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头挠了挠头,说实话,他刚刚也就是随手这么一比,根本没想着夫人能答应,毕竟灵泉水每日只有一瓶,而他手里泡药酒的方子足足几百个,要是这么换下来,夫人怕是也着不住。
“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一个方子两瓶灵泉水,若是不换的话,我去找别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葛老头顿时急了,急慌慌道:“换!怎么能不换呢?夫人您要什么样的方子,小老儿这里应有尽有,什么滋补养颜,强身健体的,都比外头的强了不知多少!”
盼儿低低的咳嗽了一下,小声说:“每种功效都来一个方子,壮阳的也要。”
即使她脸皮不薄,到底也是个女子,还是有点羞怯的,说这话时也不由有些不自在,眼神乱飘,缓了一会才恢复正常。
葛老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先前他给将军诊脉时,也没发现将军那方面有问题,难道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出了毛病不成?
心里头暗自叨咕了一声,葛老头也不敢乱问,只是挑了一张温和滋补的方子,跟盼儿换了一瓶灵泉水,这方子的君药是鹿鞭,以其他温补的药材作为缓和,使得药酒的功效如同潮水般绵绵不绝,又不像那些虎狼之药一样伤身。
手里头有了方子之后,盼儿丝毫没有耽搁的意思,直接让栾玉偷偷摸摸的上了街,去药房中将泡药酒的几十种药材都给买了来,只可惜药房里没有品相不错的鹿鞭,一时间耽搁下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灵泉水跟药材全都准备好了,君药没有找到,一切都是白费。
好在老天爷都照顾盼儿,边城靠山,附近住了不少猎户,这日正好有两个高大结实的年轻猎户,扛着一头健壮雄鹿来到城里。
这些日子盼儿一直派人打听着鹿鞭的消息,手底下的人一得了心儿,忙不迭的赶回了郡守府,栾玉拿了钱,飞快地将那头雄鹿给买了下来。
野鹿身上样样是宝。
厨房里的婆子们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将鹿肉剁成了一寸大小的肉块,血都放在了盆里,趁着凝结前跟烈酒混在一处,又加了些别的药材,被葛老头讨过去一半,剩下的一坛子留在盼儿院里,约莫要过上一个月才能入口。
按着葛老头的方子泡了药酒,制备药酒的工序说起来冗杂繁复,但只要将细节都写在纸上,按部就班的上手,根本不会出半点儿岔子,正因如此,葛老头才对手里的方子如此看重,轻易不会露给外人。
盼儿也是知晓轻重的,省的方子珍贵,往酒水里头放药材时,并没有让别人瞧见,等到用泥封将坛口封住后,这才让下人们将酒坛子埋在土里。
做了这壮阳酒之后,盼儿竟然还有些上瘾,另外又拿出了两瓶灵泉水,跟葛老头换了滋补养颜的方子,准备弄些“桃花酒”出来,到时候运到京城,有赵婆子在其中打点着,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她心里头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只可惜老天爷不给她赚银钱的机会,毕竟眼下都快进九月了,要是想要品相不错且新鲜娇嫩的桃花瓣,非得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才能寻得,做桃花酒用的花瓣最好是刚从枝头摘下来的,这样泡出来的药酒不止颜色好看,淡淡粉晕如同化开的胭脂,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盼儿虽然没尝过,但只听到葛老头稍稍描述了一段,便觉得心痒难耐。
虽然桃花酒暂时弄不得,但现在正好是雪莲的花期,葛老头提过一嘴,说他能买到新鲜的雪莲,只要酿酒的时候加上那么点灵泉水,泡出来的药酒肯定与众不同,即便起不到延年益寿的功效,强身健体也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药酒与药材又不相同,滋补身子时是慢慢改善,就如同食补一般,春风化雨,分外柔和,并不像那些烈性药材,将人身上病灶除去,怕也去了半条命。
盼儿愿意做生意,也是个爽利的,答应等雪莲酒泡好之后,匀出来一些给葛老头,这小老儿也是个奸猾性子,登时美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将手头上所有的方子都给掏出来,等到品质极佳的药酒泡好,他半点银钱不出,也能白白的尝到美酒的绝佳滋味儿。
