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帮人哇哇大叫,傅井博丝毫不理会,抱着人走出了舞厅。
门外,收拾好了情绪的辛小卉刚刚过来,就看到傅井博抱着施甜从门里出来。
施甜显然喝怕大醉,一副人世不知的样子,小小的一团,缩在傅井博的怀里。
辛小卉看着她通红的脸不禁有些担心,上前道:“她怎么喝了这么多?明天不是还有很多事吗?你怎么也不劝劝她?”
“嘴巴长在她身上,我有什么办法?”傅井博心里也存着一股子气,那帮崽子们胡闹也就算了,她还配合着他们闹,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只知道给人添乱,要不是他及时把她弄出来,谁知道她还要被那帮小东西挖出什么料出来,这么大的他,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辛小卉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一直很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而且她始终感觉傅井博心里是有施甜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如今看两人的样子,倒是比之前和谐和了不少。
便道:“她今晚还回去吗?”
傅井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他呢?”
虽然没有指明是谁,辛小卉还是马上明白过来。
她从房间下来,客厅里己经没了人,她是问过管家才知道大家转移了战场。
她过来,多少也是带着一点想见到他的期待,可是很明显,他不在这。
她摇头,声音里有一丝勉强:“可能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了吧。”
傅井博的眼神冷的像冰,一张脸高高的睨着她,有些悲悯,又有些气怨:“那你就去找啊。你难道不知道他在哪?”
辛小卉微微一颤,抬起头来,触到男人了然的目光,不由的又把头低下来。
“井博,我们的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口断下:“你以为我想管?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一副深情不寿的模样,恶心的狠!”他说完便停下了,因为怀里的女人突然动了一下,手指不舒服的杵了一下他的胸口。
辛小卉微叹了口气,最近她好像很容易叹气,叹到她都有些厌恶起自己来:“你先送她回房间吧,我帮你向她家里说一声。”
傅井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脚离开了。
两人走后,辛小卉便也从娱乐厅里走了出来,管家正拾梯而上,她走过去,问道:“看到大少爷了吗?”
管家的表情有些怪异,思量再三,才道:“夫人,您找少爷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去转达一声?”
辛小卉心里咯噔一声,己经猜到他在哪了。
她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洋装,旗袍款式,领口有三个珍珠的纽扣,腰线收的很好,垂坠的料子打在膝盖之上,露出一截藕白的小腿,长及肩的黑发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在头后,露出一张娴静而雅致的脸庞,妆容更是精致,可这样用心的打扮,傅少商甚至没有看上一眼。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水晶吊灯,然后对着管家道:“就说天晚了,夜里凉,让他早一点回来吧。”
“唉,好,我这就去转达,夫人您……也早点休息吧。”
见她点了头,管家才转身离开。
辛小卉迈着脚步踩在楼梯上,一阶一阶,高跟鞋与木质的地板相触,发出轻脆的声响,她慢慢的走着,走到二楼,来到一楼,越过大厅,终于走出了大门。
寒冽的冷风瞬间吹过来,像刀子一样片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小簇的火光越入她的眼中,在这样的黑夜里,显出了几分的诡异。
……
管家站在一边,有些无有为力的挫败感。
不管他说什么,傅少商都好似没听到,人半蹲在地上,不时的拿起盆里的东西投到火堆里。
火光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正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的树枝一阵晃动,一道雪白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管家一惊:“夫,夫人?”
