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种改变想也知道确实是因为自己才有的,他们说的都没错,
阿克沙真的为了自己用心的在准备一场节日庆典......
手下一抖,削木条的小刀有点歪了,直直的向她另一只手的虎口插下去,
她尚在愣神,还没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手背上却突然覆盖上了一抹温暖,截住了她的手,这才让她回过了神。
“你...”你忙完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了回去,她看看那人的手,再看看自己手里差一点点戳到的刀,瘪瘪嘴不说话了。
还说什么?要不是他来了,没准现在真要戳出个血窟窿,
“怎么让王妃做这样危险的事?”
阿蒙霍特普皱紧了眉头,扫视了周围一周,刚才还雀跃的众人立马缩了缩脖子,
这...刚才说的太投入了,都没有看到王妃拿着小刀差一点戳伤自己,他们好像确实有点看护不利的责任...
“殿下...是这样的...”
纳菲尔哈匹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不管怎么说,王妃是他招来的,不能给战友惹麻烦。
“不怪他们,是我非要尝试一下削树条,又总是走神...”
林雅急急的摆手解释,却也没有让阿蒙霍特普的脸色好看几分,
他的眉头还是皱着,却不再向那些士兵追究这件事了。
“走吧。”
他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几乎是用拖的把她拖出了人群,
“你们看两位殿下的关系真好啊,”
“可不是,还特意在军营里过奥佩特节。”
“就是嘛,要不是刚才王妃说算了,咱们兄弟们怎么也逃不过一顿训斥...”
“咱们阿蒙霍特普殿下可真是宠爱自己的妻子...”
身后传来那些士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让林雅觉得耳朵有点热,
而阿蒙霍特普虽然不说,但从他微微上挑的嘴唇来看,显然是内心欢喜的,
他手下的兵声音有些大,背地里讨论人也不知道小声一点,想要忽略还真是有些难,
瞥见自家小妻子脸上有点尴尬的神色,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小声点,不然狂欢取消。”
那些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来一个领头的点头称是,然后果真小声了一些,继续议论。
......
他说的小声点,不是别说了...他...他这根本是故意糊弄人!
这样一来,林雅更尴尬了,简直想用脚指头挖个地洞钻进去。
“两位殿下真般配啊...”
走了这么远还是能听见,有没有人告诉你们,你们就算小声也依然很大声啊!!!!
回到了帐内,阿蒙霍特普把她的手按在水盆里,仔细的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清洗,
那双手因为木条的缘故沾满了树浆,青黑的颜色,难洗的厉害,往常她每次回来都要洗很久,要用很大的力气,搓的手指通红,
而他现在的动作是轻柔的,一点一点,动作轻的让她几乎觉得是在抚摸,
大手包裹着她的,沾了混了油脂的碱液,搓出了一点细腻的泡沫,往常难洗的树浆竟然也区别对待,很给面子,真的从她手上全然褪下去,露出本来雪白的颜色。
洗过双手,阿蒙霍特普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小罐香膏,示意她伸手,
不要,
她摇头,这东西油死了,才不要涂!
又被无情忽视,直接不由分说的拽过了手,
油腻的香膏被他挖了浅浅的一块,直接涂到她的手背上,薄薄的一层,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油腻,反而在涂上去的瞬间,就有一股清凉感,从那里传遍了整只手。
制作箭矢这样的活计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她这样娇嫩的手,经过一天的磨擦上面会出现细微的伤口,用眼睛看不见,到了晚上就会觉得疼痛,
阿蒙霍特普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不容她拒绝。
两只手都已经涂好,他还是没有松手,像是按摩一样,揉按着她的指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样细心的爱人,这样的场景怎么会不让人感动,就是么...她这个爱人脸色有点臭哦,
不过么,没关系,脸臭也好看。
她被他按着双手,前倾身体去亲他的脸颊,
“吧唧”
阿蒙霍特普臭着脸,被她亲却不躲,享受了一次脸颊上传来的柔软,然后轻轻哼了声,
“谢谢我的宝贝为我准备奥佩特节的狂欢呀!我很开心!”
手指已经被他放开,她笑嘻嘻的缠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嗯?我的宝贝为什么不开心?是谁惹他了?我去揍他!”
她夸张的叫嚷,
“早就说了不让你去跟他们一起...”
