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误上龙榻:绝色祸天下 > 第7章 :枕边躺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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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后跃,离开那个人的怀抱,捡起自己的衣服披上。

    后退一步,她冷冷地瞪视着来人。

    “你是谁?!”

    月光映着雪色。

    后山的夜并不黯淡。

    雪地上,赫然站着一位紫衣少年。

    以北宫寒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睫毛上沾着的一片雪花,缓缓融成晶莹的水珠。

    目光划过对方那双比寒星还要灿烂,比午夜幽潭还要深邃的眸子。

    就是北宫寒的目光也不由地微微一顿。

    面容精致如神手天工,气质轩昂似傲世帝王。

    深紫大氅上隐有雪色,仿佛挥着一层淡淡莹光。

    虽然对方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

    北宫寒却是忍不住地想到了她的父王。

    在母亲的画笔下,父王便是这样地脱尘!

    北宫寒审视对方的时候,对方同样也在观察她。

    赤足站在雪地上的北宫寒,身上披着的只是长而浓的黑发。

    浸过温泉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红。

    洗掉血迹之后的她,少了几分戾气。

    赫然就像是天地间的冰雪精灵。

    注意到她的发尖上,泉水已经凝结成冰。

    紫衣少年抬手解下了手上的大氅,展臂披在她的背上。

    一向总是冰冷的眸子里,少有地闪出温存之色。

    仔细地将大氅上的风帽拉起,护住她湿漉漉的小脑袋。

    蹲下身子将她身上的大氅掩好,他竟然挺身将她横抱在胸前。

    “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北宫寒一直任他所为。

    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与她的父王好像。

    重生之前,她尚未出生,父亲便已逝去。

    这一世,仍是如此。

    无论是之前做为莫北的她,还是现在的北宫寒。

    从来都不曾享受过父亲的怀抱是何样的温暖!

    大氅上的温暖气息,让她产生了本能的依恋之情。

    抬眼看着紫衣少年,北宫寒将手掌从大氅中钻出来,指了一个方向,一边就看向他的脸。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紫衣少年垂首看北宫寒一眼,将她探出大氅外的小手重新塞入大氅中。

    这才轻轻吐出四个字。

    “端木耀阳!”

    稍稍收紧胳膊,端木耀阳向着她指的方向飞掠而起。

    轻功不错,与她应该不相伯仲。

    北宫寒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同时也把端木耀阳这四个字,深深地记在她的心里。

    端木耀阳,北宫寒欠你一个人情!

    很快,二个人便在山脚下的一处小村镇外停了下来。

    端木耀阳弯身将她放在雪地上。

    拢着大氅,她笑着向他举起左掌。

    在她白晳娇嫩的小手中,一枚束发的金环闪烁着微光。

    “这个送给你!”

    探过手掌接过金环,端木耀阳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探手抹掉她眉上的水珠,握紧那金环,转身掠入了雪原深处。

    看他的身影消失,北宫寒这才展开身形,向着陵园的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就算他像她的父王,对他,她仍是存着戒心!

    谁叫她,拥有这般特殊的身份呢!

    伫立在陵园高耸的围墙上,北宫寒侧首向少年离开的方向回望片刻,这才转身掠回了守陵宫。

    闪身掠进宫门,看到大殿内的情景,北宫寒不由地一怔。

    大殿之内。

    横七竖八地躲着好多具尸体,鲜血四处流淌。

    “娘!”

    北宫寒低吼一声,急步冲向后殿。

    正阳皇宫的寝室内。

    正阳皇后正缓缓从许嬷嬷的身上拔出长剑。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美丽的凤目中闪过片刻地留恋。

    扫一眼墙上她亲手绘制的北宫安的丹青相。

    “安郎,我现在就来陪你!”

    正阳皇后挺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噗!

    长剑破体而空。

    北宫寒冲进殿门前,正阳皇后正缓缓倒下。

    “娘!”

    北宫寒疯子一样扑了过去。

    “寒儿!”

    正阳皇后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从现在起,你的路只能自己走了,你要记住,永远都要对你身边的人保持戒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记住,娘之前……教过你的……一……一切……”

    身子一僵,正阳皇后抬起来想要抚摸她脸庞的手掌僵在空中,无力地垂落在北宫寒的大氅上。

    “娘!”

    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皇家陵园内久久回荡。

    缓缓放平正阳皇后的尸体,北宫寒的脸上并没有泪色。

    哭,那是懦弱的表现!

    她知道,娘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身为女儿家的秘密。

    另外,也是为她免去了后顾之忧。

    生下她之后便冒着严寒舟车劳顿,正阳皇后的身子早就落下很严重的病。

    每到冬天和阴雨的时候,都会全身关节酸疼。

    活着,对于她已经是一种煎熬。

    而她,之所以还坚持着,只是为了北宫寒。

    而今,她的死,仍然是为了北宫寒能够顺利回宫铺平道路。

    派来杀手的人,如果知道北宫寒拥有强悍的身手。

    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为了将这场戏演得彻底,正阳皇后选择了这种最彻底也是最极端的方式。

    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停下。

    一队甲胄雪亮的骑兵浩浩荡荡的驰进了陵园。

    红色大旗上,金丝线绣出的“上官”迎风飘扬。

    为着的魁梧大将飞身下马,脸面肃然地行到守寝宫前。

    “上官翔恭迎正阳皇后和太子回宫!”

