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扭头要走,苏长生赶紧上前拦住,作揖说道:“对不起先生,您先暂时得留在这,不然管家要是找人找不到,会拆了我的长生堂的。求您了,只要您答应留下,什么条件都可以。”
杜文浩好生瞧着他的脸,忽然笑道:“你面色很差啊,你们苏家要有牢狱之灾。你爹和你兄弟要蹲大牢!不过你没事。”
苏长生愕然,这还真是个傻子,不知所云啊。
他冲着里屋喊道:“女儿,你快出来帮我劝劝这位先生,让他留下来啊,不然长生堂就会被管霸王给拆了。”
杜文浩说道:“我开的药不会有错的,他爷爷很快哮喘就会好,不会拆你长生堂的。”
苏长生瞧了瞧他,心里嘀咕,就你这么年轻一个郎中开的药真有那么有效,我才不信呢,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说着话,从后堂迈步出来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绝美,就连杜文浩这样见过美女无数的,也都惊呆了。
论美貌,这女子堪比王润雪,还另有一种江南女子的水灵和俏丽。
眼见杜文浩愣愣地盯着,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苏长生赶紧介绍道:“这是小女,名叫苏婉柔。对了,还没请教先生贵姓?”
“我叫杜浩,婉柔姑娘,你好漂亮。”
这就是苏轼所说的让自己照料的女子苏婉柔。轮起来应该是苏轼的远房侄女。
苏婉柔俏脸微红,福了一礼,说道:“杜先生,刚才我在后堂把外面的发生的事情都看到了,先生医术着实高明,几下就把哮喘给控制住了。既然先生有这种医术,为何不在我们长生堂做个坐堂大夫呢?我们长生堂在杭州可以算得上名号的,您在这儿委屈不了。”
苏长生一听还是女儿这主意好,立刻说道:“不错,杜先生医术不错,要不您在我这儿做坐堂郎中吧,酬劳从优,好不好?”
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杜文浩当即点头:“有吃有喝还有美女瞧,好啊。”
“太好了,多谢!”
杜文浩又说道:“我还没地方落脚,现在住在客栈,我得先找个房子住。”
“您没地方住?我这有啊。我这医馆后面就是自家宅院,你可以住在我家宅院里,空房多着呢,随便可以安置的,放心好了。”
杜文浩故作犹豫。
苏婉柔忙说道:“您就算帮我们一个忙吧,不然那管霸王当真会拆了我们招牌的,他厉害着呢!我们真的惹不起,求求你!等这件事过了,您要离开,我们也不会强留的。”
听着少女柔声哀求,杜文浩心里乐开花,点头道:“那行吧。”
苏长生和女儿都很高兴,赶紧招呼杜文浩到里面去安排住处。
杜文浩朝外面瞧着他的徐华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自己回去,然后便跟着苏婉柔到了后院。
苏婉柔把他带到一间客房,虽小但是收拾得挺干净的。
苏婉柔说道:“这是我们家客房,来客人都住在这,床铺被褥都是新换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妈子说,会给你马上更换。”
这边管少贤让仆从抬着爷爷一路回到家,叫仆从赶紧煎药。
这时,他父亲管尚雄从衙门散衙回来,闻到了一股药香,忙问怎么回事?
管少贤着急的说道:“爷爷刚才发病,病得很重,您在上衙,我也顾不得去叫你。爷爷喘不上气了,我就赶紧让人抬着去那长生堂。结果他们掌柜和几个郎中想办法用了药,可是半点效果都没有,后来还是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郎中用了针灸,爷爷才喘得过气来的,他还开了药。刚才可吓死人了。”
管尚雄也是一阵后怕,问道:“这年轻的郎中是谁呀?”
“他叫杜浩,应该是个行走江湖卖药丸骗钱的铃医。”
“啊?你怎么能够让一个铃医给爷爷看病呢,你疯了?你爷爷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乱七八糟的游方郎中开的药能吃吗?吃出问题怎么办?你怎么越长越没脑子了,真是混账!”
管少贤苦着脸说道:“他们长生堂说治不了,还是这铃医用针灸给扎的,爷爷才喘过气的。”
“针灸好未必开的药就好,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个铃医,还那么年轻,说不定学徒都还没满呢,开的药能吃吗。真是混账,把药给我扔了!”
管少贤赶紧让仆从把剩下的几大包药都扔了出去。
管尚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说道:“这长生堂越来越不象话,自己看不好病倒也罢了,居然还找个铃医来滥竽充数,还胆敢给我爹看病,这要出什么麻烦他长生堂担得起吗?真是不把我管尚雄看在眼中,来人!”
