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和杨国筝背靠背迎战,实在不是一个切合实际的选择。
总算还好,对方来人也没有采用游斗,他们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狠狠地冲了过来。
乒乒乓乓一阵大响,李永生就将面前的三人打倒在地。
高壮的年轻人合身扑了上来,“小子你找死!”
这是唯一的高阶制修,力气也大,李永生跟对方硬拼了十几招,才将对方打翻在地,扭头一看,才发现杨国筝以一敌二,已经吃了好几记,肩头都染红了。
“去尼玛的,”李永生合身扑上去,狠狠两棍,打折了一人的手臂,又踢飞了一人,大喝一声,“上车,走!”
两人跃上车去,那粗壮的车夫也跑过来,打马飞奔。
车夫原本是想给对方留点体面的,但是对方对他不客气,他也就不需要客气了,“去哪个教化房?邺城还是府房?”
“去彰德教化房,”明晓媚很干脆地回答,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杨国筝身上。
小杨同学刚才可是吃老鼻子亏了,身上挨了十几下,半个脸都肿了,在他的肩头和大腿上,还有两个扎出来的血洞。
对方有一人手持雨伞——就是那种带了铁尖头的雨伞,混混们的标配。
邺城是府城,却也没有多大,不多时就到了。
李永生三人下车,亮出试炼的路引,求见府房教化长。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三名教化长都不在,其中两人去了郡上开会,另一个则是下去视察教化工作去了。
接待者对三名来自朝阳的修生很客气,“言德室吴室长在,你们有事,跟他说成吗?”
言德室是教化房三驾马车之一,虽然有点偏清贵,但重要性不算低。
不多时,一个矮胖的男人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发话,“有朝阳大修堂的修生来试炼,真是罕见……来,咱们进屋说。”
吴室长算个耐心不错的,听他们说完之后,苦笑一声,“这事儿,府房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三个教化长都不在……我只能记下你们来求助过。”
“不是这样吧?”明晓媚眉头一皱,“大修堂的修生出来,不该求助本地教化房吗?”
小明同学从不把爹妈挂在嘴上——地球界的小明同学也是一样,而且两人有一点相似,说话都挺有底气。
地球界的那位底气在哪里,没谁知道,中土国的这位,底气却是在——就算不说爹妈,我是朝阳大修堂的修生哎,没错,朝阳的。
吴室长心里清楚,别人都说本修院,你说大修堂,你就是要拿朝阳压我们。
但是……没用啊,朝阳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一点儿用都没有,朝阳的根脚深,但是在教化系统,朝阳的根脚并不深。
朝阳大修堂的修生,结业之后,差不多三分之一就留京了,还有一些留在了幽州郡,剩下一半回地方的,也都被当骨干培养,多数都轮不到教化系统。
看博灵的教化系统就知道,最强的博本院,只有一个总教谕是朝阳的,还是朝阳研修生,不是本修生,郡教化房里,也不见朝阳的修生——图元青倒是朝阳的,但那是去镀金的。
养正室的公羊室长,是朝阳的,也算中层领导,但是……公羊室长原本就是博灵人!
按说豫州郡紧邻幽州郡,朝阳大修堂的影响,可以辐射到这里。
但是事实上,彰德府教化房,还真不卖朝阳面子——你也知道我们是邻居,居然不多给我们几个名额,那就抱歉了,咱们按规矩办事吧。
吴室长知道这风气,但是对他个人来说,他不愿意招惹朝阳,于是他笑着表示,“你们的求助,我们记录了,反正……多加小心吧,这儿的治安,远远不如京城。”
三人沉默一阵,杨国筝发话了,“府房有客舍吗?”
这里的客舍,类似于地球上的招待所,临时接待一下往来的同僚。
“客舍有,但是……天欲雪的时候,我们接了些孩童来,”吴室长苦笑一声,“明天休沐,我们也没想着别人会来。”
三人交换个眼神,齐齐站起身来,“那就不打扰了。”
若是能住在府房的客舍里,肯定不怕今天那帮人的后续手段,但是让他们跟孩童抢房间……抱歉,谁也做不到。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雪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杨国筝打个哆嗦,“要不,寻个客栈住下?”
“有房子住,何必去客栈?”明晓媚的胆子,还真不算小,“这些人若是能寻到咱们的住处,动刀好了……算我一个!”