    虚掩的宫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冷风飒飒呼啸。

    上官翔目光中闪过疑惑之色。

    虚掩的宫门突然被人缓缓拉开。

    斑大的黑色门阙内,缓缓行出一位身着白衣的精致少年。

    五官精致,形容琚傲。

    如雪白衣,血迹红的刺眼。

    “您是太子殿下?皇后她……”

    上官翔试探着问。

    “昨日午夜,有杀手冲入,斩杀了所有太监宫女,母后和许嬷嬷也没有能够尚免……”

    北宫寒的目光缓缓划过众人。

    “整个陵园中,除我之外,已无一个活人!”

    上官翔一下子跌跪在地。

    “皇后娘娘,臣来晚了呀!”

    他身后。

    随行而来的军士立刻就跪倒了一片。

    陵园之内,一片悲声。

    只有北宫寒挺着削瘦的腰身,傲然而立。

    黑如点漆的眸子中,满是坚毅之色。

    七日后。

    大燕皇宫。

    蹦乐齐鸣。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红毯上。

    北宫寒一身金黄龙袍,缓步行来。

    每走一步,都让她思绪万千,来这个世界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是,却是真正的一辈子。

    走在这条艰辛的道路上,那声让她重新开始的巨响开始……

    炮弹在头顶上轰响。

    无论是头侧膝盖高的野草,还是背包里的夜视仪和干粮袋、水袋等都在震动着。

    莫北手中的狙击枪也不例外。

    但是,这震动并不影响她用窥视镜锁定目标。

    扣动扳机,爆掉最后一个威胁到队长的敌人的脑袋。

    莫北轻轻地松了口气,对着耳麦吐出四个字。

    “威胁解除!”

    窥视镜转到队长的方向,果然看到他正向她竖起右手拇指。

    莫北依次调整着手中狙击枪的方向。

    三位队友先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目送着队长从排水道潜入敌人指挥阵地,莫北也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再过三天便是春节了。

    只要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她就会有一个十天的假期。

    自从她以优异的成绩被特招到“东方神剑”,集训一年后正式开始执行维和任务。

    老妈已经有二年没有见过她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给她一个惊喜!

    “引爆装置已经就绪!”

    莫北迅速转动手中的枪,巡视了一圈。

    “可以撤离!”

    “一分钟之后引爆!倒计时……开始!”

    耳朵,传出队长熟悉的男低声。

    “山猫收到!”

    “白狐收到!”

    “墨鱼收到!”

    三位队长的声音接着传来。

    “野北收到!”

    对着耳朵回复一声,莫北轻灵地躬起身子,无声无息地向着西北方向撤离。

    五百米外的密林河水中,有为她们准备好的逃生气艇。

    二十秒后。

    莫北顺利到达气艇上。

    三个同伴与他交换一个眼神,涂抹着伪装油彩的脸上俱是露出笑意。

    “队长呢?!”

    莫北下意识地扫一眼腕表,腕表上的倒计时已经不足四十五秒了。

    “队长?!”

    墨鱼对着耳麦轻呼。

    如果三十秒的时候,他们还不能发动汽艇的话。

    那么,强大的爆炸力将会连他们一同毁灭。

    “我的腿受伤了,你们快走!”

    停了两秒,队长低沉的声音才从耳机中传来。

    莫北举起手中的枪,很快就利用窥视镜发现了队长的身影。

    在他身后,一队敌国士兵正从一个隐蔽的出口中钻出来。

    扣动扳机消灭掉距离队长最近的敌兵的头,莫北闪身跳上了河岸。

    “我去帮他!”

    “我们也去!”

    几乎是不分先后,三位队友同时跳出了汽艇。

    很快,那队敌国士兵便被消灭掉了。

    四个人将受伤的队长背到汽艇上,莫北立刻就启动了汽艇。

    腕表上,倒计时显示“9”!

    汽艇发射而出,紧随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爆炸冲击气浪。

    感受着那强大的压力和冲击力,莫北心中并没有后悔,有的只是对于母亲的歉意。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重活的机会。

    此生,她一直是在为所谓的“正义”而战,而错过了太多。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珍惜她此生没有来得及珍惜的东西。

    结果,这一生,她要珍惜的东西,还是慢慢的失去了,唯一握住的,就是手心的这块冰凉的玉玺。

    那是大燕国的传国玉玺。

    只有手持玉玺之人,才能号令大燕百官。

    在她身后,上官翔紧步相随,目光深邃。

    从跪地的百官间穿过去,独自一人行上高高的台阶。

    北宫寒在天子早朝的齐天殿龙位前停住,缓缓转身。

    将手中平端着的锦盒放在龙案之上,这才缓缓地坐到了黄金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山呼。

    声音久久在大燕皇宫中回响。

    “平身!”

    只听得一阵衣衫瑟瑟之响,众大臣齐齐起身。

    垂下目光,北宫寒缓缓环视阶下众人。

    在寿王北宫啸身上略作停留,这才轻咳一声开了口。

    “这十年,寿王并文武两相为我大燕鞠躬尽瘁,朕代父王和母后谢过三位及众位大臣!”

