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后宫深深深几许 > 第五十九章:闲事

皇帝慎将安素送回梅香阁,陪她聊了会儿,却还是与往常一样,没留宿,出门往弄玉轩的方向去了。

安素一夜安睡,明月却一夜无眠。

清晨起床后,两人的对话就显得不那么美好。

“你为什么不让他留下了陪你?你明明知道他走了是去弄玉轩找刘则。”明月不开心的道,浮肿的面色。

安素懒洋洋的打着呵欠,恹恹欲睡的模样,俏眼半睁不睁的瞅她两眼:“晚上睡觉前,别喝老多水,瞧瞧你的脸,肿成什么样了,不好看,还有啊,我告诉你的蜂蜜鸡蛋敷脸的法子,你没用?不嫩,有褶子了。”

明月重重的叹了口气,跺跺脚,赌气转身离开。

初一端着一铜盆热水走进来,翻着白眼呛道:“姑姑,少与她废话,她倒是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摊上这样的主子,算咱们命不好。”

明月无言以对,自离开领着众婆子宫女收拾屋子院子去。

赖在床上的安素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嗖”的从床上跳下来,扯个斗篷披在身上,趿着鞋便往外跑。

初一正将毛巾泡到热水里,打算伺候她洗漱,倒是没倒出手来拦她,口中只管叫着,安素的人便也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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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阁大门上的封条不见了,连带不见的,还有一直挂在门上的,从不挑下来的两只褪成了粉红色的灯笼。

安素好奇的走上台阶,趴到门缝上往里瞅。

门缝中间黄乎乎的一片,看不到里面院子,安素正纳闷,这门缝怎么也用布堵上了。

那两扇朱漆大门却突然大开。

全身分量都倚在门上的安素,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进门内。

却正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安素也明白了,自己看见的那黄乎乎的,是皇帝慎身上的一抹袍子。

慎抱着她,见她穿的单薄,用自己的斗篷捂住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些僵硬的笑意。

安素红了脸。

这会儿是真的红了脸。

这事闹的,大清早趴人家的门缝,得亏是风临阁,是瑞妃,若换成旁人,可真得够她喝一壶的。

又不知得按多少罪名在头上了。

安素双手捂着脸,轻声嘟囔:“羞死人了,让我先死一会儿,别理我。”

慎将她抱起来,走出风临阁,僵住的脸方才有了些活气儿。

“丫头,吃醋啦?这几天晚上没陪你,想我了?”慎伏下头,在她的耳朵边笑道,吹出来的热气弄得安素脸上痒痒。

安素咽了咽口水。

“你这个小妖精,朕一看见你,就有了欲望,想连皮带骨将你吃进肚,朕怕管不住自己,伤了你,所以这几晚才没去陪你,过了早朝,朕让方天卦过来再给你瞧瞧,开点补药,今晚上留在你那里,好不好?”慎低沉的嗓音里满满的宠溺。

安素伸手摸摸鼻子。

渣男总是花样百出,还有,渣男总是有一付好听的要命的嗓音。

怕伤了她,所以就去伤别人。

在他眼里,这后宫里伺候他的近百的女人都算什么?

安素心中不愉快的想着。

也许这皇帝慎说的对,她是该要个孩子,让她这乏味灰暗的人生多一抹彩色。

不过,她可不想要渣男的孩子。

安素闪了闪眼,这想法不对,太子和留王都是渣男的种。

他们?

安素兀自瘪瘪嘴,叹口气。

她这兀自伤感的表情,在皇帝慎眼里演变成了责怪他这几天晚上他对她的忽视而产生的醋意。

皇帝慎因为她这小小的醋意而感到无比的兴奋。

而安素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另一个少年。

慎将她放到梅香阁的门口,瞧着她小小的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方大踏步往前殿走去。

他今儿有些晚了,得快些。

本来丰瑞的冷淡让他生了一宿的闷气,幸好有这丫头早上这一处趴门缝,散尽了他胸中憋闷的怒气,让他不至于带着情绪早朝,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影响他贤明之君的荣耀。

如果他肯在梅香阁的院门前再站上一会儿,看到安素贴着墙角又溜出来,飞快的跑进了梅树林,

如果他悄悄的跟着她,进了梅树林,

那么,他一定不会再有现在这种得意的神态和得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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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送来的汤总算是还成了正常的,不与食物相克的。

