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死死记着那十六个字,快步走向李渊,低声说了出来。李渊也是大惊,刚刚自己明明没有看到那张纸上有字迹的,现在自己的女儿可是亲眼又看到纸上真的有字,难道国师和这个姓木的小子,真的会仙术?
柴绍犹自不信,径直朝着李向走去,伸手将扔掉的那张废纸捡了起来,走看看,右瞅瞅,还不就是一张皱巴巴,湿淋淋的白纸吗?哪有什么字迹。
“秀宁,你当真看到了?”柴绍诧异的摇摇手中的白纸,又去找李秀宁了。
李秀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柴绍连忙陪着笑脸儿,连连摇手道:“哪有哪有啊!只是这也太神奇了!”
李向和王军都是似笑非笑的在那里微眯着眼睛,看三人表演,只有雨烟好奇的伸长脖子,瞅向柴绍手中的那张白纸,心里也是感兴趣的很。
李渊到底是经见过大风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朝着国师抱拳道:“实在某多有得罪了,此刻才知道国师是有大神通之人啊!赎罪赎罪!”
王军半睁着眼道:“国公严重了,世人皆都耳目闭塞,不理解,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国公可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好了。”
李渊再次感谢后才道:“国师啊,虽然天书上写的可以看懂,但还是想请国师帮忙算算具体是在哪个位置,这大兴城往西出去,可就算是突厥人的地盘儿了,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
“国公放心,我与三公子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了,他命中有贵有贵人相助,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王军简单的忽悠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看着不说话的国师,李渊恨的牙根儿都发痒,却又对王军无可无奈何,只好再次看向李向。
李向接口道:“国公稍安勿躁,既然国师已经算出了三公子的大致位置,那就一定不会有错的,如果国公非要一个具体的地方,那还得国师休息一晚,明日才能给国公送上。”
“哦?明日一定能算出来吗?”李渊好奇的问道,其实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国师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国公着相了!”李向笑着摇头道:“殊不知天机这种事情,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今日此时和明日此时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所以国公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看来是要失望了。”
李渊那个气啊,不是你刚刚说的明日过来告诉我消息吗?怎么我一问就变成不确定了,还能好好说话不了!
李秀宁在身后冷哼一声道:“木公子,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出来,这样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难免有些小气了!”
“住口!”李渊没防住自己的女儿此时说话,顿时叫她闭嘴,这才微笑道:“国师师兄弟都是高人,某也不问了,明日此时某静候两位佳音。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来来来,咱们快入席吧!”
说完后,转头轻轻朝着李秀宁摇摇头,就招呼两人入席。都坐好后,李向才看到雨烟依旧站在他身后,便笑着对李渊抱拳道:“国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国公应允。”
“但说无妨!”李渊笑的很灿烂,看向李向。
“这个丫环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跟我走南闯北的,名为主仆,实为兄妹,所以我请国公给我这妹妹也安排一个座位如何?”李向看看雨烟,这才对李渊说道。
“哈哈,好好,这有何难!难得木小哥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妙人啊!来啊,看座!”李渊大手一挥,就有家丁加了一把椅子放到了李向身边。李向笑着示意雨烟也坐下。
雨烟臊了一个大红脸,微低着头,手揉搓着衣角,慢慢坐了下去,心里却美得要命。
都做好后,李渊要举杯,却被李向抢了先,端着酒杯起身道:“承蒙国公看重,请我师兄弟二人前来赴宴,一杯水酒,借花献佛,欢迎国公重回大兴,替国公接风了,满饮!”
李渊怔了一下,怎么感觉李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不说他李渊是这里的主人,就是国师还在那里坐着呢,怎么轮得到这个家伙第一个敬酒呢?
想不明白,但却不能不给李向面子,也举起杯道:“某常年在外,对大兴的事情知之不多,倒是对国师的大名却早有耳闻了,今日得见,真的是三生有幸,来来来,同饮同饮。”
众人这才端起酒杯,各自饮尽。
李向坐下后,王军这才说道:“要说名声,国公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呢!陛下能稳坐江都,不忧虑这北方的事情,全仰仗的是国公的声明和威望,在国公面前,我可是不敢自大啊!”