    三人同时向我行礼,北宫啸便笑道。

    “皇上言重了,这些本就是臣等应该做的!现在,皇上登基,我等自当把大权交回!”

    北宫寒扬起唇角。

    “皇叔说哪里话,朕尚年幼,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仪仗皇叔和两位丞相多加指点,三位依原样协助朕理政就是!”

    她此举,却是在示弱。

    早在陵园之时,正阳皇后已经向她讲过朝中的局势。

    她知道,就算是她削了北宫啸的权,真正的实权也不会到了她的手中。

    十年前,北宫啸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不小。

    又过了这十年,他肯定也是苦心经营。

    如果她现在便大刀阔斧,逼得他狗急跳了墙,只怕形势与她会愈加不利。

    暂时示弱,慢慢营建自己的势力,待到时机成熟,再发出致命一击!

    这就是北宫寒的计划!

    她不急!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皇上英明!”

    北宫啸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按照祖制,北宫寒入主历代天子住的天福宫。

    身边一众太监宫女俱是北宫啸安排。

    北宫寒表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却是明了,这一个个的奴才却都是北宫啸的一双双眼睛。

    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

    如果换做普通的孩子,这些确是太苛刻了。

    可是北宫寒不是普通人。

    作为一名以狙击为主要手段的特种兵,她最擅长的便是潜伏和隐蔽。

    入夜,脱掉一身束缚躺在宽大的龙床上。

    北宫寒的心情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她知道,从她走进大燕宫门的那一刻。

    她的战争就正式开始了!

    按照北宫啸和文相欧恒、武相上官翔的意见。

    北宫寒只需每隔五日早朝一次便可,如有重要国事,三人会与她亲议。

    第二天,北宫寒早早就起了床,由小太监服侍着装上衣袍,又用罢了早膳,便一路向着上书院行去。

    这也是北宫啸等人的意思。

    北宫寒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虽然她需要读的书正阳皇后早已经教过了。

    上书院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不少王孙贵族和大臣之子伴读。

    这是她拉拢亲信,构建自己势力的好机会。

    大步行向上书院,身后小太监张德亦步亦趋地随着。

    其实,北宫寒是可以坐车的,她有这个权力。

    她之所以选择步行,为了却是能够准备地掌握皇宫的布局和方位。

    张德是她从一众小太监里挑出来,生得眉清目秀,不过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

    据说是刚刚入宫三年,一直在净水房里做事临时被抽调来的。

    许是在宫中时间不长,张德身上还没有那种油滑之气。

    北宫寒看中的便是他这一点。

    以她对张德的判断来看,他作为北宫啸眼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这并不代表,北宫寒便真的完全信任张德。

    正阳皇后的提醒北宫寒一直铭记在心。

    “永远都要对你身边的人保持戒心!”

    “皇上,前面就是上书院了!”

    张德细着声音说道。

    北宫寒收回心神。

    “好,你回去吧!”

    张德答应着转身离开,北宫寒便继续向前朝着上书院的大门走了过来。

    只见前面不远处,高大门廊上挂着上书院的匾额。

    门额下,一位青衣少年正从上书院的大门内走出来。

    他身形削瘦,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一身淡青的布袍十分清爽。

    秀致长眉斜飞入鬓,丹凤眼中目光温柔。

    黑发盘在头顶,用一只淡青的玉簪子别着。

    虽是生得秀美,并无半点脂粉女气,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出的清雅和飘逸之态。

    看到北宫寒,他躬身行礼。

    “伴书郎欧朗音恭迎皇上!”

    他声音和他的人一般清清爽爽,不卑不亢。

    对于北宫寒,并没有一般子臣的阿谀谦卑之态。

    欧朗音?

    北宫寒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

    “欧恒是你什么人?”

    “回皇上,欧恒乃是家父!”

    欧朗音一边回答,一边就挺直了身子。

    “皇上,里边请!”

    北宫寒刚要迈步,就听得一阵马蹄急响。

    她猛转过脸,只见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急奔了出来。

    马背上的锦衣少年脸色苍白地紧抓着马缰,一边不住声在喊着。

    “快救我,救命……”

    很显然,那马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惊。

    转眼之间,那马已经到了北宫寒和欧朗音面前。

    北宫寒右手一翻,一道几不可见的寒光便向那惊马眉心击去。

    与此同时,她上前一步,挡在了欧朗音的面前,展开双臂,做出了保护的驾式。

    “朗音,小心!”

    那惊马被北宫寒发出的梅花针击中,吃疼地人立而起。

    马背上的少年哪里还有力量握紧僵绳,身子直接就被摔了出去。

    斜下里一道红影闪过。

    在空中接住那摔下马的少年,同时就飞起一腿,击向那惊马。

    扑!

