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秋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细想下来,初雪提到杀,恨这几个字也颇为平常,当年她年纪小不太记事,却也被她口里屡次的恨字吓到不轻,从此被要求不许再往她的屋子里跑。
她没有接触过精神患者,但大概听说过一些,比如被害妄想症这一类,每天都在想着全世界要害她,况且她发病这么急,娘家虽然没说什么,却也隐瞒病情的嫌疑,这些疯言疯语还真的不能多听。
叹了口气,俯身钻进了车里。
从云家出来,她就有些茫然了。
当事人找不到,云志尹神隐,公司里还有一帮等着她去解释的老家伙们,不想个办法还真的没办法交待。
揉着太阳穴,她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思索着如何解决掉问题。
二个亿,对于汇爱来说并不是非常巨大的数额,错就错在她未经大家同意就擅自授权,这才是大忌。
去哪的钱把这两个亿的亏空先补上?
毕秋联系了几个平时关系还算可以的人,都是曾经和汇爱有过合作的,也和祖父有些交情,可是电话打过去,不是推说在出差,就是说自己有多困难,毕秋甚至连具体的事情都没说,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百搬无奈之下,毕秋只有拆东墙补西墙,去年年底的一个项目还没开工,资金己经批下来了,但是钱还没拿出去,只要李念能避开那帮人的眼睛从财务手下把钱先挪出来,给她争取一些时间,等云志尹回来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
毕秋想罢,拿起手机打给李念,李念说帮她去看一看。
不多时,李念就回了电话:“那笔钱可能动不了了。”
毕秋一惊,声音不由的变大:“怎么可能?不是还没放出去吗?”
“是没动,但是被转移了户头,你还记得大爷来过一次公司,向你要了一些文件,财务部的小李说大爷的人拿着那份文件说是你授意,直接把帐户变更了,现在要取出那笔钱,可能需要大爷的签字了。”
“什么?”毕秋瘫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头像被人砸最,晕晕眩眩,有些理不清头绪。
她是记得大舅来过一次向她要了些文件,但当时他是说云氏需要一些资金的过渡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手续,而且他之前帮她应付了不少麻烦,都是一家人,她也没想那么多,干脆的给了他。
耳膜鼓鼓的难受,头也跟着疼起来。
李念的声音有些发冷:“你现在还不肯相信吗?他摆了这么久的局,真是煞费苦心!”
毕秋摇下车窗,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冷,只有一股凉意像蛇一样从后背蜿蜒而上。
……
“小姐?小姐?”门外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让施甜原本想睡一会的打算也泡汤了,她顶着一张失眠的黑脸,把脸从被子里钻出来,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
才五点半多钟。
再看眼窗外,天边隐约一道银色的边边,天都还没亮呢。
“唔~什么事啊,这么早?”
“您今天不是有约吗?是夫人让我提醒你该起床收拾了。”佣人回道。
有约……是哦,她和傅井博有约的,不过是八点钟啊,她起这么早都够一个马杀鸡了。
“我知道了,我再睡……”等等。
她突然间清醒了,从床上起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佣人规规距距的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拖盘:“这些是夫人送来的新衣服,让小姐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夫人会让人马上去换款。”
施甜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又抬起头看看佣人,嘴巴微张:“……我妈说的?”
“是的,是夫人吩咐的,夫人还让人做好了甜点,客厅也重新布置了,说是等您收拾妥当就让您下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施甜征仲之下,忽然扒开佣人,大步走了出去。
严殊一向起的很早,固定的一个小时健身,施甜没头没脑的闯进去时,她正在喝茶,身上的健身服还没换。
看到头发蓬乱,穿着睡衣闯进来的施甜,严殊的表情丝毫没有吃惊,慢慢的放下茶杯,把报纸拿了起来:“进门之前要先敲门。”
“妈,你在我手里动了什么手脚?!”
明明是她和傅井博之间的微信,为什么她妈会知道?她竟然连她的这么一点隐私都不放过!
“看你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子?来人啊,送小姐回去换衣服。”
两人佣人走进来,施甜却挣脱她们的手,跑到严殊面前:“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严殊抬起头,笑了笑,道:“回答你什么?你妈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听傅老爷说今天井博要带你去试婚纱,所以猜到他会过来,你一定要把我想的那么阴险吗?”
