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站在了最高处的城楼上,目视四方,城楼下的边界地区,一片辽阔,而临近地区则是密集的大军压境,就要往前靠拢着,形势危机。
他伸手磨砂着栏杆,手掌用力,硬生生地将那红漆给磨掉了,他的呼吸低沉有力,目光锐利而深沉,极具穿透力。
“王爷……外面冷,还是回宫吧。”一个老太监走上前来,低着头说道。
北冥寒的目光冷峻,说道:“不必了,你让宋知行立刻来见本王,另外命礼部尚书立刻准备新帝登基大典,明日举行!”
太监扶了扶脑门上的帽子,立刻说道:“诺,老奴这就去!”
夜色消沉,大殿内。
宋知行从容不迫地进入了宫殿内,而此时的北冥寒正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沉。
“下官拜见王爷。”宋知行一进来,便恭敬地说道,而且还行了个大礼。
北冥寒起身,走了下去,与他目光对视,然后问到:“那些藩王有个动静?”
宋知行目光沉沉,然后说道:“如今凤锦和在西面打算进攻,而那些藩王也在西南方向驻扎,似乎是等待时机。”
这些藩王不过是墙头草的行为,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了,皇帝是谁当无所谓,他们最关注的便是谁当皇帝能有最大的好处罢了!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宋知行又对着他拜了拜,冷声如玉:“最好的办法便是匡扶正统,以正国本,这样名正言顺,响应民意才是最重要的。明日便是登基大典,难道王爷不是这么想的吗?”
他目光如炬,不慌不忙,眉眼之间还透露着点点的冷意。
北冥寒叫他如此从容,的确是可造之材,如今区区一个兵部尚书倒是屈才了。
宋知行见他没有说话,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权利虽然诱人,不过却也有必须付出的代价。想必北冥王爷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子子孙孙为争夺王位互相残杀。这皇帝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同时要受到诸方势力的威胁,后宫更是一个权利与利益集结的中心。想必依照北冥王妃的性子,既不能母仪天下,又不能和爱后宫,倒不如做个闲散王妃来的快活。”
北冥寒的瞳孔微微放大,目光收紧,听到他这句话神色微变。
他最终从龙椅上起身来,徐徐走了下去,对宋知行说道:“散播消息,先帝遗诏已经寻到,尊大皇子为新帝,明日举行大典,另外邀请驻扎西南方向的诸位藩王到场!”
宋知行眼神激动,伸手恭恭敬敬地行礼:“下官遵命!”
他立刻回去,迅速地召集了将士开始准备散播消息,另外命人通知礼部尚书,立刻准备大皇子的礼服。
这样一来大皇子即将登上帝位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大家都不相信,明明唾手可得的皇位北冥寒居然会让出去。
当消息传到了凤锦和的军帐内,正在谋划如何进攻的凤锦和疯了一般,将所有的地形图以及作战路线都扔掉了,直接抽出宝剑四处砍伐着。
军帐内也是嘘声一片。
“该死的!父皇怎么会将皇位传给那个傻子,就算是凤无邪也不可能是他,这一切肯定是假的!对!肯定是假的!”
看着他如此慌乱的样子,军帐内的将士也是纷纷叹气。
“这放在以前还好,毕竟北冥寒即位还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可是若是放在了现在,那就不行了。且不说这大皇子是嫡长子,再者说他们手中还有先帝的遗诏,再加上北冥寒的扶持,自然是一呼百应!”
“报!”
一位士兵从外面进来,见里面慌乱,低下头来说道:“外面有人送了一封请柬便离开了!没……没拦住。”
凤锦和接过请柬来,然后眯着锐利的眸子盯着他,直接用宝剑刺入了那人的胸膛,“居然没拦住,废物!”
他将士兵踹倒在一旁,打开手中的请柬,粗砺的手指更加用力,差点将那请柬给撕了。
其中一个将士则直接问到:“怎么了?莫不是下战书的!”
凤锦和眸子阴沉,冷声说道:“北冥寒邀我一人去赴宴!他到底打着什么算盘,难道他真的以为我会去登基大典吗?”
见他如此地嚣张,其中一个将士说道:“不如去探探虚实也可。根据探子回报,萧御煌趁乱攻打邵阳关,大部分兵力都在邵阳关。这说明北冥寒根本没带多少人,而那些藩王之前可是和北冥寒有过生死过节的!既然邀请了咱们,想必那些藩王也在受邀之列,不如去看看。”
凤锦和将长剑掷在了一旁,目光如炬,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着,啪啪作响。
“还有一件事,听宫中的探子说北冥寒居然放走了凤无邪,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凤锦和眯着锐利的眸子,随即便轻笑了一声,魅惑的嗓音说道:“我了解北冥寒,他不过是太过轻敌罢了。认为放走了凤无邪也不会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可是他并不明白仇恨的力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遇到,不妨……”
将士不解,问道:“不妨怎么样!”
只见他冷笑了一声,眯着锐利的眸子,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
夜色弥漫着……
军帐内,大皇子即将登上帝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那些跟随北冥寒出生入死的那些将士们自然是不愿意,可是北冥寒一声令下,任何人不得议论,否则按军规处置,这事也就作罢了。
纪云舒手中端着食盒,走进了军帐内,将饭菜都拿了出来,她抬头一瞧,发现大皇子正在磨砂手中的棋子,一手执白棋子,一手执黑棋子,似乎在左右手对弈。
“本以为你会很高兴……”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眉眼之中带着舒朗。
大皇子伸着手来,递给了她一个白棋子,朗声如玉:“不过是无事可做罢了。这皇帝也是徒有虚名。既然如此,这么无聊,那不妨陪我下棋。”
纪云舒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了一块糕点直接放进了嘴里面,轻轻地拍了拍手便走了过去。
“好啊。不过输了可不要哭。”
大皇子轻笑一声说道:“一无所有的赌徒最不怕输了。”
他的眉眼舒朗至极。
帐篷一下子打开了,一股寒风涌了进来。
纪云舒的注意力全在下一子怎么走上,微微蹙眉,将白子放在一旁,又拿了回来……
大皇子轻柔淡笑地说道:“无所谓,无论你下在哪里,这一盘你都不会输!”
听着他的话,纪云舒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眉眼之间十分灵动,特别是闪烁的眸子,更是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直接就把那棋子放了下去。
然而又发现整体的形势不对,便皱眉说道:“不行不行,我要悔棋了!”
她直接从棋盘上拿下一个棋子来,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大皇子不由得一下子看得痴了,将就才反应过来了……
他笑着说道:“古书上说过,围棋棋盘上面角落里的位置是最容易攻克的,这个就是围棋的金角银边的道理。其次最好占领的地方是边,因此通常来说,落子先抢占角,然后是边,最后向中间延伸。”
纪云舒轻哼一声,搜刮头脑,然后说道:“围棋就是一个围城游戏,里面既有攻也有守,既要防备敌人,还要学会充分的利用敌人的局势,把握好自己的棋子,这就是围棋的技巧,想要熟练地下围棋,除了掌握这些技巧以外,还要多练多看,把这些理论转变为战场的实践,慢慢地,对下围棋也就如鱼得水了。是不是?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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