    一声闷响。

    那马竟然被他踢得直接飞出去,撞在上书院墙外的一颗大树上。

    长嘶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落地便没了声息。

    接住摔下马少年的红衣人放下怀中的少年,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北宫寒弯身行礼。

    “末将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那少年与罗朗音年岁相仿,个头却是比普通成年男子还要高一些,身材健壮。

    剑眉虎目,面部线条明朗的仿佛刀雕斧凿一般。

    虽值严冬,他身上却不过只是穿了套暗红色的劲装。

    黑色软甲一侧,挂着张扬的宽口大剑。

    罢才飞身救人,单腿踢马,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

    一匹马硬是被他一脚踢飞,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力量之强悍可见一斑。

    北宫寒上下打量他,目光中满是赞赏。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末将名唤起段星魄!”

    红衣少年朗声答道。

    北宫寒轻轻点头,如此年幼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

    只要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名大将之材。

    默默记下他的名字,北宫寒的目光便越过洛星魄,看向了被他救下的清秀少年。

    “你没事吧?”

    那少年显然是余悸未消,听到北宫寒的声音,转过脸来。

    看到一脸关切之色的北宫寒,他不由地被她的风采所摄,竟然呆呆地忘了回答。

    “锦王爷!”

    急急的唤声从远处传来。

    两个太监喘着粗气追过来,追到那少年身边,忙着就左看右看。

    “锦王爷,您可受伤了?”

    “我没事,是段将军救了我!”

    那少年抬手指向段星魄。

    两个太监抬眼看向段星魄,这才注意到被段星魄挡住的北宫寒,赶忙就跪地行礼。

    “奴才没有看到皇上,请皇上不要责怪!”

    “起来吧!”北宫寒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一边就目光炯炯地看向那锦衣少年,“他是谁?”

    锦王爷?

    能够被称为王爷,又可在宫中骑马行走的人。

    难道和她一样,也是先帝的遗腹子?

    “回皇上,锦王爷是锦妃娘娘的儿子,晚您九个月出生!”

    那太监一边恭敬回答,一边就轻轻扯着那锦衣少年。

    “王爷,还不快拜见皇上!”

    被称锦王的少年这会才回过神来,恭敬跪下,“北宫锦拜见皇兄!”

    目光滑过北宫锦的脸,在他与北宫啸还如同一辙的眼睛上略顿了一顿。

    北宫寒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娘说过,父皇早在临逝前几个月就已经病在床上,怎么可能和锦妃生出皇子。

    这个北宫锦小弟弟的身世,不简单啊!

    虽然心中惴测,北宫寒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上前两步,亲手把北宫锦扶了起来,一边就弯身替他拍了拍膝盖。

    “太好了!朕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想到父皇还给朕留下了一个弟弟!罢才可是吓着了?”

    北宫锦不过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哪里会有北宫寒的心计。

    看这九天童子一样的皇上并不像娘说的那样可怕,反而还非常可亲,立刻就露出了天真的笑意。

    “让皇兄担心了,都是娘,非要让锦儿骑马,幸好没有冲撞了皇兄,要不然,锦儿直是后悔死了!”

    北宫寒回他一个微笑,一边就侧脸吩咐两个太监。

    “你们两个!马上带锦王爷回去,寻太医来仔细诊治,看看可是伤到了!下次若再出了这样的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个太监只磕头谢恩不止,牵着北宫锦亦步亦趋地去了。

    看着北宫锦渐行渐远,北宫寒的目光却是慢慢地冷了下来。

    如果这北宫锦真是北宫啸与锦妃的私生子,那么她的处境便更加凶险了!

    只要她稍有不慎,北宫啸随时可以让北宫锦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想来,这马惊之事也不是偶然!

    深吸口气,北宫寒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洛将军,多谢你救了朕的弟弟!”

    洛星魄不由地一怔。

    九五之尊,竟然同一个小小的御林军队长道谢。

    这种事情,他可是听都没有听过。

    “保护宫中安危,是末将的本分!”

    北宫寒扬起唇角,“如果我要你做我的贴身侍从,你可愿意!”

    洛星魄抬眸看她一眼,片刻才朗声答道。

    “末将自当誓死相随!”

    “好!”北宫寒满意地点头,“你先下去,此事我自会向寿王提起!”

    洛星魄恭敬退下,转身离开。

    北宫寒这才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欧朗音。

    “朗音,咱们进去上课吧!”

    欧朗音心中何尝不是满腹惊讶。

    其实,父亲让他来这上书院做侍读,他并不愿意来的。

    与父亲不同,欧朗音自幼便是轻贱了名利的人。

    所以见到北宫寒之后,他并未向父亲要求的那样,对她极力奉承追捧,以博君心。

    可是,刚才北宫寒的种种作为,却是撼动了他之前的看法。

    向一个低等武将道谢,不顾自已安危地护在一个普通的伴书郎身前!

    这些事,怎么可能是一个皇上的作为?

    注视着北宫寒精致的侧脸,欧朗音的目光中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时,上书院内的侍卫和一并伴读郎们已经走到门廊内。

    罗朗音看一眼走出来的众人,欲言又止。

    北宫寒三言两语解释了刚才的事,便吩咐侍卫们将马尸等物打扫干净。

    伴读郎们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向北宫寒行了礼,便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一脚把马踢飞,这一脚的力量好强悍啊!”

    “那有什么,这洛星魄可是去年的武状元呢,只可惜出身卑微,要不然也不会只是一名御林军的小头目!”