他噤了噤鼻子,小声的抱怨,
“啊?我不是没事做嘛。”
居然还是因为自己差点受伤生气么。
“我又没有伤到...”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却整天不陪我,去跟一些不穿上衣的家伙厮混!”
提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磨牙,那群混小子有什么好,自己的妻子不是来探视自己的么,怎么每日白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还要多!
“......”
原来是这样...她家的醋缸怎么这么大劲呢...
........
奥佩特节在第二天一早拉开帷幕,虽是地处距离底比斯十分遥远的塔尼斯,这里的每个人依旧是兴致盎然,
像是他们现在处在底比斯的群众之间,聆听着国王的清晨祷言,又跟着游行的群众一起目送着放置神宫三神神龛的方舟从神宫里抬出来,真切的参与其中一样,
不过显然,这些都没有。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一大早军营里饲养的家畜就迎来了末日,猪羊被捆起双脚吊在杆上,宰杀成新鲜的肉品,有军官从城中采购了大量的水果酒类而归,一切为了晚间举行的庆典。
到了晚间,军营中的空地燃起了熊熊篝火,各类食品摆放在地上任意取用,除了必要的警卫队所有的人都到达了这里狂欢,
林雅则被阿蒙霍特普拉扯到了军营附近的河边,
河里的水波在月夜下泛起银光,睡莲漂浮其上,现在是晚间,花苞合拢,只有绿叶还留在水间,耳边能听见不知名的虫鸣和蛙叫,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在这里,月下的万物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林雅之前喝了几杯酒,这会已经有点迷糊了,面前的少年在她的眼里出现了重影,在她眼里来来回回的晃,
“阿克沙...你别晃...晃得我头晕...”
“好。”
阿蒙霍特普有些无奈,他的雅雅怎么这么容易就醉了,他还什么都还没说...
他把她的小手包拢在自己的手心,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深情,
“雅雅,你喜欢这场狂欢么?”
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有我。
“唔......怎么没有阿蒙神...没有神谕...我可是要还愿的...”
她的眼里朦朦胧胧的,还不太清醒。
“还什么愿?”
“我在丹德拉请过神谕的......神说我会见到你...很灵的我跟你说...”
“......”
听了这话,他哭笑不得,她还真是迷糊的不行,向哈托尔许的愿怎么要去找阿蒙神还愿?
“可是...今天没有阿蒙神...我要向谁还愿?”
“向我。”
他不怀好意的诱拐,
“向你?怎么是向你?”
你怎么能代表阿蒙神呢?
“我的父亲别人都叫他什么?”
阿蒙霍特普好笑的弯了弯眼睛,把她往自己的沟里拐带,
“国王陛下啊...”
“不是,是别人向他行礼的时候都要怎么说?”
“啊!这个我知道!”
光是学习礼仪就学了很多遍的林雅瞬间亢奋了起来,粗声粗气的学坦塔蒙说话,
“上下肯迈特之王!两土地唯一的主人!所有荣光的归属者!战争女神的宠儿!阿蒙神之子!雅赫摩斯陛下安好!愿你青春常驻!永远健康!”
阿蒙霍特普被她这个样子逗的几乎要笑出来,却还是很好的掩饰下去,只声音里还带了一丝笑意,
“对,我父亲是阿蒙神之子,那么我呢?”
“这题我会!”
她豁然回头,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
“你是阿蒙神的孙子!!!”
“......”
怎么能是阿蒙神的孙子呢?在若干年后他也会坐上那个位置,他的称呼也是阿蒙神之子啊...
“不是的...”
“你就是!你父亲是阿蒙神的儿子,你不是孙子是什么!”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某个醉鬼给打断,成功的把他噎住了,
好吧,他不跟醉鬼一般见识,儿子的儿子确实是孙子,这逻辑很通顺,只是说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那我也是阿蒙神的血脉,你要对他还的愿,也可以对我说。”
“真的?”
她的脑子已经不太灵光了,却还是本能地觉得不对。
“当然是真的。”
这句话音刚刚落下,来不及阻止,就见那个少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他行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礼节的大礼,
双膝跪地,手臂前伸,像是做着该面对国王的礼节又做错了的模样,
拉了几次拉她不起,甚至还狠狠甩开他的手,阿蒙霍特普没有办法,只得蹲下来,尽量和她保持平齐,
她恭恭敬敬的叩了三次,把头贴在地上,这才缓缓开口,
“释迦牟尼在上,三清祖师在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宙斯奥丁湿婆在上...阿蒙普塔拉神阿图姆...奥西里斯...都在上,拖你们的福,我捡到了一个超级超级好看的老公,我好爱他的!既然都保佑了我们在一起,那你们就再发发力,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呗!我保证每年的香火不会少了你们的!”