得到了方子之后,盼儿拿了银钱,让葛老头帮忙搜罗着上好的天山雪莲,这东西产自回疆,回疆与边关相隔不远,采药人将雪莲采下来,装进玉匣子里,虽然比不得在土中安逸,却也能保持九成九的药性,等到拿到边关来售卖,因为这是能够保命的奇物,兼有壮阳养身之效,买的人自然络绎不绝,一时间城里竟然还断了货,要再等几日才能有新鲜的。
别看边城地处大业的边疆,实际上有钱有势的主儿并不在少数,毕竟小小的一座城池,驻扎了几十万大军,其中有品级的将领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这些人不乏有手头宽裕的,再加上在战场上受过不少暗伤,对滋补身体的东西看的极重,只要药酒的品质不差,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肯定不愁销路。
过了玉门关就是匈奴的地界,那处虽然不产粮草,土地贫瘠,但地底下的金矿不知有多少,那足足堪比人脑袋大的金球,从土里挖出来,被日头一照明晃晃的差不点将人眼睛晃瞎,更甭提匈奴人腰间挂着的弯刀,多数都会镶嵌宝石。
边关战事未歇,却有不少行商做着两边的生意,匈奴人不杀商贩,毕竟关外实在是缺衣少食,要是能有正经的互市,他们也不至于费心费力地用武力将关口打开。盼儿也打过主意,想要将东西卖到匈奴去,只是现在两边正在交战,双方的刀口上都沾满了鲜血,她实在是迈不过这道坎。
嫁给褚良这么久,盼儿对男人的心思也能摸出几分,知道褚良心里头是赞成互市的,毕竟他舍不得手下将士折损。
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在战场上挨了几遭,就算运气好保住了性命,也不一定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到老家,更有不少人丢了命,家里头还有妻儿老小,一旦没了顶梁柱,日子又该如何过下去?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听说新皇也有议和的想法,只是不知那匈奴的首领阿古泰,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摇了摇头,盼儿将脑袋里这些虚无缥缈的想法全都给甩了出去,眼下她连药酒都没泡好,八字还没一撇,竟然还想把东西卖到关外,说出去都要闹了笑话。
暗自嘲笑自己一番,盼儿带着栾玉去集市上转悠一番,看到街边竟然有人叫卖牛肉,一时间不由骇了一跳。
还是栾玉小声解释一番,她这才回过味来。
原来边城这边的土地比不上大业腹地那么肥沃,根本种不活粮食,用不着耕牛耕地,就连关外匈奴养的牛羊也不是耕牛,以肉牛奶牛居多。此地水草丰美,原本汉人没想着养肉牛为生,后来跟匈奴人学了一招,边城这边便有几户专门养肉牛来卖的人家。
牛肉味道香浓,又不似羊肉有一股膻味儿,爱吃的人自然不少,那几户人家每回拿了牛肉来到边城,一上午的功夫就会被瓜分一空,甚至有人提前将消息打听好了,大清早的就去摆摊的地方等着,这样一来,买上几斤牛肉,再捞上些棒骨,拿斧头剁成小块,放在砂锅里用小火咕嘟着,也不必加多余的佐料,只要稍稍放点盐末子,熬上一整天,奶白色的汤水香味浓郁,实在是难得的好东西。
只是家里头鹿肉还没吃完,即使熬了汤,配上精面做了鹿肉包子,还剩下了不少,吊在井里头镇着,两三日还是放的住的。
在街上也没买什么东西,主仆两个刚一回屋,就见着一个婆子急慌慌的进来,眼珠子瞟着盼儿,阴阳怪气道:“夫人,老夫人那儿有贵客到了,请您过去见上一面呢。”
一听“贵客”两个字,盼儿立时就反应过来了,在凌氏面前,能称得上贵客的只有怡宁公主,现在让自己去见那位,到底是什么心思,盼儿根本懒得猜。
“成了,去就去吧。”
说着,她不紧不慢的往凌氏所住的院子走去,进了堂屋后,一眼便瞧见了那坐在八仙椅上的娇艳女人,身上穿着妃色的裙衫,眉眼生的极好,又用螺子黛仔细描画着,比起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贵气,不愧是新皇的妹妹。
怡宁公主的年纪跟盼儿差不多大,之前没见面时,她还以为这林盼儿是个粗鄙不堪的村妇,即使脸蛋生的不错,约莫也是个俗艳之人,哪想到进来的女人模样柔美的紧,浑身皮肉细嫩,连个毛孔都看不见,杏眸水润,微微带着几分媚意,却不显低俗,光说容貌,比起自己也不差什么。
这个认知让怡宁公主心口堵了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的,实在难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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