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木子的试探,李永生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淡淡地表示,“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不要惹我。”
张木子当然也不会被他的话吓退,她很坚定地表示,“但是你该知道,我的决心。”
李永生也不想绕圈子了,“你想要的,我早晚会给你一个交待。”
“那你想做的,为什么不要我帮忙呢?”张木子提出了问题,“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实力。”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引人怀疑,于是又多解释一句了,“我们只管帮忙,其他事不插手,你的机缘,还是你的机缘……不行吗?”
李永生苦笑一声,“好了,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他当然知道道宫实力强大,但是要找永馨,得在红尘中,道宫在这方面实在太欠缺了。
而且,他本人还是观风使,想要做好这份差事,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要暴露。
张木子气呼呼地哼一声,率先转身走了。
不过李永生的改变,反倒是让她生出了无限的期待。
第二天,她又想跟他一起出去。
李永生实在被她缠得受不了啦,“我要去城西,你说你合适跟我去吗?”
城西是京城顶级人家的聚居地,道宫之人去那里,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城西找人的话,可以去玄天观求助,”张木子笑着发话,“他们子孙庙的,没有那么多忌讳。”
子孙庙能跟官府搞到一起?李永生讶然地扬一下眉毛,不过再想一想,也释然了,对官府而言,子孙庙比十方丛林威胁小得多。
若是能通过子孙庙找永馨,那就方便多了,他沉吟一下发问,“你确定,所有人都希望你找得到瘸真君?”
张木子嘴巴先是一张,然后就呆住了。
北极宫是希望找得到瘸真君的,其他人就未必了,十方丛林应该是共进退的,但是子孙庙没准就会有人不太开心。
当然,子孙庙也是道宫一系,不开心估计也不会做什么,但是官府系统,就真的难说了。
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明白李永生的顾忌了,“你是担心,有人对真君不利?”
“我要找的并不是真君,”李永生摇摇头,“就是怕他们乱猜,生出点是非来,照你这么说,子孙庙的人也不太可靠,我还要找他们求助?”
张木子听到这话,顿时怔住了,想了半天才点点头,“还真是这样啊。”
“嗐,我还指望你能驳倒我呢,”李永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刚才是真的有点动摇,想靠着道宫找人,但是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嗐,”张木子也被他逗得笑了,“其实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要找人,若是有他的毛发血液或者气息,我帮你找人推演天机。”
“不能推演,”李永生摇摇头,“推演必死。”
上界转生下来的人物,你去推演她的天机?我都不敢去推演。
推演必死?张木子倒是没想到上界转生,她只当被找的人身上,被施了什么秘术——比如说,很多刺客和杀手身上,就被施加了这种秘术,一旦遭人推演,顿时身死。
她苦恼地发话,“这便麻烦了,就算想帮你,怕也是帮不上。”
李永生叹口气,转身出了家门,“你再想一想别的办法吧。”
张木子也没有追上来,反倒在身后喊了一声,“我肯定会想出办法的,你莫要失了分寸。”
失分寸?李永生听到这三个字,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听到永馨的消息之后,有点心理失衡了。
这种事光急是没用的,还是得静下心来,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想一想之后,他决定不去西城,先去捕房找一下张晓宏,看捕房有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估计也很难,九年前一个小女孩路过京城,也不知道跟着人没有,也不知道在京城里待了多久,啥时候来的,啥时候走的,中转路引是不是在京城开的。
最悲催的是,中土国的规矩是,小孩子不需要路引,除非相貌疑似“非国人”,否则没人去查孩子,过关卡的时候,大人的路引上写明带有若干男童女童就行。
张晓宏倒是在捕房,听说他来了,接见了他一下,听说要求之后,也是苦恼地摇头,“你要查的这个,不可能做到,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一下,当时片区谁负责……你想查哪一片?”
