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早上值班的时候,发现欧阳世子死在了牢房里,尸体都变得冰凉一片了,这可让他们极为震惊。
且不说这是他国的世子,就这么死在了这里,这不是会给他们惹麻烦吗?看守不力,严重点的话可就要掉脑袋了。他们一收到消息就马上去禀报王德了。
王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瞧了一个多时辰才敢确信这真的是欧阳少恭的尸体,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他心中还是有些发虚,总是有点不放心,连吩咐的语气也变得颤抖了起来:“你们派人好生看守他的尸体,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拿你们试问。”
狱卒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是是是,属下遵命,大人就放心吧。”
王德立马转身离开,脚步匆忙,脑袋里的思绪一片纷乱,怎么整理都理不清。很快,他就派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去往皇宫的方向。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欧阳少恭在牢房里暴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都不知道欧阳少恭是谁?但是看见大理寺戒严,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副悲伤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死去的这人来头很大。
这样弄成了人心惶惶的局面,李四一家都死了,这才隔了没多久,牢里又死了人,普通百姓能不怕吗?都觉得下一个就会是自己,看好自己的小孩,甚至到了天黑就不会出来的局面。
王德来到了皇宫,萧慕将所有人都撤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就只有他们两人,王德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思虑了很久,才开口道:“皇上,欧阳少恭死了。”
语气中包含着复杂了感情,见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发现龙椅上的天子正在把玩着扳指,一脸淡定的模样,他有点猜不出这为九五之尊的心思了,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猜不出来。
“皇上,欧阳少恭的尸体要如何处理,还请皇上指示。”冒着巨大的压力,王德低着头再次开口道。
又沉默了一会儿,萧慕才开口,说出来的话与王德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一丝相关的意思,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道:“欧阳少恭是怎么死了?”
王德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根筋思考着,最后还是实话实话了:“回皇上,因为事情紧急,微臣来不及让仵作查看,据微臣粗略的观察,欧阳世子是被人杀害的,致命处在心脏那里。”
他这话一出,大殿里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萧慕黑眸中藏着危险的讯息,让人根本就不敢跟他对望。
“粗略?堂堂大理寺少卿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朕说怪不得,一个酒楼的伙计被杀的案件居然要三天才能破出来。”
王德听到这个语气,双腿一软,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微臣回去马上就去查这件事情。”
谁知萧慕并没有生气,突然笑了笑,又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看见欧阳少恭的尸体有几人?”
王德想了想,语气慎重道:“回皇上,一共四人,他们都是今早值班的狱卒,微臣来之前已经吩咐下去,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的尸体。”
萧慕的嘴角总算露出了一个弧度,慢悠悠道:“朕知道欧阳世子是怎么死的。”
王德心中一惊,一脸不解地抬起头。
萧慕继续道,那语气就算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欧阳少恭深深知道就算他被放出来,也会被大梁的九皇子押送回去,他是一个刚强之人,犯了如此大罪,为了不给家族丢脸,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所以就将林静怡哄骗了出去,以死谢罪。”
王德心中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没想到皇上口才真是了得,说的有理有据,要不是他看见了欧阳少恭的尸体,他就真的相信了皇上这一番说辞了。
“皇上,可是……”
萧慕皱着眉“嗯”了一声,打断道:“少卿大人有什么疑问?”
王德听到这个声音,愣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转而道:“不知九皇子那里会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朕自会跟他说明……”
还未说完,岂料王德突然将头顶上的乌纱帽脱了下来,放在地上,老脸青紫交加道;“皇上,都怪微臣看管不力,才让皇上如此为难,请皇上将微臣免职吧。”
大殿里的气氛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萧慕看着王德,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声音平淡道;“朕怎么觉得少卿大人是在替欧阳少恭抱不平,朕明知道欧阳少恭时被人杀害的,还让你这样做,你心里一定是在怨恨朕的吧。”
越是平静的声音,越让人心里发慌,王德心头用力一跳,不情愿地反驳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萧慕用力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冷笑道:“朕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朕知道你与欧阳少恭关系匪浅,如今看见了他惨死,肯定想为他讨个公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大梁知道了,这该如何?到时挑起了两国之间的战争,那时,就会死去更多的人,少卿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萧慕越说越激愤,语言都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想法,都快借住肢体动作了。
听到这话王德心里很是难受,声音闷闷道:“微臣才疏学浅,没有想到这里,请皇上怪罪。”
萧慕接着道:“少卿大人刚才说的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你年纪也很大了,看来头脑随着你的年纪也变得迟钝了起来。这样吧,朕就允许你辞官回家,你的确不怎么适合这个少卿这个官位了。今日下午,朕会派一个人跟你交接工作,欧阳少恭的一事就交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与你无关了。”
王德心中一个咯噔,脸色一片惨白,嘴唇颤抖着,手背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语气哀怨,有点哭腔的感觉道:“微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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