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血族先生的甜妻 > 五十九、水火不容

林琅果真不负众望地从电影节上搬回了又一座影后的奖杯。她穿着鱼尾长裙翩翩上台,发表感言,好听的声音说着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自然又让国人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家全都选择性地忽略了林琅这种半文盲女星怎么可能会法文,而是愿意天真善良地相信她是想向全世界传达中国的声音。

就一个林琅,已经撑起了中国电影的半边天了。

峰叔格外激动,但久经人事的他,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来,不过却对小文和乔镇司和蔼了许多,连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林琅在电影节后的Party上露了个面,按峰叔的要求结交了些该结交的人后就离开了,峰叔今晚另外给她约了局,让她有些不大爽快。

峰叔见林琅坐在车上还板着脸,苦口婆心地劝道,“容信酒庄的老板特意给你摆了庆功宴,怎么能不去呢?再说了,他的葡萄园听说可是全法国最大的葡萄园,不去看看多可惜啊。”

“好好儿的看什么葡萄园,还不如逛街。”

峰叔知道这些话和林琅是说不通的,索性什么也不再说。

一行人下了车,容信的葡萄园门前竟挂着两个朱红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容”字。“俗,土。”林琅像是极为唾弃这两个灯笼,峰叔也不知道站在门外迎接他们的容老板听见没有,脸上的笑有些尴尬。

容信如今的当家容仲不过才三十出头,爱穿一身唐装,有翩翩风度在其中。他上前笑道,“林琅小姐能赏光真是在下的荣幸。”

林琅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峰叔趁容仲不注意的时候,捣了捣林琅,向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注意分寸和礼数。

林琅毫不顾忌地朝着峰叔扮个鬼脸,恰好被容仲瞧见了,“哦,林琅小姐还真是童心未泯……其实容某今天贸然相邀是受故人之托。”

容仲这文绉绉的话听得林琅头大,“就不能说人话吗?”

容仲不以为忤,爽朗地哈哈一笑,峰叔却是脸色灰绿灰绿的,林琅犹不自知,“峰叔,你这脸色像是见鬼了啊?莫不是这葡萄园里闹鬼?”

“哈哈哈哈……”容仲越发笑得开心了,“林琅小姐真是会说笑话,还请小姐放心,便是鬼来了,也会醉倒在我家的酒窖里的。”

“唔,这么厉害的酒……”

“对,就是这么厉害……”

林琅无所谓地耸耸肩,“可也有不喝酒的鬼啊,我就不喜欢喝酒,以后变成女鬼也一定不喜欢喝酒。”

容仲一挠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好说道,“前头,便是故人在等着林琅小姐了。”

“故人?”峰叔等人在容仲的授意下全都停住了脚步,可大家都看得到地上用月白色的花瓣铺下了一个硕大的爱心。

林琅一个人前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真是恶心死我了,这么俗,是谁啊?快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话音刚落,葡萄架下出现了一个身影,按那身形,Joe知道是凌欢篪。他本能地想要向后退几步,想把自己藏起来,可却还是定定地站住了。他想看看凌欢篪要对林琅做什么。

凌欢篪上前几步献出花束来,“祝你影后加身。”

林琅一副嫌弃的表情,也不接花束,“有什么话你就说,别在这儿弄什么玄虚。”她开始考虑起身后的乔镇司了,还是不该这么听峰叔的话来这儿。

“哦。就是想替你祝贺一下,聊表心意。”

“你不会还指望我对你说声谢谢吧?”

“没有。”凌欢篪倒也干脆,“这个,也是送你的。”一颗巨大的裸钻,被昏暗的灯映得晶莹透亮,林琅不接,“你到底打什么算盘呢?”他的算盘一定是打到乔镇司身上了,没门,自己在乔镇司身上拨的算盘还没回声呢!

容仲作为主人家只好出来主持这本该温馨却略显尴尬的局面,“大家不如进屋子再聊如何?”

