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最彼此最困难的时候相遇,那么多风雨都没有质疑彼此,如今,却要分道扬镳。
南黎川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说了声保重,而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门,一个手下跑过来:“人找到了,在顶楼。”
南黎川赶到的时候,他的手下己经把门踢开了,里面的人被赶到了角落,毕秋坐在一边和沙发上,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南黎川走过去,将她拉到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要不是江离然的的一个手下去通知了他的司机,他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她遇了险,如果他晚到几步,是不是事情就不可扭转了?
他口口声声要保护她,可是却在眼皮子下面,让她被他最好的朋友陷害,他算什么男人?
毕秋在他怀里轻轻的发着抖,南黎川把她轻轻的扶到一边:“先送她去车里。”
等毕秋离开以后,南黎川让人把房站关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局,好久不见。”
李局被两个控制着,不能乱动,此是地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所谓的吾总是个厉害的角色,心里百转千回,露出擅长的讨好的姿态:“吾总,你看,这是个误会,我只是想和毕小姐聊一聊。”
“那就好,我还想着如果李局真想做点什么再弄出点事,我只能帮你把那个作恶的东西切掉了。”
李局被这一句吓的冷汗漱漱,却也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不过就是个戏子罢了,至多是赚了点钱,买了些手下来壮壮场面,他给他几分薄面己经算是不错了。
“吾总,这话说的就过了点了,我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留几分面子以后也好见面。”
“我给李局留面子,李局却想要我们的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没权,二没钱,这种话可不敢乱说。”
“李局不敢说,却敢做,想起在Y市,你逼得我们四处逃难,怎么几瓶酒下肚就不记得了?”
李局一脸正色:“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李局,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别演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阴你?那我就告诉你,对你下黑手,就是我。”
李局的表情猛的一变,就要发作,但是他马上又冷静下来。
现在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是真如他所说是他下的黑手,他现在也不有硬碰硬,只能先安抚他,从这里出去再说。
“我知道你是想袒护那个女人,但是呢,上次的事就己经是一场误会了,我想你也是被某些蛊惑了吧,不是我派人追杀你了,当然也不会心虚到怕你们去举报我,我生的正坐的端,就算是有什么事,也是捕风捉影,我接受你们的监探,这也是一个刚好证明我清白的机会。”
南黎川就淡淡的笑着看着他演戏,等他说宛了,他才微一昂下巴:“李局,别演了,演给谁看?我能搞你,也就是手里有了证据,要看的还是你的态度,你这样,我也很难办啊。”
“吾……南先生,你真的是误会了,我能做什么?我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权力啊,况且……”
南黎川打断他:“您的那些话说给别人听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南黎川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微不可见的灰法,手一指,举向了高处,“那里,有监控。”
一句话,比之前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来的有份量,李局的脸像是浸到了染缸里,白的红的青的,各种颜色来了一遍,最后变成了惨白。
他看着南黎川,额头青筋鼓起,一双赤红的眼像青蛙一样的鼓起来:“你们联想手来玩我!江离然在哪?让那个孙子给我出来!”
怪不得这小子天天陪着他毫无怨言,原来是在这里给他下绊子。
那个毕秋说不定也是陪着他们一起演戏的,他们三个串通一气,就是为了演给他看的。
李局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到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的口气突然卑微起来:“南先生,吾总!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也是鬼迷心窍,那些工程不是我想接的,是……你就放过这一次,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在Y市,你想要哪块地你说出来,我立马给你去办,俗话说,挡人财路让人死,你放我一马,也是放了自己一马,我们将来见面好办事。”
“不是我不想放您,如你说所,你才有多大的权力。”
李局为了说服他,忙拍着胸脯保证;“那你可小看我了,我是没多大的权力,可我上面那个,权力大着呢。”
“哦?”南黎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李局见他有了松动,便忙i迭的给自己加柴加火,南黎川点着头,听着他高谈阔论,最后才笑着道;“哦,即然如此,那我就等着李局的好消盵了,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李局一征,见他要走也没把事情说明白,有些慌;“那你是的意思是?”
