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特工狂妃:宠冠三宫六院 > 第24章 :慕文轩,你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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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好,让整个凰啸陷入了新的忙碌。

    婚礼是不可能在南国皇宫举行的,毕竟南国皇宫实在不是冷乱月喜欢的地方,南国的皇宫给了冷乱月对爱情的最大阴影。

    再加上,花无心也不愿意让冷乱月再沾染上半点落非情的气息。

    大年将至,南国终于将天朝全线攻破,彻底将天朝的土地改变了个姓名,合并成了南国的一部分。

    南国的所有人都陷入这种喜悦之中。

    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几乎挂满了每一个百姓的家门前。

    整条街望过去,都可以看见红色。

    百姓也好,官员也罢,脸上都是喜气。

    随着落非情清醒的时间逐渐迫近,冷乱月决定将慕文轩放出南国皇宫。现在是二足鼎立,指不定落非情清醒之后,会对慕文轩做些什么。

    慕文轩并不是被关进牢房之类的地方。而是藏在了冷乱月以前的宫殿——椒房殿。

    周围全是细密的监控。

    慕文轩在被关进来之前,又被冷乱月封住了武功。所以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文轩也没有要逃的意思,这段时间里,慕文轩很安静。出奇的安静,整个人陷入了不正常的安静。

    “吱呀——”

    推开朱红大门。

    花无心率先进去,冷乱月紧随其后。

    其他的人则候在大门外,以便冷乱月和花无心吩咐。

    慕文轩很颓唐。

    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华帝王的样子。

    衣衫甚至有些凌乱,见到冷乱月的时候,紫眸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这一亮一黯的对比,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你们来了。”

    慕文轩声音有些哑。

    冷乱月低低的应了声。

    “等的真久,久到让我以为,你会这样关住我一辈子。”

    真是冗长的等待,每天除了看太阳升起落下,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时间,在了无生趣的时候,总是显得更加冗长。

    “回北国吧。”

    冷乱月抿紧嘴唇,如此道。

    “看来天朝已经被南国吞并了吧?”

    慕文轩虽然被关在了椒房殿,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推断外面的事情。

    “恩。”

    冷乱月承认了。

    慕文轩一阵冷笑:“既然天朝已经被南国吞并了,那整个南国的版图,就已经形成了独大。三足鼎立不存在了,一切平衡都被打破。如今,让我回北国去干什么?北国已经无法和现在的南国抗衡,而我绝对不会屈居落非情之下。”

    慕文轩说的是实话,也不全是实话。

    花无心只是看着,不置可否。

    “你杀了我吧,月儿。”

    紫眸潋滟,颓唐的。

    “啪——”

    抿紧唇瓣的冷乱月素手一扬,竟是一个耳光闪了过去,毫不留情面。

    一耳光,将慕文轩扇的侧过了脸,嘴角蔓延而下血迹。

    “阿慕,你真让我失望。”

    冷乱月转身离开,竟然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慕文轩方才,分明是质问与逼迫,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以退为进。冷乱月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慕文轩的戏码。

    “南国吞下了天朝,可还没有咽下去。若是现在回到北国,并且对靠近北国的天朝地界出手,这胜负还未可知。月既然让你此刻回到北国,想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现在落非情未醒,我和月也不会做过多的干涉。你若是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花无心在笑。

    冷乱月走了,花无心可没有走。

    “和落非情吃醋吗?慕文轩,你连对手都没有弄清楚。月会和我成亲,就在新年后。而你,那时应该正在抢天朝的地盘吧。江山美人,你会选江山。”

    慕文轩会选江山,这是实话。

    无论过程多纠结。

    慕文轩都会选江山。

    是就是慕文轩输给花无心的地方,不是不爱,是不够爱。

    “所以,慕文轩,你出局了。”

    果不其然,慕文轩在椒房殿又待了两天,到底还是离开了。就算知道,再等等,就可以等到冷乱月的婚礼,指不定还可以扭转一下。

    可是慕文轩没有等,他不是不等,是不能一直等。

    花无心的话,是说对了的。

    江山美人,慕文轩会选江山,不管过程是有多纠结,多惊心动魄。

    慕文轩输了,他输给了自己。

    北慕文轩回国之后,对靠近北国那边的天朝地界出手了。南国和北国的兵力本来就差不多,若不是北国皇帝慕文轩被囚禁在南国皇宫,这一次天朝的进攻,绝对不会少了北国这一块。

    和久战疲乏的南国不一样,北国士兵跃跃欲试,一路进攻,势如破竹。

    那才是战争,不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北国不断乘胜攻击的时候,兵至岳华城,天险之都,慕文轩也不敢随便下手。只能让士兵安营扎寨,休养生息。

    南国皇宫再一次鼎沸起来。

    北国居然不顾礼仪廉耻,抢夺南国胜利的果实,让南国的大臣怒不可遏。但是军队节节败退,急的这一干人汗津津而下。

    “呆子。”

    冷乱月已经不再监视着那群大臣了。

    说实话,那群大臣现在也不需要监视了。想要做的,想要保住的,冷乱月都做到了。她不曾亏欠了什么。

    “恩。”

    吵嚷着一定要帮冷乱月挽发的花无心手指在长长的青丝之间穿梭。

    真的是很熟练的动作。

    就像是练习了千百遍。

    “慕文轩是你指点的罢?”

    冷乱月闭着眼睛,嘴角是温暖的笑容。因着冷乱月喜欢杏花香味,花无心想法子做成了杏花的香袋,让冷乱月可以每天佩在身上。又将屋中的袅袅香薰换成了杏花的味道,甚至连冷乱月的锦被,也是经过杏花香味熏染过的。

    冷乱月是凉月的身体,凉月的桃花香薰还在身上。

    桃夭的味道,冷乱月虽说不讨厌,却也实在喜欢不起来。过于沉重的华丽,过于娇弱不甚收。不符合冷乱月的审美。

    “是啊。”

    右侧的一缕青丝被轻轻拉过去,与手中的发丝连成发髻。

    “呆子。”

    冷乱月这次绝对是娇嗔。

    虽然娇嗔这个词出现在冷乱月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恩。”

    正是因为太过怪异,所以花无心没有觉察出来,只是单纯的以为冷乱月是在叫他。某呆子这一实在不给面子的反应,刹那就让某人火气上冒。

    飞快侧身,两手朝着白皙的脸一扯。

    “唔。”

    花无心有些惊愕,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女子,怎么就突然侧过了身?他不记得曾做过什么让女子恼怒的事情。

    “你……”

    冷乱月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我?”

