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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螭跟着李二陛下出去狩猎了,谢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有刘嫂、鲤儿帮衬着,说闲不可能,毕竟要带俩孩子呢,说忙却也在能应付的范围。谢玖虽说手里的事不少,但她真正厌烦的人际往来部分,已被某人端着一张老实憨厚的笑脸帮她给解决了,真正到谢玖手上的事情,不过就是自家产业的规划和自家手下人的调教、管理,这些于她来说,全然算不上负担。

    穿越来古代后,晚睡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选择,早睡无疑是最英明的抉择。而早睡,对于谢玖来说,代表的就是早起,不是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几乎天一亮就醒了,让她颇为羡慕家中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鬼的好睡眠。起床梳洗锻炼吃早餐,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人在座,不免有些无趣,随意吃了点就放下,起身去前厅,接近年底又该盘账了。

    “那么……今天轮到哪里?”谢玖缓缓走着,询问着身旁的账房沈先生。

    “夫人,今天轮到成药厂了。”

    成药厂的厂址就在庄子不远的地方,几步路的问题,谢玖道:“今天不乘马车,我步行过去吧,沈账房请自便。”

    沈账房笑道:“老夫更乐意步行。”

    一行人向成药厂步行而去。到成药厂的路途,要经过村子,路上不停的有人与她们打招呼,谢玖都一一给予回应。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了左边远处一眼,依稀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谢玖步伐一顿,又看了几眼,低声问身旁跟着的二虎:“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庄子?”

    二虎看了看,道:“夫人是说那家伙啊,上次把丫打跑后,他又来了几次,我都遵照夫人和老爷的吩咐,把他赶走,不过,听说在外面日子过得挺惨。前几日,他的父母来找我,说他已经改邪归正,愿意安生过日子了,我才放他进来。夫人,可是我做错了?”

    二虎满脸的不安。谢玖微微一笑,道:“无妨,他们总是一家人,我们总拦着也不符合情理,看看再说。”

    二虎应下。谢玖又向那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往成药厂去。到得成药厂,谢玖查账,亦是如往年一般。如今成药厂的管事是卫文,年纪渐长,阅历许多的卫文,如今是真正的能独当一面,上下所有事打理的仅仅有条,已是得了谢玖的真传,在管理上,颇有一套。他和卫澈两个,可说是谢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谢玖也就分外的尊敬。

    对账的事情,以卫府的规模,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对于谢玖而言,谈不上忙碌,她甚至还有空闲管别的事情。

    “夫人,打听清楚了。”

    刘嫂走进来回报。谢玖抬眼望她,示意她往下说。刘嫂道:“我找庄户们打听过,据说,那青牛回来后,虽然还谈不上勤快,还是不愿意做啥重活,但也愿意帮着家里喂养家畜。听说他还四处打听我们卫府庄子售卖禽蛋的行情,买了不少鸡鸭回去,似乎准备大干一场,他爹娘逢人就说,说青牛长出息了,愿意做正事了。”

    谢玖默默沉吟一阵,才道:“看看再说吧。招弟在前院,没人欺负她吧?”

    刘嫂笑道:“有管家照看着,她又是夫人房中出去的人,谁敢欺负她!再说,咱们家的人,厚道本分的多,不会做出欺负同伴的事。”

    谢玖颔首,又与刘嫂说了一些家常事,把家里的事情理了理,做完之后,除了带带孩子,谢玖就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

    相熟的几家,男人们多数都不在家,一群老弱妇孺在家,闲下来了,就带着孩子走动走动,也算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秋风习习,临水而坐,或三三俩俩据在一起玩儿扑克,或打麻将,或玩跳棋等等,也能比得上老爷们儿满山遍野的跑去打猎的惬意。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谢玖身为女人,站在共同的立场上,想否认这句话也无从否认起。晌午时节,麒麟双胞胎玩累了,双双在儿童车中入睡。谢玖坐在一旁,轻轻摇着,眼神在众夫人身上流转,看着人家做女红,再想想自己的百无聊赖,不由颇觉无趣,心中暗自盘算,是不是也学一下女红针织,为自家的一大两小做件衣服,似乎,能让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衣物,似乎,也是颇让人期待的事情。正暗自思量的时候,忽闻……

    “你们听说了吗?西域神师的传闻。”音调颇为兴奋,音量压得略低。谢玖抬头一看,却是麻将桌上开始说八卦了,抿唇淡淡一笑,低头不语,决定做个倾听者。

    “就是那个能咒人死,也能咒人活的西域神师?”

    “正是。听说,他要咒人死那人就得死,他要咒人活,被咒的人就绝对无事,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听说后,曾经专程去拜访过,神师当着我们的面,把冒犯他的一个游侠儿咒死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一时辰之后,他又把那游侠儿给咒活了!”

    “真有此等事?”

    “我亲眼所见,怎会骗你!”

    ……

    这个话题,显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竖起耳朵,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唯有谢玖不为所动,义母问:“思思没听说过吗?”

    谢玖道:“近日颇为忙碌,未曾注意外间消息,这神师是……?”