作为回礼,安素让老徐送了一个自己雕刻的活灵活现的小木头人儿给安尚宫。

老徐捧着包着木头人儿的红包袱走了,安素嘴角冒出讽刺的笑。

想象着安然看到这小木头人时的神情。

“小主,你答应过皇上,不再招惹是非的。”明月端着热茶出来,慢声道。

安素咋咋舌,没回声儿。

她是答应了他,可这生活除了每天早上那趟梅林,实在是百无聊赖。

今上午,她坐在院子梅树下的凳子上,眼睛就没从风临阁的大门上移开过。

瑞妃没出来,她早已经不去仁寿殿请安,安素原以为,皇上去过,她该高兴,该出来见人。

可她还是错了,瑞妃跟她一样,根本不在乎皇帝慎的来去。

安素的心中滋生出些许雀跃。

能在这里,找到一个知已,确实是件不错的事儿!

她本以为,她只是来还债的,只要瑞妃开心了就好。而瑞妃的开心,在安素的意识中,是得到皇帝慎的恩宠。

可如今看来,瑞妃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

那她可是不知,她倒底怎么样才能开心。

她与皇帝慎的事,连明月都不能知道的详细。可见那事该有多么的传奇。

安素不住的长吁短叹,生无可恋的神情下,又多了份伤感,更让她的人显得无精打彩,她比常人都小的小脸上的愁绪,让人望而生怜。

方天卦背着药箱子,面目肃穆的走进来。

他不算太老,与皇帝慎的年纪相仿,却要比慎苍老许多,油腻腻的额头上,刻着几道深深的痕。

两只眼睛也失去光彩,变成一对死去的鱼眼珠子,混沌而迷蒙。

他长的很好,若不是凝重的神色,似乎永远都不得伸展开的身躯,让他平增几份苍老,他原该是个神彩飞扬的美男子。

方太乙长的像他,方太乙就因为有年轻的神采飞扬,所以比他好看一百倍。

想到方太乙,安素摸了摸鼻子,为什么突然无端端的觉得方太乙的面容有些熟悉感呢?

明月从背后轻轻捅了她一下。

安素方回过神来。

人家方天封已经在旁边躬着身,请示了半天,安素也不理人家。

“方执掌,实在是对不起,走了神了,快起来,咱们进去瞧去。”安素笑着起身,招呼他进屋。

方天卦恭敬的等她走进去,方才垂着双手跟进来。

方天卦比她的职位高多了,可他身上这份对人的恭敬却是安素永远也学不来的。

他伸手摸着安素的脉,一手拈着胡须沉默不语。

明月和初一都唬的面色煞白,立在门边,紧咬着唇,随时要冲进来求情一般的神色。

安素的淡然虽然让明月的心中好过一些,却总是不安。

就算安素用不为人知的方法买通了方太乙,难道连他爹,太医院的执掌方天卦也一起买通了么?

方天卦深受皇上慎的喜爱,皇上慎除了方天卦之外,几乎不用别的太医诊脉。

皇上慎对方天卦的信任几乎不亚于临风。

看着安素那慵懒的面色,明月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什么,难道是皇上私下授意方天卦父了这么做的?

可细想想,却又不是,如果真的是皇上授意,又怎会被安素小产唬的失去颜色,百般呵护于她,明明是当了真。

明月心中的疑问越积越盛,她与安素是如此亲近,竟还是摸不透她的全部,这让明月有一种莫名的抓狂感。

如果她不知道她所有的事,她便没办法保护她。

她是那么的想保护她,不知为何,就是想保护她。

明月为自己这份莫名来的母性,感到深深的无奈。

方天卦总算是拿开了手。

安素抬起手腕,伸手轻轻揉着,嘴角一抹淡然的讽刺:“方执掌,安素恢复的若何?”

方天卦略一拱手,依旧肃穆的面容:“小主放心,无甚大碍,老夫开些补血的药来,按时煎服,能补气色,壮身体,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安素懒懒的哦一声。将皇帝慎赏她的一只玉枕让明月拿了出来,要给他。

方天卦自然推辞。

“方执掌不必推辞,安素知道你不贵为太医院执掌,什么都不缺,可这只是安素的一点心意,如果不收,倒让安素心里不安了。”安素微笑道。

方天卦沧桑的眸光闪了几闪,将玉枕收到药箱里,拱手谢过她,随明月出去写病案开药方子。

“又是药汤子,小主,要不咱们从尚宫局要个药吊子回来自己煎可好?也省得让那些狼心狗肺的人趁空子,又想害你。”初一上前来,拧眉道,有些愁眉不展。

“我又没病,就是煎了也不喝,找那麻烦作甚!”安素笑道,话音未落,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嚎啕大哭,唬的安素一眨眼,拉着初一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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