    花无心被冷乱月扯着脸,说出来的话,不清不楚。

    “我什么我!”

    扯得更加用力,冷乱月一张脸涨的通红。

    花无心只当冷乱月是被气的,竟然不疑是不是别的原因。

    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生死予夺的女子,是因为恼羞成怒才会涨红了一张脸。

    花无心赋予了冷乱月太多情绪,让冷乱月真的从一个佣兵变成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尽管很多时候花无心并不知道他做到了这些。

    “呆子,你可记得你曾说过的话?”

    花无心当然摇头,他对冷乱月说过多少话,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似乎,他这一生,都用来与冷乱月说话了。

    从一开始的想要和冷乱月说话,到后来的想永远对冷乱月说话。

    这期间,过了他所有的繁华岁月。

    如今,他只想要和冷乱月一直说下去,说下去,说到老去,说到死去。

    冷乱月松开捏着花无心脸颊的手,微带笑容。

    “你说,我是属于黑暗的人。应该是黑暗中的王者,而不是在光明中,渴求的死去。你说,我们是同类人,只有黑暗才会明白黑暗。你说,光明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所有光明的背后都隐藏着我们不曾知晓的黑暗与**。你说,如果我愿意,让黑暗笼罩整个世界也是可以的。你说……”

    冷乱月说了很多,一字一字,一条一条。

    花无心认真听着,胸腔里全是溢满了的温馨。

    他从来都不知道,冷乱月也可以将他说的话记着那么清楚。

    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花无心都不曾想过,可以成功说服冷乱月。

    冷乱月的倔强,冷乱月的脆弱,冷乱月的无情,冷乱月的固执,冷乱月的淡然,冷乱月有千面,每一面各不相同,每一面都让人心心悸。

    冷乱月有千面。

    但是到最后,冷乱月只有一面。

    唯一的一面。

    当冷乱月温柔以待的时候,你便可以见得那唯一的一面,藏于胸腔深处的,跳动的柔软的心脏。

    “我很认同你说的那一句话。”

    冷乱月轻声慢语。

    “哪句?”

    方才冷乱月说了那么多句话,花无心不知道当时是哪一句话打动了冷乱月。

    “你说,所有的光明背后,总是隐藏着比黑暗还要肮脏的东西。”

    这句话,是真理。

    光明太过耀眼了,所以遮掩了很多看不见的阴影。

    黑暗太过明显了。所以一点阴影都被无限的放大。

    花无心是对的,经年之后,冷乱月如此肯定。

    “而我推断出了另一面。”

    冷乱月笑了,很妩媚,很妩媚。花无心则继续将冷乱月的长发盘成发髻,小小的斜斜发髻垂在右边,血玉簪点缀其上,煞是好看。

    “所有的黑暗,都藏着光明的一面,比光明还要光明。”冷乱月顿了顿:“呆子哎,你是我的光明。”

    你是我的光明,永生永世,只有你,是我的光明。

    “啊——”

    房门外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花无心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是等了多久才等到冷乱月如此感性的表白?

    肥胖的李奇站在外面,肥手捧着胖脸,一双小眼睛被挤得几乎看不见。跟在李奇身边的还有客栈的小二来福。

    尖叫的正是来福。

    李奇当即捂住来福的嘴巴。

    只见得来福瘦弱的身子被李奇整个抱住,在一堆肥肉中挣扎。

    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李奇嘴角还带着贱贱的笑容。花无心已经明白了这两人是无意间偷看到了的。

    “来福,淡定!”

    李奇顿了顿。

    “淡定!老板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凡是要淡定!淡定求生存!”

    眼看着来福就要被李奇给捂死了。

    “算了。”

    花无心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拿李奇没辙。没见过这样耍宝的属下。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凰啸统一的死人脸,见到李奇这样的厚脸皮,他还真是没辙。

    “算了好,算了好。”

    李奇哈腰,看起来要多谦卑有多谦卑,不过小眼睛里闪过的光晕,透露出了他猥琐的本质。

    “来福啊,还不谢谢这位爷。”

    来福之所以尖叫,那是见到了他的梦中情人,传说中已经死了的凰妃娘娘!当年冷乱月去过李奇的客栈,来福还曾和冷乱月有过接触,虽然那时冷乱月戴着面纱,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面纱曾被风吹开了刹那,那刹那被正在给人倒茶的来福看见了。惊为天人,再加上李奇告诉他,那就是北国凰妃。

    来福从此就将凰妃当做了梦中情人。

    前阵子传出凰妃的死讯的时候,来福还好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眼看着消瘦了下去,李奇因着要处理花无心和冷乱月的婚礼,也带着来福赶来了皇宫。

    李奇不知道来福的小心思。

    只当来福尖叫是看见了花无心和冷乱月两人亲密举动。

    来福傻兮兮的盯着冷乱月。

    似乎一点点都没有发觉冷乱月已经注意到了他过分专注的目光。

    “来福!”

    李奇接连叫了两声,来福还是没有理会。完全陷入了迷醉,估摸着是因为和李奇在一起久了,来福什么没有学会,偏生就猥琐的表情学的入木三分。

    “来福!”

    这一次,李奇一巴掌打到了来福的后脑勺,打的来福往前一扑哧。

    “老板!你干嘛?”

    来福有些不高兴了,在梦中情人面前,老板怎么能这么不给他面子呢?虽然,他没有面子。可是老板不是说了吗?凡是面子,多半要靠装,装的久了,王八之气都可以装出来。

    好吧,他承认,老板的话多少有点大逆不道。

    但是中听不是?

    谁生下来就有气质这件东西啊?

    还不是后天培养的。开始是装,后面不就装成了自然了吗?

    “我干嘛?”