“国师有些过誉了!”李渊笑着摇头道:“某就是一介武夫,能为当今陛下效犬马之劳,那是陛下看得起某,至于这北方的那些宵小……”李渊说着,脸上露出了轻蔑之色,接着道:“不是某吹牛,想要收拾他们真的是易如反掌!”
“哦?难道国公对于河东毋端儿,河南王须拔之辈都已经稳操胜券了?”李向不动声色,很夸张的问道。
“看来木小哥也很清楚这些草莽之辈啊!不错,他们都是那地上的蚂蚁,某只是让他们多活几日,不然他们早就成了齑粉了!”李渊的嚣张此时才能看出端倪来。
他端着酒杯大笑道:“王须拔之辈困守河南犊牛山,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根本都不需要某派兵清剿,只需围住他就好。倒是那毋端儿还算是条汉子,某围了他将近四月,生生没有将他们逼出霍邑来。要不是知道他在外边还有援兵的话,某真想早日将他活捉,说不定还能成为我手下一员猛将呢!”
李渊接着酒兴,侃侃而谈,那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气势,隐隐已经显露出来了。
李向此时才明白为何毋端儿他们被围住后,就再没有见到李渊有什么动作,原来是要围点打援啊!想到这里,他突然对三奶奶他们有些担心了,自己从洛阳出来之前,还专门让三奶奶他们去了一趟洛口仓,去找杨再兴借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杨再兴会不会成为李渊打援的主要攻击对象呢?
想到这里李向直接笑着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唐国公啊!来,这杯酒敬唐国公的英雄气概!”
李渊虽然对李向很不待见,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敬酒,说的又是好话,要是不喝就有些不好了。再说了毕竟这小子也是国师的师弟,总要给国师一个面子的。于是李渊端起酒杯和李向碰了一下,扬脖儿灌了下去。
喝完酒李向接着道:“国公说的这个毋端儿现在被围在了霍邑了?那岂不是大军一进发,他们就灰飞烟灭了吗?”
李渊看看李向,突然哈哈笑道:“看来木小哥对战场杀敌很感兴趣啊!某就跟你讲讲这件事情,其实现在某要是想要拿下毋端儿,实在是太容易了。之所以不去进攻,就是为了等着他的手下找来援兵来接应他,到时候某就能一网打尽了。”
“国公真的好本事,连他们有多少援兵都清楚,这样看来,那毋端儿实在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啊!哈哈!”李向赞了李渊几句,又一杯酒举起来敬李渊。
李渊倒是忽然觉得李向这个小子还挺有意思,说的话听让人舒服的,于是再次饮下一杯酒。
刚放下杯子,李向又问道:“那毋端儿的援兵国公可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为何不直接派人去将他们的援兵也一股脑儿都消灭了呢?”
“哈哈,木小哥说的太轻松了。”李渊没有说话,一边的柴绍生生是憋不住了,直接接口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如果都像木小哥说的那样,敌人就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你去清剿,那还要我们这些将领干什么?”
李向装作很尴尬的笑笑道:“柴将军说的是,是我太过愚钝了,还请将军指教。”
“其实这毋端儿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了,我们早就查到他在外边还有援兵了,还试探了他好几次,又一次差一点儿就把他本人擒住,可他就是没有像援兵发出求救信号,我们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柴绍端着酒杯一脸敬佩之色,看来毋端儿确实让李渊和柴绍刮目相看了。
“后来呢?”李向很会瞅空子,问的实际刚刚好。
“后来?后来还是刘先生想出现在的办法,这才逼着毋端儿不得不去找援兵求救的。”柴绍笑嘻嘻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文静。
李向此时也才想起来,这个厅中,还有刘文静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朝着刘文静点点头,微笑的看着他。
刘文静也很是友好的朝着李向点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李渊。
李渊乐道:“好了,你想说啥就说啥,好像某不叫你说一般,让国师他们见到了,以为你在某这里受了什么窝囊气呢!”
刘文静这才笑道:“国公,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文静可就要离席而去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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