从她的口里一连串说出了数十位神祇的名字,阿蒙霍特普在一旁听的有点发懵,
这阿蒙普塔他都懂,但前面的她说的都是谁?怎么一个印象都没有...老公...香火又是什么?
难道是醉鬼的酒后乱语吗?
他脑子里那根叫智慧的线马上又断掉了,因为他听见,他的雅雅说,她很爱他,想和自己永远的在一起,
有人说,在人的酒后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实的话语,不管别人信不信,他现在是信的。
阿蒙霍特普的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仿佛这里的黑夜也变成了白昼,
那边林雅自认还完了愿,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倒在他的怀里,给他送上了一个带有浓烈酒精味道的亲吻,
末了,她小手一抬,豪迈地抹掉了嘴角一抹可疑的银光,
“嗝,我还完愿了,你就说,我刚又许的愿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
他无奈的投降,
他的雅雅真傻,这种事怎么要去求神,明明他就在这里,这对他来说不是要比所有的神还要灵验的多么?
“算你识相,你要是不同意...”
“我要是不同意?”
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要是不同意会怎么样?
“我就...我就...”
她有点急了,露出一副小兽的模样,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亲到你同意!”
说完扑上来,又在他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示威一样的扬了扬拳头。
“那我是谁?”
亲到同意么?那要是对象真的是神像呢?也是用亲的?
想到这里阿蒙霍特普觉得有点酸了,不行!雅雅只能亲他!神像也不行!
“你是...”
“我是谁?”
“你是我超级好看的老公阿蒙霍特普!”
...
这让他说什么好,醉成这副样子,
行吧,也还好,至少还记得面前的是他,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过了一会,她由最开始的躁动变的安静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用手指一下一下把玩他垂下来的头发,一会编了个松松的麻花辫,一会又拆开扎成小扇子...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跟节日狂欢不一样,”
她瘪瘪嘴,似是有点委屈的样子。
“雅雅...”这是在军营里,定然是与底比斯不同的,
“节日狂欢有人跳舞...我要看跳舞!”
“......”
这是在军营里,都是男人,怎么可能有人跳舞?
“不管不管!我要看跳舞!”
他的犹豫让她不满,在他怀里又是打滚又是耍赖,
嗯...从他的视角来看,像是一头打滚的小驴...
“这里没有人会跳舞...”
他用手按了按额角,无奈的说道,
“我要看你跳舞!”
“...我不会跳舞”
“你上次在艾德福跳了!”
她噌的一下从他的怀里坐起来,看着他的两只眼睛红红,写着满满的你说谎。
“......”要他怎么说,那是祭祀典礼上才会跳的几个固定动作,并不是舞蹈呢...
这种道理跟醉鬼真的讲得通吗?
......
最后的最后,阿蒙霍特普还是在月光下跳起了舞,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贯头衣,金珠宝石做成的腰带紧紧勾勒在他的腰间,宽肩窄腰,双腿长长,
晚风扬起了他的衣摆,他在月光下摇曳,
确实是几个很简单的祭祀动作,但到了他的脚下,却比世间所有精心排练的舞蹈还要优美的多,
银色的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漂亮的面孔,孔雀蓝的眼尾,
动作也只那么几个,但她没说停,他就反复的做着,直到那人看着看着,从地上跃了起来,直直的扑进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头发直接顶到了他的下颚,
她的小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腰,抱的死紧。
“怎么了?”
阿蒙霍特普停住了动作,疑惑的问,
“阿克沙...”
林雅抬起一张小脸凝望着他的眼睛,
“我真的很爱你...”
在刚刚的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几个字眼,
她觉得那个人就像一个真正的仙人一样,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去了...这才慌慌的抱住了他,
抱着他,她的心里才觉得踏实,他不会飞走了,他只属于自己一人。
“嗯,我知道。”
阿蒙霍特普笑着握了握腰上的小手,缓缓收紧,牢牢握在手心,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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