    李奇简直想要拍死这小子。

    好色也就算了,也要看是对谁好色吧?这么当着少主的面,一直盯着主人看,不是找死是干嘛?要找死也自己买毒药喝啊,也好过被醋缸子折磨死啊。

    “叫了你多少遍了,你都听不到?虽然我知道你是见到了两位的容颜,有些出神,但也不带这样的啊?你老板可是给你银子的人。教了你多少遍了,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银子过不去。你现在和你老板过不去,就是和银子过不起!”

    李奇还滔滔不绝上了。

    冷乱月隐隐皱眉,好在李奇说话还有些趣味,虽然是碎碎念,却也能当做表演系的人在表演相声。

    花无心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老早就不想听李奇碎碎念了。

    一开始打断他好事他还没有计较勒,现在又不识趣的一直呆在这里,不是要找死吗?

    花无心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凶狠。

    李奇就是再不识趣,也应该发现了花无心不善的目光。偏生李奇还真的是很不识趣,就算是发现了,也能够当做是没看见。

    “老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凡是要淡定!淡定啊淡定,淡定才能求生存。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简直是让身为老板的我,感到失望啊。太失望了,太失望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伙计啊。以后的婚礼,我怎么敢放心放你帮着跑堂啊?”

    李奇痛心疾首。

    来福却被惊吓到了。

    如果方才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听见了婚礼。

    联想起刚来的时候看见的场面。

    难道?凰妃娘娘要出嫁了?

    凰妃出嫁?新郎居然不是北国皇帝?

    这可是皇族秘辛啊,隐藏于历史长河之中的真相啊。

    来福亢奋了,作为一个小人物,能够见证世纪婚礼,他怎么能够不兴奋呢?他很兴奋,非常的兴奋。

    但是下一秒,就像是打焉了的茄子。

    梦中情人出嫁了,新郎不是他,他还需要见证婚礼,而且是以跑堂的身份?一个纯洁的青年之心,彻底被打破了。

    天地不仁啊,以他为刍狗。

    “老板你是说,两位要成亲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冷乱月饶有兴趣。

    破天荒的,冷乱月抢在了李奇面前,回答了来福的话。

    “是啊,你祝福我吗?”

    来福吞下口水。

    他能说不祝福吗?

    能吗?

    不能!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不用怀疑,若是他说错了一个字,今个儿就要交代到了这里。

    “祝福。”

    内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抓狂了,什么是世间最悲催的暗恋。他这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暗恋。明明对象就在面前,还要迫于情敌的威压,祝福两人白头偕老。

    来福不想活了。

    活着太没有意思了。

    然而,就算来福再不想活了,还的需要活着。

    因为——李奇不允许啊。

    唠叨够了的李奇老板,直接把生无可恋的店小二来福拖走。原来两个不识趣的人终于消失了,花无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能喘过去,又发生了变故。

    李奇那张该死的胖脸又出现了。

    笑的跟熊一样。

    “对了,少主。”

    “什么事?”

    花无心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成亲前夕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这是为了以后的幸福,所以,嘿嘿”

    后面的话没有能说出来。

    嘿嘿的意思却很明显。

    李奇这是要把花无心弄走勒。偏生还理由充足,让花无心简直不知道怎么作答了。跟着李奇走,他不愿意。不跟着李奇走,说不过去。

    “少主,你该不是不想要离开吧?”

    李奇那双精亮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李奇。”

    冷乱月看不过去了,笑意盈盈的看了李奇一眼。

    李奇吓得脖子一缩。

    李奇和夏洛是一样的,不是很害怕表面温和的花无心。却害怕笑起来的冷乱月。凰啸中的人现在谁不知道,笑起来的主子,是最可怕的东西。

    这女人的笑容,最是相信不得的。

    “将如梦的名字从凰啸中剔除吧。”

    “什么?”

    李奇皱了皱眉。

    有些不解冷乱月突兀的话。

    “如梦已经是活死人了,将她的名字从凰啸中剔除吧。”

    冷乱月又顿了顿。

    “顺便将夏洛的也剔除。”

    凰啸中的人做事自有一套。不是按照有能者多做,而是按名字分配。凡是在凰啸名册上有名号的人,每个月都需要在凰啸去接一两个任务。

    而现在的夏洛和如梦,是离不得花无心和她的。

    像是猜到了李奇想要问什么,冷乱月桃花眼轻轻扫过:“幽默的属下我是很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一个少问多做的属下。李奇,你一直都是聪明人,我愿意容忍你。”

    但是容忍都是有底线的。

    李奇默然退下。

    婚礼在花无心的期盼中,缓慢的到来了。

    一大早,冷乱月就被侍女吵醒,洗漱,着装,然后就是最复杂的化妆。

    一行一行的人,将亮闪闪的发饰什么的东西放在朱红漆盒上,让梳头的丫鬟挑选。重约三斤的凤冠压下,突兀的压下来,差点让冷乱月脖子一歪。

    喜服是花无心派人找最好的衣料做的,天蚕丝为底,金丝做边缘。最好看的是,是银玉绣成的凤凰,展翅九天。

    喜服是呈十二单衣状,穿起来很麻烦。

    冷乱月大概被那群丫鬟折磨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将大致的妆容弄好。

    候在外面的喜婆进来了,手中那了一柄白玉梳,精致雕刻。似乎在这个房间中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外面千金难寻的宝贝。

    不知道花无心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的宝物。

    在天和大陆,婚礼是很复杂的,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婚礼,讲究的东西很多。

    男家择定良辰吉日,带备礼金及礼饼、椰子、茶叶、槟榔、海味、三牲、莲子、芝麻、百合、红枣、龙眼干、糯米粉、片糖、洋酒、龙凤镯一对、结婚戒指和金链等等,送到女家。当女家收到大礼后,将其中一部份回赠给男家,这叫“回礼”。通常是把上列物品的一半或若干,再加上莲藕一对、芋头一对、石榴一对、四季桔一对、手帕、女婿的衣服、腰带、礼、银包、纸扇一对、利是两对,上写“五代同堂,百子千孙”。

    因着花无心和冷乱月都没有双亲,所以这些都省了。

    上头仪式于大婚正日的清晨举行,须择时辰。男方要比女方早半个时辰开始,并由“好命佬”和“好命婆”替男女双方各自家中举行。男女双方均要穿着喜服,女方更要在一个看见月光的窗口,开着窗进行。

    所谓“好命佬”和“好命婆”是男女家中的长辈,择父母子女健在,婚姻和睦者。

    从前,女方上头后便不准落地走动,所以上花轿时须由大妗姐背着。上头时“好命佬”、“好命婆”会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这些都是前些天花无心在她耳边唠叨的。

    想来,方才的喜婆就是所谓的好命婆吧。

    “主子,今个儿见到你真开心。”

    喜婆说的第一句话,让冷乱月惊了一跳。

    原来这好命婆,竟然是凰啸的人。看模样,似乎还是和她认识?

