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杀?”
林开皱眉。
而朱雀的回答让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是伥鬼杀的。”
林开满脸问号地看着朱雀。
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朱雀的眼神意味深长。
“杀人者,确实是伥鬼,可伥鬼,却并非一开始就是伥鬼。”
林开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那位指挥使赶到现场时,发现伥鬼杀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然后他成了新的伥鬼?”
听起来似乎有些绕口。
但林开勉强跟上了朱雀的思路。
神色也变得忌惮凝重。
“他被夺舍了?”
“夺舍?很有意思的说法,在此之前,我们都称呼这种状态为——寄生。”
朱雀此刻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事实确实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他被夺舍了,我们尚不知道那位指挥使是否还保有意识,也不知道当时的他处于一种怎样的精神状态……”
“反正他当时大开杀戒,连败京都十三位顶尖强者,若非大内老祖宗出手,只怕整个宫闱都会被他杀的一干二净!”
朱雀并未经历当年之事,这些还是她从案卷中找到的。
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一位顶尖金执吾指挥使,至少也是八品修为,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夺舍,实力暴增直逼九品,在皇宫内见人就杀。
据说当时年幼的虞帝,都差点被扭了脖子。
可见当时的局面恶劣到了何种地步。
绝非卷宗之上,三言俩语可以概括的。
没人知道那一夜的京都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只知道那一夜之后,先帝一手组建的金执吾几乎土崩瓦解,大虞皇室中的高手,一朝丧绝。
而换来的,却是伥鬼重伤远遁。
如今伥鬼再次重现江湖。
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引起金执吾绝对的重视!
“昨夜我和他交手,他的实力不如七品,似乎在六品巅峰,显然伤势还未恢复。”
朱雀神色凝重。
“可那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却让我难以捉摸,若是他一心想藏,怕是无人能够将他寻出,更不提设计将他围杀。”
林开现在知道为何黑虬不让他插手这件事了。
他实力低微,确实不够格。
林开忍不住道。
“那我们就只能等他主动现身?”
一个手段残忍,丧尽天良的魔物,居然游荡在京都之中,光是想想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怕是都睡不着觉。
“几十年前,他尚且可以在京都一众高手的围攻下逃离,如今自不必说。”
“仅靠我们,怕是留不下他。”
“但无妨,黑虬大人已经去请强者助阵,就算抓不到他,也能够保卫京都无虞。”
……
北司。
金执吾死狱。
黑虬神色严峻。
道路两侧,是众多牢房,里面无一例外关押着穷凶极恶的罪犯。
不乏杀人饮野的狂徒和折磨人取乐的疯子。
他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径直前往了第二层。
相比之上面,第二层的牢房明显空旷了许多,只关押着寥寥数十人。
不少人对于黑虬的到来,投以玩味的目光。
“黑虬,脸这么黑,家里死人了?”
“哈哈哈,怕是死了妈。”
黑虬眼神一厉,一掌轰出。
牢狱中传来一道闷哼,鲜血顺着黑暗的空隙流出。
那嘴臭之人,再也没了声响。
黑虬眼神如刀:“都给我老实点!”
待他走后,黑暗中方才传来窃窃私语。
“今儿这小黑蛆是吃了枪药了?火气这么大?老马,你还活着吗?”
“活着……他娘的……”
“叫你嘴臭,傻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那狗官行色匆匆,怕是外面出了大事。”
“难道是徐将军带人杀回来了?”
“你个痴线!徐迎春早死了。”
“那定是徐将军的后人!”
“信徐迎春那个怵头龟,还不如信宁王殿下……”
……
黑虬缓步走着。
越过第二层,来到了死狱的第三层。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正枯坐在石门前,仿佛失去了生机。
见到老者,黑虬连忙行礼。
老者闭目养神,风烛残年的声音从他腹腔中传出。
“何……事?”
黑虬一字一顿。
“伥鬼现身。”
老者猛地睁开眼,昏黄的眼瞳中爆射出难以言喻的凶戾。
黑虬八品强者境界,此刻竟然在老者的威势下汗流浃背。
只因老者,乃是当初宫闱事变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位金执吾指挥使。
数十年前老者便已经臻至八品巅峰,如今沧海桑田,境界越发内敛雄浑,怕是已经跨过最后那道门扉。
而就是这样的绝世强者,竟然甘愿终日困守在暗无天日的死狱之中,镇守石门。
“那个女人,不会与你合作的。”
似乎是看出来黑虬的来意,老者轻轻摇头。
黑虬认真。
“只有她能锁定伥鬼的位置。”
闻言,老师神色复杂,最终还是打开了石门。
黑虬拱手行礼,走入石门之中。
死榜之上,四大恶人。
血屠谋国,戏剑了宗,伥鬼噬域,幽怜寻踪。
而在金执吾的死狱之中,便关押着传说中的幽怜!
穿过悠长的过道,一束惨淡的月光落在灰尘之中。
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被数十道铁链囚禁在石壁之上。
那是一个白发苍然的老妇人,虽年迈,却仪态端庄,她静静地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黑虬,古井无波的眼中满是戏谑。
“小泥鳅,你可是稀客啊,说吧,因为何事来寻老身?”
“伥鬼在京都现身。”黑虬开门见山。
老妇人神色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折。
“所以呢?”
“晚辈想求前辈出手,锁定伥鬼的位置。”
“求?”
老妇人笑了,身后几十条铁链同时振动起来。
笑的冰冷彻骨。
“若老身帮你,可换自由?”
黑虬肃然:“前辈罪过滔天,于国有失,晚辈恐难以遂愿,但只要前辈帮助晚辈抓住伥鬼,便是大功一件,届时可换子孙后代安虞无忧。”
“子孙后代,与我何关?”
老妇人又笑了。
“小泥鳅,我心已死,是非对错已经无需在意,老身早已不是幽怜,帮不了你。”
黑虬不慌不忙。
“前辈,可是忘了刑州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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