今天那场斗殴,李永生和杨国筝用的都是随身的短棍,这是武修的戒律,不得随便动刀,若不是遭遇围攻,两个人都不能用短棍——武修的战斗力太强了。
至于说刀,两人都带得有,连明晓媚都有,只不过,动这个东西比较危险。
中土国的黎庶都可以随身带刀的。
关于这一点,李永生十分推崇中土国的做法,想一想地球界,连买个菜刀都要实名,真的非常滑稽,持刀合法的话,关键时刻,受害者起码能发出搏命一击,以命搏命。
这样一来,随意危害他人利益的行为,会面临极高的成本,成本高了,行为自然就少了。
持枪合法与否,这个可以再论,毕竟这是远程攻击,有个疯子持枪随意射杀人,大家防不胜防,但是持刀,你能近距离杀一个杀两个,大家都有刀的话……你能杀七八个?
这些就扯得远了,但是明晓媚表示,咱们打不过就动刀,那也就真是不怕事了。
虽然是陌生的地方,可三人都是朝阳大修堂的修生,各有仗恃,谁还会怕土棍找事?
“走了,”李永生笑一笑,“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晚上找个地方,陪国筝赏雪。”
“必须的,”杨国筝重重地点点头,“咱们在后山烧烤,酒菜我包了。”
他们租住的是村里的房子,价格不高,前面百余丈临着大路,后面百余丈就是一片丘陵,其中有土丘也有石头山,那些石头山,据说是王屋山的余脉。
杨国筝虽然是知府之子,但是口袋里从来都比较紧张。
他曾经欠李永生和明晓媚不少钱——起码他认为自己欠着,所幸的是,因为大典的缘故,南桂郡有不少人进京,这些人给他捎来了大量的南桂土特产。
没错,杨知府对儿子的用度看得很紧,但是交际方面该支出的,他不会委屈了儿子。
杨国筝拿礼物打点了不少人,包括班主任沈教谕,不过有些他认为没必要打点的,也就留下了礼物,一股脑送给了李永生和明晓媚,连周玉琴都得了一些。
所以他请客的时候不多,今天外出买炭,虽然遭遇了一些事情,但这是他今年见到的第一场雪,当然要开心赏雪。
有了木炭,其实再买一点酒和菜肴就行了,不多时,三人采买回去,穿了半天串,带着上山。
这时的雪,逐渐大了起来,不过最怕冷的杨国筝,居然完全忘记了寒冷。
三人在小山坡上找个背风处,又寻一棵大树,直接在大树下支起架子来,兴高采烈地烧烤。
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午末了,穿好串儿拿上山,就是未末了,一切安顿好开始烤串,就接近申正时分了。
不过因为都是年轻人,无所谓几点开饭,下午四点多钟开吃,也是正常。
三人很开心地吃喝着,杨国筝还拿出了留影石,要明晓媚帮他留影。
他们撸串撸了一个半时辰,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雪越来越大,再不下山,路就不好走了,而且天也有点冷,杨国筝开始哆嗦了。
带着微醺的醉意,三人摇晃着走下山,来到院门口,李永生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神也顿时清澈了起来,他阴着脸发话,“谁?”
“小子你再跑啊,”一个高壮的年轻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正是上午的那名高阶制修,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李永生。
不过李永生并不关注他,而是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两条汉子,眉头一皱,“捕快?”
“有人报官,”一名中年捕快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涉嫌故意伤害他人,肇事之后潜逃……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是修生,朝阳大修堂的修生,”杨国筝走上前,沉着脸发话,“要带我们走,去联系教化房吧,我们已经报备过了。”
“教化房?”捕快不屑地哼一声,“我们查的是案子,跟教化房有何关系?”
明晓媚走上前,摸出一块留影石来,沉着脸发话,“你确定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
握草,朝阳大修堂的修生,就是有钱啊,捕快的嘴角抽动一下。
刚才他从那个老太太嘴里得了消息,知道这三人是朝阳大修堂的,还真的吓了一跳。
不过再转念一想,朝阳的就怎么了?来了我邺城,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倒不信你朝阳大修堂管得到这里。
当然,要说他心里一点忐忑都没有,那也是胡说,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只是修生而已,他相信自己应付得来。
待看到对方身上竟然带得有留影石,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愤怒对方敢留影,而是——握草,很有钱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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