    冷乱月不记得凰啸中还有这一号人,能见到冷乱月的凰啸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层。譬如夏洛,譬如花无心,譬如李奇。

    只是,没有听过这些人中有这样一位大娘啊。

    “主子,你可真是好命。”

    喜婆眉眼里都是笑意。

    其实喜婆并不是很老,至少看起来并不是很老。眉目清晰,别有风情。可以看出当年是何种风华绝代的妖娆模样。

    “是吗?”

    冷乱月淡淡的应着。

    “是啊,真的。我以前就觉得我是最好命的人,遇见了主子你,才知道,原来你才是世间上最好命的人。李奇好是好,可是那长相,可不是好看的。少主长得一表人才,对主子又无二心,简直是将主子宠上了天。”

    喜婆自顾自的说着。

    也不管冷乱月的语气冷淡。

    “主子,你能够遇见这样的人,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冷乱月当然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前世她为了让落非情拥有南国,杀戮的事情还做的少吗?生灵涂炭,哪一件不是经过了她的手。

    积福?

    她从来没有积过这东西。

    若是真的积了什么,那多半都是怨恨吧,希望她不得好死的怨恨。

    “你是李奇的妻子?”

    冷乱月面带微笑。

    年轻的喜婆点点头,很是自豪的样子。

    “是啊,主子你也认识他的吧。他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很听话,我让他往东,从来就不敢往西。也只娶了我一个人。”

    这才是让喜婆最骄傲的地方。

    男子多寡情薄幸。

    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太少了。

    当年想要娶她的男人太多了,不过到最后,她选了李奇。是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像李奇一样说给她一双人的童话。

    “如此,甚好。”

    冷乱月说的很淡,李奇的夫人也安静了下来。

    因为先前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很快就到了吉时。

    冷乱月被丫鬟们掺着走上轿子。

    红色的喜轿,夜明珠做坠,不是意义上的喜轿,四周是轻纱,可以让人模糊看见轿子中人的模样。

    凤辇车轩,十里红妆。天下女子,有谁可嫁的如她一般?天下间又有多少女子艳羡着她的风光?

    花无心果然如同说的那般,给了世纪的繁华,世纪的婚礼。舞狮队,鞭炮声不断于耳。冷乱月听得欢呼声,听得艳羡声,听得议论声。

    天下声音,像是在这一刻聚齐了。

    她盖着喜帕。

    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听觉就变得特别灵敏。

    冷乱月安静的坐着,任由喜轿前行。

    正午的日头焦灼,晒着离南国京城不远的南阳城道形成一道道热浪。尽管如此,两旁仍旧围满了百姓。

    有的是周边城镇的,有的就是这里的居民。都是早早的听说了南阳城有个大户人家要举行婚礼而赶来的。

    因着,前段时间大户人家的人放话出来了,凡是来祝贺的人,不管是有没有贺礼,都可以进去喝喜酒。

    这手笔不可谓不惊人,所以,不论真假,都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实际上是真的,花无心准备了流水宴三天。

    凡是送来祝福的人,都可以喝上喜酒。

    新娘子的轿子走在前面,围观的人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凰啸在南阳城的宅子前。

    鞭炮再次被点燃,噼里啪啦的作响。

    舞狮队更加卖力了。

    甚至连为还有几对长得晶莹剔透的小朋友挎着花篮。

    红地毯从宅子里蔓延而出,一直到府院外十里不止。

    一身喜气的花无心着新郎新服,原本就好看的不像话的容颜,如今更是倾国倾城。

    冷乱月的喜轿来的时候,花无心脸上是明显可见的激动。

    踢轿门,跨火盆。

    一项一项有条不紊。

    新娘姿态如弱柳扶风,新郎姿态恣意流畅。

    围观的人群中的一个酸儒生突然冒了这样一句话来:“自古名花相见欢,倾国如何不倾城?”

    意为都是姿容漂亮的人,两人遇见了,多少带有笑颜。而围在外面看的人,看着两人的场景,则感叹如何的倾国倾城。

    酸儒生还不曾知晓,他围观的这场所谓的大户人家婚礼,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终究让他名垂与青史之间。

    这一句诗都算不上的句子,更是传抄成各种版本。但凡男子追求心爱的女子,总是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当然了,酸儒生现在不曾知道,他还只是个来围观婚礼蹭饭的穷书生。

    “一拜天地——”

    喜婆扶着本不需要搀扶的冷乱月拜下。

    “二拜高堂——”

    因着没有高堂,也没有有资格做高堂的人。最上位的两个座位是空起来的。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拜下。

    “碰——”

    不想却因为靠的太近,而碰在了一起。

    “哈哈……”

    大堂中的宾客哈哈大笑。喜悦气氛不言而喻。期间花无心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冷乱月小声的嘀咕呆子。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唱礼的人也像是被喜悦的气氛感染了,说送入洞房的时候,竟然不那么严肃了。

    冷乱月和花无心被宾客几乎是推进洞房的。

    房门骤然关上。

    外面传来了李奇的声音。

    “少主子,不是大伙儿不想和你喝酒,是这喝酒坏事。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少主子还是不要和我们这群粗野大汉浪费了这千金。”

    卡擦。

    李奇居然还将门锁加上了。

    看来是铁了心不让花无心出来了。

    “月。”

    花无心也乐这如此。

    春宵一刻,谁想要喝醉了过啊。

    要出去,估计还真得被灌醉了。花无心自己不知道,此刻的他和喝醉了的表现一摸一样。两颊绯红,眼神飘渺游离。

    “恩。”

    华贵喜服略显瘦削女子正襟危坐,平日里白素的一双手手破天荒的涂上丹蔻在满室红艳中格外融合。

    “月。”

    “我在。”

    花无心笑的很傻气。

    “月。”

    “恩。”

    “月?”