“那就算了,我也是来了解一下,”李永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张捕长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查若干年前某人来过京城?嘿,京城里破不了的案子还很多呢,这年轻人……”
李永生也没灰心,这种事原本就是大海捞针,反正可能有线索的地方,他都得问一问。
接下来,他就想再去城南找一下褚三,不过转念一想,倒还不如去找任永馨。
可是……找到任永馨之后,该怎么说呢?他犹豫一下,索性转头去西城了,再在西城转悠一天,然后回去跟张木子商量吧。
反正这一整天,他做事都相当没有逻辑,事实上他早就想回去了,只不过想到不能白出来,就去西城走一趟。
在西城转悠了一个上午,他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瞅着中午了,他寻个小摊,买了几张面饼,坐在小摊的长凳上歇脚。
正吃着呢,旁边走过几个人来,低声嘀咕着什么,一脸的愁云惨淡。
其中一人偶然一抬头,看到他,指着他叫了起来,“就是这厮!”
李永生二话不说,拔脚就跑,没法不跑,这几人都是军人,其中那个大喊的司修,就是在顿河水库试图带走他的那位——后来被李清明痛打了一顿。
正没命地跑着,前面也出现几个军人,后面追着的人大喊,“拦住他……那厮私通军属!”
握草你大爷,李永生二话不说,直接飞蹿到街边房屋的顶上,继续飞奔。
前面几名军人本来不想理会,猛地听说有人私通军属,顿时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了——这是军人最无法容忍的,他们保家卫国,谁也不愿意家中红杏出墙。
一名军人拔出短刀就待掷出,旁边有人拦住了他,“这是西城,你疯了?”
西城做为权贵区,不是不能打架,但是动刀的话,就太危险了,除非你确定自己跑得了。
像李永生敢蹿上房顶跑,那跑得了就行,军人司修也能蹿到房顶上去追,但是一身军装,万一被人叫真,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你在谁家的屋顶跑吗?
也有军人掣出弓箭,却是不敢射出。
不过后面追着的这帮人,有人摸出几块石子来,抖手就打了过去,强劲且精准,带着风声封住了李永生窜逃的线路。
石子是无所谓的,打架别说用石头,用板砖都无所谓的。
但是此人的石子,几乎可以取人性命了,显然是战场上的利器。
李永生眼疾手快,掣出一面小手盾,“啪啪”地挡飞了两块石子,直接跳到另一条巷子里,眨眼间消失了。
他挡飞石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将一颗石子反射向一个精致小院中。
原本他是想让石子打碎那个直径三尺的大花盆,哪曾想石子不是圆的,他挡格的技巧也不是很好,直接击碎了正房的窗棂,飞了进去。
七八个军人冲到那条小巷,正在查找李永生去向的时候,小院的门一开,冲出七八个精悍的汉子,人人手执短刀,“混蛋,谁扔的石头?乖乖出来送死!”
“握草,”军人们见状傻眼了,一看那短刀,大家都认得啊,那是御林内卫。
紧接着,就有个中年书生跑了出来,尖声喊了起来,“胆敢偷袭御马监宁公公的外宅……这是要造反?”
“啊,”众军人闻言,顿时再度傻眼,“宁致远宁公公的外宅?”
这真不是我们干的啊,他们心里委屈得不行,但是也不敢多言,纷纷向后退去,打算溜号。
按说御马监在内廷,真算不得什么,但是今上年幼喜好武功,对朝政反倒兴趣不太大,而御马监的宁公公擅御马,人又长得魁梧英俊战力超群,甚得今上喜爱。
只看这一处宅子就知道,宁致远的外宅,居然是御林内卫在守卫。
“你们都站住!”那中年书生大喊一声,“身为军人,为何不帮御马监捉拿叛逆?”
“我们回来休假,”有三四个人一转身,就要离开。
“你们敢走?”中年书生快要气疯了,别人不听话也就算了,军人居然不怕内廷?
“我们是坎帅的部下,”这几人看他一眼,冷冷一笑,“你御马监,还号令不到坎帅头上!”
坎帅负责中土国西北和东北两大边军,当之无愧的军方实力派人物,不过细说的话,西方其实是坤帅的传统地盘,东北和北方,也是李清明崛起之后,才帮坎帅稳住了阵脚。
但是坎帅的人,真的可以无视御马监,他们的势力就不在京城,御马监你再牛,总不能把边军如何。
“放肆!”中年书生气得大叫,“好猖狂的边军,连今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御马监是内廷的机构之一,而天下的军队,都是今上的,所以也就都归内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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