“李局等我消息就是了。”
把柄在人的手里,李局也不敢多说什么,目送着他离开后,也没心思再玩下去,匆匆的走出了包房,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心里认定了江离然是他们一伙的,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发出来,耐着性子推开房门,就看到江离然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房间里没开灯,他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张脸半隐半现,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他甩甩头,走进后道:“也算是我眼不识狠角色,小看了你,我己经应承了你朋友,你也该放我走了。”
江离然缓缓抬起头,一双眼在黑暗里格外的明亮,隐隐带着一丝寒光:“拿到什么?”
“别装了,你们一起演了一出戏,不就是想拿我的证据,监控在你手里,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有下次了,我们的交易也该结束了。”
好一会,江离然都没有声音,直到他突然奇怪的一笑,那笑里有种自嘲的味道,又有种悲凉的感觉,然后,李局听着他说道;“哪来的监控?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我们的交易的确是结束了。”
李局狠狠一震。
“没,没有监控?”
江离然站起身,手指从那黄花梨的桌面上擦过,脚步缓慢的走着,手指也擦过面前这一景一物,像是流连,又像在告白,李局就在他身边,他却混不在意,脸上半分醉意也没有,身上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冷漠,眼目中,什么了没有,空荡荡的反倒清清澈起来。
“我在问你话!你倒底有没有监控?!”
“这很重要吗?李局,你己经末路了。”他哈哈的笑起来。
李局恼凶成怒,上前就揪住他的领口,却被后得一拳打倒在地,他用脚踩着他的胸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想用那只脏手碰我?我早就想弄死你了,把你切成块扔进大海里,把你碰过我的每一个指头垛下来喂海里的鱼,把你那双看过我的眼睛挖出来踩烂,再把你那张脏嘴切下来丢到马桶里!你和你身边的的一切,那些人,那些事我都厌恶至极!恶心到了极点!”
李局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喘不过气来,用手拍着他的脚。
“放,咳放开,放开!”
手下冲进来把江离然拉开,李局这才仓惶的逃走了。
江离然跌坐在椅子上,对着那一众人摆摆手:“去把工资结了,从明天起不用来上班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慢慢的离开了。
只有几个留了下来,江离然抬头看到他们,了然的一笑;“这里面的东西,想拿就拿走。”
“……先生,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南哥……不会做的这么绝吧?”
“事情己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李局那条线上的人太多,这一笔下去,写出的可不一个李字,而是一个圆,里面含进去多少人,谁也说不清,这已经超出了南黎川的能力范围了。
“先生,我不走,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抗过去!”
“我让你们滚听到了没有!”
江离然把人一个个的推出去,然后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门外是不断的搞门声,过了一会,敲门声也停了。
江离然定定的看着窗外有彩霞,缓缓伸出手,手指刚刚触到那霞光,桌上的电话响了。
铃声不放弃的响起,仿佛他不接起就绝不停下,他垂下头,把手机接起。
“先生,你今天早一点回来吧,小姐今天突然吐了,肚子也有些不舒服,我怕她,怕她会有事……”
江离然的眼眸微微的闪动了一下,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他亲自开着车回去的,当一身酒气的他出现在家里的时候,李妈的眼睛都红了:“小姐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说是没事,可孩子的事不是小事啊,我先生,你去劝劝她吧。”
江离然一言不发,越过她往楼上走去。
李念窝在卫生间里正吐的昏天暗地,今天李妈做了一点鸡汤,平时她是不会碰这种油腻的东西,可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她就是想i吃一口,结果,吃了几口后她的胃就开始不舒服,然后就吐了起来。
李妈急的团团转,可她只是觉得自己是正常的孕吐,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她的孩子哪有这么脆弱?
她刚刚吐完一气,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开门声,还以为是李妈,头也不抬道:“李妈,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它哪有这么脆弱?”
话毕,却没有人接话,而是传来了一股子酒味。
李念不由的抬起头。
那一秒,她几乎没认出这个男人来。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领口开到了胸口以下,下面是一条休闲裤,再下面,也是松松跨跨,头发没有像平时一样抓起来,完全散披着垂在眼前,露出一双毫发无感情的双眸,即狼狈,又隐隐透着几分酒脱,就是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李念打量他的时候,江离然却冷笑了一声;“看到是我,让你失望了?”