    众人的议论声,北宫寒全都仔细听了,默默记下。

    “莫白先生来了!”

    不知道是谁低语了一声。

    众侍书郎立刻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钻回了上书院内。

    除北宫寒外,只罗朗音一人站在原地不动。

    北宫寒转过脸,只见身后台阶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一身灰色长衫的老先生。

    她猜出来人便是给他们上课的先生了,忙恭敬行礼,“莫白先生!”

    “皇上对老臣不用多理!”

    莫白先生并不领她的情,微沉着脸道。

    “明天,我希望您不要迟到!郎音,带皇上进去!”

    说罢,莫白先生甩袍走回了书院内。

    “您不要介意,莫白先生嘴巴虽然刻薄,却是位正直的好人!”

    欧朗音笑着做个请的姿势。

    “皇上,请吧!”

    北宫寒轻轻摇头,这莫白先生比起他们的魔鬼队长来说,可是差远了呢!

    她迈步走进上官院,欧朗音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低低传来。

    “皇上舍身护佑,朗音此生不忘!”

    转过脸,注视着欧朗音真挚的目光,目的达到的北宫寒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朗音言重了!”

    这次上书院之行,收获可真是不小啊!

    北宫锦,这次可是真的托了你的福!

    转身和欧朗音一起走进书院。

    北宫寒上课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很乖巧。

    莫白先生几次严厉地看过来,她只当没看到。

    对于莫白先生今日所授的课业不感兴趣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却是,北宫寒故意要做出这种纨绔子弟的姿态来。

    她要让北宫啸相信,她就是一个不思上进,扶上不墙的阿斗。

    对于北宫寒,莫白先生也是很无奈。

    看她对自己的目光视若不见,莫白先生在心中长叹一声,也就无奈地由他去了。

    待一堂课讲罢,莫白先生转身去了。

    北宫寒立刻就从锦毯上起身,坐到了条桌上。

    “各位自幼在京城中长大,可知道这京城中最好玩的是什么地方?”

    这些伴读郎大多都是些真正的纨绔子弟,只恨不得与这小皇子结上交情。

    她此言一出,除了欧朗音之外的众伴读立刻就向她围拢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安静!”

    北宫寒皱眉竖起手掌,随意指向一个脸上扑着香粉,油头粉面的少年。

    “你先说!”

    “皇上!您果然是慧眼识珍,要说这京城之中,还没有我陆乐不知道的地方!”

    那少年仿佛被点到牌子的妓女一般,阿谀地笑着走近北宫寒。

    “要说这京城中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两街一巷!”

    “两街一巷?”

    北宫寒故意露出期待的表情。

    “说来听听!”

    “两街,指的就是天福和地安两条大街,天福街上是俱是酒楼饭肆,在那里,您可以品遍天下美味。地安街上,则是各种赌坊赌场,戏楼茶馆,随您是听曲看戏,还是要赌个痛快!”

    陆乐吐沫横飞,如数家珍说的是条条是道。

    “至于这一巷吗!”

    他嘿嘿一笑,“就是横通这两条大街的柳荫巷,只要是男人,进了这巷子,都会脚软地走不动路,皇上要是有兴趣,陆乐干愿为您献犬马之劳……”

    “陆乐!”

    一声清冷低喝猛地打断了他天花万坠的描述。

    欧朗音大步从一众伴读郎中走进来,挤到北宫寒身侧。

    “皇上,不要听他乱讲,京城中自有美景如画之地!”

    陆乐自然不愿意被抢风头,立刻就反唇讥道,“欧朗音!你是个只知道游山玩水,品琴弄画的书呆子,难不成,皇上也像你这般不解风情!”

    欧朗音竖起眉毛,“你诱君玩乐,是祸国祸民!”

    陆乐只急得一把抓住欧朗音的衣领,“你敢再胡说……”

    北宫寒猛地站直了身子,“放肆!”

    陆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着就松开欧朗音的衣领。

    “皇上恕罪!”

    “你知罪便好!”北宫寒扬起唇角,“朕就罚你,晚间到天福宫来,带我到你说的二街一巷去看看!”

    陆乐初时还担心北宫寒治他的罪,听到后半句,不由地喜笑颜开。

    “是!陆乐尊旨!”

    “皇上!”

    欧朗音不甘心地唤道。

    北宫寒侧目看欧郎音一眼,看他眼中隐有痛心疾首之意。

    心中暗自喜悦,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怎么,朗音也想一起去!好,晚饭后你也一起到天福宫吧!”

    “皇上……”

    欧朗音还要再劝。

    “欧朗音,你不是要抗旨吧?”

    陆乐不失时机地挤兑道。

    欧朗音无奈,只得垂首道。

    “朗音遵旨!”

    北宫寒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环视一众侍读郎。

    “刚才朕所说之事,你们不得泄漏半点,否则,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侍读郎哪敢不应。

    北宫寒即知道,他们答应的快,散步这个消息的速度会比这还快。

    想要什么消息传得快一点,告诉许多人,让他们保密,这就是最佳的方法!

    皇上不会知道是我说的!

    这个侥幸心理会让他们很快乐地,向别人炫耀皇上的秘密!