    两人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对话,一个问,一个答。

    “呆子,揭盖头啊。”

    不是她心急,是凤冠真得好重。一直顶在头上,都快要把她逼疯了。偏生这呆子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发觉。

    “哦。”

    金子做的秤杆揭开盖头,花无心又细心为冷乱月解开缠绕在头发上的凤冠。凤冠缠绕的很复杂,为了不弄疼冷乱月,花无心额头甚至滴下了汗珠。

    “交杯酒啊。”

    取下凤冠后,眼见着花无心又是傻笑的前兆了,冷乱月慌忙说出下一步。

    “哦,是啊,交杯酒。”

    花无心又跑去飞快倒了两杯酒。

    老实说,他都为自己的表现感到汗颜,可是没法子。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明明是将流程练习了好久。到了关键时刻,就卡链子了。

    “呆子,你在害怕什么?”

    冷乱月接过酒杯,并没有喝下。

    “我。”

    花无心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在害怕什么?

    冷乱月如此问他。

    “我只是,害怕给不了你最好的。”

    花无心如此回答。

    冷乱月笑了。笑的很漂亮,真正的发自肺腑的笑容。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你给了我最好的婚礼,最好的爱情,最好的人生。你,是我的幸运。”

    上辈子她不曾积福,花无心不是她的福气,是她的幸运。

    冷乱月吻上花无心的嘴角,轻轻的。

    烛火乱窜,闪烁着房间,印着更加如画。

    “呆子。”

    花无心下意识张嘴,丁香小舌滑入。

    “轰——”

    花无心脸涨得绯红,像是秋日里的枫叶。花无心在冷乱月嫁给落非情之后,一直都清心寡欲。从不和女的纠缠,如今,倒是第一次。

    然而,这些事情,人性深处还是会的。

    何况冷乱月如此挑逗。

    当然了,冷乱月对这种事情算是特别冷淡。若不是花无心确实不懂,她绝不会做出挑逗之类的动作。

    要一个八两的人,交一个半斤的人。也算是恼火之极的事情。

    不错。

    冷乱月不曾与落非情做这种事情,这也是为何嫁给落非情三年多时间,不曾怀有孩子的原因。当年落非情身为药人,身体一直不大好。圆房的事情也就拖了下来。后来又是落非情登帝,封后等等事情的阻隔。

    加上冷乱月对此事冷淡,而落非情又是天然的习惯冷乱月主动。

    再后来,也就是宫变。

    所以,两人没有经验的人碰到了一起,可想而知。

    好在,这种本能,男人要比女人多的多。

    罗衫轻褪,床幕掩上。

    窗外,是不眠夜,烟火漫天,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觥筹交错。说着祝福的吉祥话语,端着酒杯,豪放喝酒,大口吃肉。

    公元654年,天下两分,南国和北国各自瓜分天朝一半。

    公元657年,凰啸隐于野,少有人听闻凰啸事迹。

    公元658年,北国帝王封已故凰妃为狂妃,以亡人身份叫天下人皆知曾宠冠三宫六院的事迹。

    公元681年,南国帝王崩,一生无子无后。

    公元682年,天下风云再起。

    公元683年,北国帝王崩,死前遗诏封狂妃为后,衣冠随帝下葬。

    婚礼过后,花无心便带着冷乱月游玩山水,凰啸已经开始隐匿于二国争斗之间。虽说这样隐匿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却也是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渗透。

    车马悠闲,一路上,见得不少风土人情。

    因着已经没有了负担,冷乱月一路上玩的很是开心,现在的笑容,也多半是发自真心。

    这一天,正是走到了素有南国五秀的钟秀山,鸟语花香,山川起伏,端的是钟林毓秀之色。

    冷乱月尝着花无心自己做的小点心,一脸开怀倚在花无心怀中。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杏花香味,点心如玉,给人食欲一振的感觉。

    “可喜欢?”

    “恩。”

    冷乱月低低应了一声,笑容如洗。

    “那就好。”

    花无心也笑,一脸甜蜜。复而又吻上冷乱月的唇。

    冷乱月是真的稀罕杏花味的糕点吗?

    不是的,是因为那糕点是花无心做的。

    花无心是真的不知道冷乱月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吗?

    不是的,是因为他知道冷乱月喜欢在乎的人也一样在乎自己。

    两人温馨的纠缠却被打断。

    飞鹰落在马车上,拍翅鸣叫。

    冷乱月看了眼飞鹰脚上绑着的信件,约莫着是什么大事。

    花无心解开飞鹰的信件,飞鹰展翅,又飞到马车车顶。

    花无心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好看。

    “怎么了?”

    原本休闲安静的冷乱月终于觉察了事情的不对头,微微侧过身。

    “凰啸的人来信说落非情已经醒来了,为了保命,落非情果然选择了一名宫女。后来,那名宫女怀孕了。”

    花无心的话没有说完。

    冷乱月接过:“落非情选择了和慕文轩一样的方法,将怀孕的宫女弄死对吧?”

    “恩。”

    花无心点头。

    “他们为何就不懂得,错了就是错了,不管再怎么抹杀,都是错了。这点道理,怎么就不能明白?何况,现在他们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冷乱月皱着眉。

    “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帝王之位上坐久了,就不会明白。你懂吗?娘子。”

    花无心浅浅的笑。

    回答他的却是冷乱月的呕吐声。

    花无心有点不高兴了。

    这叫个什么表示方法?

    然而,不到片刻,花无心就发觉,冷乱月呕吐并不是对他话的打趣,而是真的在呕吐。

    “娘子?可是胃里不舒服?”

    冷乱月竟然无暇回答他。

    呕吐几乎要将她五脏都吐出来了。

    然而,无论是她用内力镇压或者强忍都没有办法。呕吐的感觉如影随形,让她无所抵挡。吐得都快要软倒了。

    “难道是杏花糕的问题?”