对嘛,这才像他。
李念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那种完全无视的态度若放在平时,一定会激怒他,可是李念等了等,身后依卓一片平静。
她有些惊疑,又有些莫名。
这时,她的胃里又是一阵上呕,不禁又扒着马桶吐起来。
可是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哪里叶得出来,吐的不过都是一些酸水罢了,她吐的眼泪婆娑,双腿发软,直到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消失了,她用毛巾擦过嘴,抬起头来。
不禁一愣。
他竟然还在。
像一只豹子一样,消无声息的在站在她身后,眼神也是犯狠的,像要随时伸出爪子掐住她的喉咙。
女人的直觉最为精准,那一秒钟,她知道,他是真的想掐死她,这份感知让好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身防备。
江离然看着她副样子,露出嘲讽的笑来;“你的好朋友,今天来我店里找你,说不出交出你就把我送警局。”
李念听罢,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有男人对她说这些的目的。
他如果怕毕秋就不会把她绑过来,而且,毕秋也未必敢报警,这对汇爱也有影响,更何况李念在不在他手上还未可知。
她看着男人,表情也很冷静:“那你愿意把我交出去吗?”
"我人来没有不让你离开这里。"
李念哭笑不得,他在这附近安插了这么多的人来看着她,倒头来却说的好像他很清白,是她心甘心愿留在这里。
“江离然,你吃错药了吗?如果酒没醒,就去醒酒,想发泄,就去找别的女人,别在我这里讨不自在。”
“凭你的本事,想偷李妈的手机报个警很容易,何况我没有砸坏你手机的时候,想从这里出去何其容易?李念,我困过你吗?”
“是,我可以报警?然后你会在警方赶来之前把我达到下一个地方!”
“承认你喜欢我,死皮赖脸的想留在我身边这么难吗?”他声音讥讽,突然向好走了一步。
她抬手挥去,那么大的晾衣杆,被他一把捏断。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悬殊,原来之前他都一直没有真的动过怒我。
他捏着她的脸,把她侵近浴室的角落里,黑如墨石的双眸里堆的是冷的让人心惊的疾寒,散下来的发擦她的眼角,刺得她眼睛发酸。
“求我啊,求我爱你,像其它女人一样巴巴的送上来,说不定我还会看你一眼。”
李念的嘴巴被捏的变形,只能模糊的吐字;“江离然,你多可怜,没人爱还要求着别人爱,别和我说,那些女人看上的都是你的钱!”
江离然不怒反笑;“有钱有什么不好?如果我没钱,你李念会找上我?会愿意为我生孩子?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比别人高级了那么一点的外送女罢了!给自己镀了一层金,就以为男人会喜欢上你们的那些花片是吗?要不要我说些真话?”他残忍的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字道,“关了灯,你还不如地些女人来的舒坦。”
啪!
李念抬手就是一巴掌。
力道之大,把江离然的脸都打歪到一边。
他捂着脸,突然笑了。
李念的眼里己经完全没有了神采,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一般,失望,嫌恶,憎恨,所有的情感都不足以代表她此时的心情。
如果可以,她想杀了这个男人,让一切回到原点。
江离然的笑声停住,露出轻佻的表情,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都说孕妇别有一番风味……”
李念的心一紧,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一张俏白的小脸陡的白了下来。
“江离然,你给我清醒一点!”她还以为他在酒醉,可醉汉偏偏毫无道理可讲。
看着他逐渐眯志的眼睛,她的心慌起来,她猛的把湿毛巾扔在他脸上,然后跑出了浴室,男人转身,轻而易举的捞起她,转身往大床走去。
李念又挣又打,江离然却将她锢在怀抱里,不让她有挣扎的机会。
李念的声音引来了李妈,她从门外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个场面,也是吓的不行。
李念打着他的脸,嘴里发出痛恨又绝望的骂声:“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你这个畜牲!”