    事实正如欧朗音所料的一样。

    她还没有用罢晚膳,皇上要出宫玩乐的消息已然有不少人知道了。

    北宫啸便是其中之一。

    向他告秘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上书院向北宫寒大献殷勤的陆乐。

    “王爷!”陆乐一脸讨好地笑意,“您要不要……”

    陆乐探手做了一个抓的手势。

    北宫啸侧目看他一眼,眼底有隐约的不屑之意。

    “陆贤侄,皇上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少年心性,爱玩也是正常的,我这当叔叔的也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你去吧,就带他好好地玩上一回,记得出宫的时候多加几个侍卫,以免发出意外!”

    “王爷对皇上真是一片忠心!”陆乐弯身行礼,“那侄儿就此告退!”

    北宫啸向他摆摆手。

    “恩,去前面帐房上领一百两金子带着,也好供皇上消遣!”

    “多谢王爷!”

    陆乐高兴地不能自持。

    他自然知道,这金子说是供皇上消遣,其实却是给他的跑腿费。

    看陆乐离开,北宫啸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殆尽,目光迅速地冰冷了起来。

    暮色中。

    一辆轻便马车悄悄地驶出了皇宫。

    马车上,北宫寒一身白袍,披着白色狐皮的大氅,赫然一幅纨绔子弟的模样。

    陆乐和欧朗音分坐左右。

    陆乐是一幅意气风发,满心期待的模样。

    欧朗音却是微挑着眉尖,目光不时地向北宫寒身上看上一眼。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踢马救主的一等侍卫洛星魄。

    按照陆乐的指点,马车很快便拐上了一条繁华的大街。

    “皇上,您看咱们是先去哪条街呢!”

    陆乐笑着问道。

    北宫寒斜他一眼。

    “现在是在宫外,怎么还唤朕皇上,你们只管叫我寒公子便是!”

    她皱眉想了想,这才接着说道。

    “就先去地安街吧!你和本公子说说,哪家赌坊最有趣!”

    这一下,陆乐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这地安街上,最大最有名最特别的赌坊,那当然要属如意赌坊!”

    “特别在何处?”

    北宫寒随口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一般赌坊赌得不过是些金银钱物,这如意赌坊却是无所不赌,小到金银、大到庄园土地,只要你肯拿出来赌的,他们无所不收,甚至赌人赌命都可以!”

    “哦!”

    北宫寒眼底也有了些隐约的兴致。

    “咱们就去这如意赌坊看看,这人怎么个赌法?”

    “公子,朗音觉得,吉祥戏馆里的皮影戏最是一绝,您不如去看看!”

    北宫寒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家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吗!

    侧目对上他的目光,她轻扬着唇角说道。

    “朗音放心,本公子舍不得把你输了的,就算是输,我也只输陆乐!”

    对上她眸中看似不羁却是认真的目光,欧朗音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能被公子输出去,是陆乐的福气!”

    陆乐不失时机地表着忠心。

    “哈……”

    北寒宫朗笑出声。

    目光却是始终停在欧朗音的脸上。

    以他的聪慧,一定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了吧!

    如意赌坊,灯火通明。

    门外的空地上各种华丽的马车挤得满满的。

    足见这如意赌坊的人气非凡。

    坊外的丈高木桩上,大红灯笼迎风飘摇。

    “赌金赌银赌天下!”

    七个大字,显得格外地耀眼。

    还未进门,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的人声。

    “公子,咱们直接到三楼!”

    陆乐显然是此地常客,轻车熟路便带着北宫寒三人绕过喧闹的大厅,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仍是一个大厅。

    和一楼二楼大厅不同的是,这三楼十分安静。

    偌大的厅堂中,只中间的玉石锦桌边,背对着楼梯坐了一名赌客。

    因为是背对着楼梯,无法看到他的模样。

    只能看到身着紫袍,背腰挺直的一个背影。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背影。

    却已经是透着凌人的气势,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就要在他身上停驻。

    注意他头顶上那束发的金环,北宫寒的心不直在缩紧。

    那……是她的金环!

    庄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骰盒。

    “公子,请下注!”

    “公子,这叫一骰定乾坤!不猜大小,只猜单双!”

    陆乐在北宫寒耳边小声介绍着。

    “单!”

    赌客缓缓向写着单字的方框里丢进两只紫色的圆币。

    陆乐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二十万两!好大的手笔!鲍子,这是如意赌坊最贵的赌币!”

    北宫寒立刻就明白过来,这赌币就在她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筹码一样。

    黑衣庄家的眉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缓缓移过双手,捏住了骰盒。

    注意到他的左手在锦桌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北宫寒轻蔑地扬起了唇角。

    看那庄家就要移开骰盒。

    顺手扯出一方白帕来遮住脸面,她冷冷地喝道。

    “慢!”

    她此言一出,那庄家不由地侧目向她看了过来。

    那身着紫衣的赌客也是好奇地转过了脸。

    仿佛出自神手天工一般的精致面容,不是端木耀阳是谁呢!

