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明吏 > 第二十四章 太平辽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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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李琙还在家里睡觉,睡懒觉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实在太吵了,李琙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只见老婆已经坐在床沿,使劲摇着他:“夫君,夫君什么声音?”

    李琙眯缝着眼,竖起耳朵听着,半晌再无声息,又闭上眼:“谁家蹦爆米花呢?”

    赵颖之不依不饶将李琙再度摇醒:“你家蹦爆米花,能把茶杯震到地上啊?!”

    李琙这才惊醒,扒着床沿一看,只见一直粉彩压手杯平静地躺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能将杯子震到地上,这不是一般的动静。李琙赶忙起身穿衣,问道:“我依稀听着一声,没听清楚,很大动静吗?”

    赵颖之好像有些怕,点点头:“吓我一哆嗦,真怕惊着他。”说着指指肚子。

    李琙可知道孕妇头三个月是最容易流产的,这可把他吓的不轻,连忙摸了摸老婆的肚子:“没什么不舒服吧。”

    赵颖之微微一笑,“没那么容易有事。”

    李琙穿好衣服:“大舅子呢,在不在?”

    赵颖之说道:“下午说是辽王要接见华夏商会,他去商会准备去了。”

    李琙光着脚走到廊里,朝院子里一瞧,一个人都没有,李琙喊了一嗓子:“根叔,根叔!”没人答应。

    跟着一个小厮进来应道:“根叔一早出去办货了。姑爷,您有什么吩咐?”

    李琙没有回答,他已经看见东南方向升起的一股烟柱,烟柱正在慢慢消散,但李琙甚至闻到了硝烟的气味。硝烟、巨响,难道是爆炸?李琙望着远方发傻。

    “姑爷,您有什么吩咐?”下面的小厮不知道李琙在看什么,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李琙道:“你去叫李生,让他到街外打听打听,什么动静那么大?”话音刚落,“乒……砰”又是两声闷响。经历过新城那夜,李琙十分清楚这是什么声音,火铳!怎么街上放起了枪。

    赵颖之从屋内出来,摇了摇李琙的袖子:“夫君,什么声音,那么响?”

    李琙赶忙吧赵颖之拉到屋里:“别出来,外面打枪了,刚才的是枪声。记着有事叫丫头,别出屋外面危险。”

    爆炸,枪声!难道是叛乱?辽王今日入城,是什么人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叛乱?李琙心中一阵疑虑。他安顿好媳妇,赶紧回到廊里,冲着院子喊着:“来人!”

    刚才那个小厮一直就站在那,连忙答应着,李琙道:“快,命胡掌柜关铺,叫赵管家把伙计家丁组织起来,抄上家伙,再把所有门都闭紧了,除了自家人谁都不许进。”赵府前店后宅,伙计家丁加起来不下四十号人。这些大门大户平日家里都藏着火铳。赵衡之不在的时候自然都得听姑爷吩咐。

    李琙突然记起来,又对小厮道:“着胡掌柜速派两名得力的伙计,跟我去接大少爷回来,记得带上短家伙藏在身上。”小厮叫了声好连忙去通知。李琙想想,没什么遗漏的,这才回到房间里,这时庄若蝶已经上来,服侍李琙穿戴好衣服。

    李琙皱着眉头走出房间,就听后院外面的接到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穿蓝衣举着火铳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小跑而过,为首一名小旗高喊着:“各家各户听着,不许随意上街,注意门户;各家各户听着,不许……”

    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马还黑着脸站在鼓楼之上,一大早他奉命率领着一百名镇抚司捕头守卫着鼓楼。各处时时传来“乒乒乓乓”的枪声,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在一个时辰前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让他不寒而栗,因为那个方向正是辽王进城的大道,如果是辽王车驾?马还不敢往下想。

    突然一阵鼓噪从鼓楼大街南面传来,一名总旗跑到他身边禀报:“路南来了一大群人,大概一千多吧,不知道想干吗。”

    马还转到南面城楼上,只见大街上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朝着鼓楼走过来,依稀传来一些声响:“打到贪官,打倒国士会,打倒青府台……”

    “瞿能民贼,辞职以谢国人……”

    “惩治贪官,解散国士会……”

    “澄清吏治,还我朗朗乾坤……”

    那一声声撞入马还的耳朵,他瞪大眼睛看着逐渐过来的人群,什么什么?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两名捕头窃窃私语。

    “瞿能民贼,不是瞿相吗?”

    “是啊,还说打倒青府台,这,这不是叛乱吗?”

    “马大人,这,这帮暴民,是不是叛乱啊,我们该怎么办?!”

    马还一声怒喝:“都给我住嘴,等候上峰命令。”下面的人一下子噤若寒蝉,他们从来没见过马都统如此动怒。

    马还在鼓楼上眯着眼睛盯着渐进的人群,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没见过这种情形,这些人是不是叛乱?不是?但他们喊出的话是打倒青府台,青府台是哪,这个国家的权力中枢,打倒这个地方不是叛乱是什么?但他们手无寸铁,什么都没有,哪里有这样的叛乱?他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该让手下戒备。

    “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响,惊的马还眼皮一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优柔寡断。

    他下意识地下命令:“备弹,一级戒备!”

