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海的豪宅。
偌大的院子变成了灵堂,供各界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很快,人群开始哄笑,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望向金如海和金赵氏夫妇两。
他们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一个亲戚悄悄告诉他,他大儿子金家豪在摘星楼大堂里脱得光光的翻滚,很多人在看热闹,两个保镖被人打断手脚了没办法帮助。
金如海顿时又气又怒,赶紧让人去把他抬回来。
丧事成了笑话,走到了都能听到人的偷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气得金如海一家人躲在屋里不出来。
守灵七天天。
第七天,准备送殡出城下葬。
正准备入殓时,杜文浩在龙玄武一行人陪同下,来到了金家大宅。
金如海见杜文浩这时候出现,有些意外。
杜文浩等人在灵堂上了香,三鞠躬。
祭奠完毕,杜文浩对金如海说:“我们的事谈一下吧?”
金如海愣了一下:“今天我母亲下葬,能否等明天再说?”
“不用了,老太太冤死,不能不明不白就这样下葬,先弄清楚再说,冤有头债有主,该来的一切都会来的。”
金赵氏冲着杜文浩怒道:“你说什么?你银针扎死了我婆婆,还在这儿嘲笑?我的天啊,我苦命的婆婆啊!你还我婆婆的命来!”
一众亲戚朋友也顿时炸了锅,捋起袖子装腔作势要往上冲,不过眼睛都看着金如海。
因为他们只是制造声势,以便金如海下一步给杜文浩施压。
副捕头雷仁虎就在灵堂,立即出面劝阻,可这帮人似乎根本劝不住,连捕快的面子都不给。雷仁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直到金如海说了一句:“不许对杜先生无礼!”这帮摇旗呐喊的亲戚这才悻悻退下。
金如海对杜文浩说:“既然杜先生想现在谈,那好,到我书房谈吧?”
“不用!”杜文浩指了指灵堂里面,“咱们到棺材旁去谈,老太太身边,说话坦荡。”
金如海心头一抽,这家伙不会已经猜到了什么吧?
杜文浩已经撩开白色帷帐迈步走了进去,金如海只好跟着。
灵堂里很安静,只有空中无数白色经幡飘动。
杜文浩对金如海:“你想怎样?直接说,我不想拐弯抹角。”
“痛快!”金如海拍了拍手掌,“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杜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跟龙玄武说情,让他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我也答应你,会向何知县求情,让他放过你,不惩处你杀死我母亲这件事。这对你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龙玄武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的,你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金如海从口袋取出来一大叠银票放在桌上,推到了杜文浩面前说:“这里面有一千两银票,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你收下,就表示答应了,你针灸扎死我母亲的事情,一笔勾销。”
“做梦!”杜文浩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堆银票,“你们犯下杀孽,还想一笔勾销?你答应,你死去的老母可不会答应!”
金如海瞳孔顿时一缩,冷声道:“什么意思?”
“人在做天在看,别忘了这句话。”
他说着,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金如海咬咬牙,快步来到灵堂,对副捕头雷仁虎说道:“杜文浩害死了我老娘,态度还如此嚣张,我希望衙门将他绳之以法!”
雷仁虎阴冷一笑:“放心吧,金老爷,交给我,老子马上把他抓进衙门里去,让他生不如死!”
一帮亲戚都大叫起来:“抓住杜文浩!”
“砍了他脑袋祭奠老太太!”
就在这时,龙玄武带着一票捕快冲进了灵堂。
所有亲戚立即就慌了,赶紧退到一旁。
龙玄武瞧着金如海,冷笑:“金如海,我们要来验尸。”
金如海一张脸顿时惨白。
金赵氏反应最快,立即尖叫起来:“我不许你们碰我婆婆,她老人家辛苦一辈子,你们却还要糟蹋她的尸体?你们是不是父母生的啊?”
金如海也沉着脸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糟蹋我母亲的遗体。她必须要马上火葬,让她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龙玄武冷笑:“既然怀疑你老娘是被杜先生害死的,衙门当然要对尸体进行检验,无需你们同意。”
金如海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母亲?”
“越是如此,就只能说明你们越有鬼。”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嘿嘿,其实,杜先生老早就知道了金老太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让我不要动手,等今天再来。”
“为什么要等今天?”
“因为,”杜文浩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中间,他瞧了一眼金老太的遗体,“今天是头七,你死去的老母的头七,回魂的日子!”
“什么意思?”
“等一会,你老母会让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赵氏厉声道:“你吓唬谁呢?我婆婆已经停灵七天了,你们还阻挠她老人家遗体火化,你们不是人生养的吗?——我苦命的婆婆!”
说着,她扑过去,保住了遗体嚎啕大哭。
金如海也护在遗体旁,恶狠狠盯着杜文浩等人。
杜文浩对金赵氏说道:“害怕了?其实你的手段不难猜出来,我不用看就知道,你用铁钉插入老人后脑杀死了她,对吧?仵作验尸马上就知道。当时只有你和金家豪你们两在她身边,你们就是凶手!”