    北宫寒只是目光斜视,努力不去看端木耀阳的眼睛。

    看到北宫寒的时候,端木耀阳的眼中闪过一道亮色。

    不过,很快,那亮色便消退了下去。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了脸。

    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北宫寒轻轻地松了口气。

    迈开大步走到锦桌边,她探出小手按在那个双字上。

    “我压双,一百万两!”

    “公子!”

    庄家眼光闪烁了一下。

    “我们如意赌坊从不接受这等空口押注!”

    “大胆!”

    陆乐大声对那守庄的伙计冷喝道。

    “你以为我家公子拿不出一百万两吗?我告诉你,别说是一百万两,就是千万,我家公子也绝不眨一下眼睛!”

    “陆乐!”

    北宫寒沉声喝住他继续再说下去,侧目看向欧朗音。

    “朗音,以你的名义写一张一百万的欠条!”

    “是!”

    欧朗音答应一声,缓步行到厅角记帐的桌前。

    取了纸条,几笔就写就了一张欠条,恭敬地送到北宫寒手中。

    北宫寒将那字条递到掌庄的黑衣人面前。

    “这位是欧恒欧丞相的公子,这欠条可做数?”

    端木耀阳的眼中闪过冷色。

    如此琚傲,如此不羁。

    身边随着丞相之子。

    随随便便开口便是百万的赌注,却不敢以真面示人。

    这个少年。

    一定就是他在这里等的人吧!

    “公子,这不合我们这的规矩!”

    守庄的伙计面有难色。

    吱呀一声轻响,从厅角的方向传来。

    北宫寒转过脸。

    只见一位黑袍男子,缓缓地从一扇木门后行了出来。

    他的五官远不及端木耀阳和欧朗音的精致,组合在一处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

    尤其那双狭长的凤眼,眼波流转,却似能一眼便看到人心里去。

    “这位就是如意赌坊的老板,风行!”

    陆乐轻声向北宫寒介绍道。

    风行的目光淡淡掠过北宫寒的脸。

    “小安子,开骰!”

    “是,老板!”

    守庄的伙计缓缓拿开了骰盒。

    骰盒的阴影缓缓移开,一只晶莹的玉骰子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赫然是一个二点。

    “公子,您赢了,您赢了!”

    陆乐兴奋地叫起来。

    守庄的伙计面不改色地将端木耀阳的赌币划到了北宫寒这边。

    北宫寒捏了一枚赌币在手中把玩着,目光淡淡地转过端木耀阳脸上。

    “公子,还赌吗?”

    端木耀阳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甘愿奉陪!”

    “二位这么好的兴致,今儿我也破回例!”

    风行缓缓行到那守庄的伙计身侧。

    那伙计立刻就恭敬地退到一边,让出了庄家的位置。

    风行白晳纤长的手指便探出来,捏了那骰盒。

    缓缓用黑色的玉质骰盒罩住桌上的骰子。

    风行轻轻地晃了两下手中的骰盒,便移开了手掌。

    说来也是奇妙,他看似随意地晃了这两下。

    直到他的手掌离开骰盒,里面清脆的玉石相击之音仍是久久不停。

    北宫寒淡淡扬起了唇角。

    探手将手中刚赢来的两枚紫色赌币丢到双字圈内。

    “我还是押双!”

    “既然小鲍子押双,在下便还是买单吧!”

    端木耀阳随手向单字圈内丢出二枚紫色赌币,语气和她一样随意。

    二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陆乐却是暗中咋舌。

    北宫寒大手笔他还犹可接受,这紫衣少年也这般疯狂。

    他是什么来头?

    “买定离手!”

    风行轻吐四个字,探指捏住了骰盒。

    骰盒之内的玉石相击之音,嘎然而止。

    骰盒拿去,露出来的仍是一个两点。

    “二位既然都不是看中钱的人,不如就换点新鲜的赌一赌!我如意赌坊好久没有赌过人了,不如今天二位便让我尽兴一回!”

    捏着银勾将端木耀阳的赌币划到北宫寒面前,风行笑着提议道。

    “赌人?在下倒是头回听说,不知道是怎么个赌法!”

    端木耀阳眼中露出了兴致。

    “自然是和钱财一样,输了的,人便是对方的!”

    风行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好!被刺激,在下便来赌上一赌!”

    端木耀阳转脸看向北宫寒。

    “小鲍子,可敢跟注!”

    “公子,不可!”

    不等北宫寒和端木耀阳开口,欧锦音第一个就出言反对。

    “是啊,公子,你小赌两把过过瘾便好,这赌人可是万万赌不得!”

    陆乐也意识到事态严重,赶忙附和着劝道。

    “这次,我还是押单!”

    探手掌压在那个单字上,端木耀阳眸子中满是挑衅之色。

    “公子!”

    陆乐只急得脸都白了,上前一步附到北宫寒的耳边。

    “这风行是有名的赌术高手,您的输赢尽在他的掌握!”

    不用他提醒,北宫寒早已经猜到了。

    一个赌场的老板,如果不是高级老千那才奇怪呢!

    早在刚才,她已经感觉到这次的赌局有些不对劲。

    凭着她敏感的直觉,她能感觉到端木耀阳与这风行之间。

    看似淡漠,却似乎是有某种联系。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两个人应该是在合作。

    北宫寒本以为风行上手之后,会帮着端木耀阳翻盘,可是他没有。

    之前北宫寒还在奇怪。

    待到风行说出赌人之后,北宫寒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是冲着她的人来的!