    捕快们看了看马还,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还冷冷道:“我的命令都听不到吗?今日京城中纷乱非常,如果你们还想保命就小心戒备吧。”

    话一出口,捕快们不再犹豫,翻开上衣,两边衣襟上各有四排口袋,每排五个,总共四十个口袋,每个口袋里有一个牛皮油纸做的牛角。捕快熟练地咬开封口,将牛角对准枪口,黑色的火药混杂着铅弹倒入枪膛,然后从屁股后取出通条,伸入枪膛压紧火药。动作熟练,只须臾便备弹完毕。

    马还双眼眯成一条缝,继续瞄着日渐而近的人群,抿着的双唇迸出声音:“枪上肩,双列向前。”身旁一名捕快摇晃几下手中的旗子,城楼下一个总旗的捕快,迅速变换成双列,扛着枪踏着稳定的步子朝着人群走去。

    马还快速走下城楼,边走边招呼着:“其他人在墙头压阵,看我命令。”等他快步下楼,跑到前面去的时候,人群已经接近到只有一百步的距离。

    马还挥挥手,五十名捕快齐刷刷停下来,“举枪!”

    人群对捕快的警告行动视若妄闻,仍旧散乱地向前行进。马还双手伸出大喝一声:“止步!”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朝他走来,跟本没人听到他的喊声。远处又依稀传来枪声,马还脸上肌肉抽动一下,抽出了腰上的手铳,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李琙躲在街角,“乒乒乓乓”的枪声如鼓槌敲击着他的心头,前方就是鼓楼,可街上却乱作一团,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还有一些衣着光鲜的太学生或匍匐在地上,或藏在墙角中恐惧地瞪大眼睛,看着大街上不是迸射出的火花。

    李琙嘴里唠唠叨叨:“倒霉,倒霉,怎么让我碰上了。”他刚刚转过两个街角,远方就是鼓楼,过了鼓楼就是商会,可是偏偏在鼓楼大街上被拦住了。开枪了,鼓楼前阵阵白色的烟雾升起,满街是乱糟糟的百姓,还有好些人横七竖八躺在街上。

    一名年纪不大的母亲惊恐万状地搂着自己的孩子,躲在一处台阶的阴面。一颗流弹打在台阶上蹦起一块石皮,那位母亲的神经显然已经无法支持,腾地跳起来,抱着孩子就跑。

    李琙就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巷子拐角,看着母亲这样乱跑,顾不得许多,探出半边身子拉那女人的手臂:“大嫂!别乱跑……”

    话音未落,“噗”地一声闷响,只见那女人突然顿了顿,紧接着身子一软,向旁边倒去,手里犹自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李琙一下子没拿住,手里只扯断了一副衣袖,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仰面倒在地上,胸口一朵暗红色的梅花正在慢慢扩大。

    女人还有意识,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盯着李琙,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想说点什么,可除了不停地往外吐血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双手已经没有力气再抱着孩子,那小孩跟随母亲一起摔到地上,只知道坐着哇哇地哭。

    李琙猫着身子僵硬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向他投来渴求的目光。身后两名伙计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冲出来左右拉着李琙朝巷子里拽。李琙突然读懂了女人的目光,双臂突然爆发,推开两名小厮,扑倒女人身边,双手抱起那孩子朝着女人点点头。女人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铅弹带着啸声从李琙身边擦过,把他从震惊中拉回人间,此时,他猫着腰蹲在路边,不远处一队队的捕快,三两个人一组,正在清扫街道,刚才还雄赳赳的流民已经鸟兽散,纷纷从两边的小巷子跑路。

    两名家丁终于反应了过来,跑出路中,死命将李琙拉了回来:“姑爷,你不要命了。”一个脸庞瘦削的家丁急切地说着。

    李琙脑子里一片空白,开枪,为什么会开枪,这些不过是示威游行的百姓而已,他们手无寸铁,在中国的历史上,对付百姓从来不忌惮刀枪。

    家丁催促着:“姑爷,咱们怎么办,还去接大少爷吗?”

    李琙定了定神:“去,街上如此混乱,大少爷有危险。”

    那个脸庞瘦削的家丁迟疑了一下道:“姑爷,这里太危险,要不大少爷那,我去照应。老五护送姑爷回去。”

    李琙倒不是充英雄,此时此刻他知道这个大明朝,正处于一个大事件之中,天大的事件,他很想身在其中作为一个见证者。

    就在李琙迟疑之间,脸庞瘦削的家丁对老五使了个眼色,老五点头,架起李琙就走。三人刚要分手,巷子两头就出现了捕快,一名捕快举着火铳对着三人喊着:“别动,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

    李琙不敢动,这可是真家伙,对面的人真敢开火。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琙率先举起双手。

    一个大院子里,坐着形形色色各种人等,男女老幼,高矮肥瘦,里面难民最多,还夹杂着几个青衣纶巾的太学生。李琙被拉到这个院子里,很快和两个家人分开,这是被带到一间房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蓝衣捕快冲着李琙问道。

    “李琙。”

    “干什么的?”

    “新报坊东家。”

    “新报坊?你是新报坊东家?莫不是京都新报?”捕快显然听说过,连忙问道。

    李琙点点头:“是的,在下正是京都新报主编。”

    那捕快不说话,看着旁边的一直逼着眼睛的捕快,那人身穿狼补官服,应该是五品官职。只见那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李琙,嘴里挤出一句话:“无规定纳税人权利之法,视为非法之法;无纳税人选举之国士会,视为非法之会。这话是你说的?”

    李琙点点头,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理论还颇有人关注,看来自己走办报的路子是对的。

    那人的眼睛完全睁开,又问了一句:“你不但煽动叛乱,还亲自参加叛乱,可知罪否?”

    这句话就如半空的霹雳狠狠砸在李琙头上,怎么自己一篇文章就成了煽动叛乱,还亲自参加叛乱!这是什么罪名,李琙看着那镇抚司的官员,瞳孔骤然收缩,这可是要命的重罪,他是何人,为何要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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