李妈也过去拉他,却被江离然一把推倒在地,他把李念的手举到头顶,冷笑着道:“还害羞?又不没碰过,你之前可比现在热情多了,装什么贞洁?”
李妈爬起来跑过拉,苦苦哀求:“先生,小姐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您快停下啊!”
江离然再一次将她推开,嘴唇胡乱的落在她的脸上,粗着声音道;“没了再要,不就是一个孩子!”
不就是一个孩子……不就是一个孩子……
李念的心在这句话里一寸寸的化成了灰,最终没有了任何温度。
她突然不再挣扎了,摊开了手脚,大赤赤的躺在他的身下。
“来吧,你的孩子随你处置。”她的声音平的没有一丝的起伏,好像她的眼睛,木然,呆征,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他作势就要低下头,女人不躲,双眸征征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动作停下,好一会,他甩开她的手,从她身上爬起来:“无趣!”
他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柜子旁,从里面掏出一张卡,甩在她身上:“我对女人向来不吝啬,当你的奶粉钱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面前!‘”
李妈跑过去把李念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李念垂下头,将卡捡起来。
那是一张黑卡,她不知道里面的数额,也知道这卡的尊贵,她木然的脸突然绽出一丝微笑,只是眼底却不有半丝的笑意,这让这个笑看起来十分的古怪。
她说:“谢谢江先生。”
她被李妈扶着站起来,她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一颗心,也碎了,于是无牵无挂。
她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个男人,转身走出了房间。
啪。
打火机的声音,江离然打了几次,突然将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出去,房间里全是李念的味道,铺天盖地,可马上,这里就不会再有她的味道。
他不知道他在烦什么,不就是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孑然一身,他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
都走吧,他不会留恋任何人,任何事,朋友,亲人,同事……他毫不在乎,什么也不在乎……
楼下忽然传来李妈的尖叫声。
“小姐!”
几乎没有任保的思考,江离然便奔出了房间,这短短的一路,他忽尔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忽然又觉得这一条路无比的漫长,眼前忽明忽暗,一会是是光,一会是夜色的昏暗,等他察觉到什么时,他己经在开车了。
为什么开车?开去哪?他在做什么?
“小姐,你挺住啊!先生,再快一点!”
哦,对了,是李念。
她出事了!
不,确切的说,是孩子出事了……
那么多血,染红了她的裤子……
骗子,大骗子,她不是说它很坚强吗?怎么才吓一吓就这样了?
果然,骗子生的也是个小骗子,知道他在赶她们走,于是做出这一番戏来骗他,一定是这样的。
李妈胆颤心惊的看着鲜血从李念的腿越流越多,手指都跟着抖了起来。
“先生!先生,再,快一点!”
江离然一言一发,李妈正要说什么,抬起对却看到他的后背紧紧崩成了一块,双眸是从未有过的黑,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根箭,随时都会崩塌。
车子终于到了医院,李念被送进字急救室,江离然站在走廊外,神情一如之前在车上一般。
李妈犹豫着走过去。
“先生,会没事的,李小姐福大命大,她肚里的孩了也一定……”
“什么孩子?”
李妈惊愕。
江离然抬起头,像是才恍然醒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急诊室,问道:“谁在里面?”
“……先生,你不要吓我。”
“哦,李念啊……”
“先生……”
“她这人就是会演戏,这回又演什么?感冒?骨折?还是从飞机上再摔一次?我给她的钱还不够?她还想要多少?”
“先生……”
“你去和她说,我不会和她在一起,钱我会再打,让她离我远一点!”
“先生,你醒醒!是孩……”
“闭嘴!”江离然喝停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出去抽根烟。”
李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提的更高。
急诊里,一个生死不明,急诊外,一个完全疯了。
江离然走出医院大门,一阵寒风吹来,他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手里的烟一时间握不住,掉在了脚边。
李妈在急诊室外不住的祈祷,等来的却是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孩子流产了。
李念被推出来时人还是昏迷的,李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张望着想去叫江离然,男人却己经缓步走来。
李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江离然一言不发,从医生手里接过点滴瓶,随着护士一起往病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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