙挡在路上。
三人带着李向到了城门下,两个婢女取出绳子、飞虎爪,直接就抛到了城墙上,然后一个人快速的先上去,另一个将绳子绑在了李向身上,自己也上去了。
两人上去后,这才合力将李向拉上去,至于雨烟,跟在李向身后,慢慢的往上爬。同样的方法,三人又合力将李向送到城外,然后两个婢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匹键马,两人一骑,猛力一抽马屁股,双马吃疼,唏律律高鸣一声,撒开蹄子就朝着黑暗中跑去。
跑了十几里路后,马速才降下来,两个婢女才有时间和雨烟说话。
“香主,你不是说去通知他一下就好吗?怎么还把他给带出来了?不会你又要把他带回总舵去吧?”妹妹有些好奇的问道。
姐姐一边道:“你傻了?香主要是带他回总舵,也不会往西边走啊?”
说着偷眼看了一下雨烟,有低声道:“我看咱香主好像有别的意思了!”
妹妹眼睛瞬间一亮,从身后紧紧贴着姐姐在耳边问道:“姐姐,你是说咱们香主对那个什么李大人有那个意思了?”自己说着话,居然突然感觉脸上烫烫的,幸好是晚上,也看不出变了颜色。
“人小鬼大!”姐姐娇嗔着回了一句,接着又道:“可不许再说了,小心香主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妹妹却不以为然的嗤的一笑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就喜欢吃果子啊,嘻嘻!”小女孩那种八卦得意的语气随即就笼罩了姐妹两人。
司马雨烟骑着马在前边,李向就在她身前的马背上趴着呢。别看她离着两姐妹远一些,可人家的耳朵是真正练过的,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想要回身斥责一下,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
可要是不说的话,怎么感觉自己心跳的这样厉害呢?雨烟自己吓了一跳,那种神奇的感觉再次占据了她的心,和那日在树下听李向天南海北瞎说时一样一样的。
不行,不能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赶紧到了潼关才算安全。想到这里,雨烟回头催促了下两姐妹,自己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胯下马便离弦箭一般奔了出去,眨眼就将两姐妹甩的没了踪影。
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有“三秦镇钥”、“四镇咽喉”之称。潼关得名于“潼水”,南依秦岭,有禁沟深谷之险;北有渭、洛,汇黄河抱关而下之要;西有华山之屏障;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中通羊肠小道,仅容一车一骑,人行其间,俯察黄河,险厄峻极。
“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足以说明这座城池的重要性。
天光大亮时,雨烟她们就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在雄宏蜿蜒的秦岭深处,那座雄关的轮廓了。
一夜奔波,就算雨烟是铁打的也累的不行,眼看就要进关了,她决定还是找一处地方先歇歇,不然到了关口被守军误认为叛军就麻烦了。
大隋的驰道修的不怎么好,不过像这样连接的重要关隘的大路还是相对平坦一些的,所以在路两边并没有什么好休息之处,出了秦岭的山石,就是隐约听到的潺潺水声了。
找不到地方,三人只好下马,找了一颗大树,就在树下歇着,李向也被两姐妹给扛了下来。
司马雨烟很纳闷儿,李向只是被自己击昏了,又不是喝了千里香,怎么可能这么颠簸的一路都没有醒来呢?要是再这样昏迷下去的话,她还真的有点儿担心李向的安全了。
想想自己当时的手劲儿并不大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她想着便走到李向边上,先在李向的腰间踢了一脚,看李向没反应,便蹲下身子准备仔细查看一下。
哪知她刚蹲下,将头凑到李向脑袋前,突然发现李向的两只眼睛黑漆漆,圆丢丢的也在看着自己,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看上去很猥琐的笑容。
“啊!”雨烟难得也如小女子般受惊一次,突然就蹦了起来,把那边姐妹两人吓了一跳。等看到雨烟正在和李向大眼瞪小眼儿的时候,妹妹噗嗤就笑了出来,然后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嘴再也不露面儿了。
还是姐姐厉害,直接问道:“香主,是不是有什么小猫小狗正好蹿了出来,吓到香主了?”
雨烟尴尬的轻哼一声,眼睛中冒着仇恨的眼观直视李向。哪知李向一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将眼睛闭起来了,眼不见不害怕。
雨烟被李向气的不轻,正准备上去教训一下这个装昏迷的大尾巴狼,哪知忽然看到李向的眼睛根本就没闭死,而是米这一条儿缝儿,还在偷看自己呢。
这下雨烟不想就这样轻易便宜李向了,转过头眼珠一转,便从怀中取出一副薄手套来,戴在手上,嘴角露出奸猾的笑容。将手伸进自己腰间的一个袋子中,少少抓了一把不知什么粉末,在手套上来回搓了一下,便转过甚至,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道:“李大人连日辛苦,到现在也没有醒来,那不如我来叫醒你吧。”
然后就像电视镜头中那些坏人一出场时得意的微笑着,一步步朝着李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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