立刻一个随从跑了进来,点头哈腰的答应。
管尚雄沉声道:“你去一趟衙门,让司房付经城带几个书吏去长生堂好好查一下。若是有半点问题,把他牌匾给老子砸了,勒令他长生堂关门反省,给他点教训!还有,那姓杜的铃医郎中,给我抓起来送到衙门大牢去,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随从答应了,正要去,管少贤却拦住了,说道:“还是我去吧,我亲自交代付经城,这样稳妥些。”
管尚雄点点头。
管少贤骑马赶往杭州衙门。
屋里,管尚雄安排妥当后,这才气呼呼的到了里屋探望父亲。
管老太爷有气无力的歪在床上,闭着双目养神,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哮喘着。
管尚雄坐在床边瞧着他,急声问道:“爹,您感觉怎么样?”
“难受,又开始喘不上气来了。”
“那我马上去请郎中来。”
“没用,我这病整个杭州城大小郎中差不多都看完了,没一个管用的,只有今天在长生堂遇到的那位杜先生,他给我扎了几针之后,我觉得好受多了,还是他有本事。对了,他给我开的药呢?煎好没有,快给我服下。”
“爹,那是一个跑江湖的游医,除了骗钱,不会看什么病的,还又那么年轻,怎么能让您老的身体拿去给他试手脚呢,绝对不行,你听我的,我再去选大夫。”
“混账!我都说了,只有他的针灸才管用,他能够用针灸把我治得喘息好转,他的药应该也能够治好的,赶紧的,把药给我拿来,我要喝!”
管尚雄是个孝子,听了这话,赶紧答应,来到厨房问仆从:“老太爷的药好了没有?”
仆从疑惑的望着他:“老爷,您不是说那药不能用,所以我们把汤药都倒进阴沟了,砂锅都洗好了。”
“真是混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用的东西!剩下的药呢?”
“少爷让我们都剩下的全扔到垃圾堆去了。”
“混蛋!赶紧给我找回来。”
他亲自带着几个仆从来到垃圾堆翻找。
还好这些药都是用牛皮纸包好了的,没散开,很快便都找到了,确认无误之后拿回了家中,打开一包放在砂锅中开始熬药。
一边熬着药,管尚雄一边咬牙切齿在肚子里暗骂这姓杜的铃医,若是开的药治好父亲的病,那就罢了,若是治不好,非亲自把他骨头拆了不可。
药很快熬好了,稍微凉了之后,亲自端到里屋给老太爷服了下去,又紧张的守在旁边。
服药之前,老太爷跟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哮喘,针灸产生的效果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老太爷极为难受,而且冷汗淋漓。等到这一碗汤药喝下去,只片刻功夫,喉咙中的拉风箱一样的呼吸声便消减了不少。
老太爷长舒了一口气。
“看见了吗?我说了,这位杜先生医术高明得很,他给我开的药才服了这一碗,我就已经感到很舒服了。唉,这可真是一个神医呀,你要好好感谢他!”
管尚雄一听他提起这事,哎呀叫了一声,一拍大腿,赶紧站了起来。
老太爷瞧着他,问他怎么了?
管尚雄不敢告诉父亲说自己派人去砸场子,抓那姓杜的去了。要是让老太爷知道自己恩将仇报,那还不得把老太爷给气死,赶紧说道:“没什么,我还有点公务,我要去忙。爹,你好好休息。”
说着急匆匆的出来。
到了门口,遇到儿子管少贤,他已经从杭州衙门回来了。
看见父亲,管少贤得意洋洋说道:“爹,付经城他们已经去抓人去了,我告诉付经城了,把那姓杜的捆了带回衙门细细拷问,这小子来路不明,招摇撞骗,我会叫他开口认罪……”
管尚雄又气又急,一巴掌扇了过去,把管少贤原地转了个圈,半边脸立即红肿了起来。
他惊恐的望着父亲:“爹,你干嘛打我?”
“你这兔崽子,你真的要气死老子吗?爷爷吃了这杜先生的药已经大好了,你竟然还要去把人家绑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你成心陷为父于不义,是不是?”
管少贤吓了一大跳,捂着脸说道:“是你让人抓他进大牢的啊……”
“你还还嘴!”
啪!
管尚雄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管少贤另一边脸上,又把他打得反向转了个圈。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顿时另一边脸也红肿了起来。
现在,他整个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
那傻子铃医竟然说对了?还真成了猪头了!
这姓杜的竟然能掐会算?
不知怎么的,此刻管少贤脑袋里竟然冒出这样的惊叹来。
管尚雄怒道:“赶紧跟老子去长生堂!”
管尚雄带着儿子和几个随从,骑着马朝着长生堂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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