    花无心脸色苍白。

    杏花糕的盘子还摆在那里。

    杏花糕是他弄杏花瓣做成的,添加了很多含有药性的食材。软软的,味道很是甘甜。每一道工序都是他小心翼翼进行的,应该不会出错才对啊。甚至花无心还尝了后,才给冷乱月吃的。

    花无心搭上冷乱月的手臂。

    查看了一番脉搏。

    脸色从苍白变成绯红,再从绯红变成常色。

    脸色是恢复正常了,嘴角却弯成意想不到的弧度。

    若不是自制力良好,简直快要手舞足蹈了。

    “娘子,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冷乱月也猜得了是什么事情。

    “男的。”

    花无心想了想道:“其实男女都没有什么关系的,就算不是男的,也无所谓的。只要是娘子生的,男女我都喜欢。”

    这呆子……

    冷乱月宛然一笑。

    这呆子该不是以为她喜欢男孩是因为传宗接代之类的白痴问题吧?

    她说男孩,那是因为男孩会比较好养。

    万能的冷乱月没辙的两件事。

    一件是不会做饭,一件事不会带孩子。

    如果让旁的人带孩子,冷乱月又不是很放心。

    “不过——”

    花无心拉长语调。

    突然蹦跶起来。手足无措:“我要当爹爹了,我要当爹爹了!”

    方才也是刻意的压抑,花无心当然兴奋了。

    这么多年了,孑然一身,有了冷乱月,已经以为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现在有了和冷乱月的骨肉,这种人间至乐,至喜,怎么不让花无心疯狂。

    “我就要当爹爹了!我要做爹爹了!我是爹爹!”

    花无心手舞足蹈。

    甚至拉着根本没有神智的夏洛。摇晃着说着喜悦的话。

    “呆子。”

    冷乱月总算是缓过气来了。

    看着花无心大小孩一样的表现,心里难言的喜悦。

    “恩恩,娘子什么事?”

    负责守卫的李奇对花无心妻奴的表现嗤之以鼻。

    “呆子,我们回去吧。”

    冷乱月不让花无心扶,只不过是有的身孕,还不是多大的事情。

    “恩。”

    马车是最舒适的设备,基本上是按照怎样舒服就怎么样弄。所以,花无心对马车倒不是很担忧。一路上,真正被唠叨的的人是李奇。

    经常可以在冷乱月呕吐的时候,传出花无心的怒吼。

    “李奇,你就不能平稳一些吗?”

    “李奇,慢点啊!”

    “李奇,淡定些。说话要小声,吃甜腻的东西离远些!”

    “李奇,你……”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而每次怒吼完李奇之后,花无心又马上温柔的安慰娘子大人,说话那叫一个温柔,仿佛大声一点,就会把心爱的娘子大人给惊吓到一样。

    如此对比,怎么不叫李奇苍然泪下啊。

    什么叫差别待遇?

    等赶到了南国凰啸的总部,已经是本个月之后。

    刚开始的怀孕现象随着胎位稳定已经好了不少,冷乱月已经没有了明显的呕吐等现象。因为三个月时间不到,肚子也不曾明显隆起来。

    看起来,就和普通女的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花无心可放不下心来。

    花无心放不下心来,一干凰啸人也安不下心来。特别是清风,时不时要防着花无心半夜骚扰。经常睡觉睡到一半,就被花无心从被褥中挖出来,问一些关于孕妇的事情。

    天知道,他是成名的蛊毒大师,不是产婆啊!

    他知道个屁!

    偏生花无心不放过他,简直是无处不存在。

    不问产妇的事情了,问他怎么给体弱女子保养身体?

    坐观冷乱月,清风就没有看出体弱在哪里?

    好在后来他回了一句比较清楚怎么将人弄死之后,花无心消停了不少。

    不过其他人可没有清风那么好的命,李奇的妻子作为产婆之一留在了凰啸的总部待命。而婴儿的衣服鞋子,花无心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开始制作。

    小男孩的,小女孩的都有。

    而另一边,冷乱月的食物被花无心严格监控,吃什么,喝什么。都是经过花无心严格的检查,确定无事且有利于健康之后,冷乱月才能吃。

    凰啸内部更是安静的可怕。

    花无心说了。

    冷乱月是怀着孩子。需要安静,说话必须小声,吃饭必须离远点,做完任务回凰啸的人,必须洗澡后才能进。

    最后一条,可难坏了不少大老爷们。

    天天洗香香,他们可不愿意浪费时间。

    可惜没法子。

    他们少主子患了爹爹综合症。

    非说身上有血腥味,对冷乱月肚子里的小孩不好。

    天知道,竹园方圆五里根本就不让他们靠近。

    靠近不了,怎么传血腥味啊?

    就在凰啸的所有人都要被花无心给逼疯了的几个月里。

    冷乱月的产期终于被精确到几天里。

    产婆几乎是全都住在了竹园里,一有什么动静,就可以赶过去。

    而冷乱月的肚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大起来。喜婆们多半都说可能是双胞胎之类的。乐的花无心打赏了不少东西。

    大约是在黄昏时分,冷乱月一声痛呼,终于让安静的凰啸沸腾了起来。

    产婆们飞快冲进房间。

    而其他人,则在院子中自动等待。

    李奇则是早就等在了外面。

    房间里,冷乱月满身冷汗,表情很是痛苦。素手芊芊紧紧抓住床单,绯色床单在那双手中不断变幻模样。

    花无心则比冷乱月还要紧张。

    白皙的脸庞,看得见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

    目不转睛的盯着喜婆们的动作。

    孩子快要开始生的时候,冷乱月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害怕一不小心就泄露出惊痛的呼声。

    冷乱月只觉得快要痛死了。

    习惯让她忍住这样的疼痛,不肯叫出来。

    “热水!快换热水!”

    经验最丰富的产婆轻轻按住冷乱月的肚子,朝着其他人吩咐到。

    李奇的老婆手脚最快,冲到外面去。

    很快就有人将热水端给李奇的老婆。李奇老婆小心翼翼将热水放进产房,按照老产婆的吩咐。

    而这边,花无心也看见了冷乱月已经咬出血来的下唇瓣,急的团团转。

    凤眸中的心疼清晰可见。

    “公子,产房污秽,快出去吧。”

    冷乱月即将生了,老产婆发话了。

    花无心死活不肯,却也不敢恐吓老产婆,深怕吓着了她,为冷乱月接产的时候又出什么意外。

    “出……去……”

    原本已经僵持了下来,老产婆也拿花无心无法的时候,躺在床上,疼出冷汗来的冷乱月咬牙挤出两个字。

    “啊!”