辛小卉看着傅少商,道;“李叔,你先回去吧,老爷子如果问起来……就说少爷和我在一起。”
“这,天这么冷,您还穿的这么少……”
“回去吧。”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话里的意思己经很明显,管家迟疑的离开了。
管家离开之后,辛小卉走到男人面前。
对于她的到来,男人也是毫无不理会,若不是手上还有着动作,简直让人觉得他就是个木偶。
辛小卉把目光投向他面前的火堆,突然抬起手,从盆里抓起一把剪纸,扔到了火堆里。
暗黄的冥纸一落到火里就瞬间成了灰烬,火光耀了一下,又慢慢恢得了平静。
她静静的陪着他烧了一会,直到盆里的东西没有了。
男人的手抓了个空,迟钝的扭过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铁盆,然后才后知后觉,看向一边的辛小卉。
辛小卉:“天冷了,回去吧。”
男人的眼睛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每一次转动都很困难,里面的神采也像被面前的火堆尽数烧尽了一样,只余下空荡荡的灰白。
她有些害怕,一直都只是从远去偷看过,却不知他的样子变得这么陌生。
“少商,我们回去吧。”
傅少商看了她一会,突然撑起身子站起来,辛小卉以为他要回去了,却见他踩着僵直的步子走到了树后,俯身拿了什么出来,竟然是一大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冥纸。
她不知道他还藏了多少在树后,他是打算烧上一整晚吗?
傅少商走回来,把袋子拆开,将盆子倒满,又蹲下来,机械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辛小卉看的心惊,一把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少商,我们回去吧,求求你了,你不要吓我好吗?”
傅少商甩开她,力气极大,辛小卉摔出去好远,手心压到凌厉的石头瞬间疼的皱眉,她还是不管不顾的爬回来,扯住他的袖子:“……好,你想烧我陪你烧,我们烧完这袋就回去好吗?”
傅少商还是没有回应,辛小卉在他面前蹲下来,雪白的旗袍沾满了泥渍,裸露的小腿在寒风中冷的发疼,她咬住下唇,抓起一把冥纸,扔到火堆里。
那么一点火光根本温暖不了任何人,辛小卉拖着被冻到发麻的双腿,把最后一张冥纸扔进火堆。
傅少商终于没有再站起来,他看着慢慢熄灭的火堆,神情突然变得茫然。
辛小卉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傅少商竟然也没有抗拒,被她拉着往回走去。
两人回到大厅,佣人见到两人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急忙去拿毛毯披在辛小卉的身上。
辛小卉的声音有些发抖:“准备一些夜宵送到大少爷的房间,还有,再煮些姜汤。”
两人回到房间,辛小卉开里忙前忙后,帮他找出换洗的衣服,又去浴室放了水。
走出浴室,她看到傅少商还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有变过,毫无生气的样子。
她走过去,半蹲在他身前,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哽咽着:“少商……你倒底是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慌乱过。
虽然到了第二天,他就还是那个潇洒气度的傅家大少爷,可是到了晚上,他的样子越来越不正常,而且一天比一天的严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她曾经想过送他去医院看一看,可是傅家的大少爷去看精神科,这样的新闻万一被传出去对他的影响会极大,而且他也未必会同意,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任何的办法了。
正想着,傅少商忽然一把推开她,站起身,大步的走出了房间,辛小卉一愣,赶紧追了出去。
傅少商的脚步奇快,不一会就来到了三楼的书房,辛小卉只为及及扑到门上,门便被他从里面锁住了。
辛小卉试了几次,只能在外面敲门:“少商?少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她的叫喊声惊动了佣人,辛小卉才想起管家手里应该有备用的钥匙,急忙让佣人去叫管家过来,不多时,管家便过来了,可是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夫人,钥匙前几天就被少爷给拿走了。”
辛小卉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这几天一直在书房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吧。”管家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道,索性也不再隐瞒她,“起初,我也以为少爷是在里面办公,可有一次,我听着里面声音不对,回报了老爷后,用备用钥匙把房门打开了,结果看到少爷站在窗前,窗子大开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右手拿了一个打火机,点燃后嘴里念念有声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当时他怕傅少商出事,就想过去把他拉进来,傅少商突然一扭身,脸上的笑还未泄干净……那笑容,至今管家想起来都感觉后背一凉。
辛小卉听了他的话,更不敢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倒是可以找人把门劈开,可是……今天来了多的亲属,又是二少爷的好日子……”
管家的犹豫她懂。
辛小卉迟疑着着看向面前的房门,半晌,对管家道:“你下去吧,我守着就行了。”
管家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心里也是一阵的心疼,只好转身离开了。
辛小卉挨着门站着,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好像她的心,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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