原来是这样……
可是施甜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反而感觉像是窒息了一般。
原本这桩婚事就己经有了一个糟糕的开始,她只是想一个人慢慢的去消化这份压力,可是她妈却一定要插手,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这样,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解决问题,可是她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爱,压得她己经喘不过气来了。
施甜的肩泄了下去,好一会,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妈,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井博的事了,给我一些自由吧。”
啪!
严殊将报纸往桌上一压,生气道:“小甜,你这是在怪妈妈?妈妈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你做打算,为了你能幸福,我吃多少苦都可以,我己经不奢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可是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妈妈,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施甜张张嘴,想要解释。
严殊干脆的打断她:“算了,你还小,等你做了妈妈就知道我的辛苦了,去吧,把衣服换了,也是果成家的人了,不要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随便,你也要学着如何取悦男人了。”
从房间里出来,施甜有些垂头丧气,每次两人发生争吵结果都是一样,只要妈妈一提到自己有多辛苦,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承认,没有妈妈就没有她现在的一切,可是她一直在她面前这样,她也很有压力,这种无力感她真的不知道该向谁说。
最终,她还是被佣人摆布着换好了衣服,在佣人一片的赞叹声中,她却只看到镜中自己眼底的恐惧和迷茫。
严殊竟然还找了化妆师,一顿描描画画,半个小时后,对方把镜子举起来。
施甜的嘴巴也不由的张大……
“……这个妆太浓了,我不习惯的。”
镜中的哪里还是她?那细细的眉毛,眼线勾的长而媚的眼睛,一双红的妖艳的双唇,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与平时的她大相迥异,傅井博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她很怪?
况且,妈妈真的以为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掳获男人的心吗?
傅家那样的家势,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在学校时,班花系花他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这个妆后的美人了。
她摆手:“我不要,擦掉擦掉。”
“可是我感觉很漂亮啊,这是严夫人亲自选的妆容。”化妆师却不以为然。
又是她……
施甜的心里升起一抹厌恶的情绪,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卸妆棉,正这时,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小姐,傅先生到了,就在门口,夫人请您马上下去。”
傅井博?!
施甜赶紧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才七点半而己。
她暂时放下其余的念头,起身奔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子。
楼下,黑色的机车沉重而华丽,傅井博一身黑色的皮衣,长腿细腰,宽肩窄臀,犹如从屏幕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他正要摘下安全头盔,猛的,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向二楼望去。
施甜的心跳了一下,己经来不及躲开,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抹干笑。
傅井博又猛的收回了目光,摘下头灰,捧在肘间,随意的甩了甩头发,看向走出大门的佣人。
“让你们小姐快点,我赶时间。”
佣人的表情有些尴尬:“那个,傅先生,夫人正在客厅,您要不要去见一下?”
这话说的己经很是隐晦了,一个准女媚到了未婚妻家怎么说也得拜访一下家长吧,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傅井博的眉轻颦了一下,从薄唇里挤出一个声音;“谁告诉你们我今天要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夫人己经准备好茶点,就等傅先生过去了。”
傅井博的眉狠狠一拧,猛的抬起头,瞪向二楼窗口,一脸无辜的施甜,声音里按捺的愤怒:“你还要看多久的热闹?是不是要我上去请你?!”
施甜吓的一跌,踉跄退了下,不明白战火怎么烧到了她身上,也不管时间到没到,匆匆把手机和包包拿了,抬脚往外跑。
跑到大厅,严殊抬起头,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却不见傅井博进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表达不出:“好好玩,机灵点,别惹他不开心,等结了婚再慢慢调弄他。”
施甜什么也没说,匆匆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严殊站起身,走到窗前。
施甜穿着细根的靴子,跌跌撞撞跑下了楼梯,就被男人扔了一个头盔在怀里。
窗外北风呼啸,施甜刚做好的头发很快就被吹的七零八落,她也顾不得这些,手忙脚乱的戴好了头盔,就要往车上跨。
可是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裹身的毛线裙,腿无法张太大,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一时间又急又委屈。
严殊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去帮忙的样子,就算她现在出去,也帮不了她一辈子,能不能拿下这个男人的心,还要看她自己。
傅井博等了一会,还不见她上来,慢慢的没了耐性。
“你倒底在玩什么?”
“……裙子太紧了,我……我上不去。”
“麻烦!”傅井博长腿一跨,下了车,拦腰一抱将她抱起来,直接扔在了机车上,这才重新走回去:“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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