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愣住了。
这个时候，秦如梦竟然给自己送吃的。
柳随风凝视着秦如梦，想看透秦如梦的内心想法。
但是女人的内心，有几个男人可以看透？
秦如梦拿起一块点心，喂给柳随风，痴痴笑着。
“往事随风，红尘如梦，缘来缘去，且行且惜。”
柳随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吃一顿饭，不也很快乐吗？”
柳随风还是没有反应。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我之前受人蛊惑，暗杀了你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现在轮到你了，我无怨无悔。”
“你知道我是受人指使的？”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备的。”
柳随风默然。
柳随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秦如梦，发现这个女人的确很特别。
柳随风也不禁思考，自己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思来想去，柳随风决定全盘托出。
“我准备加入魔龙教。”
秦如梦没有丝毫的惊奇，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
“我准备潜入魔龙教，找到魔龙教的教主，直接将其斩杀，然后再铲除魔龙教的各个分舵。”
秦如梦没有说话，而是给柳随风喂点心。
柳随风看着桃心形状的点心，犹豫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
甜。
很甜。
这一瞬间，柳随风感觉生活是甜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柳随风又感觉生活是苦的。
“要加入魔龙教，必须得斩断亲情爱情和友情。”
“所以，他们让你杀了我？”
“是。”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柳随风没有说话。
“你准备拿什么杀我？”
柳随风还是没有说话。
“我相信你的选择，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铲除魔龙教，造福人民；为了你的事业而牺牲，我死而无憾。”
柳随风手软了。
秦如梦微微一笑，继续给柳随风喂甜点。
柳随风却忽然站起身子，右手握住了刀柄。
秦如梦看着柳随风腰间的佩刀，怔住了。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对我腰间的这把刀充满了兴趣。”
“是。”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这把刀。”
“好。”
秦如梦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因为秦如梦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死在魔刀下面的。
魔刀标志性的四个字：魔渡众生。
之前燕三说过，柳随风腰间的佩刀是魔刀。
燕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秦如梦已经放下了上一世的恩怨，但是如今可以知道真相的时候，秦如梦还是很激动的。
柳随风右手握住刀柄，缓缓用力。
柳随风拔刀的动作这么慢，是因为刀太沉？
还是柳随风注重拔刀的仪式感？
秦如梦仔细盯着，柳随风缓缓拔着。
刀面上，的确刻着四个大字！
秦如梦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字一字仔细看着。
庖丁解牛！
佩刀上面刻的四个大字，竟然是庖丁解牛！
秦如梦长舒一口气，终于知道柳随风不是杀她父母的凶手了。
现在，秦如梦已经闭上了眼睛。
就跟之前柳随风用手枪对准她额头的时候一样，听天由命。
刀光一闪。
仅一闪，就消失不见。
没有血。
秦如梦的身上没有血，秦如梦的脚下也没有血。
但是秦如梦的脚下有一缕头发。
当秦如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柳随风已经走到门口了。
“你不杀我？”秦如梦忍不住道。
“我不喜欢杀有刘海的姑娘。”
秦如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刘海的确没了。
柳随风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我懂。”
“这间屋子就是你的庇护所，你最好不要出去。”
“我懂。”
“懂了就好。”
柳随风继续走着，朝门外走着。
秦如梦满脸疑惑，急忙叫住柳随风：“你不杀我，拿什么给魔龙教的人交代？”
“我之前见过一个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跟你一模一样。”
“声音呢？”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秦如梦懂了。
现在，她全都懂了。
但是秦如梦不知道，柳随风能不能用那个女人瞒过魔龙教的人...
...
地下室。
这里是小娟的地下室。
地下室当中，有三个人。
两个活人，一个死人。
活人是柳随风和小娟，死人是“秦如梦”。
小娟看着眼前这具尸体，满意地笑了。
柳随风面无表情。
小娟回想着黑暗深处那个男人给她说过的话，便开始仔细检查这具尸体。
小娟拿出宣纸，宣纸上面是秦如梦的头像。
小娟仔细比对。
甚至将尸体的衣服扒开，仔细观察。
确认无误之后，小娟开心地笑了：“很好。”
“的确很好。”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心不在焉，让我帮你提提神吧。”
“怎么提神？”
“当然是在床上提神啊。”
柳随风跟着小娟来到了床上。
小娟上床之前，一口吹灭了床头柜上面的灯。
夜深，人静。
地下室当中，更加静谧。
柳随风和小娟已经活动完了。
现在两人正躺在一起，虽然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两人上面都看不到。
小娟柔声道：“我和她比起来，谁更好？”
“你。”
“只要你杀了钟天，我一定可以更好！”
柳随风默然。
自己和钟天并没有什么交集，如今为了潜入魔龙教，却要杀了钟天。
这对钟天来说公平吗？
“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现在放弃，她岂不是白死了？”
柳随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看来在某人心里，友情比爱情更重要啊。”
“我去。”柳随风淡淡道。
“你去干什么？”
“我去杀钟天。”
“你决定了？”
“我杀了钟天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加入魔龙教了？”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加入魔龙教之后，就是七月十五分舵的舵主；而且包括我在内的正月十五分舵的女人，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柳随风点了点头。
然后这天晚上，柳随风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破晓，柳随风早早的就走了。
小娟看着柳随风走远之后，紧闭房门，然后打开那道暗门。
小娟跟之前一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柳随风已经杀了秦如梦，今天要杀的人是钟天。”
“秦如梦的尸体，你检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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