    义母道:“据说是从西域来的,擅长咒术,听说还能用咒术治病救人,端是厉害。京里如今传得神乎其神,只言那人厉害无比,听说许多府里都请他去看病。”

    义母把听来的消息,都说给谢玖听。前些日子,从西域来了一个名唤麦哈迪的咒术师,自称擅长咒术,能主宰旁人的生死,要生得生,要死必死,非常的邪门儿,并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示范过,名声轰传长安,就算是深闺里的妇孺,也知道了他的大名。请他的人不知凡几,据说,还真有人因为他的咒术而得以活命,大病痊愈。

    谢玖莞尔一笑,不予置评,也没有想去看看的想法,准备当八卦听过就算。穿越来大唐后,随着大唐的日趋繁荣,这几年来,进长安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不止商贾云集,就连外国和尚都跑来了。这人多了,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的,也有外国医生跑来的,甚至还有人跑上门踢馆,准备借助卫府的声势谋取名利。

    这些事情,谢玖都没让卫螭知道,而是暗地里以更圆融的手段给处理了。谢玖出身大家,对付这种类型的人,非常有心得,基本上,还不到卫螭那里,就在萌芽状态中被谢玖处理了。在谢玖看来,这所谓的神师,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罢了,不值一提。

    谢玖听着众夫人们的议论,低头不语。这时,鲤儿快步走了进来,对谢玖轻声耳语:“夫人,酒楼的吴六求见,说有急事。”

    这吴六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玖眉头微皱,略一颔首,向身旁的义母道:“义母,我出去看看。”

    义母帮忙照看着孩子,谢玖起身出去,刚出园子,就见吴六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走着,脸色忧急,看到谢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夫人。”

    “什么事?”谢玖的表情很冷淡,语气平缓,却是有些不悦。也难怪谢玖不悦,卫府与酒楼的关系,对外始终都不太方面,吴六这会儿找上门来,确实不妥。

    吴六满脸愧色,道:“如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也万万不敢来此地求见夫人,实在是小的没法了。”

    事情起因,还就和那什么神师有关。话说,好再来酒楼的菜式口味儿,那是卫螭嫡系亲传的,一点儿私都没留,可说是压箱底的本事都手把手的教给了酒楼的厨师们,好再来的生意,那是不用说的,铺面都扩张了两倍,兀自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这生意好了,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扩充了两次的店面都满足不了需求,二楼的雅座更是要提前预订才能入座,这样的热闹,隐约中,好在来一跃成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名声在外,许多外地来的客商,都是奔着酒楼的名声来的。再加上卫螭隐约间透露的信息,有点儿路子的人都知道,这家酒楼是卫府在后面做靠山,开店用的地契、房契都是卫府之物,吴六只是租赁的。凭着卫螭的名头,平日倒也没人敢捣乱。吴六的小日子过的,每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大叹跟对了人。但有句不是叫天有不测风云么,不可能天天是晴天,偶尔也会遇到刮风下雨不是。

    吴六苦着脸道:“四天前,那位西域神师在酒楼订了一个雅座,今日午时也按时来了……”

    今天中午,吴六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楼雅座入口的柜台处,迎接订了雅座的客人,遇到熟识的,再寒暄两句,套个交情。做酒楼掌柜已好多年,虽说好再来彩色摆着,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关系,多套点儿交情,总没有坏处。

    “掌柜的,贫僧订的雅座准备好没?”

    吴六连忙笑着迎上去,道:“神师好,已经准备好了,请。”

    把神师麦哈迪领进雅座,吴六又问道:“神师,是否现在就上菜?”

    那麦哈迪点点头,也不说话,一派高深莫测之态。吴六心中嘀咕,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退下去叫小二上菜。

    上了菜,刚过一会儿,一个满头须发雪白的清瘦老者,突然带着人闯了上来,不顾吴六阻拦,强行进入麦哈迪的雅座,厉声斥道:“汝就是自称能咒人生死的西域妖僧麦哈迪?”

    麦哈迪放下手中的碗筷,行礼道:“贫僧正是麦哈迪,这位老先生是……”

    自称傅奕的老头儿冷笑着道:“老夫傅奕,添为当朝太史令是也。听说神师能咒人生死,老夫年老体衰,又素好杯中之物,历来疾病缠身,还请神师施展大法,为傅某下咒,傅某不求长命百岁,只求能再活十年。”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寿元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咒术虽然神通,但对增加寿元却无用。此皆因傅老先生此生所受苦难,皆为前世所在之孽因,非人力可改。”

    傅奕冷冷一笑,又道:“既然神师说寿元不可改,乃是天命。那就请神师为傅奕下咒,咒傅某立即死!神师说不能咒长生,咒立死应该可以吧?老夫这几日听闻神师的咒术可是神迹。”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你与贫僧素未谋面,前世今生皆无仇怨,又无大恶,贫僧为何要咒你立死,贫僧乃是修行之人,如果贫僧咒你立死,岂不是有亏德行,有碍修行么?”

    傅奕年事虽高,但脾气却不减年轻时候的火爆,道:“好个有亏德行!汝一妖僧,有何德行可言?汝遁入空门,不顾家国安危存亡,是为不忠;不侍父母,是为不孝;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是为不仁;为了出家,背弃朋友兄弟,是为不义。老夫一生堂堂正正,上无愧家国君王,下无愧师长兄朋,一身正气,汝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咒我死?”

    麦哈迪被傅奕一通呵骂,骂的满脸苍白,咬着牙,强忍着气,道:“大人此言差矣,贫僧施咒,乃是行今世之因,积来世之果,出家之人,早已无家无国无父母兄弟亲朋,何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说?”

    傅奕这会儿倒不怒了,看着麦哈迪,道:“既然神师如此说,那就请证明给老夫看!咒老夫立死,否则,老夫当上疏吾皇,捉你个坑蒙拐骗,谋害人命的死罪!”

    “……夫人,小的出来时,傅老大人和神师正僵持着。神师不愿无缘无故咒人死,傅老大人又咄咄相逼,小的实在无法,不得已才来请夫人。”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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