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砸中，南帝一歪头，躲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女儿厉害，打人很疼很疼的。
“张嬷嬷，快温牛奶过来，小合饿了，都急得打人了。”
小合狠狠咬了一下瓶盖儿，硌得牙疼，疼得泪汪汪的。
看着那咬不破的瓶盖儿，她气得“哇哇”大哭起来。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懂她呢？！
又是新的一天。
南帝又上到城楼上，瞭望敌情去了。
小合依旧没有啃开药瓶盖子，张嬷嬷晃悠着跟着她，在院子里转悠着。
“他们那是推过来一个什么武器？一个二轮车，上面架一个那么粗的钢管儿，里面还装有圆东西。”
两个在城门瞭望口的军士，议论的声音传到了小合耳中。
她立即想到一种武器火炮！
这种兵器在目前的朝代，还没有问世。
能突然现世，一定是萨满搞出来的。
南帝他们没见过这武器，一定会吃亏的。
果然如音宛猜想，南帝不认识火炮。
他在城楼上，遥望着那个奇怪的武器，正在估量着它的威力。
他觉得这应该是个跟投石车差不多的武器。
可投石车那么高，这个东西却显得低矮多了。
城墙这么高大，他估量着那武器若投出什么来，也未必能攻得上城墙来。
方德直昨夜在这里坚守督战，累得不像样了，南帝让他下去休息，自己替他在这里防御。
敌寇没有别的动静，只远远地推过来两个那不认得的大武器，将钢管的口对准了城墙。
这个时候，有几个敌军弯着腰，拿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绳索，那绳索发出耀眼的白光，跳跃着越烧越短。
南帝意识到危险，蹲下身，以城墙上的矮垛子为屏障，掩护自己。
“咿呀呀咿呀呀呀呀呀.......”
他身后突然传来小合的说话声，她怎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惊回首，就见小合哭嚷着向他招手，还急得使劲儿跺脚。
顾不得多想，南帝像离弦的箭，向小合奔跑过来，俯身想抱起小合哄她。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惊天动地一声轰响，像天上炸响了霹雳似的。
“轰哗啦啦......”
南帝方才隐身的矮垛，连同旁边的地面都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和窟窿，碎裂的砖石四处飞溅。
就连站在很远处的一个站岗军士，都被流石击中，满脸是血。
好厉害的火器！
倘若自己方才不是奔过来抱小合，只怕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
一边震惊后怕，一边看着怀中的小合，也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脏兮兮，一个劲儿去亲小合粉妆玉砌的小脸蛋儿。
“朕的福星！朕没有白疼你！你救了朕的性命啊！”
这个时候，南帝才发现，并没有人跟着小合爬上城楼。
再看小合的小爪子，两只胖手掌都脏乎乎的，看来小短腿儿不够用，这家伙是手脚并用爬上城楼来的。
这让南帝百感交集。
到底是宛儿生的女儿啊！
她是不是也非凡人，有着神仙的能力，预知到父皇有危险，爬到城楼上拯救父皇啊？
“陛下......不好了！小公主不见了......”
张嬷嬷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胖胖的脸上满是汗珠，惊慌失措地禀报了一声，才发现了南帝怀中的小人儿。
“你怎可如此大意？！再有下次，朕一定不饶你！”
“是！是！”
张嬷嬷赶紧从南帝怀中接过小合，带着她下楼去了。
不多时，方德直也慌慌张张上到了城楼之上。
他是被炮声惊醒的，担心南帝有事，趿拉着鞋上来察看，慌得鞋都跑掉了一只。
二人观察了一会儿，看到了这新武器的威力，也发现了这武器的弱点：
打一下，就得往里面填一个东西，然后点火。
于是方德直派来一队神箭手，在城楼上守着，就在敌寇往钢管中装填炸药或者点火时，将其射死。
虽然对方用盾牌阵遮挡，可这边站得高，乱箭齐发，飞蝗带火，也大大降低了敌寇的攻击频率。
天黑了，双方暂停了战斗，各自收兵。
对于敌寇这种厉害的火器，再高大的城墙，也是经不住进攻的。
方德直跟南帝对此忧心忡忡。
比他们更加忧虑的是小音宛。
不得不承认，萨满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他穿越过来之前，应该在兵器制造方面有很高水平。不然，是无法在现有时代这么差的条件下，制造出火炮来的。
如果不采取措施，这两尊火炮在明日一天之内，就能攻破天晟城门了。
到那时，天晟必定遭殃，满朝文武乃至全城百姓，只怕都会遭遇被屠戮的厄运。
想到这里，音宛抓起那个药瓶，死死地咬了几下瓶盖。
因为这里面的药液须避光密闭保存，她用了这种密封的瓶盖儿。
成人咬开也颇费工夫，何况她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小人儿呢。
门“吱钮”一声响了，有人走进来，低声问：
“小合睡着了？”
“是，陛下。”
张嬷嬷也压低声音，
“刚才还在咬瓶盖儿，这会儿睡着了。陛下要看看她吗？”
一阵沉默后，南帝低声说：
“京城形势危急，不行的话，你们带着小合，先隐姓埋名，躲起来吧！朕已经安排好宅院，侍卫在外面，会带你们过去的。”
“是！奴婢这就让她们打点行李。”
南帝脚步声走近。
他俯下身，轻轻握着小合被子边缘，看了好久。
“陛下，都准备好了。”
“一定要照顾好小合。若朕过不了这个坎儿，你带上小合去天成，找她娘亲。”
“是。”
“带她走吧！轻点儿，别吵醒她。她脾气厉害，惹毛了就哭闹，还会打人。”
张嬷嬷小心地将小合抱起来，南帝赶紧凑过来，再看她一眼。
刚才怕惊醒小合，他胳膊抬了好几次，最终都不敢去抱她。
“乖乖小合，朕的小公主，一定要好好的啊！”
轻声说完这句话，南帝摆手，亲自送到门外。
张嬷嬷等人上了马车，由侍卫护送着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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