    对此,北宫寒一点也不奇怪。

    她故意放出话来,为得便是引蛇出洞。

    现在,蛇来了,她这只饵鼠哪有退缩的道理!

    她倒想看看,这端木耀阳要她的人做什么?

    “好,那我就照旧买双好了!”

    不理会陆乐的提醒,北宫寒探出小手压在了双字上。

    “痛快!”

    风行兴奋地吐出两个字,探手在桌上一拍。

    盆中的玉骰立刻就飞跳而起。

    他手掌翻动,在空中将那颗骰子尽数接在骰盒内。

    扬手便将那骰盒抛了出去。

    那骰盒在空中盘旋许久,最后却是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翻手将骰盒倒扣在盆子上。

    风行唇瓣张开。

    “两位,我可要开骰了!”

    “慢着!”

    欧朗音猛地上前一步,探右手放在了北宫寒的小手上。

    “公子,如果您一定要赌,朗音愿望做注!”

    北宫寒在面巾下扬起了唇角。

    转脸看向欧朗音,她轻轻地摇头。

    “朗音,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推开欧朗音的手,她转向了风行。

    “开骰吧!”

    这三个人,疯了!

    这是陆乐此时唯一的念头。

    骰盒被风行纤长的手指缓缓揭起。

    陆乐和欧朗音紧张地看向了下面的骰子。

    晶莹的净白玉面上,两颗红色点迹在灯光下闪亮。

    陆乐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心有余悸。

    片刻才欢声高呼。

    “公子好彩头,好彩头!”

    欧朗音虽然脸上还算镇静,手心里也满是汗。

    看到北宫寒赢了,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北宫寒脸上虽是波澜不惊,心中却是隐约也有些吃惊。

    “小鲍子运气真好!”

    风行轻声感叹着,一对眼睛却是淡淡向着端木耀阳脸上飘了过去。

    直至此时,北宫寒才算是彻底明白!

    端木耀阳,他是故意要将自己输给她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北宫寒心中充满了好奇。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查收自己的专属物。

    “公子!”

    她缓缓收回按住那个双字的小手,“现在你就是我的人?”

    端木耀阳自嘲地扬了扬唇角。

    “愿赌服输,现在,我端木耀阳就是小鲍子您的人了,您要怎么处置我呢?”

    北宫寒滑下椅子,顺手将手中抓着的赌币丢到陆乐手中。

    看陆乐忙不迭地拿了赌币到楼下换银票。

    北宫寒这才目光亮亮地看向了端木耀阳。

    “如果你真的听我的,就去把今年的武状元给我拿下!”

    顺手捏起桌上欧朗音写的欠条,北宫寒转身走向楼梯,“星魄、朗音,咱们走吧!”

    风行轻轻抬起手掌,侍立在他身后的伙计立刻就知趣地退下。

    待伙计退下他这才向端木耀阳开了口。

    “耀阳,你不是真的要去考什么武状元吧!”

    端木耀阳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楼梯的方向。

    “我想,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将我留在身边,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风行捏起那颗玉骰子在手中把玩着。

    “我觉得这个小皇帝,不简单!”

    端木耀阳转过脸,“我让你查的那个人可有消息了?”

    “那村镇方圆百里之内,绝没有你说的那等人物!”

    风行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膀。

    “我怀疑,你是不是遇到妖了!”

    “他不是妖!”

    端木耀阳很确定这一点。

    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骰子,风行展臂打了个哈欠。

    “说来也是,如果是妖的话,你现在恐怕早已经被他掠到洞府里做压洞夫君了!”

    马车内,北宫寒轻轻扯下了脸上蒙的帕巾。

    陆乐立刻就将手中捧着的一沓银票恭敬地向她送过来。

    “皇上,这是您赢的钱!”

    北宫寒接过银票,随手抽了几张送到陆乐的手里。

    转手便将剩下的银票连同之前的欠条一共送到欧朗音手上。

    “皇上,这是您赢的!”

    欧朗音并不伸手。

    北宫寒探手抓住他的手掌,将银票拍在他的手里。

    “本钱是你的,赢来的钱自然也是你的,如何支配,权力在你的手里!”

    那绵若无骨的手掌,传来的是温润细腻的触感。

    手掌被她握住,欧朗音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悸动。

    他不由地片刻失神。

    待他回过神来,北宫寒早已经靠到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一边假寐,她一边暗暗思索着端木耀阳的身份。

    后背突然莫名地冒出寒意,北宫寒猛地睁开了眼睛。

    嘭!

    一只指粗的弩剑突然冲破了车厢后壁。

    “星魄小心!”

    北宫寒猛地弯下腰身,顺手将欧朗音扯下座椅。

    弩箭贴着她的大氅滑过,直接将陆乐盯在了车厢壁上。

    北宫寒华贵的白狐皮大氅立刻就多了一条尺长的裂缝。

    彼不上理会这些,北宫寒双足一顿,人已经弹射而起。

    直接就拉着欧朗音冲破车厢掠到了车外。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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