凌欢篪抢先转过了身,说实话,让他干这种事,真比公司业绩下滑还要难受。可他和Demon商量了许久也就只有“追”林琅这一条路可走了。好在这次也算是有意外收获。他启程赴巴黎前得到消息,说Joe给林琅当保镖去了,这才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来巴黎的信念。

屋子里的灯敞亮多了,Joe坚持不进屋,峰叔也没勉强他。

容仲和凌欢篪开玩笑说,“凌三,你的小女朋友,脾气还是蛮烈的……”

“才不是……”

“她不是。”

可谁知道不管是凌欢篪还是林琅,全都不约而同地否定了容仲的话,这个主人家当得有些尴尬了,只好拍拍手,“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林琅可不懂什么谦辞不谦辞,“都说了粗茶淡饭,就别摆出来丢人现眼了。”她自己亲自出门把Joe拽进了屋里来,把他死死地摁在自己身边。凌欢篪想动什么歪脑筋就动,她不信她把乔镇司放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

峰叔坐了林琅另一边的位置,看到也坐在餐桌边的Joe忽然奇怪起来,好像共事这么久,从没见过Joe和大家一起吃过东西。

果真Joe还是推脱说自己不饿,并不动刀叉,而林琅却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乔镇司一脚。乔镇司险些惊呼出来,林琅则笑眯眯地说道,“他其实是吃不惯粗茶淡饭……”

容仲的脸真的没处搁了,有些惨地解释道,“我这厨子可是米其林三星酒店里请回来的。”

“这样啊,那他不喜欢吃西餐……”

“可他明明是个美国人……”

“美国人就一定要喜欢吃西餐吗?”林琅理直气壮。她刚认识乔镇司不久,曾强迫过乔镇司吃过一丁点人类的食物,可最后乔镇司抱着马桶吐了许久,说自己直犯恶心、天旋地转,那小可怜样儿,她到现在还记着。

“好吧。”让步的还是容仲,“我的厨子也可以做中餐……”

“中餐……中餐……”林琅忽然摆摆手,“先不说这个,酒呢?拿酒来。”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已经醒好酒了,这时给林琅先斟了一些,林琅却一把夺过酒壶,“不要这么小气嘛。”她边说着边给乔镇司倒上了满满一杯,“他可喜欢喝酒了。”

峰叔只觉得林琅的举动有些奇怪。她虽然无知了点,可也知道上好的红酒不该如此牛饮才是。他正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桌上尴尬的气氛,林琅却督促着乔镇司赶紧喝下去,“容老板这里肯定都是上好的酒,这酒今天你喝到肯定就赚到了。”

“可我……”Joe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林琅踩了一下脚,她微微地吐了吐舌头,Joe忽然会意,充满感激地望着林琅,一咬牙一横心就眼一闭、咕哝咕哝地喝起了红酒来。

容仲为这人的牛饮感到心疼,真是暴殄天物,可他一贯的素养也只允许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酒才喝了一半,Joe便捂住了嘴,面色发苦,“我……”

林琅招来管家,“快快快,他像是快要吐了,快带他出去,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不要影响我吃饭的雅兴。”

“是。”管家果真扶着摇摇欲坠的Joe离开了。

凌欢篪的目光一直追着Joe。林琅对管家的吩咐十分简单利索,与她平日里的作风不大一样,像是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而林琅如此费尽心机地支开了Joe,其实越发引起了他对Joe的浓厚兴趣。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饭局正酣,凌欢篪道出此来巴黎的目的,“我来是想见你一面。”

“咦,快别恶心我了。”林琅丝毫不给凌欢篪留面子,“还不知道学的谁铺花瓣,啧啧啧。”

“我如果说我想追你,你觉得如何?”凌欢篪的话吓得峰叔手里的勺子哐啷一下掉到碟子里,侍餐的佣人立即过来换了一把。可凌欢篪的语气毫无温情脉脉可寻,有的却像是商场之上的讨价还价。

“追我?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为什么那些三四线明星可以,我不可以?”