金赵氏惊呆了,的确,当时她和大儿子金家豪两人搀扶金老太出来,乘人不备,她用一枚锋利的铁钉直接插入了金老太的后脑,当场毙命。
铁钉没有拔出,头发遮盖,所以没有出血,郎中也没注意到后脑的伤。
她和金如海拒绝尸检,当然是害怕一查就知道了。
龙玄武道:“这几天我的人调查了你的身世,知道小时候你家很穷,你妈和你爹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你成了暴发户之后却对父母不闻不问。自从娶了金赵氏,对老两口更恶毒,他们生病没钱找你求助,被你们放狗咬,你爹活活气死了。”
龙玄武又指着杜文浩说:“你们为了逼杜先生就范,杀了金老太这个你们眼中的累赘,嫁祸给他。现在,真相已经大白!”
杜文浩道:“金老太死不瞑目,今日头七,她会亲手报仇!”
金赵氏尖叫:“你编什么鬼故事,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一帮人居然相信他这白痴?你们也是白痴吗?”
金如海吼道:“够了!闹够了吗?现在,我要送我母亲遗体去火化,谁拦着我,我就跟他拼命!”
尸体一烧,毁尸灭迹,死因就查不清了。为了灭迹,他甚至都改土葬为火烧了。
龙玄武一挥手,吩咐仵作:“给金老太验尸!”
“住手!”金如海狂吼一声,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我现在要用我这条命,护送我妈去阴间,谁敢阻止我,我就死在他面前。”
没想到金如海来这一手,龙玄武等人都愣了。
雷仁虎赶紧对仵作挥手说道:“退开,这可是咱们金掌柜,金家是杭州四大家族之一,你们想逼死他吗?金家可不会答应!”
龙玄武冷笑瞧着他:“雷捕头,看样子你跟金家很熟啊?”
雷仁虎顿时一头冷汗,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金赵氏冲到尸体旁,护住尸体,指着众人吼叫着:“要想验尸,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给我滚开!”
龙玄武也来到尸体旁,手里拿着刀子怒道:“你们想毁尸灭迹?休想!”
金如海手里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对龙玄武说道:“龙县尉,你要想逼死我,那就上来吧。”
龙玄武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混乱之时,杜文浩伸手一弹,一支银针十分隐蔽的飞了出去,射入了金老太的后脑。
这是灌注了玄力的金针,能让金老太尸体发生特定痉挛。
于是,金老太双手猛地伸出,死死掐住了两人的脖子。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想跑,可双脚根本没劲动不了。
金赵氏更吓得屎尿横流,身体往下瘫软,可却把金老太紧紧抓住。
金家豪直接吓得嗷的一声惨叫,钻进了供桌下面去了。
杜文浩冷笑,提醒金赵氏:“我说了,今天是头七,你婆婆还魂来找你索命了,你还不向她认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提醒了肝胆俱裂的金赵氏,她全身颤抖着,哭喊着:“婆婆我错了,是我用钉子插进你的后脑,把你扎死的,我也是为了救儿子,不得已才害了你嫁祸给杜先生,你饶了我吧……”
金如海吓得屁滚尿流,忽然想起什么,吼道:“动手,砍她脑袋!她是僵尸!”
捕快们没有龙玄武的命令是不会上来的。
只有副捕头雷仁虎,他本来就是金如海的人,当然听他的,尤其是这时候他也吓得快疯了,下意识拔出腰刀,冲上去砍金老太的脑袋。
杜文浩手指一弹,又一根银针射入雷仁虎的腿弯。
雷仁虎摔在了地上,这一刀砍偏了,看中了旁边的金如海的肩膀。
金如海惨叫。
又一根银针射入金老太的脑袋。
银针灌注了杜文浩的强大玄力,导致金老太双手猛地收紧。
就听咔嚓两声,金如海和金赵氏的脖子都给拧断了。
两具尸体软在了地上。
金老太的手也垂下了,一动不动。
杜文浩飞身上前,借着检查两人情况的机会,飞快将银针全部收回。
而这时,因为诈尸,所有人都逃开了,远远的都不敢过来。包括龙玄武。
杜文浩站起身高声道:“不用害怕,金老太已经死了,刚才是诈尸。”
龙玄武他们这才回来查看,发现金如海和妻子金赵氏脖子被扭断,人都已经死了。
仵作上前验伤,果然,在金老太的后脑发现了一根铁钉。这金赵氏还是有点武功的,单手将铁钉扎进老人后脑,真是恶毒。
龙玄武下令将雷仁虎抓捕。
随后,他对杜文浩道:“真相大白,金老太不是死于先生您的针灸,而是被金如海的娘子金赵氏用铁钉扎死的,刚才她已经亲口承认,本案告破,可以还先生一个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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