    因为松了口,一声痛呼,飞快溢出口中。

    就算是冷乱月想要阻止,也没法子。

    “月!”

    急红了眼的花无心也不叫娘子了,按照以前的习惯,惊叫出月。

    冷乱月咬住方才的伤痕,不再开口,只是无声用眼睛看着花无心。

    那是让花无心出去。

    花无心眼睛绯红。

    “月,我不信产房污秽的话,有你在的地方,怎么会是污秽?我要陪着你!”

    冷乱月还是用坚决的眼神看着花无心。

    因为时不时的疼痛,让冷乱月不时咬牙。

    “公子,快出去!”

    老产婆看不下去了。

    “公子,现在产妇说什么都要顺着她,你现在可不能使性子啊。”

    这句话,算是点醒了花无心。

    冷乱月现在说什么都要顺着,不能违逆了冷乱月的话。

    他记得他请教那些医者说过,若是不顺着产妇的心,指不定在生产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冷乱月是用凉月的身子。

    而凉月本身的身体太弱了,就算这段时间花无心想尽办法为冷乱月补身体,花无心还是不怎么放心。

    “好,我出去。”

    花无心朝产婆点点头,又转过身,理顺冷乱月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吻上额头。

    “我在外面等你,一直。”

    说完,退出房门。

    院子里全是凰啸的人,见到花无心退了出来,都没有说什么。

    李奇更是难得安静,拍着花无心的肩膀,陪着花无心在外面静静等待。

    黄昏的时候,太阳下山特别快。

    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半个小时,就完全陷入黑暗。

    天气并不是很冷,花无心却觉得冷。

    产房很安静。

    虽然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如此。但是对于花无心来讲,很安静,产婆们的声音他听不见。只是下意识的滤出冷乱月的声音。

    然而没有。

    至始至终,那个女子都没有出声。

    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无心一直等,一直等。

    终于,一个产婆抱着孩子出来了。

    “恭喜公子,是为男孩。母子平安。”

    而花无心没有看刚出生的孩子,冲进了产房。

    冷乱月安静的闭着眼睛,是睡着了。花无心像是终于放下了心,瘫倒在地上。

    五年后。

    花家的孩子长的越发晶莹剔透,眉目也出落的像极了花无心。简直是缩小版的花无心,清秀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当然了,正面里,凰啸的人喜欢叫花月为花家小子。背面里,更喜欢叫花月为混世魔王。

    花月继承了花无心长相的同时,更继承了冷乱月喜欢恶作剧的腹黑本质。

    而让凰啸的人发现花月的这一本质,起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花月为他的名字烦恼。

    作为一个小男子汉,取了个娘娘腔的名字,让花月烦恼极了。

    这一苦恼,可让平日里喜欢逗弄花月的李奇受不了了。

    当时李奇是这样问的。

    “花家小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愁眉苦脸啊?跟你李奇叔叔说,李奇叔叔帮你解决。”

    五年之后的李奇,还是胖胖的样子。

    看起来很是可亲。

    花月平日里除了喜欢缠着花无心以外,就最喜欢李奇。

    至于冷乱月,花月是比较害怕的。

    因为冷乱月永远是笑着的样子,却常常在笑着的时候,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由此可见,这是个缠着爹爹的孩子。

    “李奇叔叔,我为什么叫花月呢?”

    小花月粉嫩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

    让李奇越瞧越欢喜。

    不过这问题蛮,还真是不好回答。

    怎么说呢?

    “花家小子,李奇叔叔告诉你原因,你可不能告诉你爹爹和娘亲知道吗?”

    李奇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看着花月那双大大的丹凤眼,就那么看着,纯洁无辜。他有忍不住想要说,权衡利弊,李奇打算说了。不过是悄悄的,只要花月不说出去,也没有什么的。

    “恩,李奇叔叔放心。”

    小花月答应的很爽快。

    “是因为你爹爹是妻奴啦。妻奴所以将你的姓加上你娘名字中的一个字。”

    小花月安静的听着,黑碌碌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狡黠极了。

    “原来这样,谢谢李奇叔叔。”

    小花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身子飞快在杏花林中窜不见了。

    李奇笑眯眯的,还以为在花月心中跌翻了花无心的形象,而自己就要荣升花月心目中第一重要的位置的时候,未曾想过,会有后面悲催的遭遇。

    小花月是跑了。

    跑到了竹园。

    花无心和冷乱月正在互相格斗,练习剑法之类的。这是近年来,花无心想到的可以帮助冷乱月锻炼身体的方法。

    而事实证明了这种方法的正确,冷乱月的身体好了许多。

    花月冲进来的时候,冷乱月浅浅笑了笑,将手中利器收好。

    岁月的流逝还是在两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冷乱月的残酷,花无心的伪装。已经在平和的日子里消散了不少。

    “爹爹,娘亲。”

    “花月来,让爹爹抱抱。”

    花无心温柔张开双臂。

    “恩。”

    冷乱月浅浅应了一声,笑容隽永。

    花月扑进花无心的怀抱。

    “爹爹,什么叫妻奴啊?”

    花月软软糯糯的声音让花无心的背脊一凉。

    “妻奴啊,这个爹爹不知道怎么解释。花月告诉爹爹,是谁告诉你这个词的?”

    花无心果然是腹黑派。

    “爹爹,花月可以不叫花月吗?花是爹爹的名字,月是娘亲的名字。可是冷也是娘亲的名字啊。花冷比较好啦。爹爹,我是男孩子,花月这个名字留给妹妹好不好?”