“因为你连三四线明星都比不上啊!”林琅说这种话的时候,表情最是无辜。

凌欢篪叹口气,林琅却逼问道,“你不会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吧?这事要是我出手处理了,你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凌欢篪有恃无恐,“有老爷子在,你不敢亲自处理,所以才把事情丢给我。”

林琅“嘁”了一声,“老爷子算什么?你以为我怕他?”

“生气归生气,爷爷还是要回去看看的。”凌欢篪来的另一个目的自然是听岑副官的话劝林琅回家瞧瞧去。

“啊?你喜欢这个爷爷,送你好了……”林琅有些跟不上凌欢篪的思维。

“老爷子之前在北厦检查过身体……”

“什么时候死啊?我改明儿挑个大花圈……”

峰叔的脸上一黑,终于忍不住出言阻止道,“林琅,不要太过分。”

林琅不以为然,凌欢篪也只得认命地摇摇头,看来岑副官说得不假。这对爷孙,的确是水火不容之势。

“哦,那我可以如你的意,让医生动点手脚……”

“你敢……”林琅腾一下跳起来,“你算老几,敢动老爷子?”虽然是恶言恶语的相依为命,可最后的亲人就是最后的亲人,只容许自己没大没小,哪轮得到他凌欢篪这样胆大妄为了?

凌欢篪头一歪,“那你还是赶紧回国挑花圈吧,也没几天日子了。”

林琅从凌欢篪的脸上看不到玩笑的意思,“你什么意思啊?咒老爷子死?”

凌欢篪否认,“不不不,这是你的本意,并非我的本意……”

“你到底什么意思?”林琅一副要动手打架的模样,好在被峰叔拉开了,“有话好好说。”

林琅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凌欢篪却大声说道,“我是真的想追一下林琅小姐你……”

“去你的。”

饭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容仲和凌欢篪,“何苦这样逗你的小女朋友?”

“都说了不是了。”凌欢篪忽然烦得很,他其实也是一时兴起,偏想要把林琅出在自己身上的恶气讨回来。这时节,林老爷子该和岑副官住到凌家的度假山庄里钓鱼去了,是他来巴黎前安排的。凌家的度假山庄修在北郊的山坳里,信号塔都没几个,是个远离尘俗的地方,难得林老爷子能看得入眼。而凌欢篪如此安排为的就是不让林琅能找到他们,好借机刺激一下她让她回去一趟,自己也算是交了差事。

林琅果真电话打了个好几个全都是不在服务区或者无人接听,气得把手机甩了好远。

峰叔安慰她说自己已经托柯总打听去了,林琅这才略微安心下来。

可林琅一直到后半夜还是没能睡着,也不顾合不合礼数,嘭嘭嘭地去敲凌欢篪的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凌欢篪掩被而坐,“好,我可以取消订婚,这也的确是我答应你的事,可你也没说过我不可以再追你。”

“不是这事……”

“哦,老爷子吗?老爷子他……情况不大好……你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最后一面。”

林琅皱眉,“我不信。”

凌欢篪安慰她,“如果研究顺利,老爷子倒是可以救回一命。”

“什么研究?”

“你入股的研究。”

“你是在套我的话?”林琅怀疑起凌欢篪的动机来。

凌欢篪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可你把他带来这里,难道不是想趁机让我研究一下嘛?”

Joe头痛欲裂,他一向是个乖孩子,滴酒不沾。今天这半杯葡萄酒,可是比之前三百年都喝得多了。他跌跌撞撞地起来想要找水喝,不想一个声音渐渐清楚起来。

“研究乔镇司?”林琅低下眉眼,“等我回去见过老爷子再说。”凌欢篪可能是在骗自己,也可能不是在骗自己,真相未确定前,她也只能这样糊弄他……可其实也是糊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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