    当然不好。

    某妻奴心底里批斗。

    “那么花月告诉爹爹谁告诉花月这些的,爹爹就考虑给花月换个名字。”

    花月毕竟是花月。

    年纪还太小了。

    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

    不过,花月被称为混世魔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够聪明,够腹黑。

    “爹爹,我刚才在杏花林玩,遇见了另一个妻奴。另一个妻奴告诉我爹爹是妻奴的。”复而又补了一句:“爹爹,你说过的,男子汉说话要算话。爹爹你可不能骗我。”

    另一个妻奴,自然是指李奇。

    花月这番话,可是说的别有深意,这妻奴,谁都知道,在凰啸就花无心和李奇是出了名的。

    当然了,花月并不是完全理解妻奴的意思。

    在花月的心里,妻奴就是怕老婆。

    “李奇!”

    花无心咬牙切齿。

    “好了,花月,你出去玩吧。”

    转眼,花无心笑眯眯的朝花月道:“花月挺好听的。月亮都是形容长得好看的人,我家小子长得好看,所以才叫花月啊。以后,指不定多少女子喜欢你勒。”

    “我才不喜欢那些女的,女的太恐怖了。”

    花月不干了,上当受骗了,混世魔王怎么会轻易放手。

    “怎么说?”

    花无心觉得自己有责任教导一下二字扭曲的审美观。不喜欢女的,那以后就只有喜欢男的了。开玩笑,他花无心的儿子喜欢男人,他一张脸还要不要了?娘子大人不扁死他才怪。

    “女的多恐怖啊,爹爹你没有看见,凰啸的那些姐姐们,天天都要掐我脸,老是看着我的脸,目光恶心死了。”

    花月的话才说完,冷乱月就侧目了。

    花月长得像花无心,像极了。

    “呆子。”

    冷乱月还是在笑,笑的要多不怀好意,就多不怀好意。

    花无心额头的冷汗终于掉落了。

    狠狠瞪了花月一眼。

    侧过头,朝着冷乱月温柔应到:“娘子。”

    冷乱月可不吃那套,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最近捡了多少香袋,接了多少手帕啊?”

    “没有!”

    花无心摇摇头:“娘子说不能接,就不接。我听娘子的。”

    冷乱月可不理会花无心的服软。

    这女人若是无理取闹来,那是相当的无理。

    “呆子你这是告诉我,若不是我要求的,你就会捡香袋,接手帕喽?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呆子你还是很喜欢天天朝着你抛媚眼的那群美人啊?还是说,你打算给我找几个妹妹回来啊?”

    花无心才是欲哭无泪了。

    心底里越发清晰要收拾李奇的意思。

    妻奴,妻奴。

    李奇以为他就不是妻奴了,谁都知道妻奴,不就是他和李奇吗?李奇这样以为就没有人收拾的了呢?看着吧。

    不过,现在,花无心更想度过现在的危机。

    “绝对没有!”

    花无心将手高高举起。

    冷乱月冷笑两声。

    “不会?那你平日里为何要用眼睛对凰啸里的女的勾勾搭搭?”

    花无心确定,这绝对是更年期综合症的快要到了的表现。

    可是,更年期离冷乱月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娘子,绝对没有那种事情啊。是有人冤枉为夫!”

    谁冤枉了花无心呢?

    这里就只有冷乱月说花无心勾搭别的人。当然是冷乱月冤枉了花无心。这是花无心的软性回答。

    “有没有这种事情,花月最清楚!”

    冷乱月浅浅的笑。

    就算是在发火的时候,冷乱月嘴角还是挂着笑容。

    浅浅的,不容忽视的。

    就是这样的笑容,却看的花月心惊肉跳。

    “花月,告诉娘亲,是不是常常有姐姐来摸你的脸啊?或者看着你的脸出神?”

    花月敢不说吗?

    更何况花月可是记着花无心骗了他的事情。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是花月报仇,三刻不晚。

    坏蛋爹爹不守信用,他自然要让娘亲好好教训一下。

    大眼睛骨碌的转动,接下冷乱月的话:“娘亲是最聪明的娘亲。是啊,常常有认识不认识的姐姐来摸花月的脸,还有姐姐姨姨们看着花月的脸走神,每次都很长的时间。”

    瞧。

    什么叫报复。

    花无心算是开眼了。

    冷乱月冷笑的更加清晰了。

    “承认不承认,现在儿子都这样说了。呆子,你别给我装傻,花月长得就像你。那些美人哪里是看花月,那是思念某个人呢。”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花无心被冷乱月呵斥不能靠近房门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花无心也不能明着欺负花月。只得将一腔怒火发到了李奇身上。

    李奇很倒霉,凰啸的人也很倒霉。

    花无心报复了李奇,冷乱月朝凰啸的人发了好大一干火。

    硝烟滚滚啊,简直是硝烟滚滚。

    而后李奇找到了悠闲玩耍的花月,质问为何说好了不说,又说了出去。

    花月的回答,让李奇当场吐了口血。

    花月笑眯眯的回答:“李奇叔叔,我说的是另一个妻奴,问好生闻名的妻奴。是用来骗爹爹的,难道那个闻名的妻奴,就是李奇叔叔吗?”

    李奇说什么?

    承认?

    还是不承认?

    花月的狡诈,由此可见一二。

    可怜的李奇,在花无心的设计之下,又被李奇夫人扯着耳朵拉走了。

    此事被传出去以后,花月混世魔王地位无人动摇。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位混世魔王越发的显露出了惊人才能,在武学上,在计谋上。偏生有一点是没有改变的——不喜欢女的。

    从小生根在小花月心底的便是女人是老虎的观念。

    若是以后娶了娘子,便会像爹爹一样,被娘亲吃的死死的。

    花月可不喜欢那样。

    直到,有一天,凰啸故人来访。

    花月闻得母亲难道发火的吼道:狐狸。

    狐狸,他很好奇,便偷偷准备去瞧瞧这位被爹爹提起就称为狡猾且无耻的男人。

    然而,杏花林纷飞杏花。

    他见得,那少女蓦然回首,温软灵气。蓝色衣裙简直要漾起花儿来。

    少女慵懒安静,静静的瞧着他笑了:“想来应该是花月哥哥吧,我随爹爹来拜访乱月姑姑,我是南宫菲儿。”

    南宫菲儿。

    那年的杏花开的格外热烈,迷乱了人的眼睛。

    这,是一个新的故事开始,一个旧的故事的继续。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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